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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霄闭了闭眼,道:“分善恶,辨黑白,明真假,无愧心,这十二字真言是云顶之巅开山祖师立下的。你身上有诸多疑点,奈何时也命也,不由本座细细分辨;至于七年后,你可知对于阔儿来说,你是他的什么?”
花雨霁认真想了一下:“兄长?”
明月霄轻轻摇头:“命中劫。”
花雨霁心底一颤。
明月霄道:“他必须自行化解,否则心中郁结生了心魔,难成大道。”
花雨霁耸耸肩,自嘲笑道:“怪不得明掌门会让白云阔在外乱逛,还放任他和我鬼混,原来如此。可怜明掌门对爱徒的良苦用心,若是传出去,指不定被世人诟病成啥样。”
白云阔只见二人无声的说了什么,实在心慌意乱:“师哥。”
花雨霁唇角轻挑,讪讪道:“好汉不吃眼前亏,明掌门在此,我打不过,投降。”
众人被这话吓得不轻。
想他花不染恣意轻狂放荡不羁,敢和万鬼同宴,敢与魔尊厮杀,怎么面对明月霄就乖乖束手就擒了呢?
该不会是有阴谋吧?
揣着这点疑问,执法长老给花雨霁捆上捆仙锁,花雨霁也相当配合,不打不闹不吭声。
庚辰虽然不太理解花雨霁的做法,但他也乖乖被绑。
殷九娘一个局外人也不好说什么。
白云阔跟在花雨霁身边,越发难懂:“你当真要回云顶之巅?”
花雨霁似笑非笑道:“技不如人,被逼无奈啊!你呢?”
白云阔面色宁静:“师哥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花雨霁眼角水光微闪,唇边溢出些许玩味的笑意:“若我去地狱呢?”
白云阔握上花雨霁垂在身侧的手:“我会在天堂把你拉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追更
笔芯~
感谢窗户里的月亮扔了1个地雷
第39章
那是十七年前,也就是穷极十万零二百年整,正是花雨霁的两百岁生辰。
白云阔提早一个月完成了生辰礼物,那条黑蚕丝的发带,是他亲手一针一线织出来的。再讨教泽兑宫的师姐们,如何包装礼物盒好看,精心预备了将近五十年,就等着晚宴过后亲手交给花雨霁。
白云阔不止一次幻想花雨霁接到礼物会是什么反应。
这发带虽然珍贵,可在花雨霁眼里会不会变得市侩,落得俗气?
他要是不喜欢该怎么办?
他要是为了不让自己伤心,明明不喜欢却愣是要强颜欢笑假装喜欢,那该怎么办?
白云阔越想越觉得这个礼物糟透了。
这是哪个傻叉想出来的主意?送这么普通的礼物,脑子进水了吧!
他愤愤的将发带揣回怀里,焦灼的在游廊下来回渡步,望着灯火阑珊的火离宫,患得患失。
“白妄,你在那干嘛呢?”
突然传来的声音让白云阔手一抖,活像只偷吃鸡的黄鼠狼被逮个正着,手足无措的应道:“师,师哥。”
“怎么了?”作为寿星的花雨霁,此时穿了一身嫣红色锦袍,精致妖娆,明艳似火。
白云阔只觉气血逆流,不知为何呼吸困难,心跳如雷,好似中了毒,他六神无主的说道:“没,没什么……”
花雨霁失笑:“整个云顶之巅就属你白云阔仪态万方,内敛自持,七位长老拿你当做榜样,整天在课上絮叨,怎么你今日这般慌张毛躁?”
白云阔略有心虚的低下头,恭恭敬敬的欠身行礼:“方才在想一些事情,云阔愚钝,想不通罢了。”
“这世上还有你想不通的事儿?藏书楼九万本书你倒背如流,一个学霸就别谦虚了。”花雨霁拿出一个果盘,里面放着黑色的果子,类似于李子,晶莹透亮,很是好看。
“广陵特产,吃点儿?”
白云阔诧异道:“这是什么果?”
