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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去吐了。
抹香放下手中的针线活,了然地一笑,“夫人,我们不用管,她都这样了,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
温漫一想也是,她朝抹香招了招手,“我们去看看?”
于是主仆两个人悄悄摸摸地跟了过去,趴在船上的镂空屏风后面,看着那一袭白衣慢慢地靠过去。
鸢尾正趴在护栏上,吐得昏天地暗,她从未在如此大的船上飘荡这么长时间,所以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原来会晕船,而且症状还挺严重。
一只温软的手忽然抚上她的后背,轻轻地拍了拍。
鸢尾吐得眼泪都冒了出来,眼角泛红,余光瞥到白芷的身影,连忙用帕子擦拭嘴巴,勉力站直起来,“我没事。”
白芷看着她这幅逞强的样子,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然后递过去一颗药丸,“吃了。”
“不用。”鸢尾抬脚,准备换个地方去吐。
白芷立在原地,定定地看着她的背影,四周是淡淡的酸水味道,有些刺鼻。她掩袖,咳嗽了几声,“我也病了。”
鸢尾下意识地顿住脚步,她也会生病吗?
“你一日不吃我的药,我就病一日。”白芷的声音依旧柔和悠然宛如琴音,却透着几分病态的坚持。
鸢尾艰难地转过身,忍着头晕,恹恹无力地看着她,“我都这样了……”
白芷见她妥协,迈步过去,这时几个人忽然走来,见到她就冲了过来,“白姑娘,我们头晕得厉害,还请帮我们看看。”
鸢尾见此,趁着白芷被缠住,转身很快就走了,她还得去吐一吐,但太不雅观了,绝对不能在她面前吐成那个德行。
白芷看着面前讨药的几个人,面色冷淡,“诊金。”
“好的,好的。”掏银子的掏银子,掏金饰的掏金饰,一时都把诊金奉上了,白芷才给了他们止晕的药。
而温漫和抹香看戏看了一半,就被打断,又看到白芷收那么昂贵的诊金,都有些震惊,想不到她是这样的白芷!
眼看白芷要察觉,抹香连忙扯了扯温漫的衣角,带着她重新回到屋子里。
两人凑在一起,叽叽咕咕地说了一会话,温漫想起还有些话要跟祭司说,终于按捺住了一颗熊熊燃烧的八卦之心。
清姬坐在窗边,正在闭目沉思。
她察觉到温漫的气息,缓缓睁开眼睛,“你来了。”
竟像是等待许久的样子。
温漫蹭过去,瞧见桌上搁着一盘芭蕉,她坐了下来,先扒拉一根过来吃。
清姬安静地看着她那没心没肺的样子,倒也没有生气,只是有些感慨,这样的水姬,如何担得起族中使命,“我还以为你要等到了蓬莱,才会寻我。”
温漫撑着脸颊,看向她,“我有认真在想事情的。”
“那真是难为你了,想了这么多天,才想到。”清姬唇角缓缓漾出一抹笑,倒也不是讽刺,只是感觉有些好笑而已。
温漫把芭蕉吃完,坐正了身子,“我忽然想到,鱼王好像要抓我回去炼鱼膏来着的。”
“无事,我会护着你,他不敢动你,再则,还有三公主的人在这里,他倒也不至于跟你这条嫁出去的人鱼过不去。”清姬难得耐心地跟她说这么长的话。
温漫摇摇头,还是觉得不行,“可我现在分化了,又是跟你回去的,鱼王心里肯定会多想,以为我回来要继承你的衣钵了。”
试想,一个被自己弑杀的先鱼王女儿回来可能要坐上海祭司的位置,鱼王怎么可能容忍跟她一同共事,安心地酣睡床榻。
清姬看着她,“难为你能想到这些。”
温漫立刻翘尾巴,“那当然啊,好歹跟在殿下身边这么多日子,你不知道,公主府其实是龙潭虎穴,还有很多政敌安排的眼线,我能够活到现在,很不容易的……”
清姬嘴角微微抽了抽,及时打住这条人鱼的夸夸其谈,“凭你的心智,还不足以胜任,所以你不用担心,鱼王那边我也会解释清楚。”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温漫还是对那个阴狠的叔父鱼王有阴影。她换了一只手撑脸颊,“那个……咳咳……我能不能不去见鱼王呢?”
