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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里的舞会已经开始,樊城闻名的音乐家坐在台阶上方演奏着钢琴。
布里曼王子和玛丁的同时出现,自然吸引了无数目光的打量。
帝国分封的贵族之稀少,除了一个长年在偏远之地深居简出几乎不参加聚会的老公爵,底下就是两个大辖区的侯爵,再之后就是四位伯爵,其中就有中心辖地在卫城的萨德。
故而常年缺席的玛丁·萨德出席,自然引来了不少人的观望。
“几年不见,你还好吗?”两人走到一处隐蔽地,布里曼王子开口问道。
两人端着酒杯碰了一下,玛丁品了一口,笑道:“阿曼觉得呢?”
“我倒是如此之远都听闻你不少风流韵事。”
两人一齐笑了起来。
“明天。。。。。。去祭奠欧文,你去吗?”布里曼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萨德的神色。
“既然来了,肯定是要去的。”玛丁低头,两指在酒杯上交叠,观察着红酒波光明澈的色泽。
“你不怕遇上那位?”
玛丁笑了笑:“你知道这次是谁邀请我的吗?”
“难道不是因为看到王室发给你的信件。。。。。。?”布里曼笑着打了个岔,突然反应过来什么,“——是她?!”
“是的。”玛丁又抿了一口酒,嘴角露出若有若无的笑。
诺娜·欧里德。
欧文从小订婚的妻子,樊城三大世家之一欧里德家族的独生女。
“你们在说什么呢?”微微带点卷舌音的女声传来。
一位穿着海蓝军装的红发女子笑着出现在玛丁身后。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会不断地拓展地图和人物关系。
不过感情线还是主流。
努力做到三章酝酿一个大剧情*^_^*
不怕ooc的就跟我走下去吧~
祝大家新年快乐~!
另外病毒传播一定要引起重视,出门戴口罩,少去人多的地方。祝大家过个平安的好年~
第21章 诺娜
“你们在说什么呢?”微微带点卷舌音的女声传来。
一位穿着海蓝军装的红发女子笑着出现在玛丁身后。
“诺娜。”布里曼暗叹摇头,真是说到谁来谁。
“殿下。”诺娜致了个礼,看向玛丁,“你还是来了。”
“诺娜少将的面子,我可不敢不给。”
“你都退役这么多年了,还是别这么喊我了,——萨德伯爵大人,——下官受不起。”
布里曼在一旁听得头疼,无奈道:“你们两个一定要这么针锋相对吗?”
诺娜笑得妖娆:“殿下可别调侃我了,我可是受亡夫欧文所托,要好好照顾他‘最爱的弟弟’的~”
女人字斟句酌咬着字眼微笑的样子十分刺目,即使这是一张十分美丽的面孔。
玛丁原本还在笑着的神情渐渐冷凝结冰,“诺娜,你是不是太过自以为是了?别忘了,你可从来没有,真正,进过我们萨德家的门。”
撒旦般的微笑再次出现,让男人英俊的面容显出几分妖异来。
玛丁何其高傲,他从来不会在口头上落人下风,不论这反击是否以别人的痛苦为代价。
“你!”诺娜·欧里德被气得横眉冷竖,她上前两步,逼到玛丁的近前,接近火色的眼眸与他紧紧对视,声音冰冷黏腻,“小崽子,如果没有欧文,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早该死去多年的浮尸,流落街头的跳梁小丑罢了。你,也配给我提‘资格’?”
诺娜的声音极小,只有玛丁听到了她的话,他纤长的眼睫微微颤动,脸上微笑的表情依旧无懈可击。
布里曼担忧的眼神投过来:“诺娜,奥丁好不容易来一次樊城,你还是别欺负他了。”
诺娜退开,明媚的脸上仍旧带着笑意。
“今天差不多了,我基地还有军务,就不多作停留了。殿下,失陪。”诺娜躬身欠礼,最后一眼看向玛丁,端的是妩媚动人,春风和煦,“明天陵园见~”
玛丁松开捏紧的手,眼神望了诺娜离去的方向一会儿,端起酒杯,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诺娜一直是这个脾气,别和她计较,”布里曼解释了一句,又道,“——今晚宿在王宫吧?”
