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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在过道里靠近纪梵病房的那条长椅上,只消转头看一眼,便能瞧见纪梵在里头做什么。
病房里; 纪梵吃完了苹果,便开始捧着一本书,安静地坐在窗户下的白色皮沙发上一页一页地翻看。
窗外是密密的绿植,微风抚过,树梢儿潮水一般涌动。
她穿着件浅蓝色条纹的病号服,肤色苍白,眼睛却和从前一样,清澈又干净,偶尔看着人的时候流露出一点点锐利的锋芒。
单人沙发侧靠着透明的窗,一张圆形小桌上摆着厚厚一本书,纪梵支在桌上,白玉般的指尖一页一页翻过去看。她披着头发,光线将她的侧脸照亮一半,从额头到鼻尖,泛出半透明的光晕,薄唇的弧度仍旧温雅好看。
似乎是注意到了她,纪梵偶尔会从手里捧着的书里抬头,瞧着她的侧影,眸子安静地看她一会儿,目光带着点微妙的探究。
可姜茶一旦也看过去,纪梵又匆匆低头,装作什么也没看见、只是仍是在安静地看书的模样。
她在想什么呢。
“医生说,术后失忆的情况还是比较常见的,她的手术很成功,问题不大。”
蒋涵将包放下,坐在长椅上缓了口气,接着把方才和医生聊的内容转告姜茶:“从目前的症状来看,纪梵是失忆了,但那失忆症是可以恢复的。医生说,根据以前的经验,有的病人甚至不到一个周的时间就自己好了。”
一个周就能好?
姜茶指尖蜷缩起来。
她偏过头,从门外远远地看着纪梵,想站起身,进去和她说些什么,可千言万语涌上喉头,居然又说不出来,甚至有些怯了。
“去看看她么?”蒋涵道:“她这几天就一个护工在照顾,怪可怜的。”
只有一个护工?
为什么当初不告诉她,还自以为是的什么都瞒着,跟她说这是什么感冒着凉导致的头疼。
简直太过分了。
姜茶捏了捏眉心,受的冲击有些大,还没缓过来,便摇摇头。
蒋涵于是让姜茶先在外头待着,自己进了门,和纪梵聊天。
她问:“你还记得什么?”
纪梵从书里抬起眼睛,审视地瞧着她:“你是谁?”
蒋涵说:“我是你主治医师的同事。”
纪梵点点头,没多问,只当她也是负责自己术后调理的医生。
两人聊了一会儿,蒋涵问她感觉如何,纪梵便告诉她,知识性的东西都记得,可从前发生的事情,遇到的人,甚至包括她自己是谁,都忘了,忘的干干净净,一点也想不起来。
蒋涵点点头,神色有些犹豫。
她不知该如何介绍姜茶。
纪梵忽地轻咳一声,目光看向门外的长廊,而后道:“你认识她么?”
“谁?”
蒋涵回头看,发现长椅上的姜茶不知去了哪,纪梵看向的位置,早已空无一人。
纪梵于是旁敲侧击地问她,认不认识一个长头发、皮肤很白的一个女孩子。
蒋涵一怔,不明白她想问什么:“你说谁?”
纪梵低头,隐在长发里的莹白耳垂微热,泛起一丝薄红。
“嗯。。。。。。就是一个挺年轻的女孩。”
纪梵的长睫毛垂下,瞧不清神色。
“头发挺长,挺白。”
“蛮好看的。”
蒋涵静静看着她。
纪梵继续道:
“好像叫,姜茶。”
蒋涵说:“认识。”
纪梵于是问:“你们什么关系?”
那一瞬间,蒋涵又瞧见了她沉黑的眸子里瞬间流露出的锋芒。
虽然只有短暂的一瞬。
可那感觉实在是太熟悉了,从前她就被纪梵这样盯着看过。一瞬间她有些脊背发凉,甚至忍不住怀疑——
纪梵是真失忆了,还是假失忆?
她忽然想起,姜茶告过诉她,之前她和纪梵差点就要离婚。
蒋涵一瞬间想到了写别的什么,比如——纪梵这失忆,会不会,其实是装的。
她该不会是想用这种法子,来逃避姜茶之前和她提出的离婚吧。
蒋涵心中一动,于是决定试探一下。
她一本正经道:“她是我女朋友。”
“女朋友?”
纪梵讶然道:“你和她?”
蒋涵呵呵一笑:“不然呢。”
纪梵很惊讶。
那个叫姜茶的姑娘,喜欢的是女孩子。
她心底有一瞬间的愉悦。
这不知何处而来的庆幸和愉快毫无原因,一闪而过,自己也觉着有些莫名。
可接下来,心里又莫名的有些惆怅,感觉十分复杂。
就像是见到了一朵很漂亮的栀子花,还在纠结着要不要将它从枝头摘下、放进自己的花瓶里养着的时候,忽然就来了一只手,在她之前将它折了去。
懊恼。
或者什么别的。
如果她是医生的女朋友,为什么要用那种眼神看着她,还哭的那么伤心呢?
纪梵微微蹙眉。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期末了,很多事情赶不过来,所以最近可能更新字数都会比较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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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
“我觉得不太对呢。”
纪梵挑眉; 静静地问:“如果她是你的女朋友; 那她和我是什么关系?”
她审视地看着蒋涵; 目光带着怀疑。
蒋涵道:“你真失忆了?”
