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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实在是吃太多了,本来肠胃就不太好,火锅吃得又杂,胃彻底吃不消给吐了个干净。陆有时吓了一跳,干净倒了杯温水过去:“哥,很难受吗,要不去下医院?早知道不吃火锅了。”
荆牧接过杯子漱了漱口把抽水马桶冲了干净,“没事,”他舒了一口气,“吐干净反而舒服了。你别待这儿,这有味儿,出去吧我刷个牙。”
陆有时听话地退了出去,坐在餐桌旁看着他哥的背影。就算话这么说没什么不对的,可他还是觉得他哥太拼了。
人都说笨鸟先飞,可他哥也不笨,现在才高二,何至于飞得这样早,这样不遗余力?他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却没有深究。
华兴的校队成员到了寒暑假照例是要拉练的,历年都是教练带着他们去兴城北边的平湖绕圈跑。那一年,作为前无古人的综艺班班主任,老李干脆把画画的体训的一股脑都带了出来。
该跑步的绕着湖跑圈,老李骑着个大二八,拿着喇叭在他们后头喊一二一,跑得没在节奏上就被喇叭敲一脑袋。画画的呢,则就地摆开画板颜料,就着湖光山色开始写生,一个个在湖边冻成鹌鹑瑟瑟发抖,画面上的色块都抖出了别样的美感,估计能阴差阳错地成就一生一次的大作。
荆牧怕冷,穿了最厚的衣服出来也顶不住湖风呼呼地吹,没多久一双手就冻得通红。蔡一诺坐在他旁边,画两笔停下来搓一搓手,画两笔再停下来搓一搓手,这么反复几遍之后直接怒摔画笔。
“老班拉我们出来写生能不能看看天气预报啊,我快冻死了,手抖得堪比帕金森,这画的哪儿是画,是我的心电图啊。”
曹雅诺瞄了一眼他的画,忍不住笑出了声:“这这心跳得还挺有水平。”
蔡一诺:“班长大人,你怎么都不抖啊,女生都这么抗冻的吗?”
曹雅诺笑着一挑眉,“你们这些男生一有时间就只知道打游戏可不行啊,得好好学习生活的智慧。”
“生活的智慧?雅姐你别卖关子。”
另外一个女生说:“蔡老板,暖宝宝听说过吗?冬日里的小太阳,居家旅行必备良品。”
“暖宝宝?”蔡一诺显然没听过这个东西。
那女生笑呵呵地说:“蔡老板你那女朋友是你编出来的吧,单身狗才不知道暖宝宝,红糖水你也不知道吧。”
“谁说我编的,我……我女朋友也没用暖宝宝啊,”他眼神飘了飘,“给我看看呢,长什么样?”
那姑娘把口袋里的暖宝宝拿出来给蔡一诺看了一下:“就这个,一般路边上的小精品店都有卖。”
“还真挺暖和的,有这种好东西你们应该早点科普一下嘛。我记得过来路上就有家精品店,”他说着四周看了一圈,看到他们老班带着体育生们都跑到湖那头了,“我现在去买一袋。雅姐,要是老班他们在我回来之前跑过来了记得帮我打个掩护啊。”说完就一溜烟地跑了。
“……我还有没用的可以分。”曹雅诺还没来得及急喊住他,人就已经跑没影了。算了风一样的男子他听不见。
曹雅诺把剩下的暖宝宝拿出来分了分,荆牧也拿到了一个。
“谢谢。”荆牧道了谢,他也是第一次用这个小东西,没想到真的挺管用,不过这东西一放在口袋里,他就不想把手拿出来了,有点死于安乐的感觉。
没多久蔡一诺风风火火地跑了回来,“详详,拿着。”
周详本能地接住了,接着又本能地反驳了一句,“别叫我详详。”
“行行行,周哥周哥。”他继续分,结果其他人都已经不需要了,“雅姐,你太不厚道了吧!”
曹雅诺:“你自己跑得像根窜天猴,怪我吗?”
