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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住在岛上的人鱼们很少看到人族,有些甚至一辈子都无缘遇到一个。听说人族的力量很强,尤其是手指的力量。
在亲眼见到抹香能够徒手掰开一只红苹果之后,人鱼们便纷纷上门寻求帮助了。
今天是请求帮忙开罐盖,明天则是请求帮忙扎紧渔网绳子。
一来二去,这座蕉叶椰木的屋子里变得热热闹闹,欢声笑语不断。
抹香性子并不是沉闷的人,她热情,活泼,开放,再加上美艳张扬的相貌,很快就有了求爱的人鱼。
今天是一条羞答答的小雌鱼,明天则是一条秀气俊美的雄鱼,抹香喜欢跟他们调笑几句,送给他们几件小礼物,而他们回馈给她的,则是岛上的玉石宝珠,甚至是他们落下的鲛人泪珠。
这些抹香照收不误,只是有一样东西她始终没有收,那就是他们的潜鳞。
“香香姐,这是我的潜鳞,我谁也不想给,我只想给你!”一条有着橘色鱼尾的小雌鱼羞答答地缠着抹香,碎发弯成水草般蜷曲,淡红的眼睛笑得弯弯的,闪着不好意思的光芒。
抹香伸手,染着丹蔻的指甲从那小小的鳞片滑过,温热的指尖碰到了小姑娘的手心,小姑娘的呼吸慢慢加重,期待地看着她。
狐狸眼的妩媚美人慢悠悠地缠住她那缕滑落的长发,呵气如兰,“小妹妹,你看上去才十二三岁呢,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小姑娘羞红了脸蛋,“喜欢就是想天天跟你待在一起,听你说话,还想送你自己最珍贵的东西。”
“那你有想过,以后你想去做什么吗?”
小姑娘抬起脸,认真思考了起来,“我啊,我想当一个海航家!有一只属于自己的小舟,乘风破浪,一路漂流到天涯海角,我还想去人族的大陆看看,听说那里有很多好玩的!”
“多好的梦想。我呢,我就想待在这座小岛上。我已经走过很多地方,看过很多风景,现在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收容我,又能让我做自己想做的地方,就像漂流太久的浮萍,有一天找到了它可以扎根的地方。”抹香望着碧海蓝天,笑得温柔可亲,“你看,我们是完全不一样的人。”
小姑娘听出她拒绝自己的意思,颓然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又想到什么,兴致勃勃地说道:“那……可以不可以跟着我一起去呢,我带上你!”
抹香摸了摸她的头发,“那你有没有为我考虑过呢?即便出发在路上了,你想过,你能保护我吗?”
“……”小姑娘苦恼地看着她,“可是你的力气比我大,我……我还想你保护我呢。”
抹香笑得眉眼舒展,“你看,其实每个人,每条鱼,都会有自己想守护的。你想我守护你,那你有没有想守护的东西呢?”
小姑娘愣住了,“我想守护的东西?”
“等有一天,你遇到了你想守护的,那才是你真正喜欢的。喜欢一个人,并不一定要每时每刻跟她在一起,也并不一定要把自己最珍贵的东西送给对方,而是在心灵深处先守护着她。”抹香卷着长发,慢悠悠地说道,“我们人族有句诗,是这样说的,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即便隔着天涯海角,也能感受到对方的守护,是不是很浪漫?”
小姑娘听得红了脸,“真的有这样的爱情吗?”
