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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牧就是从他那里知道了G美从这一年开始有提前批招生的事情。G美是江省的大学,提前批招生也只面向江省籍贯的学生,本质上是对本省学生的招生福利。
只不过这也不是毫无门槛的,这种三位一体的提前批考试对报考考生的会考成绩有一定的要求,要求虽然不算高,但对于大多数美术生而言,却也是难以逾越的天堑了。
陆有时结束体训顺道去接他哥的时候,正好看到他哥和一个模样端正的年轻人相谈甚欢。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扬起来准备打招呼的手一僵,卷在喉咙里的那一声“哥”也没喊出来。
“陆哥你来啦,大佬在和宇哥聊天呢,你估计得稍微等等。”蔡一诺背着包出来正好和陆有时打了个照面。
“宇哥?”
“哦,前几天素描课都在上午,你还没见过他吧。也是G美的学长,人挺好的,大佬这两天好像在问他考G美的一些事情。”
陆有时点了点头,和蔡一诺说了声明天见就往里头走了。没几步之后荆牧也看见他了,隔着巨大的落地窗和他招了招手,然后又面带笑意地那个学长说了些什么才背着包往外走。
“外面好热。”荆牧抬手在眉毛上搭了一个凉棚,看了看天边火辣辣的太阳。
陆有时递给他一瓶罐装的七喜,罐身上还有冰凉的水汽。
“唔,好凉快。”荆牧一边和陆有时并肩往外走一边打开了饮料,“小时,你们的训练到几号?”
“还有七天,到二十七号。”
“早上我表舅打电话给我,说他下周五就要放假上岸了,这回能休息两周所以会从港口回来。然后他会在杭城照顾我表妹,我就暂时不用去了。”
“嗯?”陆有时没听明白。
“你想回临县看看吗?回老家。”
第48章 老家
于是两人给家里做了一个大扫除,清空冰箱理干净了花瓶,一人拎着一只行李箱附加一只待在宠物包里的小狮子踏上了去临县的火车,到站之后又转了车站大巴,最后再转了一次城乡公交才总算是到了老家。
明明是直线距离没有多远的同省里的两个城,两个人硬是兜兜转转了大半天才到,他们站在院子外的时候,夕阳都快落下去了。
这不是几年前他们一家四口住的那间小公寓,而是荆牧的妈妈在乡下买的一间带院子的小别墅。
七月底,正是草草木木疯长的时候,两个人站在那院子的门口,都有些傻眼了。
“哥,你确定这是咱家?”陆有时说着还往后退了退,确认了一通门牌号。
荆牧拿出钥匙打开了院门锁:“看来是没错了。”
院子里有一条石板铺出来的路,一直通到房屋外的台阶,此时却被漫天疯长的野草埋没的连石头边儿也看不见了。
这旺盛的生命力可比隔着院墙感受到的要直观得多,陆有时震撼地摇了摇头。荆牧一脚压着一脚,把那些高耸的野草齐根踩倒,艰难地踩出了一条回家的路。
“哥,你们多久没回来过了,这房子看起来不太像能住人的样子啊。”
荆牧也没想到回来会见到这么一幅鬼屋模样,他咳了一下说:“有两三年没回来了。不过水电费一直都交着,回来住几天肯定是没问题的。”其实他心里也没底,以至于话音越来越低。
防盗门“吱呀”一声之后,缓缓打开,多年沉寂的灰尘被两个不速之客唤醒,随着他们迈进的动作开始漫天飞扬。凝滞不动的空气带着些许腐朽的味道,似乎连其中的氧气都失了活。
两人不约而同地咳嗽了起来,荆牧拉着陆有时退回了院子里。他有些尴尬地看了眼陆有时,最后两人对视着笑出了声。
事实证明光是交了水电费,没有人定期维护的地方,一时半会儿也是住不了人的。
“先去附近找家酒店吧……估计这地方也只有小旅馆。明天来收拾收拾再住,走吧马上就要天黑了。”
两人去附近找了家条件还算过得去的小旅馆开了间标间凑合,第二天早上起了个大早,先把家里的窗全部打开来通了风才慢悠悠的晃去找早点吃。
