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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人又能想到,被修真界歌颂百年,死后举行了最盛大葬礼的端木凌华,竟是这样一个人面兽心的伪君子。
谁人又能料到,花雨霁血屠天明剑宗,并非是为了端木凌华的魂器,而是为了报仇。再说了,那踏雪伞本就是破军长老的,他不过是拿回自己的东西罢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端木翎突然狂笑起来,她双手死死扣着地面,漂亮的指甲劈了,指甲缝里满是血泥,她全然不顾,好像疯了一般的大笑。
白面书生:“圣,圣女。”
“花不染是去报仇的。”端木翎瞪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白面书生,“花不染失去报仇的啊!我爹,我爹用妖修提升修为,然后被破军长老撞见了,我爹就杀人灭口啊,他还要破军长老身败名裂……然后,然后花不染不得已杀了破军长老,哈哈哈哈哈……我爹是坏人啊?我爹是罪魁祸首,所以我爹该死?”
白面书生吓坏了:“圣女,您,您别这样……”
“什么样?你说我怎么样了?”端木翎满脸泪痕,却是在狂笑,“我爹不该死吗?我娘不该死吗?他们,他们不是修真界的楷模吗?我爹不是修真界的英雄吗?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啊!为什么花不染明明是坏人,我爹明明是受害者,可现在一切都颠倒了!我爹十恶不赦毒蝎心肠,花不染为师报仇重情重义!”
端木翎一把抓住白面书生,拼命的摇:“你告诉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我爹娘是个坏人!”
白云阔握紧花雨霁冰凉的手,他心如刀绞,哪怕呼吸都是疼的。
指尖泛起一道真元,再一次探灵。
依旧是那个地方,依旧是那个充满血腥杀戮的场面,花雨霁被困在回忆的漩涡里,走不出去了。
“师哥!”白云阔顾不得许多,他大声的叫喊,用力的呼唤。
可远处的花雨霁听不到,他站在堆山的尸骸上,瞭望被鲜血淹没的天明剑宗,好像呆住了一般。
“花雨霁!”白云阔失声喊道,“醒来!”
魔光纵横,朝白云阔的方向涌来。
探灵的对象抗拒,让白云阔神魂动荡,一口鲜血涌上喉咙。
路一之胆战心惊:“白公子。”
白云阔从怀里取出锦囊,对着那囊中结发打入一道真元,他闭上眼睛,哑声唤道:“花雨霁,回来!”
花雨霁呛出一口血。
白云阔不放弃,急切的召唤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天地作证,日月共坚,花雨霁,醒来!”
腥风扑鼻,血雨洗面,一眼看不到尽头的尸骸。
前方突然有光点闪烁,入目的是一片艳红,耳边传来的是一片欢喜之声。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礼成!
——“他并非十恶不赦的坏人。”
——“师尊教诲,从一而终。修士的一辈子很长,看透了花花世界,可能会遇到许许多多的红颜知己,可真正能携手结发的,唯有一人。”
——“我这一生,只拜一次堂。”
那束光吞噬万物,一道看不见的力量猛地将他往前扯,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吵杂的耳畔渐渐安静下来,模糊的视野里出现一个熟悉的面孔。他费力去看,确定不是幻影后,不由得问道:“青山霁后云犹在,是什么意思?”
白云阔一怔,猛然睁开眼睛,欣喜若狂:“师哥!”
谢明珠:“醒了?”
“太好了,终于醒了!”
“谢天谢地。”
路一之:“醒了醒了,花师兄,你还认得我吗?”
花雨霁扶着背靠的古树起身,并未顾及旁人,而是目光炯炯的盯着白云阔:“你还没回答我呢!”
浸泡在花雨霁苏醒喜悦中的白云阔,仿佛走在云端,人有些飘飘忽忽的:“那是……一首诗句。”
花雨霁:“单纯的诗句?”
白云阔:“不然还有什么?”
