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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玖倒是不客气，嗤笑道：“呵，现在说这种不着根据的话，师父您认为我还会相信吗？洛轻霜能控制那些怪物可是实打实的摆在眼前，他甚至还能让玉随心变成人形！他骗了我们，骗了天下人！”
秦玖话音刚落，脸上又重重挨了洛轻霜一下：“混蛋！”
燕陆更慌了：“别说了阿玖！你们别吵了，轻霜真的不像你想的那样！”
秦玖回应了刚刚洛轻霜揍他的那一下，揍得洛轻霜嘴里吐出血来：“哪样？哪样？害了所有人还死不承认这样吗？”
洛轻霜怒意更盛，眼泪也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疼痛：“秦狗蛋你个混蛋！你跟别人一起污蔑我！”
“别这样，你们别这样……”燕陆流着泪望着他两个争执不断的弟子，终于，放弃了最后的坚持：“我告诉你们，你们的过去。”
燕陆话音刚落，洛轻霜捡来的那只酒坛子忽的猛烈的震动起来，那动作几乎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破空而出！
但此时藏书室内的几人气氛正僵硬得很，根本没人理会那酒坛子。
秦玖终于松开了洛轻霜。
他就知道，只有在与洛轻霜的矛盾到了无可调和的程度时，那个人才会说实话。
第36章 第 36 章
那是一段，彼此努力的在绝境中伸出手抓住对方，但，谁也没能抓住彼此的，十分惨烈的故事。
听完后，连秦玖都止不住流泪了。
明明就只是一个故事而已，明明十分遥远，明明在听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千万不要将自己带入师父故事里的那个人，这可能让自己这辈子都陷进去，但，听完之后，心里还是堵的慌。
“这……这不可能……竟然真的是我……”
听完这么凄惨的一个故事，洛轻霜心里最在意的，竟然还是他就是石化人创造者这点，不得不说这小子还真是缺心眼，难怪前世能够做出那些事。
洛轻霜听完那个故事后，就相当崩溃的往外冲，东方家满地都是阵法，也没用普通的牢房锁住他们，他们可以在仙门内来去自如，但是想要走出东方家就需要主人的批准了。
“我出去吹吹风。”秦玖跟上了洛轻霜的脚步，随他一起冲出了藏书室。
“轻霜！轻霜！等等轻霜！洛轻霜！你丫再跑信不信我抓到你打断你的腿！”还别说，这小子这段时间还真是功力见长，秦玖追他花了老大劲。
洛轻霜不理秦玖的发狠，转过身来放狠话：“你来啊！天下想要打断我腿的人多了去了！不缺你一个！”
一瞬的迟疑，让秦玖抓住了洛轻霜：“傻小子，别说气话。”
洛轻霜还在不停的挣扎，但秦玖这回死死的锁住他，不让他跑：“别生气，别生气，师兄刚刚说的那些混账话都只是为了激师父说出真相，我没有真的那样想你，你是什么人我最清楚了，就算前世做了一些错事又怎样？你这辈子一直活得干干净净的！师兄刚刚只是为了逼师父开口不得已而为之，你就原谅师兄好不好？”
其实洛轻霜的脾气一直都挺犟的，平常要有人得罪了他，他能好长时间都哄不好，但，眼下情况特殊，秦玖的信任对洛轻霜来说就是最暖心的东西，他想接受秦玖的信任，也就不得不接受秦玖的道歉。
洛轻霜终于稍微冷静了一点。
秦玖拍拍洛轻霜的肩膀：“来，坐下，我们聊会。”
洛轻霜不情不愿的在一个台阶上坐下，但是还是不肯理秦玖，别过头不看他。
秦玖伸手戳了戳洛轻霜脸上的伤，轻声问：“疼不疼？”