乡下和城里的不同之处就在于,乡下的人都喜欢赶早市,城里的社畜们却喜欢在烧烤摊和KTV里嗨到深夜。
这也代表了两种不同的饮食文化——早点和夜宵。
荆牧的老家在临县下辖的一个自然村,出村走不了五分钟就是街市。有一条大运河的支流流经这里横穿街市,河流的北岸是一条长长的饮食街,有卖菜的小贩,有各种流动摊贩,也有许多古早味道的早点店。
两个人凭着记忆找到了一家专卖豆花油条的早点店,老板还是记忆里的那位老板,不过是头发花白了,眼尾的皱纹也深邃了不少。老板没认出他们俩,也很正常,毕竟少年人一天都能一个样,何况是三五年呢。
“老板,要两根油条,两碗豆浆,一份甜口一份咸口的。噢,还有烧饼也要一个甜的一个咸的。”
“好嘞!”还在揉面的老板应了一声,让暑假来帮忙的小孙子给两人打豆浆。
对了,甜的那一份是陆有时的。他虽然出生在北京,口味却相当得南方。
东西上齐了以后,兄弟二人用如出一辙的动作拆分了油条,把油条泡进了豆浆里,然后啃起了烧饼。
“哥,让我尝尝你的吧。”陆有时啃了两口自己的甜烧饼之后,望向了荆牧手里的。虽然豆浆他不喝咸的,但葱油烧饼他还是很喜欢的。
“行啊。”
荆牧说着要掰一半给陆有时,却只听见他弟弟说了一声“不用掰”,就整个人扑了上来,一手捏着他的手腕,就着这个姿势咬了一口。也没有避讳荆牧咬过的地方,留下了一排整齐的牙齿印。
“嗯,”陆有时满足地嚼了几口,“葱油的也好吃。老板,这里再加一个咸烧饼。”他状似品味美味似的眯起了眼,实际却在用眼角的余光观察他哥的反应。
——他哥似乎没什么反应。
他哥对他是不是太不见外了一点啊,大庭广众之下他都做出这么亲昵的动作了,这个男人怎么还在若无其事得喝他的咸豆浆!
万恶的咸豆浆。
陆大少一点逻辑也没有地迁怒了,从此以后更是对咸豆浆这种逆天的存在深恶痛绝。
那天在美术生集训的地方看见荆牧和那个宇哥相谈甚欢之后,陆有时就本能地感受到了一种巨大的危机感。特别是之后连续几天,他哥下课之后都会去和那个人聊几句,两个人甚至交换了联系方式。
和理想大学的在读生讨教一下经验,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这很正常,何况两个人都是男的。可问题就在于那人是个男的,这是陆有时知道了他哥的性取向之后,第一次在他哥身边看到了一个颇为齐整的男人。
而且他哥以前说过喜欢牧女士那样的人,性别转换一下,陆有时虽然非常不情愿,但也不得不承认那个叫吴宇波的在性格上真的和牧女士有几分相似。
言语温和,谈吐幽默,在自己的专业领域有能却不外露。而且看得出来不是个藏私的人,荆牧问他一些升学上的问题,也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最让陆有时不安的是,那人长得也挺人模狗样,每天都收拾得挺干净利落的。他这么想着暗戳戳地瞄了他哥几眼,他哥也是那种爱干净的人。
唉,总而言之,陆有时觉得好烦。
他本来想慢慢来,反正他哥也不像是能招蜂引蝶的那种人,平时也没什么私交好的朋友,更别说能发展成特殊关系的对象了,他哥身边根本就不存在。
可是那个空降的吴宇波……
听说华兴的美术生到了高三的寒假,一整个假期都要去杭城集训。华兴和那个搞美术集训的机构一直有合作,那个吴宇波也是从杭城来的,如果他哥去了杭城参加封闭式的集训,那些培训老师里大概率也会有这个姓吴的。
想到这里,陆有时不自觉地重重地出了一口气,不行,他必须快点拿下眼前这个男人。
“怎么了?”吃到一半的荆牧忽然发现他弟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目光直勾勾的像是要吃人,好像他咬着的烧饼是自己似的。
“好吃。”
“嗯?”