“好。”玛丁应了一声,便转头向一旁的休息通道走去,消失在众人视线里。
“殿下。”布里曼王子的专侍出现在他身旁,“这位大人,似乎并不会那么听话呢。”
布里曼摆了摆手,浅棕色的眼眸注视着玛丁离去的方向,直到黑暗将他最后一丝身影吞没。
布里曼认识12岁的奥丁。
金发美丽的少年,一双碧色的眼睛像最苍翠广袤的林海。
布里曼第一眼见他就想和他做朋友。
“我叫布里曼,你呢?”
蹲在高大绿篱角落里被发现的少年犹疑了一下,说道:“奥丁。”
“奥丁从哪里来?”
“卫城,他们这么说的。”
“哦?他们这么说?那奥丁自己觉得自己是哪里来的呢?”布里曼循循善诱。
单纯的奥丁全然不觉自己被对方套了话,他眨了眨碧绿色的眼睛,一本正经地说:“我在卫城的乡下,叫卡塞的地方。”
“可奥丁不是萨德伯爵的次子吗?”
少年犹豫了些许,懦懦道:“他不让我叫他父亲。”
布里曼看了看少年,感觉自己深切明白了对方的处境,于是拿出保护姿态拍拍对方肩膀安慰道:“没事的,奥丁和我做了朋友,以后就没有人敢欺负你了。”
“真的吗?”少年澄澈的碧眸认真地看着布里曼,带着期许和信任,那一瞬间里面沧浪起伏的林海几乎让布里曼迷失。
“当然是真的,我们拉钩。”布里曼回过神来,笑道。
在许久许久以前,布里曼家族的祖先和萨德家族的先祖,拥有同一个母亲。
这种关系维系到现在,每个盛暑的夏日,伯爵一家都会来樊城度过,王宫有他们专门的住处。国王的幼子会和萨德家的小儿子一起在宫苑中玩耍,小王子的老师甚至会给两人一起上课。
花园里金色的苹果树下,聒噪的阳光漏下斑驳的疏影,见证了少年们几度春秋。
直到发生了轰动帝国的加各达战役。经此一役,帝国军力损失近半,本该承袭爵位的欧文·萨德上将也在战斗中牺牲。
老公爵退居深山,不再理事,萨德也以纪念亡兄为由,蜗居卫城不再出来。
王室对局势深感忧虑,于是让守卫帝国的国师预测国运。
“十年而空亡。”
国师穿着白色的智袍,手里握着象征帝国仅次于帝王的最高权利的权杖,沉声说道。
闻者震惊。
“以老师之见,弟子该当如何?”布里曼恢复了镇定,虚心问教。
“把这几位大人都牢牢掌握在手中。”国师在泛黄的地图上画了几个圈,其中之一,正是萨德的领地中心——卫城。
掌握吗?王子低头握了握自己的手,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第22章 勾引
月露已深。
猫头鹰的叫声隐匿在层叠的林海中,黑色的森林在稍远的地方绵延起伏,一弯半圆月皎洁地挂在月空。
皇宫的客房间,中央华丽的大床上,熟睡中的男人正辗转反侧,额头冒出薄汗。
——“好好活下去,奥丁……”
“你要成为一个温柔的人。”
“听父亲的话,他。。。。。。不会舍弃最后一个继承人的。”
男人带血的脸庞不复以往的优雅沉静,血和汗混着灰色的泥土让往日高贵得不可一世的脸显得十分狼狈,可他依旧是笑着的,慢慢吐露出那一个字都无法让人相信的话:
“我爱你,永远。”
话语落,铺天盖日的烟火从那人身后呼啸而至,掌控的身体被一脚狠踹到了战壕下,震耳欲聋的声响轰鸣覆盖了整个耳膜。
玛丁一梦惊醒。
他满头是汗,狠狠地喘息着。
