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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好的方向他不敢去想,可是如果先生真的如此轻易便体谅理解了他,那么会让他觉得自己更加不可原谅,是彻头彻尾的叛徒,值得下十八层地狱抽皮扒骨的那种。
人间何来两世欢。
独留清樽空邀月。
“我找到一些资料,关于扈岗之役的。”诺娜·欧里德少将的书房,整整两排的立顶书柜,两人坐在书柜前的桌案前,离得很近,诺娜将一份资料推到玛丁面前。
“这些正式的资料里,想必看不出来什么。”玛丁拒绝了。他面前点着雪茄,一半的面目半迷荡在烟雾里。
“那怎么办?当年能找的资料我已经找得差不多了。”
“想想别的突破口。”玛丁一只手放在桌上,轻轻地敲敲道。
“消息是你带来的,告诉你消息的是谁?”
玛丁犹豫沉默了一会儿。
“是……塔尔内?”诺娜声音微抖,显然也猜到了。
“是的。”
“他果然还安好。”欣慰而放松的声音。
“他在别的城市,换了一个名字,现在又是小有名气的医师了。只不过都是熟人介绍过去的。”
诺娜点点头:“那就好。”
可惜如今,怎么也回不到过去了。
第77章 卧底
樊城有一个十分巨大繁华的丁字广场,尽头是圣彼得大教堂,整个城市的中心,横纵的街道十分宽大,能并排通过十五辆马车。
两条交错的街道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像一块背景的幕布在浮动着。
玛丁坐在交叉街口中央大草坪圣象下面的台阶,慢慢地抽了一根雪茄。
难得放空的时候,可以什么都不想,静静看看鳞次栉比的建筑上面蓝蓝的天空。
樊城总是有很多养鸽人,因此时不时可以见到白色的鸽子在建筑与蓝天之间盘桓,不远处的喷泉小筑也有,有人投喂就有人聚集,下午两三点钟,会定时飞来许多,一个人追过去,可以飞起一大片。
多年不曾过来,似乎记忆已经十分遥远,但其实又近在眼前。
一个在附近玩耍的两三岁的男童不知怎么发现了玛丁,滴溜溜的圆眼睛似乎对他十分的感兴趣,竟然步履蹒跚地朝他这边走过来。
可惜最后一阶台阶没走稳,噗的一下,趴倒在了地上。
小男孩眼睛一闭,扁了嘴边,眼看着要哭。
玛丁无动于衷了三秒,最终还是伸出手,把小男孩扯了起来。
真的是扯,单手提溜那种,握住他一边的胳膊肘操作的。
不远处的大树下悄悄停下了一辆马车。街道两旁的大树绿荫浓密,穿着白色大圣袍的男人在别人的扶持下下了车,朝这边走过来。
“请问,是否是萨德伯爵大人?”
玛丁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人,目光疑惑:“您是?”
小男孩的妈妈追了过来,道了歉,玛丁松开手,把小男孩交给她。穿着淳朴的女人把扒住玛丁腿的小男孩抱走了。
小男孩还哇哇叫了两声,十分委屈。
玛丁捡起搁在石壁上的雪茄又吸了一口,等待着来人的回答。烟雾缓缓迷蒙了他的面目,又慢慢地散开,那双碧眸因此显得更加幽邃而迷人。
来人温和道:“可否方便借一步说话?”
水晶宫。
“伯爵大人似乎从来都未见过我。”
玛丁笑了笑:“国师大人独居水晶宫,无事从不曾外出,只会单独会见国王陛下和王子殿下,奥丁身份卑浅,自然无幸得见。”
“奥丁何必自谦,”端坐于高位的国师妥帖地换了更亲密的称呼,“如果说外人不知道皇家与萨德家的秘辛,还说得过去,我可是一五一十地知道的。论皇室的正统血脉,似乎还是萨德家更要纯净一些。”
玛丁眼眸闪了闪:“奥丁不解国师大人的意思。”
这是在装傻了。
“无事,聊聊天罢了。”国师呵呵笑了两声,嗓音沙哑而年迈,“这一辈的小辈我见得不多,知道你过来了,就想见见,——果然是雄姿英发的好相貌。”
“国师大人过奖了。”玛丁低了眉目,看桌上的餐盘。
水晶宫的膳食供应无不精致,金色的餐盘里是带着水珠的绿葡萄和红石榴籽,个个饱满欲滴,晶莹剔透。
可是中看不中用,玛丁视线从上面一一划过,一口没沾。
两人你来我往地客气寒暄了一会儿,若是外人在此,绝对不知所云。
但国师大人想掌握的信息却已经足够了。
愉快地送别完伯爵大人,国师大人坐在主位上闭目冥想。
一位穿着黑衣兜帽盖住大半张脸的人从大殿后面慢慢走了出来:“大人怎么看?”
国师大人丝毫也不惊讶于他的出现,似乎也非常明白他在问什么,阖目思衬了一会儿,道:“倒也是个人物,可惜不能站在同一阵营。”
“萨德伯爵似乎和布里曼殿下的私交匪浅。”黑衣人低声道。
“正是如此。但是……”国师大人盯住左水边的巨大水晶球。
那球体里面并不折射周围的事物,反而波光流动,光霞七彩,变化莫测。
国师略带褶皱的脸上目光皎皎,浮出了一个神色莫辨的笑容:“他们之间,倒也不是没有可以利用的间隙。”
“您指的是……?”黑衣人垂下头,若有所思。
“……奥德里奇,这就是你的长处了。”国师大人提醒道。
黑衣人兜帽下的脸半阴半阳:“好,里奇明白了。”
“药草计划已经被破坏了,你要盯着他,我们下一步的举动,不能再有任何差错。”
“是。”
王子寝宫的后花园。蝶飞漫舞。
两人在花园里,一坐一立。
布里曼处理完政务来看安托万,千说百劝,终于让他愿意出来晒晒太阳,当然,是坐轮椅上,腰腹以下还盖着薄毯。
医师说安托万的伤势不能受寒受凉,否则疼痛会反复发作,可这已经是夏天了,布里曼非说花园的风大,硬给他压了一条。
真是风大呀,晴空万里,知了叫得可响了。天上一片云都没有。
可安托万实在习惯了布里曼殿下的自作主张,对此便没有说什么。
“我实在不明白,殿下既然要攻打北境,为何还要把我带回来?如果要调军领兵的话,把我留在那边不是更好吗?”