“既然到了蓬莱,他是一国之君,若要见你,自然是要去见的。”清姬不为所动,“莫非你退缩了?莫忘了,你的潜鳞还没有寻回。”
“当然不会退缩。我想了很久,既然这趟是要去寻九渊和我的潜鳞,那不回蓬莱也没事,这里已经是大海,我游都比这船游得快。”温漫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清姬看向她,衡量,“倘若要直接入海寻找,我须与你同行。”
“嗯?祭司大人也要入海吗?”温漫转而一想,“放心,我不会逃走的,都来这里了。”
“并非如此。九渊神秘凶险难测,我陪你左右,也能照拂你一二。”清姬缓声说道,“我也很想再见你母亲一面。”
温漫见她忽然提及自己的生母,不免好奇,“她是什么样的?”
清姬望向外面无边无际的海平面,目光悠远,“你的母亲,思谋远虑又有逆鳞之心,如今十几载过去,也不知有没有依照她的心愿实现。我看到你,想来应当是成功了。”
温漫听得一知半解,“她的什么心愿?”
“入了九渊,你便知道了。”清姬收回目光,“此事关系重大,不可声张,你须叮嘱你的属下们,将你要入海的事情隐瞒妥当,不可让江大人知晓,他必通信鱼王。”
“为什么不能让鱼王知道?”
“他早已觊觎九渊力量许久,而且也想效仿先鱼王,与九渊人鱼孕育后代。”清姬面色冷淡,“但九渊人鱼只有到了适当年龄,才会来到岸上主动挑选配偶,有了喜讯之后便返回九渊,永世不出。他不过是在痴心做梦而已。”
温漫忽然反映过来,那自己被留在岸上,岂不是被自己母亲遗弃的意思?难怪先鱼王对她也不冷不淡的,他这是完全没有将自己当成他的子嗣,而是默认了她属于九渊。
温漫纠结,“祭司大人,我的母亲当初是不是嫌弃我天生缺智,才把我遗留在岸上了?”
清姬冷不丁她会这么想,看着她,良久没有说出话来。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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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流渊
当晚夜凉如水; 月光洒照在汪洋大海之上; 如梦如幻。
清姬立在窗前,交代了碧衣侍女几句,便遣退旁人; 独自望向水面。
片刻,一朵水花溅起; 从不远处的窗边,轻轻地跃下一条蓝绿鱼尾的美人鱼; 在空中划过弧度; 很快就游入水中不见了踪影。
清姬也随之跟去。
海水深处; 静谧晦暗,有大鱼安静游过。
越往深处,越昏暗; 温漫许久不曾在如此辽阔水域畅游; 一时宛如脱缰的野马,钻入海水中先畅快地游了一气,鱼尾摆动摇曳,荡起水花无数。
倏忽间; 浮沉的水中有亮光浮现,温漫瞧去,只见一条火红色的鱼尾从自己眼前晃过。
红如凤凰之火,在深蓝的海水中神秘而优雅。
温漫连忙凑近,第一次看到了清姬的尾巴。
清姬不动声色,额间的冰蓝色宝石散发着亮光; 照出前方的路。
“可曾带了你母亲的鲛珠?”