黑夜加深了幻象的残留,耳朵里一遍遍缭绕着梦里的轰鸣声,身上似乎铺落满了炸起的尘土。
玛丁左顾右盼地迷失了会儿,终于想起来自己这是在哪,他一手按住胸口,挪动了一下,沿着床边摸索,许久,才摸到一个杯子样的东西,他急切地拿过来,把里面的水一饮而尽。
梦里欧文的脸已经不再清晰。
可是心口的灼痛却一点没少。玛丁头疼欲裂,跌跌撞撞地摸黑爬起来,找到角落里挂衣服的木架,从外衣里找到内兜里随身携带的药瓶,倒出几颗来塞到口中,慢慢咽下。
苦涩的药粒慢慢在咽喉融化,留下经久不消的干涩和麻顿。
一跳一跳的太阳穴终于逐渐停歇下来。
心跳渐缓,窗外的明月的光辉渐渐盈亮起来,照着失眠和梦魇者的脸——苍白、冷冽。
像溺水的人刚从最深的池底爬上来,又像死了一万年的活尸刚从梦中惊起。
现在,这苍白的脸上逐渐带上了一丝诡异的笑。
“扣扣扣——”门外忽然传来敲门的声响,恭敬的问询,“大人,您起了吗?”
守夜的侍者通常一晚待在门外的小隔间,等候大人们的吩咐,听到里面有动静,就主动来敲门问询了。
玛丁掩着面,镇静了一会儿,提声道:“进来。”
侍者轻轻打开门,上前一步侍立着,问道:“大人有何吩咐?”
“去放水,我要沐浴。”
“是。”
侍者不疑有他,召来了一个守夜的女侍,去隔壁的浴房清洁放水。
玛丁坐在床边,低着头,看了一会儿地板反射的月光。片刻以后,起来换了身宽松浴袍,往浴室走去。
小侍女正在给水试温,摆放香槟和浴皂,见有人来,甜甜地喊了一声“大人”,便跪坐在原地,不再有动作。
玛丁走到近处,仔细看那侍女,生得是粉黛如玉,娇柔若水,偏偏低下去的头颊边还带着淡淡的粉红。
他唇边勾起一丝兴味的笑,碧眸流转着暗波的光,弯下身,用一根食指挑起小侍女的下颚,轻声问道:“你说,如果我睡了王宫的侍女,阿曼会不会找我麻烦呢?”
侍女被迫直视玛丁的双眸,起初有些欣喜和娇涩,可慢慢的,不知看到了什么,她终于开始恐惧,颤抖,起初是唇齿,而后扩散到肩脊,全身,她忽然扑通一声跪下,头深深地埋下去,匍匐在地,声音打颤:“大。。。人。。。。。。”
玛丁呵呵呵地笑起来,空荡的浴房回荡着这辽荡的笑声,让小侍女的脊背一阵阵缩紧,流下的汗和浴室的雾气混到一起,越发燥热,思绪混沌。
她几乎想象到了自己最终的结局。
然而那笑并没有持续多久,已经戛然而止,男人冷冷地道:“你出去吧。”
“……是,大人!”侍女如蒙大赦地回过神来,连忙收拾了用具和托盘,用最快的速度消失在玛丁眼前。
不知是谁派来的小喽啰,不过玛丁也不感兴趣。
浴室里只剩下缭绕的雾气和馥郁的美酒。
玛丁踏入水中,温热的水漫过身体,让人神情舒缓而慵懒。
这样的夜晚真是让人感到寂寞又空虚。
玛丁自己倒了一杯酒,涓涓的水流入杯声,三分之一正好,玫瑰色的酒液可以一眼望见清澈的杯底和室内光怪陆离的变形物件。
玛丁用一只手拿起酒杯,和空荡的杯子碰了一下,然后接过来,畅饮入喉。
美酒与月色,最是撩人。
唯独有旧人,时入我梦。
就像此刻,那逝去多年的面容都似乎犹在面前骚扰,带着他矜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