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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不去。”水獭果断摇头。
刚刚那身崭新的棉衣可不是京城大营发放,而是上回水獭等人护送钦差大元帅燕洵得来的好处,而且还是这几日刚缝好,用的今年最好的棉布,今年最柔软的棉花,厚厚的,穿在身上都能冒汗。
水獭舍不得穿,准备留着过年再穿,这是他这么多年以来唯一的洗衣裳,不是自己捡的破烂皮毛,也不是上面赏下来的破衣裳,更不是从尸体上扒下来的死人衣裳,这是崭新的,一针一线都透着暖意的棉衣。
他见着谢然书不走,便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谢千户,我别的不知道,但燕大人对我有大恩,就算我现在不能报恩,却也不能恩将仇报吧?”
如今谢然书看透许多事,或许不会再针对燕洵,然而其他人呢?
这回小辈中的领头人是贾求孤,他的名声可是很大的,便是水獭也知道此人脾气极差,这么多年一事无成,得罪了不少人,而且还跟燕洵不合。
“我知道了。”谢然书黯然道。
这就是燕洵播下的一粒粒种子,如今才刚刚发芽而已,便已经有许多像水獭这样的道兵忠心于他。
谢然书毫不怀疑若是上面下来军令让水獭这些人讨伐燕洵,恐怕他们这些道兵会立刻解甲投降。就像水獭自己说的那样,哪怕是没机会报恩,但绝对不能恩将仇报。
这样有血有肉的道兵其实很好收拢人心,只是京城大营的纨绔子弟太多,从未把这些出身微末的道兵放在眼里,拿他们当畜生看,自然不会得到人心。
回到自己的帐篷里,谢然书给自己倒了碗酒,仰头一口气灌下去,呛的直咳嗽,“燕洵啊燕洵,你为何跟所有人都不一样……”
总是不按常理行事,偏偏事事马到功成。
*
火车里,铁炉子里烧着炭,铁管通向窗外,时不时冒出一股股烟雾。
蛋弟弟穿着薄薄的单衣,冲着炭炉伸着自己的小爪子,一边烤火一边说:“我哥留在京城,难道对妖灯不感兴趣吗?”
“应该不是。”燕洵捏着铁签子,串了一条冰冻的海鱼放到炭火上烤,一边说,“应该是大理寺积压的案子比较多,小蛋要留下来帮忙,不然他会让北齐跟着咱们一块去边城……”
这回宝宝一回京城就忙得不可开交,除了晚上回来跟幼崽们一起睡觉,白日里几乎都在大理寺。
就连这次燕洵和幼崽们去上火车,宝宝也只是急匆匆说了几句话就骑着狼犬跑了。
“哥哥好忙。”蛋弟弟把小爪子烤的热乎乎的,又翻了个身,烤后背。
“小蛋跟我说过,大理寺的案子确实积压不少,还有下面送上来的案子,很多都需要小蛋帮忙。”镜枫夜忽然道,“小蛋说年底了,大理寺要联合地方官府清一下案子。”
他以为燕洵和幼崽们都知道此事,没想到宝宝只对自己说了。
蛋弟弟站起来,拿起旁边挂在衣架上的衣裳穿好,哒哒哒蹦到窗户上,看外面飞速后退的风景,“等妖灯稳定了,我拿一个回京城给哥哥看看。”
“成。”燕洵给烤鱼翻了个面,把调味粉末洒上去。
妖灯十分神奇,并不是以往见过的火光,也不是夜明珠,而是一根小小的金属丝,通过看不见摸不着却真真实实存在的电,就能发出明亮的光芒。
只是电暂时还不能储存,而妖灯的存在知道的人也都是边城军户和道兵,京城这边完全不知道,燕洵和幼崽们也没有主动透露,否则若是让京城这边知道,还不知道会掀起什么样的惊涛骇浪。
毕竟像宝宝这样见多识广,几乎是什么古怪能力和格物都见过,对妖灯依旧十分好奇,更别说其他人。
“火车上也可以安装妖灯,这样往后晚上就不用点油灯,也不用必须开着窗户或者门通风透气了。”利爪幼崽摸着下巴说,“对了,如果我想的没错的话,发电的过程应该是可逆的吧?也就是说有了电和矿磁叶草果,是不是能让风车转起来?”