“她守护的并不是我一个人,她守护着的是这座美丽的岛屿,这片干净澄澈的深海,但我生活在这里,从此不会走远,她的守护会刻入我骨血之中,难以磨灭,跟我的每一次呼吸共存。”抹香的狐狸眼温润多情,落入小雌鱼的眼里,仿佛万千星芒汇入了她的盈盈眼波里,那么美那么梦幻。
很久很久以后,这条小雌鱼长大了,也遇到了自己真正想守护的鱼,她忽然明白了香香姐这段话。有时候,无言的守护会超越距离,超越时间,无边无垠到令人心安妥帖。
潮涨潮落,日出日息,抹香并不会时常想起以前的事,以前的人,以及以前的鱼。
她总是让自己很忙,每天都会认识新的岛民,新的事物,这里一年四季都是夏天,不需要感受冬日的酷寒,花香弥漫整座岛屿。
有时候抹香会坐着乌龟拉的小车,慢悠悠地来个环岛游。行,头上戴着花环,像个岛上皇后一般出行。人鱼们纷纷注目,望着这个人族美人快活又肆意地穿过椰子林,芭蕉叶,一路走远了。
但这惬意的生活,有时候也有不太愉快地插曲。
岛上的天气变幻多端,早上还是艳阳天,下午就变成暴雨如注。
抹香总是不能及时添加衣物,感冒中暑就变成了家常便饭。
沙滩上的人鱼早就都跑光了,潮水涨得厉害,抹香将裙摆系在腰间,光着一双雪白的长腿,趟过海水,准备在更大的暴风雨降临之前,将早上放下的渔网先收回来,不然那些鱼虾蟹就要全都跑光了。
不知扯了多久,那渔网始终没有被拉上来,抹香感觉里面似乎钻进了一个大家伙,她咬咬牙,在大雨中,面色潮红地将渔网用力地一路往自己的椰木屋子拉去。
大海的闪电雷鸣尤其惊心动魄,照在抹香雪白的脸庞上,闪闪烁烁。
天似乎一瞬就暗沉了下去。抹香光着脚踩在软软的沙子上,一步一个脚印地拉了许久,最后只能无力地累瘫在沙滩上。
她此刻浑身湿漉漉的,头发被大雨打湿,连鲛纱带子也被冲走了,黏湿地贴在脸上。
疲倦到极致,她忽然就没了任何心情,望着没有尽头的大雨,她忍不住两手合拢在嘴边,朝着海浪卷动的大海喊了几声。
“喂!你怎么可以一点消息都没有!”
“花心大萝卜,你是不是在海底又撩美人了!不可以养小雌鱼,知道吗?!”
“坏流渊,花流渊,臭流渊!”
抹香再也不想撑下去了,她坐在沙滩上,大雨中,掩面倒在地上,开始哽咽哭泣。
雨水稀里哗啦地落在她的身上,顺着她的指缝滑到面庞上,仿佛小溪流一般潺潺而流。
手中的渔网纤绳在风雨里忽然动了动,然后沙滩往两边分去,有道身影曼妙婉转地游曳了过来。
抹香的裙摆绑在腰间,底下是不着寸缕的双腿,有粘稠湿滑的东西以水磨般的速度缠了上来。
抹香浑身一僵,感受到了四周来自深海的气息,清爽略带点海苔咸。她咬住下嘴唇,小心翼翼地挪开手指,透过指缝,看到了对方梦幻般的美丽脸庞。
流渊笑得很坏,“你衣衫不整地躺在这里,是在欢迎我过来吗?”
此刻抹香的双腿底下是一条滑不溜秋的大鱼尾,上面还缠着几根碧绿水草,黏黏糊糊,湿湿嗒嗒的,跟着她肌肤相亲。
抹香伸手抱住了她的鱼尾,她的指间还有着被渔网纤绳勒出来的红痕,淡淡的火辣疼痛,几粒沙子黏在上面,抹香顺着鱼鳞摸去,给对方带去磨砂般的粗粝感觉。
抹香微微抬起身子,狠狠地咬住了流渊的耳朵,又放在唇齿间碾压,“你可算想起上来找我了,还以为你变成柳下惠了。”
流渊的手仿佛能点燃一簇簇火花,让抹香泡在海水沙滩里的身子开始热度升起,她闻言低低沉沉地笑出来,“怎么可能,我可是抱着你的私人衣物,在海底下一遍又一遍地……”
抹香又深又重地吐出了一口气,评价道:“变态。”心底却是火辣辣地燃烧起来,想象着那个画面,她好像真的看到了自己的红衣兜被缠在对方半透明的蓝绿色鱼尾巴上,缠绵悱恻至极。
耳垂珠忽然被一只冰冷的手揉捏住,流渊那双淡琥珀色眼眸出现,蕴满了深深的笑意,“香香,你的脸好红哦。看到我,这么激动?你看……”流渊将手慢慢地移到抹香的脸庞上,然后轻轻地捏了捏她的腮帮子,直到捏得嫣然如小红花花瓣一般。