蔡一诺委委屈屈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周详刚刚已经从曹雅诺那儿拿到一个了,但他还是很给面子地拆了蔡一诺给的这个,放进来另一只口袋里。
老李每年都带学生来拉练,和这边的农家乐都挺熟的了,他们包下了一个农家乐,晚上聚在一块儿吃烧烤。
陆有时他们一下午至少跑了十公里,饥肠辘辘都不能形容他们的状态,一个个跟从饿鬼道里钻出来似的。蔡一诺他们这些画画的就没见过这阵式这规模的抢食儿,一个个举箸难投,愣了五秒,场上的肉食都已经被横扫过三轮了。
“这得熬了三年饥荒吧。”蔡一诺目瞪口呆。
曹雅诺说:“喂,快吃啊愣着干什么。喂喂喂!你们那些肌肉发达的别仗着爆发力比我们强就抢我们的肉啊,要吃自己烤去。”
郝陈佳吃得完全没有淑女风范,“我们凭本事抢的肉,干嘛要自己烤啊。”说话间筷子就伸到了曹雅诺面前,“班长,这归我了哈。”
“郝佳佳!”到了嘴的肉被抢,曹雅诺也顾不得班长风范了,一群人抢做了一团。
其实他们班里,美术生和体育生平时都不怎么能玩到一起,男生聚一块开黑都嫌弃美术生路子不够野,这会儿倒是被吃拉近了友谊。
荆牧不喜欢挤在一块儿抢食,一个人缩在角落里啃小馒头。陆有时还记得上次他哥吃个火锅吐得死去活来,怕他吃烧烤又要胃疼,额外问农家乐的婶婶要了一碗青菜面,还卧了一颗荷包蛋。
等面做好他端过来的时候,却发现已经有人拿着吃的给他哥了,是他们班长大人,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在一群豺狼虎豹里捞出那么一大盘肉的。
他想都没想就走了过去,笑眯眯地对曹雅诺说:“班长,我哥胃不好,烤肉吃了要闹肚子。要不,这些肉给我吃算了?”
曹雅诺愣了一下,问荆牧说:“同桌,你不能吃这些吗?之前统计的时候怎么没说,早知道不搞烧烤了。”
“没陆有时说得那么夸张,大家一起吃烧烤挺热闹的。”
曹雅诺看到陆有时端过来的面也就没再多说什么了,“行吧,明天后天都是炒菜吃饭,应该没问题。那大陆,这就给你吃了。”
“谢谢班长大人~”
陆有时坐在他哥身边吃肉,忽然瑟缩了一下,才发现自己穿得有点少,晚上又降温了。荆牧吃着热腾腾的面条倒是出了些薄汗,他把口袋里还带着温度的暖宝宝塞给了陆有时,“吃完了赶紧去洗澡,下午跑出了一身汗不小心要感冒的。”
“嗯,吃完了就去洗。”他把盘子放到了一旁的石台上,手伸进了口袋里,“这是什么东西啊,还会发热,这么神奇?”
荆牧:“他们说叫暖宝宝。”
“他们说?”
“嗯,我同桌给的,下午画画的时候太冷了,她拿了这个分给大家用,还挺管用的。”
荆牧说完发现他弟拿着那小小的暖宝宝竟然发起了呆,“怎么了,没温度了吗?”