这不戳还好，一戳洛轻霜更生气了，一个白眼扫过去就又别过了头，眼眶都气红了。
“好了，别生气了好么？你知道师父有多执拗，我要不那样，他能开口吗？他要是不开口，肯定这辈子都不会对我打开心扉的，我得知道真相才能对症下药。你就当发发善心，卖你师兄这个人情呗？就委屈你这一回，就一回，你都坑了师兄这么久了，就原谅师兄这一回呗？”
“那你不能提前告诉我啊？你知不知道你刚刚那样我……”我有多伤心。
秦玖歉疚的轻轻抚摸了一下洛轻霜脸上刚刚被秦玖打肿的地方，看到洛轻霜这张小白脸变成了五颜六色的肉包子还怪有趣的，他解释道：“得了吧，我要提前告诉你了，你能演得这么真吗？那师父能信吗？”
“你！”洛轻霜气冲冲的转过脸，似乎想要骂人，但确实又无从骂起，秦玖说得很对，洛轻霜的心里本来就藏不住事。
但洛轻霜还是不甘心就这么怄气，再次别过脸去，咬牙切齿的，喉咙里也发出不满的嘶鸣。
秦玖叹了口气，以退为进：“轻霜，你会这么在意，是不是也相信师父所说的那些话，看上你师兄了？”
洛轻霜立马转头回嘴：“谁看上你了！不要脸！”
“哟，这不是还能说话嘛？看来刚刚舌头没打坏啊。”
洛轻霜见他一脸的戏弄，又生气的别过脸去不搭理他。
“轻霜，师兄想问你一句话。”秦玖的声音渐渐变得低沉，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听了师父说的那些，你心里有没有那么一点触动，对你师兄我有那么点意思……”
洛轻霜立马呛声道：“做梦去吧你秦狗蛋！我看上我那酒坛子都不能看上你！”
“别说气话，想好再说，轻霜，我只问一遍，这件事很重要。”秦玖抓住洛轻霜的肩膀，逼着洛轻霜正视自己的脸，两人脸上都是伤，现在模样看起来都很是滑稽，但，唯独眼神却是那般坚毅。
“若师父所说的是真，那师兄不会负你，我会将曾经欠你的都还你，但……”秦玖有些犹豫了，他不知道他现在能不能说这话，毕竟轻霜还没表态。
“但你不爱我对不对？”但洛轻霜马上就猜出了秦玖想要说的话。
秦玖犹豫再三，还是点了点头。
“瞧你那怂样！”洛轻霜俨然一副长辈的姿态，得瑟道，“从前我也有对不起你的地方，真要说起来，那些往事谁还理得清啊，至于感情这回事么，我这辈子都还没搞清楚，光是听师父一张嘴皮子嘚啵嘚两下怎么可能会有感觉？”
秦玖的眼睛都亮了，他欣喜道：“这么说，轻霜你没有继承那三个人的感情，对不对？”
洛轻霜郑重点了点头。
秦玖的手在颤抖，似乎想要接受这件事，但是又有些顾虑。
洛轻霜每次看到他这幅犹犹豫豫的样子就来气，一拍他的肩膀，道：“不用担心我，我看不上你的，你就放心去追求师父吧。”
秦玖怀疑道：“真的？你师兄这么一表人才，就像师父说的那样，这世上除了你师兄我，谁能配得上你？”
洛轻霜翻了个白眼：“可拉倒吧你，跟你在一起这么些年，我都要处吐了，还要再跟你共度余生，那不是要我的命吗？”
秦玖笑了笑，揉了揉洛轻霜的脑袋：“傻子，那就祝你早得良缘，你师兄永远是你师兄。”
他一说矫情话洛轻霜就受不了，挥着手嫌弃的让他赶紧去找师父。
秦玖欣慰的离开了。
他就知道，他家傻小子虽说已经成年了，但是其实还未开窍，他这么多年被人众星捧月的，眼高于顶，谁也看不上，用他自己那句话说就是：“跟谁在一起都感觉将我自己给卖了似的。”
所以，这辈子的轻霜不可能喜欢他。
但他还是需要确定一下的，他不能辜负了轻霜，曾经的轻霜已经够可怜了，他也许无法给轻霜爱情，但至少陪伴和亲情是他能给的。
如今得到了确定的答复，秦玖步履飞快的朝藏书室里走去，去追求他这辈子的幸福！
