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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木匠世家呀。”玛丁恍然大悟。
“说世家有些过了,”肖生道,“手艺是从爷爷那辈传下来的,可后来我也没有再做这一行了。”
肖生自然没有再做这一行,两人四目相对,一切都不言而喻。
玛丁碧眸柔软,认真地看着他,忽然笑了笑:“以后你可以给我做。”
重音放在了“我”上。
这话里有种温柔,又有些男性气息的占有欲,肖生耳根泛红:“可是先生您哪需要木制的用品……”
“我说需要就是需要,”玛丁竖起一根削白的食指,轻轻贴住肖生薄薄的嘴唇,语调婉转,“拿来玩赏不可以吗?”
“可以……”肖生低下了头,淡色的薄唇微动,轻声道,“您开心就好。”
男人黑色的眸子盛着光亮的碎星,就那么笑了。当真好颜色。
玛丁忍不住凑近了去,轻吻上薄薄的唇。
正情动着,马车突然晃动了一下,两人被惊到。玛丁半臂圈护着肖生,沉声道:“外面怎么回事?”
车夫回答:“大人,前面马戏团的猴子跑了,正满街追呢。东西散了满地,人也多,暂时走不了了。”
这算是什么事,玛丁被气笑了。
马车被堵着走不了,玛丁便道:“不如我们下来逛逛吧。”
肖生点了头,两人便下去马车。
肖生给车夫付完钱之后,车夫就扬起鞭子,调转马头走了。
前面的确有些混乱,许多人在地上拾掇着东西,骂骂咧咧的声音也混杂在里面。
玛丁他们没有参与进去,而是选择了另一条道,曲折迂回地绕道,走了一会儿,不知怎么到了一条小巷子里面。
小巷子到处是石头砌筑的矮墙,似乎更像是北地的民居,巷子越走越窄,最后绕到一片建筑的后面,眼前赫然是一片空旷的田埂和小土路。
伯爵大人有些震惊。
“天呐,肖生,我们可能迷路了。”
他少有地孩子气地惊叹,倒不像是为此愁眉不展,更像是为这情况有些惊喜。
肖生:“……”
先生,回到大路上,我们还是有救的。
伯爵大人忽然来了兴致,沿着田埂闲庭信步,欣赏着半乡间的风光。
这片是瓦岗城的近边缘地带,许多村民住在这里,冬季不需要农耕,地里倒是没有什么人,只有一个扛着锄头的老农,沿着墙边慢悠悠地走过来。
那老农看到他们,有些诧异,须臾又移开了目光。
过了一会儿,走到近前,那老伯又盯着他们看了几眼。
肖生有些警惕起来,就怕在这偏僻之地遇到心生歹意之人,抢劫还好,如果害命,那就十分危险了。
他默默地走到了玛丁的左手边,隔开在两人之间,一只手偷偷拽住了玛丁的袖子。
还好那老农只是有些好奇,很快就路过了他们身边。
肖生松了一口气。
就在他拉起玛丁准备赶快离开这荒僻之地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声音:
“——奥丁?是奥丁吗?”
两人惊诧地回眸,看见那扛着锄头的老头满是褶皱的脸慢慢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玛丁稍有惊疑,盯着眼前的人辨认了半晌,还是没认出是谁:“你是?”
“我是卡特大叔啊。你忘了?你小时候还在我家睡过呢。”老伯欢欢喜喜地走到近前来,欣喜得上下打量他,并自顾自地说着,“瞧瞧我这好眼神,这么多年了,还能认得出你!”
“卡特大叔?”玛丁还是没想起来这是何许人也,福至心灵之间,他问道,“您之前住在卡塞?”
“可不是吗?说起来,自从当年一把大火烧了村子以后,我就再没回去过了。对了,你……你这究竟是,在哪当了大官了?过得还好吗?你母亲怎么样了?”
“母亲?”玛丁更加惊讶,“我母亲早在16年前就因那场疫病去世了呀。”
卡特老伯愣了一下,露出一口略白的牙:“怎么会?她病好了的!她还说了离开以后会去找你的呀?你们没有见到吗?”
?!!
离开?!!
玛丁心中震惊不已,在披风下的手攥紧了衣袍下摆,他深吸了一口气,以保持镇定:“您……您是说,当年她……她没有在那次的疫病中丧生,而是……而是来找我了?”
那那个屋后的小坟包是怎么回事,是假的?上面分明还写着亚莉的名字。
如果她来找他,为何他全然不知道消息?
玛丁脑子乱乱的,听到那老伯回应说:
“是呀,当时我亲自送她去的镇上。你们真的没有见面?天呐,这么多年了,这……”卡特老伯惊叹道。
“先生,刚刚那个老伯说的……”从老伯家出来,肖生小心翼翼地提道。
“他说的都是真的。”玛丁道。亚莉并没有像他一直以为的那样死于疫病,而是在村子被烧之前就离开了卡塞,前来找他。
这就代表着,还有一种可能,亚莉到现在还活着。
如果她还活着,为什么不来找他?
