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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茶的父亲坐在沙发上看报纸,闻言抬眸看了她俩一眼; 嘀咕道:“把她给惯的。”
纪梵听见了,也没在意,淡淡笑了笑:“谢谢妈。”
“姜茶呢?”
纪梵坐下身,浓密的长睫被水雾染的乌黑透亮。
“在楼上呢。我叫她下来。”
“没事。让她忙。”
“哪里在忙,跟老同学聊天呢,聊了好久了!”
姜妈妈把白瓷汤勺往碗里一放,抬头道:“茶茶,别聊了,下来吃饭。”
纪梵微微一怔。
老同学?
聊天?
是她想的那个么。
屋里很安静,唯有厨房的油烟机轻微的声响、姜茶父亲翻动报纸的声音。
“算起来,我们也在这里呆了有一会儿了。”
“嗯?”纪梵意外地抬眸。
“家里也还有些事情,可能差不多要回去一趟。”
“回去了,还来么?”
姜苑文笑了笑:
“我跟她爸倒怕打扰你们了。”
纪梵下意识想挽留,可她素来不会说这些话,一时间就只是静静地瞧着她,眸子里闪过某些微妙的情绪。
这几天按时吃药,倒真的好了许多。
突然看不见东西的情况几乎没怎么出现了,只是仍有些头疼,且那疼痛来的猝不及防,尖锐犹如针扎,每次都如闪电一般一闪而过。
比起疼痛本身,那种不确定的感觉,更叫人心慌。
就像头顶悬了个巨石,沉沉的,不知何时就要砸下来。
纪梵刚开始犯病时,还有些纠结要不要手术,如今病情好转一些了,她就更是确定了,能靠吃药维持着,就绝对不手术。
她讨厌医院。
当年她母亲车祸,纪梵在医院过道的长廊上坐了一夜,眼睛睁着,生怕错过什么消息。
可最后人还是没了。
那种绝望的感觉,她体验过。
开颅手术,可不是闹着玩的。
倘若出了点意外,姜茶怎么办?
她本没什么挂念的东西,这时却忽然多出来一样。这感觉很陌生,陌生里,却又柔软的不可思议。
纪梵垂眸,浓密的长睫颤了颤。
不论怎样,就算真动刀子,那也得等一年以后。
吃了晚餐,姜茶又往楼上走。
纪梵便跟着上去。
“那个。”
身后一个声音轻轻问。
姜茶微微一怔,转身瞧着她。
纪梵脸色有些白,长睫不安地颤了颤,似乎想问什么。
“你刚刚在和朋友聊天?”
她不经意似的问。
“嗯。”
姜茶转过身,觉得有些无聊,像没话找话。
“聊的开心么。”
纪梵又问了一句。
姜茶无所谓道:“还行。”
接着纪梵就不吱声了。
姜茶觉得奇怪,一回头,看见纪梵一手撑着门框,眼睛有些发直。
“你怎么了?”
姜茶忍不住问:“还在感冒头疼?”
纪梵低着头,脸色有些苍白,没说话。
“吃药了么?”
纪梵摇摇头。
姜茶转身,在茶几下捏出一袋板蓝根:“搬家后不久买的,拿去喝一点。”
纪梵摇摇头:“不用了。头疼已经好很多了。”
她说好多了,姜茶不太相信,可也不继续问下去了。继续追问,倒像她还在旧情难忘、割舍不断似的。太缠人,不好。
她可以爱,也可以不爱。
她绝不犯贱。
姜茶将那药塞了进去,没多说。
…
姜茶去洗了澡,电脑却还亮着,没关。
浅色的书桌背对着浴室门,若是偷偷去看一眼,反应不够敏捷就很有可能被发现。但姜茶刚刚才进浴室。洗澡素来是被她当作一种享受的,高兴的时候还哼着歌,手上搓着沐浴露、浴盐,一堆七七八八的护理用品,一洗半个钟起步,出来也不会那么快。
纪梵垂眸,长睫颤了颤,不怎么坚定地往笔记本旁挪了一步。
她的QQ还登着没退出,几个小图标在闪烁。
实际上她们大学那会儿用QQ用的频繁,工作了以后,则是用微信多。
南方和北方还有一点蛮有意思的差别:南方沿海地区读书的同学,习惯用微信相互交流,北方则是用QQ。姜茶和她读大学那会儿就常常用QQ聊天,没事儿还喜欢去对方空间里面逛,再点个赞。
没认识姜茶的时候,纪梵的空间一直设置了仅自己可见,她习惯把自己真实的一面藏起来。可后来,耐不住姜茶磨,于是就变成了她们两个人可见。姜茶似乎把这当成了一种特殊对待,还很认真地记录在了她的贴子里。
纪梵划拉着姜茶的QQ,一看见可疑的头像——什么锁骨照、手照、或者是动漫少女的头像都点进去看,再对着没来得及删的聊天记录分析。
一个个排除嫌疑。
一眨眼,几乎把她列表里所有的社交成员都翻了一遍。
接着她翻到了备注为“木白”的一个人。
头像是只兔子。
纪梵脸色有些苍白,她一瞬间不知道想到多少,眼睛死死盯着那个图标,手指却有些颤抖,好几次不敢点进去看。
木白。
柏。
为什么是这个备注?
多特殊。
多暧昧。
卧室门突然被敲了几下,外头姜茶母亲的声音在轻声问:“切了西瓜,可甜了,你们来尝尝。”
姜茶在浴室应声:“在洗澡——”
纪梵平复下心头的震动,转身开门:“谢谢。”
“客气了。”
纪梵将果盘轻轻放在书桌,路过浴室门前时,轻声问:“你还要洗多久?”