花雨霁的眼神充满了狐疑,但眼下不是深究的时候,他看向众人,敛回目光,问白云阔:“刚才是探灵吗?”
白云阔点头。
花雨霁端起双臂道:“所以这破玩意是谁发明的?随随便便就窥探人家隐私。”
“师哥……”
“算了。”花雨霁揉了揉搅动不安的心口,在迷阵森林,有心魔之人将无所遁形,困于回忆之中饱受折磨,无法自拔,实力越强反噬越厉害。
因此他花雨霁九死一生,而那个洛琳的反应就轻很多。
谢明珠犹豫了半天,还是没忍住:“晴空公子,关于尊师……”
花雨霁:“先离开这地方吧,再待下去,你们那点真元就被吸干了。”
纵使谢明珠是个傻白甜,这会儿也知道花雨霁刻意避让探灵的事,便知趣的没再追问。
端木翎哭晕了,被白面书生背着,花雨霁只看了一眼,一句话没说。
走出迷阵森林的过程还算顺利,前方是一片蓝天海滩,风景宜人。海浪冲洗着白沙,白沙之下埋藏着贝壳,清新的海风阵阵吹佛,偶尔飞来几只雀鸟停在礁石上,被飞溅的海水沾湿了翅膀,惊慌失措的飞开。
修士们各自找地方待着,有路一之这个医修在,洛维也不担心洛琳没人管了。
花雨霁坐在礁石上,望着远方海浪滚滚,一遍又一遍的拍打沙滩,竟将一只铜钱大的小螃蟹冲上来了。那螃蟹钻出沙子,横着走了两步,还没等站稳,就被新一轮打上来的海浪淹没,带走。
“在看什么?”忽然有阴影照下来,花雨霁抬头,正是白云阔。
花雨霁说:“我们就是螃蟹,命运就是那海浪。”
白云阔:“师哥潇洒不拘,随心随性,可不是多愁善感的人。”
花雨霁只笑了一下,没说什么,白云阔递给他一瓶药:“聚元丹。”
花雨霁没接:“我真元充盈,不需要。”
白云阔硬塞给了他,转身,背对而立,面朝汪洋大海。
花雨霁瞧着玉瓶,倒出一粒聚元丹咽下,抬眼望去白云阔的背,他淡淡说道:“多谢你唤醒我。”
白云阔垂下眼眉:“你我之间,不必说谢字。”
花雨霁欣然一笑,故作懒散:“还是你有先见之明啊,留了有着羁绊的结发,不然可没那么容易唤回我。”
白云阔并未转身,只是用余光偷偷瞥了一眼花雨霁,眼中藏着某些情绪,极为复杂,也极为纯粹。
不知不觉已是日落黄昏,夕阳西下,漫天晚霞,染得海面一片火红瑰丽。
花雨霁起身,和白云阔并肩而立,明媚余晖洒在他白皙清俊的面容上,为他淡淡憔悴的容颜,增添一抹和熙的暖色:“丙辰年四月初四卯时一刻,那日清明。”
白云阔一愣,顿时惊愕:“你说什么?”
花雨霁转眸,落日熔金,染得他濯濯眼底一片流光溢彩:“我的生辰八字。”
作者有话要说:呦吼吼,感谢前尘扔了1个手榴弹鸭!!
今天一更哈,明天二章合一,大概八千字
第66章
花雨霁:“若有下次,别再用那个结发了,耗时耗力耗心神。”
虽然白云阔知道花雨霁做事一向不按常理出牌,但这一言不合就把自己的生辰八字泄露出去,已经不能用“年少轻狂不懂事”来形容了。
在修真界,教初生婴儿第一句话不是喊“爹娘”,而是反复告诫他们不许对外人说生辰八字。
天知地知父母知,恩师知和命定之人知,这是一种绝对的禁忌,也是一种极度的信任。
白云阔愣在当下,呆呆的望着花雨霁,老半天反应不过来。
花雨霁故作含羞带臊的模样:“别这么看着我,你知道我讨厌按部就班,讨厌规矩讨厌束缚,什么东西不让说,我就偏偏要说。”
白云阔也不知道是震惊更多还是欢喜更多还是愤怒更多:“师哥,你这样……”
“大闸蟹!”就见花雨霁眼前一亮,快跑到前方,捡起被海浪冲到沙滩上的螃蟹,个头很大,且生龙活虎,勾引的花雨霁胃口大开,“好肥啊,白兄你快来看,今晚开荤吧!”