在城堡独自求生的时候,小男孩是如何的思念他的母亲,可是他的母亲却没有来。
让他一个人,孤独无助,怨愤地在那里生活下去。
而他的生身母亲却抛弃了他。
这个想法让玛丁陷入了多年后知道真相的沉默。
“先生……我们可以派人去打探一下消息。”肖生看着低下头的玛丁,低声劝道,“我们会有办法知道当年的事的。”
玛丁点了点头,没再说别的。
回到驿站,布里曼他们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玛丁刚接受了一个大消息,却装作平静无波的样子。
王子殿下显然也没有多少心思去逛街市,匆匆瞥了两眼就回驿站歇着了,安托万在他身边安静地守着。
几人打过招呼,就准备启程回城堡。布里曼在城边上的马场买了一匹新的枣红马,这会儿刚好用上。
回古堡的路渐渐偏僻,林子里发出冬宿鸟的咕咕声。
安托万怎么也觉得有些心神不宁。他在边境历练多时,对于危险总有一种敏锐的直觉。
他目光扫向林子里的一座雪坡。
没有人的脚印,看着很安静的样子。树枝上的雪也还挂着,不像有人走动过的样子。
但这种时候,越是安静越是不对。
他停了下来。
“殿下,大人,不如我们换一条路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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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混乱
“怎么?”布里曼不解地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安托万控马行到他的身边,伏在耳边轻声说了他的直觉。
布里曼沉吟了一下,停下了马。
“回城,我们换一条道。”
虽然不解为何突然要改道,不过对于阿曼下的命令,玛丁是本能地信任且支持的,他们之间,只要不涉及到原则性的问题,一切都是帮亲护短,没有异议的。
众人纷纷掉马回头,重新往瓦岗城的方向行去。
林子里,雪坡下,一个戴裘帽的矮个男人指着安托万的方向,小声说:“就是他,那个来颁布调令和调查我们的人。”
“他身边那个就是你们要‘找’的人了吧?”一个躺在雪地里戴着白色兜帽的男人懒洋洋地问。
“是的,没有错。”裘帽男人低声说道,“那男人是为他主子办事的。——他们要走了,现在怎么办?”
错过了这次安排好的埋伏机会,可能就难觅良机了。
裘帽男显然有些着急。
“别急。”
说话的人动了动嘴里嚼的细软树枝,扯低了头上的兜帽,低低地笑了,“他们以为掉头回去就没事了吗?”
一路调头回城,那种被人如影随形监视着的感觉淡了许多。安托万松了一口气。
众人从城中心重新换了一条大路走,这次平安到了地方。
古堡长官在门口迎接他们,说为了欢迎两位勋贵的到来,古堡广发函贴,邀请了北地的诸位大人和长官今晚前来用餐,相当于变相的上层交际会。
玛丁面带笑容的应承下来,然后就回了房间。
肖生担忧地跟了过去。
玛丁没有拒绝。
屋门关好,玛丁坐在床上,肖生站到他身前,欲言又止了几次。
“先生还好吗?”
玛丁抬起头,碧色的眼睛里带着安抚人的笑意:“放心,这件事对我影响没有那么大。”
“其实这么多年过去,我觉得我的执念反而一直是在欧文身上,我认为他不由分说地将能照顾母亲的我带走,间接地害死了她。但今天,有人告诉我这不对,亚莉当年根本没有死……”玛丁脸上露出有些莫名的笑容,或许是自嘲,“……我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来接受。”
“或许当年的一切都不是我以为的那样。”
那么他多年引以为恨的种子,根本就不成立。
人有的时候能清醒地认识到自己是很难的,尤其是身处高位,众人都在追捧拍马屁的时候。
“先生也不要太为难自己,那个时候先生尚且年幼,就算真的知道一切,又能多做些什么呢?”肖生靠近了来,轻轻地揽住玛丁的脑袋,让他靠在他的腰腹间。
伯爵大人顺从地倒过去,额头抵靠着,一只手揽住对方的腰。
“是呀……能多做些什么呢……”
午间的时候,古堡送出了两封伯爵大人写的亲笔信。目的地是卫城。
想要了解当年的始末,最好还是能去卡塞附近去探访消息。
如今事情过去16年,卡塞已经没有人留下。欧文也故去多年,手下的一帮得力干将也早就溃散,能把事情还原成什么样还不好说。
玛丁心中隐隐有了一些对欧文的愧疚。
他心中一直抵触的,其实只是对方当年不由分说地让他和母亲分离,以至于母亲独自在疾病折磨中孤苦地死去。可是卡特老伯却告诉他,当时亚莉得到了很大一笔钱财,也得到了及时的医疗救助。至于这一切是不是欧文做的,玛丁于私心深处,甚至有些不想知道。
如果欧文当时真的妥善安排了亚莉,那么他这么多年的恨和对抗,将变得极其可笑和幼稚。
如此多的情绪,都会变得毫无归处。
欧文还是当年会带他去吃饭给他送好玩的大哥哥,会在父亲的责骂下给他庇护,会在查探功课的时候纠正他错误的拼写……可是他却独自一意孤行地恨了他16年。
玛丁会变得无法面对自己。
整个下午肖生一直都陪在玛丁身边,睡了个午觉,喝简单的下午茶,看书读报,出门散了个短步,玛丁的心情渐渐平复,并且又和逗逗就会脸红的小情人耳鬓厮磨了一会儿。
人生快意,甚为满足。
晚七点,众人开始整理着装,参加晚上的晚宴。
布里曼这次不算低调来访,知道的人不少,就算城堡府主不递邀请函出去,他们收到的拜帖也不会少。
许多人派人前来打探消息,这么一打听,就知道自己辖地的那位伯爵大人也来了,这么难能可贵的机会,如果错过前来结交,该有多么可惜。
有不少的官绅把自家的女儿也带来了,一晚上有不少莺莺燕燕在玛丁身边打转。
肖生在旁边看着,心里又不是十分舒服了。
离开卫城日久,他已经忘记了玛丁在卫城的上流圈子是如何的受欢迎,又有多少莺肥燕瘦会围着他献殷勤。
肖生的心里持续黑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