“快了。”
里面模糊的回应。
姜茶说“快了”的意思,就是起码还有一半没完成。
说“好了”,就是还有十分钟左右的意思。
纪梵神色微微镇定下来,坐下身,接着指尖轻轻一颤,点开了那人的头像图标。
可里面却空空如也。
有两种可能:
姜茶和她聊过天,但内容暧昧,被她删了;
或者,姜茶压根没和她说过话。
纪梵想起了那天晚上,语音里的一句“晚安”。
她皱眉,接着又点开了柏以涵的空间。
往下一条一条地翻,没有姜茶的点赞。
微微松了口气。
浴室里又响起了淋浴的声音,哗啦啦的,她知道姜茶没那么快,索性继续看,顺手又点开了访客记录。
好多好多记录里,纪梵一眼就看见了姜茶的。
好几次。
就在几天前。
她唇色发白,心脏跳的又急又乱,一时间有些不好的猜想。
她小心翼翼地退出来聊天界面,接着轻手轻脚坐在床边。
捏着手机,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发给了许青竹。
迫切地想着,有人能告诉她一句:这没什么。是她多想了。
手机“嗡”了一声。
许青竹给她发了个悲伤无奈的熊猫头表情包:[照目前这个形势来看 你应该是失宠了]
纪梵:。。。。。。
许青竹以为她不会继续回复了,谁知过了一会儿,纪梵给她发了一个号啕大哭的表情。
还是萌系的。
一个火柴人蹲在那借酒浇愁,眼泪乱飙:[骗子女人都是骗子]
许青竹满头问号。
过了一会儿,她一拍脑袋恍然大悟。
纪梵的表情包,估计都是从姜茶那里偷过来的。
这也太逗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5…10 23:42:29~2020…05…11 23:46: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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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
水声停下。
姜茶洗完澡; 推开浴室门; 慢慢走了出来。
她习惯性地去看纪梵; 发现她正坐在床头; 身旁的床头柜放着一盘切好的西瓜。
纪梵的视线却往窗外飘。
她穿着一件烟灰色大翻领的衬衫; 锁骨白而透,胸前两枚白色纽扣一直扣到腰际。黑色筒裙下长腿一前一后叠着放; 笔直修长,瘦削却有力。
“我好了; 到你了。”
姜茶垂眸; 轻声道。
她瞥见果盘上的西瓜; 红唇抿了抿,一边拿竹签戳起一块放进嘴里。
这不是当季的水果; 吃起来却清甜可口,冰冰的甜丝丝的。
纪梵余光一直瞧着她。
兴许是刚刚出浴室; 长时间的热气熏的脸颊微微有些绯意; 好似雪里透出的一抹红,娇柔可爱。接着姜茶就低下头,白皙的指尖在屏幕上轻轻跳跃,唇角弯弯的。
纪梵掀起眼皮瞅着她。
她在和谁聊天呢。
她怎么可以和别人聊的那么开心。
姜茶抬眸; 纯净又明亮的眸子看了纪梵一眼; 似乎疑惑她怎么还坐在那。
纪梵有些尴尬的转头。
她低下头,转身忙工作,神色虽镇定,镇定里; 却又透出一丝不安。
这种不安让她复又站起身,从衣柜里找出浴衣,拎着毛巾也去洗了澡。
她在和谁聊天呢。
纪梵拧开淋浴开关的时候想着,挤出沐浴露的时候想着,洗完澡围上浴巾的时候想着,换上浴衣后还在想着。
她把放在镜子下的储物柜里的手表戴上。
余光瞥一眼手腕上宝石蓝的表盘。
银白色细指针一颤,指向十一点十五。
好的,半个钟过去了。
纪梵面无表情地出了浴室门,一言不发。
好一会儿,才缩在被子里,闷闷地问了一句:“还在聊?”
姜茶觉着她似乎有些格外的冷淡。
“是啊。”
纪梵翻了个身:
“那你继续聊吧。”
“你怎么了?”
姜茶发现她缩成一团,脸色苍白,好像很难受,于是问了句:“肚子疼?还是胃疼?”
纪梵:“没事。”
没事就没事。
姜茶正和群里的几个主演沟通着这戏呢,也没分开精力去琢磨纪梵的小心思。聊的太久,一时间甚至忘了她的存在。
过了许久,纪梵忽然道:“你这么不在乎我,你就不怕失去我吗?”
姜茶转过头,看见被子里一个隆起的身影:“。。。。。。”
她站起身,把手机屏幕朝下地放在书桌上,深呼吸一下,顺手关了灯。
“睡吧。”
夜里寂静,纪梵一直等着,等姜茶开口回应点什么,好叫她安心。结果过了许久,什么也没听见,姜茶仍背对着她睡着,长发披散在薰衣草香气的枕间,安安静静的。
纪梵于是翻了个身,也背对着她。
…
兴许是枕头里填充的花草香气散开,姜茶思绪微乱,睡的迷迷糊糊间,似乎是做了个梦。
梦里光线很暗,昏黄的吊灯从天花板上投郑出光线,光影落在眼前一个女人身上。
长发,偏瘦。
可那女人的面孔却始终蒙着一层纱似的,瞧不清,唯独记得她的一双手。
偏瘦的手,指节修长,冷白的肤色微微透明,手背上淡青的血管、微微凸起的筋脉都瞧得分明。姜茶捏着她的手,轻轻吻了吻指尖,从指尖一路吻到手背。
抬眸,撞进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眼神微暗。
姜茶却是一笑,吞进一个指节,温柔地含吮。
梦里似乎是一直在下雨,窗外总有雨滴轻轻敲打窗玻璃的声音,空气里也湿漉漉的,黏糊糊的。雨水穿过枝桠,落在草丛间,一滴一滴,慢慢滑落,在泥泞的小路上爬出一道蜿蜒的湿痕。
大自然的节律,一下一下的。
姜茶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