温漫从怀里摸出由那些泪珠串成的鲛珠链,戴在了手腕上。
清姬便跟在她四周,绕过水母水草,越发往深处游去。
透明的水母发着光芒,照出五彩斑斓的海底世界,周遭的鱼类也渐渐从小而可爱变得凶猛异常。
从一条鲨鱼旁边擦肩而过的时候,温漫大气都不敢出,却又忍不住回头去看。她还从没有这般近距离观察过鲨鱼。
尖利可怕的牙齿间还有鱼的半截尾巴卡在那里。
一只手顺过水流,遮住了她的眼睛,清姬冷定沉淡的声音传来,“别跟它对视。”
两条美人鱼在海底深处滑过优美漂亮的身影,穿过半开的贝壳,绕过妖娆的水草,渐渐地来到了一片漆黑无声的世界。
温漫只感觉心头有股沉甸甸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地压着自己。
清姬显然也不太好受,她轻轻地摸了摸额环,“你母亲当年上岸的时候,曾经说过,九渊就是一片黑暗之地,什么都没有。那里恐怕比这片海域还要来得压抑。”
温漫抬起手腕,看着那串鲛珠链,心有有所感,“那守护九渊的她们,该多无聊寂寞?”
“嗯。”清姬淡淡地应了一声,“再往下便没有适合我们的食物了,这罐虾酱我们要省些吃。”
海底的世界,没有外头那般昼夜分明,她们没日没夜地游在无边无际的水里,若不是清姬心算日子,温漫简直不知时间过去了多少。
这是一趟苦差事,九渊太难找了。
*
海上大船,白芷坐在窗边,若有所思地看着面前的傀儡人鱼。
纵然她医术高超,这活灵活现的傀儡也是第一次见识,如果不知情的人乍然看到,简直以为这就是温漫本鱼了。
海鹦鹉怜惜地啄理着自己刚长出来的新羽毛,对旁边的人族如此专心研究傀儡的场面已经习惯。
为了蓬莱使节那边不起疑心,鸢尾每天都要带着这傀儡人鱼出去走走,站在甲板上吹吹风,然后又带着它回来。
这是海祭司身边的碧衣侍女送给她们的,刚送来的时候,简直吓人一跳。
现在鸢尾已经能够大胆地扶住傀儡的手臂,碰触它了。只是夜里还要把它摆在床榻上,她跟抹香睡在一帘之外的左右榻上,想想还是觉得有些渗人的。
鸢尾睁大眼睛,看着床帐,翻来覆去睡不着。
更过分的是,白芷还嫌弃这傀儡不够逼真,竟然让海鹦鹉藏在后面,然后在她和抹香进屋的时候,突然发出类似温漫的少女声音,把她吓得后背冷汗都出来了。
白芷成功吓到了她,转头就给海鹦鹉喂了好多灵草,这段时间她终于成功地跟这只鸟儿结成了同盟。
鸢尾虽然不像小时候被捉弄那样哭着跑开,但也是待在原地良久才反应过来,到晚上回想起来都觉得心里又委屈又难受的。
哎,鸢尾又叹了一口气,翻过身去,白芷简直太讨厌了,总是拿她做乐趣,偏偏她又干不过她。
正少女心思感怀惆怅之际,半垂的纱帘忽然动了动。
鸢尾望过去,然后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自己的床边站着那个傀儡人鱼,它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走过来了,顶着跟温漫一模一样的娇美脸庞,透过纱帘看着自己。
傀儡平时也会自己做些基本动作,但从来没有半夜爬起盯人的,而且这眼神幽深复杂,似乎不像白日里的空茫呆滞。
温漫的眼神干净澄澈,一望到底,也不是这样的。
鸢尾连忙坐起来,下意识地握住了身边的佩剑,也不出声,看她接下来要做什么。
对方似乎打量了一下她,然后开口,“你方才为何叹气?”
这声音……
竟然跟夫人相差无几,只是多了几分冷肃的味道。
鸢尾定了定神,试探着问道:“是……是夫人回来了吗?”
对方似乎思考了一下,然后颔首。
鸢尾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对方忽然又说道:“我刚从水里出来,浑身湿透了,替我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