“可以。”燕洵肯定道。
利爪幼崽眼睛一亮,开始仔细琢磨如何实行此事。
只不过猜想是一回事,真正的实践又是一回事,哪怕是燕洵在旁边指挥,小幼崽们也得根据自己的能耐和猜想,慢慢的一步一步前行。
当窗外出现熟悉的棉花田和桑田的时候,燕洵便带着幼崽们开始准备下火车。
庞大的边城火车站巨兽一样盘踞在火车道尽头,迎接从远方驶来的火车。
熟悉的人早早等在那里,一个个脸上都露出笑容。
燕洵带着幼崽们下车,看着熟悉的欢哥等人,没有丝毫的陌生感,这里就像另外一个家。
“派人去一趟大营。”燕洵拿出一封信递给杨叔宁派来保护兼监视火车站的道兵。
边城大营。
杨叔宁看完信,一脚踢飞眼前的桌子,恨恨道:“又来、又来!传令下去,边城大营关闭,这回马场也不给他们!”
上回杨叔宁心软,不想眼睁睁看着这些年纪不大的小辈送命,便让他们骑了战马走,结果他们回来是回来了,战马却几乎都让鞭打的皮开肉绽,若不是花树幼崽调配了药丸,这些战马怕是都熬不过冬日,杨叔宁心疼战马,这回是真的铁了心。
实在是他心软,这些小辈却一点都不心软。
杨叔宁的动静瞒不过燕洵,他也跟着说:“火车站关闭,马场关闭,不让他们进来。想在边城修整,便在外面水泥路上歇息吧。”
于是等赵飞腾等人一路风尘仆仆,几乎个个灰头土脸,就等着来边城修整一番,终于来到边城的时候,就发现大家不但进不去火车站,进不去水泥楼,竟然连马场都去不了了。
这让赵飞腾有些傻眼。
“不可能吧?我们可都是领了差事,边城再如何也应当配合才对,否则他们要视王法于不顾吗?”赵飞腾翻身下马,再次看了眼关闭的马场,皱眉道,“没有战马可不行。”
“去火车站!”
“好歹得找燕大人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公子,麻烦你去大营问问,上回还好好的,怎么这回就不行了……”
谢贾赵三家,除了贾求孤这个一路上依旧被孤立名存实亡的领头人,小辈分别以赵飞腾、贾沈、谢娇儿为主,分成三个小团体。
三家召集来的下属由谢然书带领,至于贾求孤,从前他是一个人,现在也还是一个人,这回更是只带了一个小厮,且吃穿用度都跟他自己一样,倒是也没吃多少苦。
贾求孤看着这些小辈自说自话的散开,只剩下谢然书带着下属找地方安营扎寨,他面色淡然道:“走。”
“老爷,他们太过分了。”小厮眼圈泛红道,“就算他们都出身世家大族,不听老爷的,可那些工部派出来的工匠还有那些……都应该听老爷的才是……”
“他们听谁的自然有他们自己的想法。”贾求孤翻身下马,拿出帐篷,亲自忙活。
火车站。
屋里烧着炕,还烧了地龙,又有炭炉,实在是太热,燕洵实在是忍不住,便把窗户拉开一些,灌进来猛烈的寒风,这才好受许多。
“这回带的海鱼多,拿一些送去大营那边,让他们也尝尝。”燕洵说着,指了指撼山幼崽,“想不想去大营看看?”