她仔仔细细观察着纪梵的表情。
纪梵淡淡“嗯”了声; 就低下头看书。
说这话的时候; 她黑白分明的眸子干干净净,湖泊一般平静; 一眼望到底——
她似乎是真失忆了。
如果是装的,按照她以前的脾气; 听她说姜茶是她女朋友; 应当会很生气。
可现在; 她的目光里有遗憾、有惋惜、有懊恼。。。。。。
唯独没有生气。
蒋涵轻咳一声,决定趁姜茶不在 ; 赶紧跟她解释清楚。
“其实,她是你的——”
正在这时;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纪梵正坐在窗边; 一边和蒋涵聊天,一边慢条斯理地翻看桌上那本故事书,听见这声音,于是从书上一排一排密密的英文小字上抬起眸子。
门口的女孩披着长发; 手里提着一袋刚买的水果。
她穿了件雪青的吊带裙; 微微蓬松的软纱裙,腰却细软。瘦削的肩上笼着件薄薄的细棉衫,纯白色,气质被衬得很柔软。
似乎是走了远路; 有些累,额头上渗出细细的薄汗,雪白的脸颊也泛起一丝红晕。
来的正是那个叫“姜茶”的女孩。
蒋涵:“。。。。。。”
那句“她是你的妻子”卡在喉咙里,没能说完。
尴尬了。
姜茶把那袋水果放在浅色的小圆桌上,又推开窗通风。
清风卷起树叶,涌了进来。
她把被风吹动的有些乱的长发抚到耳后,弯腰搬了个小圆凳,坐在了纪梵旁边,熟稔地从桌上的塑料袋子里捏起一个雪梨。
“吃么?”姜茶捏着那只小巧的雪梨,没等纪梵回应,便自问自答:“术后多吃水果,应该是没错的。”
姜茶于是把梨洗净,坐在桌旁开始削皮。空气里瞬间有些安静,咔擦咔擦的声音格外明显。姜茶的手指白皙纤瘦,很小巧,指尖微微泛着粉,精致的不可思议。
那只手很快捏着水果刀,戳起一块梨肉,温柔地递到她唇边。
纪梵:“。。。。。。”
她唇瓣张了张,咬下一口,道:“谢谢。”
蒋涵发现她耳朵尖泛起可疑的红晕。
纪梵咬着那块梨,转过头,看着蒋涵,眼睛带着点奇怪的情绪。
似乎是害羞,或者什么别的。
那意思是:她喂我吃水果,你介意么?
蒋涵轻咳一声,欲言又止。
过了会儿,病房的门被人敲了敲,蒋涵瞧见那个高个的金发医生站在那,正叫她出去,似乎有事要谈。
估计是聊术后康复的注意事项。
蒋涵于是起身出了门。
那句解释只好又往后拖延。
病房里很安静,只剩下两个人。
“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医生说了么。”
“主要是看做完开颅手术之后,身体修复的情况。如果没有感染,或者是没有出现其他方面的并发症,十天左右的时间就可以。”
“噢。”
姜茶想了想,问:“那,你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别的倒是没有,就是。。。洗浴不太方便。医生说,一般开颅手术后需要在拆线后五天左右才可以洗澡。”
姜茶点点头,道:“不然我帮你?”
纪梵:“?”
她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什么样的关系,可以亲密到一个人帮另一个擦拭身体呢。
她很想开口问,可每每要开口的一瞬间,她又把那些问题咽了下去。
她担心答案不是她想要的。
也许是亲属。
也许是关系亲密的普通朋友。
姜茶打好热水,把毛巾放进去浸了热水,又轻手轻脚地关了门。
窗外柔和的光线照进来,照亮的她眼睛、冰玉般的鼻尖。
纪梵半倚着床榻,浅蓝色宽松的病号服一枚一枚扣子扣好,直直地把锁骨都遮的严严实实。她散着柔滑的长发,发尾微卷,却并不凌乱,长发遮住了胸口,脖颈修长纤白,光线下,肤色似雪,她这样蜷缩着,偏瘦的身形藏在宽松的外衣里,有种意外的美感。
姜茶一边把毛巾拧到半干,一边问:
“之前照顾你的是谁。”
“Mary,医院的护工。”
“噢。”
姜茶低着头,拧了拧毛巾,不经意地问:“她帮你擦过身体么。”
“没有。”
没有就好。
姜茶轻声道:“脱吧,门已经反锁好了。”
纪梵没动,只略有些不安地看着她。
“不然我帮你?”
“。。。。。。”
纪梵没答,姜茶当她默认了。于是她便坐在床边,微微俯身,纤长的食指轻颤,解开了第一枚扣子。
锁骨的线条在光影下微微起伏,或明或暗。
接着,她的手指轻轻地移动到了第二枚扣子。
纪梵猝然垂眸,白腻耳根泛起一丝薄薄的红晕。
“等等,”纪梵清亮的眸子转向一边,避开她的是视线,轻声道:“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怎么了。”
姜茶有些莫名,她不是知道自己和她的关系么?虽然失忆了,也不用这样见外吧。
“没事。”纪梵浓密的长睫扑下,结结实实地遮住了一瞬间的局促:“你继续吧。”
姜茶却是停下了动作。
她瞧着纪梵染上红晕的耳垂,忍不住低头,轻轻笑了。
“怎么了?”纪梵问。
姜茶靠近,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脸。
正在这时,咔哒一声。
门被从外拧开,蒋涵睁大眼睛,看着两人可疑的姿势。
纪梵解开了一枚扣子,姜茶的手指还停在她的第二枚扣子上。
离得机近,呼吸都缠绕在一起。
“别误会。”纪梵解释道:“她只是想帮我擦一下…”
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