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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续兰的手往上停在了细细的带上,指尖勾了下细带。雪芽被贺续兰这一连串的动作弄得莫名有些心慌,正不知所措的时候,贺续兰将他身上里衣拉拢,“睡觉吧。”
他温和地说,又成了之前好讲话的贺续兰。
雪芽松了口气,连忙将衣服重新穿好,把里面的肚兜藏得严严实实。
刚才的感觉太奇怪,弄得他都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贺续兰,可他去看贺续兰的时候,发现对方已经闭上了眼睛,像是睡着了。
雪芽怔了怔,也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他此时的确困了。
少年人向来贪眠,雪芽也不例外,原来在楼里,轻易手段是没办法把他叫醒的。他睡意浓重,似乎听到有人叫他,可他怎么都睁不开眼,还觉得那声音吵,迷糊着声音抱怨,“别吵,我再睡一下下,就一下下。”
这床可真软和,比楼里的床还要软。他在奉瑞宫睡的床硬邦邦的,难受死了。
“再不醒,天就要亮了。”烦人的声音还在持续。
雪芽被吵得头疼,忍不住对着声音发出的地方踢了一脚,然后拿被子盖住了头。这一下,周围终于安静了,等他再醒来,迷迷瞪瞪坐起来,发现自己居然还在贺续兰的床上时,吓得魂飞魄散,尤其当他撩开帐子,发现外面天光大亮。
他连鞋子都没穿,直往外面冲,冲到一半,看到坐在外殿看书的贺续兰,顿时停住。贺续兰听见动静,徐徐抬眼,看到雪芽停在不远处,平静说:“醒了的话,先洗漱吧,我叫人进来。”
雪芽看看外面,脸上尽是慌张,“陛下那边会不会……会不会已经知道了?”
“不用担心,先去洗漱,然后去暖阁用早膳。”贺续兰的话让雪芽稍微安心一点了。
贺续兰叫了宫人进来伺候他,雪芽原来在楼里也有个小童伺候他,但进宫后就没有了,久违地被人伺候,他既怀念这种感觉,甚至不愿意失去这种感觉。
等他成为崔令璟的心上人,到时候伺候他的人会更多吧,这些沁着各种香气的香胰子,柔软的帕子,想用多少就用多少。
雪芽本想自己梳头发,没想到伺候他的两个宫人把这个活计也接了过来,最后雪芽什么都没做,只配合地伸伸手,抬抬头。
被人引去暖阁,早膳已经备好,贺续兰在里面等他。
雪芽走过去,低头看了下自己身上的衣服,他今日穿的是一身新襦裙,“太后哥哥,这衣服……”
“宫女的,还合身吗?”贺续兰说话的同时也看向雪芽。
崔令璟那边给雪芽准备的衣服都是颜色极艳的,而雪芽今天这一身霜色,虽少了几分艳丽,但多了几分清新之感。
雪芽听说是宫女的,有点不好意思,“合身。”
贺续兰似乎洞悉他的想法,“新制的,没穿过,坐下用膳吧。”
雪芽听说没人穿过,松了一口气,他在空位置上坐下,这才仔细打量起桌子上的早膳,满满一桌,竟比上次的早膳还要精致。
“因为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叫小厨房的人多做了些,没吃完也没有关系。”贺续兰拿起公筷夹了一块蛋黄香酥饼放进雪芽的碗里,“吃吧。”
雪芽这一顿可谓是他吃得最丰盛的一顿,他在楼里,先帝那里都没有吃过那么好的,吃得肚子鼓起来才勉强放下筷子,然后才后知后觉发现他吃得太认真,都忽视了旁边的贺续兰。
贺续兰好像都没吃,只给他夹吃的。
雪芽顿觉不安,看贺续兰的眼神不免带上小心翼翼,但贺续兰好像丝毫不在意,见他吃完了,才拿起筷子开始用早膳。
这都是雪芽吃剩的了。
雪芽有些怔怔地看着贺续兰吃,他突然有点不太明白对方为什么要对他那么好,从来没有人这样照顾过他,于是待贺续兰吃完后,雪芽第一次真心实意地抱住了贺续兰。
“哥哥,你对我太好了。”他把脸埋在对方脖颈间,声音闷闷的。
也许贺续兰真是上天给他送的兄长,他娘亲死得早,爹不详,在风月场所长大,没人真心疼他,如今他在贺续兰这边感受到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温情。
如果……如果崔令璟不喜欢贺续兰就好了。
*
夜闯宁伏宫这件事平静地过去了,崔令璟完全不知道,其他宫人也没有来问雪芽那夜为什么不在,只有梁穆对他态度冷淡许多。
平日梁穆见到雪芽,总是要笑一下的,现在冷着张脸,好像雪芽欠了他许多银钱。
雪芽不愿意跟梁穆将关系弄僵,主动找对方,可对方却不怎么搭理他,雪芽被梁穆这般冷淡对待,一时之间也来了气。
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侍卫长,用得着他这样小意伺候?