“想!”撼山幼崽眼睛亮晶晶的。
海鱼是他爹卫守城带兵去海上钓的,一直用冰镇着,攒了许多,这回全都一股脑儿的送上火车,给了燕洵和幼崽们。
那么多海鱼,全都冻的硬邦邦,若是燕洵和小幼崽们吃,怕是等着海鱼坏了也吃不完。
燕洵自然不会都留着自己吃,他也明白卫守城的用意,给这么多海鱼必然是为了边城,毕竟当年他是守城大将,边城还有他的老部下,还有一方面,他也是为了撼山幼崽……
第247章
不管身份如何;撼山幼崽都是卫守城的孩子,他从出生起就一直在边城大营;看到的最多的便是道兵、军户;哪怕是他自己是个妖怪;他身体里依旧流着道兵的血。
所有小幼崽中,撼山幼崽最像道兵,也最喜欢边城。
他和长毛幼崽一起;抬着沉重的木箱;走进边城大营。
蛋弟弟在前面引路,背着小手;不停地转动脑袋看着两边的营帐。
这般寒冷的冬日;自然是屋子里更暖和;而边城大营依旧是帐篷连绵。
为了能够时时刻刻做好迎接妖怪攻城的准备;边城大营无论如何都不会舍弃帐篷;道兵时时刻刻都要准备好上战场,甚至准备好舍弃边城,他们是天生为了战争而存在的。
见着杨叔宁;撼山幼崽赶忙上前打开木箱,露出里面海量的海鱼;“杨将军,这些海鱼给你们。”
“多谢。”杨叔宁冲着撼山幼崽拱手。
撼山幼崽赶忙也拱手,带着长毛幼崽和蛋弟弟离开。
杨叔宁沉着脸;看着撼山幼崽走远;许久后才道:“当真是虎父无犬子。来人;把这些海鱼分了,这东西可是大补之物……”
三只小幼崽一路往外走,撼山幼崽和长毛幼崽都目不斜视,也不说话,只有蛋弟弟不停的看着周围,恰巧看到从外面回来的道兵,便主动上前说话,“咦?我好像在哪见过你?”
“两位小秀才,蛋弟弟。”象拔赶忙道。
“啊,我认出来了。”蛋弟弟伸出小爪子指着象拔,“你就是那个割皮包的道兵。”
象拔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他刚从病房那里回来,也是因为皮包的事。
这些日子边城格外安稳,又是寒冬,妖国妖怪攻城的几率不大,便有一些道兵能够闲下来。
恰巧霍起白那些大夫要学着做手术,而割皮包是最简单的,于是这些大夫就来大营选人,被选中的道兵都要去。
这原本没有象拔什么事,然而霍起白不放心自己的本事,要看看象拔才行,被割的道兵也不放心,也想看看割了皮包以后的象拔到底是什么样,于是象拔就被叫去,给许多人围观了一番。
反正大家都是糙汉子,平日里打熬身体哪个不是光着膀子,若是夏日天热,去河里洗澡不都跟下饺子似的,谁也不在意这个,有时候就算是哥儿和汉子也都不讲究。
象拔原本也不在意,只不过最近他看中一个哥儿,正打算去跟人家提亲的……
“哦,这样啊。”蛋弟弟摸着下巴,帮着出主意,“你说说是谁,我帮你打听打听。”
“是鸣哥儿。”象拔赶忙道。
“欢哥的阿爹?我跟他熟,回头我帮你问问吧。”蛋弟弟道。
直到三只小幼崽离开,象拔还沉浸在喜悦中,他没注意到自己不过是跟蛋弟弟说了几句话,这便什么都说了出来。
*
火车站大门口,谢娇儿柳眉倒竖,冲着守门的汉子道:“你让我进去,或则让燕大人出来,我倒要问问,为什么我们不能进去?便是收银钱,给个数就是,难道我们出不起银钱吗?”
“不行。”汉子梗着脖子道。
“凭什么不行?大秦哪条律法写的?”谢娇儿眼睁睁看着玻璃门里面,一群来边城探亲的普通百姓溜溜达达过去,更是怒火中烧,指着他们说,“他们都行,凭什么我们不行?”
大门口一直吵吵闹闹,燕洵听到动静出来,恰巧看到谢娇儿唾沫横飞的说着什么。
谢家是联姻名门,族中个个都是美人,谢谦书是,谢然书也是,如今的谢娇儿也是个美人,往门前一站,守门的汉子虽然没让进去,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