“啊,不是。”不是,陆有时摇摇头,“挺暖和的。”
只是“我同桌”这个称呼,让他觉得很不舒服。他想了半天,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是有点吃味儿,他总觉得这个叫法有些过于亲密了。可是哪里“过于”了呢?他哥和班长确实是同桌,这个称呼一点错也没有。
“哥,你慢慢吃,我先去房间洗澡了。”
这种情绪让他不太舒服,借口离开是下意识地想摆脱这种感受。
第32章 住手
最后一天荆牧他们换了写生的场地,去了平湖边儿的一片人造公园,那里有很大一片平整的草地,适合摆画架。这地方夏天应该挺漂亮的,只可惜冬天叶子都落尽了,只剩一片萧瑟。他们这次也没再画什么湖光山色,而是转了一百八十度,改画城市远景了。
草坪很空旷,大家都比较自由随意地找了自己喜欢的位置,分散得很开。
城市写生是荆牧不太拿手的一块儿,特别是一到冬天天空就灰蒙蒙的兴城,整个城市的明度都会被拉低,这样的景色挪到画上,表现起来总让他觉得哪里不尽人意,因此落笔的时候也更加专注。
所以当涮笔筒被人踢翻,冰冷又污浊的水溅了他一身的时候,他根本没反应过来。
“诶哟,不好意思啊学霸,你这细胳膊细腿的实在没什么存在感,我刚刚都没看见你,对不住了啊。”
一听就不是什么人话。
荆牧皱着眉站了起来,先把浸湿的外套脱了下来,还好裤子上没沾上多少水。他回过身去,林涛揣着兜,正一脸挑衅地看着他,摆明了来挑事儿的。
荆牧不喜欢这种脑子都被肌肉填满的垃圾,并不太想理他。没想到曹雅诺跑了过来:“林涛你干嘛啊,那么大的地儿,你哪儿不好走,偏偏往这边撞,分明就是故意的。”
“哟,班长你官威不小啊,说我故意的我是就故意的了吗?”林涛不怀好意地往回走了两部,他面方肉横,近距离看杀伤力很大,带着一种挥之不去的凶恶感,“人学霸都没开口说我什么呢,你这么上赶着做什么?你是他什么人呐?”
他又朝荆牧说:“你就让个毛都没长齐的丫头片子替你说话,还是男人么?”
猥琐又油腻。
“你!”
荆牧把曹雅诺往后拉了拉,站出来看着林涛说:“你的对不住我接了,该干嘛干嘛去。”
“呵,”林涛皮不是皮肉不是肉地哼了一声,“我真诚地和你道歉呢,这么着急着赶我走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呢,这说出去多难听啊。”
“学霸!你可是咱班保护动物啊,我要是欺负你,老班不得把我给拆了?”他说着勾着唇角看向曹雅诺,“再说了,咱班班长也不答应啊是吧?”
“班长,人家学霸不要你出头,你这么热脸贴人家冷屁股,看着还以为你是他小媳妇呢,多不好看啊。”
荆牧:“你最好嘴巴放尊重一点。”
“哪儿不尊重了啊,一个脏字儿也没带。”他说着抬脚勾倒了荆牧的画板,“你这么诽谤我,我可就不高兴了啊。虽然我林涛是个学渣,比不上你学霸金贵,但你们不说人人平等嘛,看不起我这种学渣可就说不过去了啊。”
荆牧喜欢厚涂,画上的颜料大部分都没干,被踢到之后蹭到枯黄的草地上,马上变得一片狼藉。他的视线停留在画面上,拉着曹雅诺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一些,整个人都绷了起来,像是在极力忍受这什么的模样。
愚蠢而自私、无知又无耻、没有底线和基本的道德……
林涛那五大三粗的形象特征在荆牧的眼中被无限淡化,渐渐与记忆深处的某些形象重合,那些歇斯底里的丑陋画面像泛滥的污水一样,翻滚着污浊的气泡争先恐后地要冲破脆弱的井盖。
他忽然觉得有些呼吸困难,紧接着感受到了反胃的恶心感。
陆有时老远就看到了三个人对峙的场面,林涛那孙子趁老班不注意脱了队,分明是故意来找他哥麻烦的,当他跑近之后看到那一片狼藉,瞬间就出离愤怒了。
不想和你这种煞笔一般见识,可你特么为什么偏要恶心别人来找存在感!挥出去的那一拳陆有时用了十成十的力气。
耳畔响起了女生的尖叫,像指甲划过玻璃一般刺耳。可他的拳头却在打断林涛鼻梁骨的前一瞬停下了,被迫的。有人抓住了他的手腕,那只手白净修长,指尖还沾了一些颜料。
为了拉住陆有时,荆牧用尽了力气,手背上甚至爆出了大段青筋。
“别动手。”他说。
“艹——”林涛没想到陆有时会突然冲出来,等他意识到的时候拳头已经到了眼前,根本来不及躲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