秦玖走后，洛轻霜觉得有点不对劲。明明刚刚还被秦玖那样冤枉，还想着这辈子都不原谅这个混蛋师兄了的，现在自己却要反过头来给秦玖打气，他是不是又被他这个师兄套路了？
洛轻霜正在气头上的时候，刚刚一直站在拐角处等着他俩聊天，随时准备劝架的玉随心突然站了出来，他手里正拿着一瓶药。
洛轻霜乖乖的由着玉随心给他脸上敷药，结束后，洛轻霜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看着玉随心那张俊朗的脸，忽然开口：“你是不是很恨我？”
玉随心愣了愣，没答话。
洛轻霜低下头，放柔了语气：“别这样，我不会为难你的，我知道，都是我将你变成这样的，你一定很恨我。”
玉随心终于是点了点头。
“对不起。”
那是洛轻霜唯一一次为他的所作所为向猴子道歉。
玉随心却忽的释然笑了：“都过去了，你现在只是洛轻霜。”
洛轻霜点了点头。
你现在是洛轻霜，不是那个害了我的人，我憎恨了百年的的仇人早死了，不是你，不是你……
秦玖回到地下藏书室，他看到师父的手中正捧着一盏莲花油灯，正望着那油灯出神。
东方家的油灯都是这个样子的，听东方说四百多年了也没怎么变过，难怪洛轻霜刚来的时候说觉得东方家的摆设很熟悉，因为，他就是那个东方止情啊。
昏暗的地牢中，师父捧着那盏油灯出神，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秦玖想，师父现在心里肯定比他们更不好受，原本，师父是受人之托，打算一个人承受那些记忆，独自抗下他目睹了四百多年的苦楚的，但如今，说出来也全属逼不得已，尽管说出来了，也并不会让师父觉得有一点轻松。
毕竟，他想要拯救的那个人，曾经让他不要将这件事讲出去。
秦玖的眼神暗了暗。
这个故事，对秦玖来说，还有另外一层更重要的意义。
通过师父的故事，秦玖知道了师父曾经说过的那个爱人是谁。
那就是秦玖。
是四百多年前的秦玖，也就是初代魔修，墨执。
尽管师父从未说过喜欢那个墨执，但是在提到他的时候，师父的眼神里透露出的那爱意可是完全骗不了人的，秦玖一下子就猜出来了，师父这些年来爱的人一直都是那个当年给了师父生的希望，救了师父一条命的人。
这四百多年，师父一定过得很苦吧？
年轻的身体里装着苍老的灵魂，一次次的努力最后愿望又一次次的泡汤，到了也没能拯救自己想要拯救的人，一次次的重生，又是一次次的绝望，在新的身体里带着前世的记忆一次次的从头开始，寻觅他们两个的转世。
在秦玖看来，像师父这样的，凭借着普通人的资质做出非凡努力的人，可比那两个只会嚯嚯世界的混蛋厉害多了。
秦玖一步步的向前，一直走到了燕陆跟前，燕陆才终于反应过来。
秦玖定定的望着燕陆：“师父，我问过轻霜了，就算是知道了那些过往，他也看不上我。”
“我就知道……你们从来就不会听我的话……”燕陆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一点哭腔。
秦玖上前一步，想要去搂住燕陆，但他想了想还是忍住了，这最后一步，他要等师父主动跨过来：“师父您不必自责，既然前世的我说过不想让您告诉我们过去那些事，他应该就是想要我们自由，您让我自由点活着，不好么？”
燕陆还在摇摆：“可轻霜他好可怜……”
确实，上辈子着实可怜，但他这辈子就不能用这个词来形容了吧？您看他那恶劣的性格，就是被他身边爱他的人给惯出来的。
啊，他最近这种情况也不算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