白云阔实在很难跟上花雨霁这跳脱的脑回路,虽然百思不得其解,但他还是凑过去,奢侈的用捆仙锁将螃蟹的两个钳子拴住。
白云阔的心里乱的很,纵使花雨霁再不靠谱,总归知道生辰八字是禁忌吧?
这么口无遮拦随随便便的就说了……
不对!
花雨霁看着顽皮,但在大是大非上绝不含糊,在关键时刻绝对靠得住,他看似胡闹,但绝不胡来。
所以,他是经过深思熟虑才把生辰八字告诉自己的?
这是一种极端的信任吗?
花雨霁的父母早逝,恩师也亡故了,且没有道侣,放眼整个六界,唯一一个知道他生辰八字的就是自己了!
白云阔有种莫名的自豪和得意涌上心头,让他整个人有点飘。
且慢!
他一不是花雨霁的爹,二不是花雨霁的师父,花雨霁将生辰八字告诉他,莫非……
莫非花雨霁将他当成了命定之人!?
这个想法出来的瞬间,如同千万斤□□在白云阔脑中炸开,炸得他骨酥肉烂,外焦里嫩。
这该如何是好?
若花雨霁真有那个意思,那么对于自己来说当然是求之不得。可若花雨霁没那意思,都是他白云阔自己一厢情愿呢?
虽说男男结为道侣相伴一生在修真界不是奇事,但自古以来还是以男女结缘,阴阳调和为正统,毕竟人家遵天道守五行,还能传宗接代。
自己堕落也就罢了,总不能要求花雨霁也断子绝孙吧?
想到这里,白云阔免不了一阵灰心,他有些泄气的看向花雨霁,却见人家兴高采烈的在海里捞螃蟹,玩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顿时觉得多愁善感的自己十分可笑的白云阔:“……”
师尊教导不急不躁,有忍有让,三思而行;可这不代表瞻前顾后,优柔寡断。
修士这一辈子很长,闭一次关就要十年之久;可修士这一辈子也很短,随便一个天灾一个人祸,说没就没了。
花雨霁经常说“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执法长老将此说辞视为放纵,挥霍,不思进取,给弟子上礼数课的时候,不止一次将花雨霁的话当成反面教材,以儆效尤。
白云阔小时候不懂这些,如今想来,人活在世本就不易,若拘束的活着,克制自己的内心,岂非更加凄苦?
比起羡慕,其实是佩服花雨霁的随心所欲,洒脱不羁。
“师哥。”白云阔将蹲在地上手刨蛤蜊的花雨霁搀起来,郑重其事的问道,“师哥有想过成家立业吗?”
“啊?”整颗心都沉溺在吃海鲜的花雨霁,根本反应不过来白云阔的意思。
白云阔补充道:“娶妻生子,安身立命。”
花雨霁眨了眨眼,忍不住喷笑道:“怎么问我这个?哦,是白兄终于开窍了,特来请教我关于男女结亲一事,对不对?”
白云阔耳根发红,他干咳一声道:“别扯到我身上,我是在问师哥你。”
“我?嗯……”花雨霁笑了笑,“我没想那些。”
白云阔进一步试探:“师哥年纪也不小了,就没想过这些?”
花雨霁一脸单纯的摇摇头:“真没有,再说了,找不找道侣和年纪有关系吗?明掌门一千多岁了,不还是单着?血千绸也一千多岁了,不还是光棍儿?若想成就大道,飞升入仙境,还是单身的好,红尘之中没有牵绊没有挂念,渡劫的时候好过,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