“好东西,增长修为的。”
白云阔不疑有他,伸手正要去拿,远处突然传来一道厉喝:“那是魔果,吃不得!”
白云阔手一僵,回头看去,正是今夜晚宴姗姗来迟的天明剑宗一行人,以端木砚为首,后方还跟着修真界各大门宗,浩浩荡荡,足有千人之多。
他们个个杀气腾腾,此起彼伏的大喊道:“花雨霁,你的恶行昭然若揭,别再装好人了!”
“你恶贯满盈,当千刀万剐!”
“屡次陷害自己师弟,不知悔改,还敢诱他服下魔果!殊不知,你早已是个魔修了!”
“瑶台君早已将你的罪行公之于众,你罪无可恕,人人得而诛之!”
原本喜庆祥和的生辰宴,硝烟四起,殿内的文曲长老等人还不待维护,端木砚便拿出了天明剑宗特有的驱魔利器。
“焚香果。”端木砚双眼赤红,恨之入骨,“若你说自己没入魔道,可敢服下这焚香果?再不然,去贵派的无垢池内游一圈也可以!”
面对仙道讨伐,白云阔越发不懂,为何他没在花雨霁身上看到丝毫慌乱?
为何花雨霁坦然自若,甚至露出了期待已久的表情?
他所行之事的桩桩件件,皆有端木砚借助万殊楼密函宣读出来,有理有据。
穷极十万零一百六十二年,火烧苍云山。
穷极十万零一百六十四年,断师弟灵脉,取师弟精血,摄师弟神魂。
穷极十万零一百七十八年,于凌霄湖秘境屡次残害师弟。
穷极十万零一百七十七年,开启鬼界,释放祟鬼祸害人间。
穷极十万零一百九十年,修习禁术,步入鬼道。
小到细枝末节,详细的令人发指。
白云阔疾步走出,高声道:“不对!灵脉,精血,神魂,是我自己做的,和花不染无关!瑶台君信誓旦旦下此结论,可见此人功夫还不到家。”
“是你?”始终不言不语的花雨霁突然开口,白云阔一怔,下意识回头看向他——从始至终面不改色、无懈可击的花雨霁,终于露出了破绽。
好像一切事情都尽在他掌握之中,却突然出现了意外。花雨霁脸上的震惊表情无法作假,他甚至郑重其事的问了一遍:“你说清楚,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
隐瞒了三十多年的秘密,不料今夜在如此境地下泄露。
文曲长老叹了口气,替白云阔说道:“你当年重伤濒死,是白妄偷偷作的,我也是后来探出他灵脉有损,逼问之下才知此事。白妄请求我莫要将此事告知于你,这才隐瞒了这么多年。”
白云阔望着花雨霁,却见他笑了。
笑的很凄凉,笑的极其讽刺。
他朝自己走了过来。
墨发随风轻舞,月光扑在他的脸上,给他本就白润无瑕的脸庞染上一抹惨白和苍凉;他眼圈微红,定定望着自己,就这么凝视了许久,薄唇轻启,发出无力而沙哑的声音:“究竟是你上辈子欠了我的,还是我上辈子欠了你的?”
忽而,他又笑了,邪冷狂狷,眼中尽是肆虐的寒锋:“可惜啊,你牺牲这么大来救我,而我,打从一开始就巴不得你死呢!”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白云阔不知道,更加想不明白,他宁愿相信面前之人是被夺舍了。
这不是那个对他贴心呵护的师哥!
缥缈乌云遮住了月亮,满殿的烛光尽数湮灭,这一明一暗之间,白云阔看见那红衣身影飘了过来,属于那人的气息匆匆划过,他鬼使神差的伸手去抓,手背却感觉到一丝凉意。
他将手缩了回来,低头看去,那是一滴水。
不对。
他以双唇浅尝,是泪。
“恨我吧!”声音在耳畔间响起,轻柔的仿佛一片羽毛,脆弱的仿佛一片落雪,稍纵即逝,说融就融了。
“白兄。”
“白兄?”