抹香果真红了一大片,眼波盈盈几乎要挤出一汪清水来,她微微扬起天鹅脖颈,抱紧了流渊光滑的鱼尾,吐出甜言蜜语来,“真是想得人家骨头都发软发疼了。”
以天地为席,海浪滚滚,昏沉沉的天空忽然劈开一道深紫色闪电,涌上来的海潮将沙滩上相拥抱成一团的两道身影照亮了,肌肤如雪,长腿挺拔,曲线姣好,一瞬之后又重新隐入昏暗之中。
粗粝的沙子滚遍了全身,正处于热恋期的人鱼尾巴以原始热情的力度,一下又一下,凶猛热烈,以一路摧枯拉朽之势攻城略地,直到热汗涔涔,天地失色。
抹香浑身无力地躺在沙滩上,她微微睁开眼睛,就看到眼前一条巨大的尾巴正黏滑地晃动着,卷起散落地上的渔网纤绳。
那纤绳如小蛇般粗,每隔几寸便有一碧绿小结,网眼间缠着水草珊瑚枝,在抹香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纤绳缠在了抹香纤细白皙的腰身肩颈之间。雪色与碧色完美地融合在一起,相得益彰。
冰凉又坚硬的尾鳍越过一个个渔网的格子眼,仿佛小刷子一般在上面一一扫过。抹香咬住碎发,在电闪雷鸣间媚眼如丝。
最后流渊是拖着躺在渔网里的抹香,一路回到椰木屋子里的。
抹香柔若无骨地趴在上面,面色潮红,虚弱地眨了眨眼睛,最后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擦拭着她的额头,然后有样东西沉甸甸地压在了她的身上。
冰冰凉凉,十分熨帖,安抚着抹香内心的焦躁无力感。
清晨的阳光洒落,抹香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被换了一身洁净干燥的眼神。身上盖着一床薄毯,毯子上绣着精致的绣球花纹。四周静谧一片,只能隐约听到潮涨潮落的声音。
抹香忍不住望向窗外无边无际的海滩,一切又恢复了平静,似乎昨夜的狂风暴雨只是一场梦境而已。
如果没有浑身酸痛如拆遍骨头一般的感觉。
抹香摸了摸自己还有些发烫的额头,好笑地摇摇头,自己竟然孟浪如此,硬生生做到了发烧。
她靠在枕边,有些意犹未尽地望向那空空荡荡的沙滩,就如之前几次一般,流渊总是来去匆匆,她不能在岛上多待时日,跟传奇中的美人鱼一样,每到了时辰她就要跟泡沫一样消失在海岸上,重新回到那深不见底的九渊之中。
抹香轻轻咳了一声,发现自己昨夜将嗓子叫哑了,有些干燥生涩。她朝床边挪了挪,然后探出手臂,打算拿起搁在一旁的陶碗,清润一下嗓子。
青丝从她雪白的肩头滑落,薄毯底下是薄薄的衣裳,抹香半歪着身子,以极其妖娆妩媚的坐姿,眼看就要够到陶碗了,身上的薄毯却滑落在了地上。
抹香气恼地咬住嘴唇,垂下眉眼,真是不该在这个时候生病,昨夜打的鱼虾蟹也全都跑光了,虾米酱倒是还剩下一点,看来只能做碗面吃吃。
抹香这样想着,却又浑身无力地躺回去,连水也不想喝了。
她知道,自己病了。
充满海洋味道的空气里忽然飘来淡淡的香气,是带着一股热气的味道。
似乎……有鱼在煮东西?
抹香欣喜地睁开眼睛,歪在枕头上,耐心地等待了片刻。
用火烈鸟的羽毛串成的门帘被打开,一袭红衣闪过,流渊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海鲜面进来了。
她看到抹香的躺姿,挑了挑眉毛,“我感觉你又在邀请我了,是不是,还在意犹未尽?”
抹香淡红的眼尾微微翘起,狐狸眼风流多情,“我们好像还没有在这间小屋里尝试过。”
流渊端着面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