他们走到了螺旋雕像处,安托万终于开口道。
“北地势力已经收整的差不多了,你在那也没多大作用。”
“……”
“……而且,你的伤势,继续留在那边,冷寒的天气对你也不太好。”
“是么……”
布里曼停下来:“怎么,你似乎不太高兴?”
“并不,殿下,我只是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安托万回避了他的目光。
“怎么说?”布里曼偶尔是个喜欢打直球的人。
“我有些,看不清殿下的心思。”安托万目光闪烁,轻声道。
“那需要我表述地清楚点吗?”
“嗯?”
“我希望你留在我身边。”布里曼轻声道,眸中带了丝柔和。
“……如果殿下是因为当初我救殿下的事,想要弥补的话,大可不必。”安托万低下了头,嘴角一丝苦笑,“那是我自愿的。只是下意识的,想要保护殿下而已,仅此。”
“仅此吗?”布里曼笑了笑,他俯下身,扶住安托万轮椅两侧的靠背,“安托万,你看着我。”
安托万慢慢抬起了低下的头,对上那双浅棕色的眸子。
布里曼轻轻咳了一声,认真道:“当初的事情,是我的错,不分青红皂白,对你猜忌,不信任……你知道,我处的环境,一直水深红热,虽然是唯一的嫡系,可是也是从小被监视着长大,不能有一丝的错处……我性格习惯于如此,谨慎,凡事多往坏处想。所以我没有调查清楚,第一时间把事情想歪了,然后疏远了你。我承认,都是我的错。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们能回到以前的状态……可以么?”
真诚而诚挚的,王子殿下朝安托万伸出了一只手。
安托万看着那只手,神色恍惚犹豫。
布里曼单膝跪了下来,另一只手从背后伸出来,手背一弯,单手捏着,变出了一只嫩粉色的玫瑰:“或者,这样呢?”
王子殿下浅金色的短发利落明快,脸部五官轮廓英俊,再加上一抹自信的笑的话,足可以秒杀万千少男少女了。
安托万看着他,浅灰褐色的眼瞳渐渐起了变化。
布里曼轻轻把摘了刺的玫瑰别在安托万的前襟。矮下身,揽住他的肩。靠近。
轻轻的吻落在青年额上,然后是唇。气息交换。
玫瑰被压在两人胸前,渐渐变形了。
午后的太阳很烈。
许久,安托万说:“殿下……”
“嗯?”亲吻的感觉很致幻,布里曼扇了扇黑色的眼睫,轻声反问。
“我不喜欢嫩粉色。”
布里曼轻笑出声:“好,我知道了。”
“……下次,冰蓝色怎么样?”王子殿下的手从青年耳边浅蓝色的发划过,一根一根,挑起又落下,质地柔软温柔。
“好啊。”青年终于笑了。
灿若朝阳。
王子殿下恍然察觉,十二三岁第一次见到奥丁的时候,男孩脆弱惊惶又柔软的眼神让他想成长到有足够的力量去保护,而此时,青年的笑容,则让他想用余生去相守。
是一样的吗?
他想,是不一样的。
一定。
花园以外。廊柱门前。
一个穿着银色礼服的侍者望着花园的方向,眯起了眼睛。
他早在北地的时候,就看出布里曼殿下和安托万的关系不同寻常。
安托万支开他给殿下守夜是一说,零零星星的殷勤和示好又是一说。
后来他们关系日好,殿下渐渐亲信于他,他好不容易找到些信息,稍加模糊送到殿下耳边,加以引导,才让他们又分开了些。没想到两人居然又能扯到一起。
银衣侍者渐渐握紧了衣袍下的拳。
一个偏远地区的平民,竟然妄图攀上权贵,平步青云,真是不自量力。
他轻哼了一声。转头去了罗煞圣殿。
“罗德?”高位上的人发问道,“你不是在布里曼身边服侍的吗?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罗德拜跪在地:“下官想和陛下告知一些事情,是有关王子殿下的。”
“哦?”高位上的老人挑高了音调,面目却因为隔得太远不甚清晰,“你想说什么?”
罗德低下头,轻声郎朗道:“是关于殿下和……”
第78章 点灯
“你想说的就是这些?”国王平淡无波的话语传来。
“是的,陛下。”
“好了,你下去吧。”
“???”罗德犹豫了一下,继续道,“陛下,如果任由王子殿下妄为……恐怕,会带来不好的影响。”
“哦?那你希望我怎么做呢?”国王给了他一个选择。
“……”罗德哑口无言,这些事情他能提醒,却不是他的身份能说道和左右的,全看上面的意思。
“好了,你说的我都知道了,去吧,回布里曼身边,做好你份内的事情。”
这算是当头敲一棒的提醒了。罗德神色羞窘,垂下头来:“……是。”
罗德离去以后,立在殿后的内侍官将餐车推来,把汤药放在餐托上,呈到老国王面前。
“陛下您如何看待这件事情呢?”内饰官问道。
国王眯起的眼睛还能看清一丝年轻时的锐利:“这个罗德,从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