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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应该就是他们的国王陛下了。
布里曼头一次出征,可以说是历练,也是快速树立威信的一种手段。
这一战,他必须打,也必须打得漂亮。
他没有退路。
或许是心有灵犀,离开前,布里曼朝塔楼的位置望了一眼。
在他的视角看来,塔楼上什么都没有,但是他心底就是有一种感觉,那个人就在那里。
这种感觉让人安心,也非常的鼓舞心气。
两人在空气中遥相对望,这一眼,谁都没有看到谁,但两人在心底都找到了自己的归宿。
那种温暖和熨帖的感觉,没有经历的人是无法体会的。
布里曼知道了在樊城终究会有一个人等他归来。无论多久,多晚。除去父亲,国师,有了另外一个人可以让他思念、挂怀。风起的时候,树影摇曳,风筝再怎么飞,也脱不了牵它的手。
而安托万,就是他现在的掌舵人和牵引师。
……
“出发!——”
国王陛下的声音传唱开来,几百人的方阵最后都呼喊着:“——出发!”
声势震天。
城楼上的守卫兵都感到了城楼的撼动,盔甲下的面容激动得通红。
这种震动似乎隔空传到了几百公里之外,让睡梦中的人一觉惊起。
那人眨了眨眼,黑色的眼眸里反射着窗外的光。
刘海细碎地耷拉下来,略微凌乱,半遮着眼眉。
“肖生先生。”娜丽沙敲了敲房门,得了应允之后,走了进来。
“几点了?”床上的男人问道。
“下午三点。”娜丽沙回答。
“父亲他怎么样?”
“肖先生的气色好了很多,”娜丽沙笑道,“正在工具间做东西呢。”
肖生脸上带上了微笑,起身朝工具房走去。
这旧房屋在之前的基础上做了扩建,不再用一楼的过堂一角作为工具室,而是在二楼单独辟了一间房出来,作为工具间。
肖父自从儿子跟在身边之后,性格都温润平和了许多。
这会儿正在刨木凳上磨着一个木头块。
一边磨一边抬起来打量,像是拿捏着一件宝贝,脸上的神情颇为得意。让肖生看了也不禁展颜。
父子两愉快地交谈了一会儿,肖生犹疑着开口说:“爸爸,你可以接受我离开一段时间吗?”
肖生回来之后不久,肖父说要去小镇上添置一些工具,结果回来的时候淋了雨,老人家身体也弱,就生了一场大病。肖生连夜去请附近城里的医师来看,才勉强把人从死神边上拉回来。
但那之后,肖生就寸步不敢离了。
之前的离开本就是他愧对了父亲。
这次再在父亲病中离开,就怎么也说不通了。
只是没想到这次的病榻,一拖延就是几个月,期间数次老人的神智都有些模糊,认不得人,连肖芒的事情也忘记了。
但是偶尔想起,又会催促肖生赶紧将肖芒找回来见他,情绪十分的激动。
肖生又怎么敢在父亲这种时候离开?于是此事就此拖延下来。
附近城镇到卫城的邮驿也没有开通,消息传不出去,肖生也心急如焚。但时间一长,冷静下来,他也有了时间仔细思考,到底要怎么处理现在的关系。
玛丁对于他们是全无记忆的。如果就这样将此事直接告诉他,会不会太过于突兀?还是说相安无事地维持之前的关系就好?
他们如此欣喜焦急地认亲,对于那人来讲,会不会是一种负担?
先生他,真的希望多一个年幼时的“哥哥”吗?
亚莉的事情对于他来讲已经是一份沉重的不想提起的回忆。那么他们这段关系呢?
他可以接受,但先生一定就能接受吗?
待的时间越久,肖生越犹疑。
多少次冲动地想直接出现在他的面前,坦诚一切,得到一个最后的答案,可是父亲的病拖沓绵延,神智有时也不甚清晰,肖生实在不放心就如此离去。
来回的路程就要六天,如果父亲有什么闪失,他会后悔一辈子。
但近日,肖父的身体总算大好了,肖生也有勇气提起这件事情。
肖父抬起头来看着肖生,脸上带着洞察的笑:“你是想去找他吗?”
待着的日子里,肖生一点点将这些年的事情说给了父亲听。
老人努力地去理解,最后也表示了接受,并且是欣喜的。“之前你们小的时候,村里的□□巫师就说过,你们是有因缘的。”肖父这样说道。
肖生点了点头。
“去吧。去把他带回来,我也想见见他。”
————幼————
小木楼。
“爸爸。芒芒呢?”十岁左右的黑发男孩找遍了两层楼的房屋,也没有看到弟弟的身影。
一男一女两人各坐在桌子的一角,面色沉郁,都没有发言。
“爸爸?”男孩又喊了一声,心中逐渐有些不安。
坐在桌子一端的男人终于有了些反应,视线逐渐移向男孩:
“没了。没了。”
“………什么,没了?”男孩的瞳孔轻轻地紧缩了一下,依旧带着光芒看着大人。
“你弟弟他去了很远的地方,和科特叔叔一起走了。”
“啊。那他还会回来吗?”小肖生瞪大了眼睛,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去旁听了一下午的学校课程,弟弟就离开家里了。
明明前一天晚上,两人还挤在一个被窝里睡觉来着。
芒芒从小体质就不太好,人很瘦弱,明明七岁了还像五六岁的样子,脸上还有一点没有消化的婴儿肥,笑起来的时候颊边有小小的笑涡。男孩总喜欢蹭着他的手臂才肯入睡。睡着的样子特别乖巧。小小的瘦弱的一团,让人看着就十分地想保护他。
“不会了,大概永远也不会了。”父亲叹了一口气说道。
大人们似乎沉浸在了自己悲伤的思绪里,而无暇顾及仅剩下的孩子。
不。
肖生没法接受。
芒芒怎么可能说走就走?