“烧饼。”
你觉得烧饼好吃需要这么苦大仇深地盯着我吗?荆牧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快乐的早饭时间总是无比短暂。吃完以后他们去买了扫除用的工具,本来还想买一把镰刀的,没想到五金店的老板认出了荆牧,直接把自家用的除草机借给了他。
“哥,你会用除草机吗?”
两个人扛着东西回了家,对着那不算大的机器观察了起来。
“应该不难用,我先去拉个插线板出来。”
然而想要除掉满院子的野草也是十分需要体力的,荆牧干了没多久就被陆有时强行换下了岗,主要原因是七月底的太阳实在太毒辣了。
“你去打扫里面吧,院子我来收拾。”陆有时不由分说地把他哥赶进了有屋檐遮蔽的地方。
荆牧抹了一把额角的汗,太阳晒得他都有些晕,“外边太热了小时,院子里清出一条路来就差不多了,你也进来吧。”
陆有时直起腰扫了一眼这座院子,他很喜欢这个地方,曾经亲手在这里给茑萝搭过篱笆,照料过牧女士的桔梗花,甚至为院子中间的那株高大的栀子花修过枝。
现在院子荒芜了,他还想尽力让这里恢复成以前的模样。
“没事儿,我每天都在大太阳下头跑步训练打篮球,除个草而已,这点运动量对我而言不算什么。”他看荆牧还是不放心便又补了一句,“你赶紧去收拾里面吧,我可不想今天还住那小旅馆,隔音太差了……”
他倏地闭了嘴,发现他哥的脸色似乎也红了一些,不知道是被刚才的日头晒的,还是回想起来昨晚的一些事儿。
他们入住的那家小旅馆,乍一看设施什么的都还算过得去,床铺被褥也挺干净的。可陆有时却在凌晨两点的时候被一阵高亢的叫/床声给惊醒了,那声音大概持续了得有二十来分钟,还伴随着“死鬼”“用力”“快、再快一点!”等诸多少儿不宜的短促交谈声,尴尬得陆有时连翻身都怕动静太大,会让隔壁那对狗男女意识到有人被迫听了他们的墙角。
他还以为昨晚荆牧是睡熟了没被吵醒的,原来他哥也听见了。
原来他哥这么容易害羞。
“那你悠着点干,太热了就进屋来,我进去收拾了。”荆牧颇为掩饰性地嘱咐了一句,转身进去了。
那年他离开这里的时候,有好好清扫过,家具什么的都用防尘的布罩了起来。一张一张地扯下之后那些家具都露出了原貌,过往种种记忆似乎也随着这些家具上残留的主人的痕迹被唤醒了。
他怔忪了片刻,随后默默地收拾了起来。
如果今年不是有小时陪着,他大概也不会回来。荆牧擦拭着餐厅里的木桌,如此想到。
小别墅虽然不算大,但是想要在一天之内把这里都收拾干净就未免痴心妄想了,荆牧先把厨房卫生间和两人的房间收拾了出来。
二楼有一间主卧一间侧卧和一间客房,客房里没有空调直接被pass,侧卧的空调居然坏了,只能制热不能制冷也不能住。还好主卧的海尔兄弟依旧坚挺着,不然他们俩今晚怕是又没法睡了。
第49章 飘窗
厨房里的电磁炉和微波炉都还可以用,可是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