白云阔豁然惊醒,寻着那声音看去,心脏被一股力道狠狠抓紧,他只觉疼得发酸发胀,不由头脑思考,身体已经先一步动作——一把抱住了花雨霁。
紧紧地抱住,十成的力道,恨不得将他骨头架子碾碎,不知是珍惜还是怨恨。
花雨霁当场痛的龇牙咧嘴:“啊疼疼疼!”
当梦境和现实彻底分离开,白云阔恍然回神,他赶紧松开了花雨霁,一脸的茫然和憔悴。嘴唇上仿佛还沾着那滴泪的咸味,那三个字仿佛仍在耳畔,挥之不尽。
“你怎么了?”花雨霁被捆仙锁绑着双臂,行动不便,只能往白云阔跟前挪了挪,“梦见鬼了?”
白云阔摇头,露出一抹浅笑,他惯于隐忍,能将内心的喜怒哀乐遮掩的干干净净。他望着花雨霁,笑意得体,温文尔雅:“确实做了个噩梦,多亏师哥将我唤醒。”
花雨霁故意逗他:“被狗追?被狼咬?”
白云阔眉眼间温柔似水:“差不多。”
很久之前白云阔就想过,如果花雨霁是装失忆,那么他也跟着“失忆”好了,至少可以名正言顺的跟在花雨霁身边。
如果花雨霁是真的失忆,那么他也忘记那些不愉快的前尘旧事,以全新的面貌和花雨霁重新开始,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回归云顶之巅的路上,一行人并未御剑,而是买了两辆马车,走陆路。
身为掌门的明月霄坐在前方马车内,而身为阶下囚的花雨霁则坐在后方马车里,身边跟着同样被五花大绑的庚辰,以及“孽徒”白云阔。
虽然白云阔并没有被捆仙锁束缚就是了。
车队一路西行,花雨霁倚在软垫上,省得他自己走路,倒也惬意得很。
白云阔掀开车帘,远远望去,已经可以看见巍峨的昆仑山了。
“快到了?”花雨霁问。
“是。”白云阔放下车帘,忽然说,“广陵的特产,那种果子叫什么?”
花雨霁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就是一种李子,广陵谭家自己培育的品种。”
白云阔指尖微颤:“不是魔果吗?”
花雨霁的神色一凝,看向他。
白云阔面不改色:“这种“李子”,是谁递给你的?”
花雨霁没有回答,而是说:“世人皆称,我利用魔果诱你入魔。”
白云阔的语气略带愧疚:“我原本也是这么以为的,可半年前的苍云山之乱让我明白,师哥一心帮我祛除魔性,又怎会用魔果引我入魔。”
花雨霁似乎对这个回答很满意,道:“既然是广陵的特产,自然是由谭家带去云顶之巅,给我这个晴空公子的贺礼了。”
白云阔的手不由自主的握紧:“想去广陵吗?”
花雨霁笑盈盈的说:“去啊,闲着也是闲着,我最喜欢凑热闹了。”
“那便……”
“若有幸活着离开云顶之巅,就去广陵转转,那谭老宗主的寿辰快到了吧!”花雨霁也不知道想到什么有趣的鬼点子,竟自顾自的呵呵笑起来。
白云阔心中疑惑,忍不住问:“为何要回云顶之巅?”
花雨霁的笑意褪色了。
昆仑山脉,万里连绵起伏,雪线之下四季如春,绿意葱葱;雪线之上是终年不化的冰川雪原。蔚蓝天空,层云漂浮,辉映着巍峨玉山,将那重重霜雪染成了纯净凄美的冰蓝之色。
“十七年了。”花雨霁痴痴的望着,唇边溢出一抹恬静的笑,“想回家看看。”
第40章
一回到云顶之巅,花雨霁就被带去了省悔崖,这里就相当于门下弟子的禁闭室,一旦犯错就会被打发来这里,也算是云顶之巅的仙牢了,属于执法长老的管辖地。
路一之奉命将捆仙锁撤了,换上封丹符,顾名思义就是封闭金丹,而金丹是储存真元的地方,也就是封印功力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