塔木!
肖生想起来了。自己给弟弟做的玩具。
小孩子特别的喜欢,连睡觉的时候都要抱在怀里,一边搂着他的胳膊,一边搂着七彩的塔木。
床上,桌上,床底下,都找过了。
塔木不见了。
所以,芒芒是真的走了。
为什么?
父母没有办法回答他。
肖生第一次发了脾气,晚饭都没有吃,就睡下了。
躺在床上。
学校里教的那些字符也不再在脑子里打转,取而代之的是弟弟的各种表情和样子。
肖生只记得了学校里教的最后一句法文:他离开了,伴随着啄木鸟的叫声。
———over———
初春到来了。
萨德庄园里重新焕发了新的生机。
缠绕的枝蔓里发了绿芽,碎黄色的花又漫洒在草丛里。
卫湖边碧波荡漾。
几艘小木舟随着风动在岸边吱嘎吱嘎地响。
远看的时候以为没有人,但镜头拉近,其中一只船里,却躺着一个相貌英俊,穿着栓皮扣革质皮衣的男人。
他的手枕在脑后,闭目躺着,似乎已经睡着。
阳光打在他的脸上,只显得那白皙的面孔更加明媚动人。
“玛丁———!”短促又愉悦的叫喊。
船里的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个翻身进船的小家伙压了个正着。
凯撒刚和洛枫疯跑一阵,小脸上都是汗水,但他继承了和玛丁相似的白皙皮肤和金色的卷发,样子还是十分的乖巧讨喜。
玛丁呼撸一下把他扒拉开:“怎么又玩得这么疯。上次没说你吗?”
男孩嘿嘿嘿笑了几声,并没有把玛丁稍显严厉的言辞当一回事儿,而是整个小人挂在玛丁身上,脸趴伏在他胸口:“我错了,以后不敢了。”边说还边蹭蹭。
“………”玛丁无语了半晌,最后还是拿他没办法,任他趴在上面。
凯撒和玛丁亲近也是玛丁回来后这些日子里的事。
亲晋封的公爵大人拥有了更多的名誉和领地,人却变得更加的闲云野鹤了。成天在庄园里待着,足不出户。因此阴差阳错地和小家伙有了更多的相处时间。
“玛丁,肖生什么时候回来呀?”凯撒翻到了另外一边,小船晃了晃,还是装下了他们两人。凯撒视线里是头顶湛蓝的天空。
他真的想肖生了。就连头顶天空里的云,都变成了肖生的样子。
肖生生讲故事可好听了。
肖生还特别会逗布迪开心。每次肖生给它顺毛的时候,布迪就特别乖地趴着,闭眼享受。
换做他的话,布迪就会来舔他的手。
“不知道呢………”公爵大人也被小朋友的思念传染了,语气变得飘忽而游移。
你去哪了呢。
看到没有,我们都想你了。
第113章 肖生篇
“准备好了吗?”昏暗的房间中,一个低沉的男声响起。
“是的。”下首一人应道。他有着苍白的皮肤,黑色的碎发,一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幽暗的光芒。
“准备好了今日就可以出发。”那男人看向他,“——重复一遍任务。”
“混进卫城,找到机会接近萨德伯爵身边。”那人苍白着脸色,没有感情地重复着。
“很好。殿下对你寄予了很重的希望,希望你不要辜负它。”
那人抿了抿唇:“会的。”他说。
两人各自从屋子里走出来,从外观看,这就是再平平无奇不过的一间小木屋,谁也没有想到这是帝都樊城王室直属的密探联络所。
几乎所有的机密任务都在这里下达。
所有的密探彼此不见面,彼此不知彼此的任务,只和直属的上司联络。
肤色苍白的男人从屋里走出来,没有引起任何的注意。
细看之下,其实他五官长得十分的细致耐看,只是不知为何出现在人群中时,存在感便会降低很多,显得泯然众人。
细长的眉眼略微抬头看了眼天空,便重新落到了地上。
男人没有地痞之流那种手放在裤兜里走路的走法,也没有贵族们每一步都用手杖敲地的精致和谨慎。他每一步都走得很认真,像是一个独立的行者,自由又孤独。
这样一个男人,在三天之后,出现在了卫城。
没有引起任何波澜。
只是安息旅馆多了一位住客,身材修长,体量匀称,彬彬有礼。
老板来往的住客看得多了,只是觉得这住客比普通旅客更加礼貌客气些,但也不觉为奇。
萨德庄园在两日前发布了一则招聘启事。大致内容是说庄园需要加聘理事和助手,扫杂和仆从的职位也有一些。
像萨德庄园这种大户,需要招新的时候其实很少。庄园用人一般任人唯亲,管家的下一任往往就是管家的侄子,女仆也会把身边合适的亲戚推荐进来。
每一个新成员的纳入,都需要资格审查,或者推荐介绍信。
“姓名。”
“肖生。”
“年龄。”
“25。”
“籍贯地。”
“萨德伯爵辖下彭内村。”
审核的老管家抬头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青年。
和自家少爷差不多的年龄,看起来沉稳靠谱。
“有什么专长?”
“驿马,车具扫洒,花木修剪。”肖生中规中矩地答着。
“哦?这些你都会做?”老管家略有些惊奇地扶了扶小眼镜。要知道驿马和花木修剪都是有些专业的工作,不和专业的人去切磋学习是很难学到正确的方法的。
老管家扫了眼周围,看到了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