哼。
气呼呼的雪芽跑去宁伏宫,想跟贺续兰说梁穆的坏话,但他去的时候,贺续兰破天荒地不在,殿门外只站了一个小太监。小太监认识雪芽,直接将人放了进去。
“前朝有事,太后过去了一趟。”小太监说。
“那我在这里等吧。”雪芽本想坐在椅子上等人回来,但突然又想吓一下贺续兰,于是拉过小太监,“我待会准备躲桌子下面给太后一个惊喜,你别说我来了,知道吗?”
小太监忙点头,“知道。”
雪芽见对方识趣,拿出几枚铜钱给对方,“赏你的。”
雪芽在宁伏宫这里天天一口一个太后哥哥,仿佛贺续兰真成了他的兄长。他得意忘形,竟做出这种主子做派,待他转身进殿,拿了铜钱的小太监撇了下嘴,嫌弃地嘀咕:“什么玩意,呸。”
雪芽不知小太监的行为,他躲进桌子下面,静待贺续兰回来。
第十五章
已迈入冬日的上京比雪芽长大的江南小镇要冷上许多,雪芽窝在桌下,抱着双臂,满怀期待等着贺续兰回来,等得他腿都要麻了,才终于听到一点声响。
有人进来了。
雪芽眼睛一亮,屏住呼吸,他住的小镇沿海,红月楼更是建在湖上,他自幼水性好,龟息术练得极好。
脚步声接近,停在桌前。
雪芽认出那是贺续兰的靴子,正想像上次那样偷偷伸手去抓对方脚踝,吓对方一跳,但他还未动,先听到另外一个人的声音。
“许太师因为淑太妃的事情准备引咎辞官,太后准备何时处理掉那个叫雪芽的?”
这个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而雪芽更注意到对方提到了自己。
处理掉他?什么意思?
那个声音又响起,“是否需要卑职动手?”
贺续兰终于开了口,他语气平静,“此事不急,我要你先去办另外一件事。”话说到这里,突然顿住。贺续兰贺的眼神看向桌子下,而站在他身后的男人视线也一样投向桌子下面。
贺续兰微微侧眸看向身后的男人,“你先下去吧。”
“是。”男人说话的同时,抬了下手,做了个杀的动作。
贺续兰没有反应,男人会意,微微颔首,退出大殿。留下来的贺续兰再度看向桌子下面,他声音极轻,“别藏猫猫了,出来吧。”
在桌子下面的雪芽浑身僵硬,好一会才从桌子下面钻出来,起身看到贺续兰时,他不由一抖,唇瓣更是发白,“你要杀我吗?”
贺续兰眼带惊讶,“你为什么会这样想?雪芽,来哥哥这。”
他对雪芽伸出手,可雪芽看到他的手,忍不住往后退。
雪芽听过淑太妃说当朝许太师是她爹,虽然他不明白许太师为什么要辞官,但好像跟他和淑太妃那件事有点牵连。淑太妃去了清雁庵受罚,他一个贱籍却在宫里活得好好的,现在想想并不正常。
况且这个世上怎么会有人无缘无故对他好?
都是假的,这个世上就不会有人对他好。
雪芽用手背擦了下掉下来的泪,咬着牙说:“既然你不杀我,那我就走了。”
他说完就往外跑,贺续兰并没有拦着他。雪芽一路跑,跑到东侧小门那里的时候,将挂在手腕上的钥匙狠狠扯下,丢到地上。
雪芽怕这片钥匙弄丢,特意做了根绳子,挂上钥匙,戴在手腕上。
此时他丢了钥匙,头也不回地走了,可走是走了,整个人跟失了魂似的,只知道往奉瑞宫走,快到奉瑞宫时,雪芽突然被人拦住。
“雪芽,你怎么了?”
雪芽抬头,发现是梁穆,心情更加不好,梁穆是贺续兰的人。他绕过对方想走,可梁穆此时烦人得很,非扯住他不放,弄得雪芽怒意全涌上来。
他用力地推对方,“滚啊!谁要你假好心!”
推了几下,没推开,反而被人扯到花坛旁。
“你到底怎么了?”梁穆拿出丝帕想帮雪芽擦脸上未干的眼泪,但雪芽扭开脸,眼泪汪汪地流。梁穆见状,低下声音,“是因为我之前不理你的事吗?我之前是有些生气,因为你说你很快就回来……所以我才不理你的,但你别哭啊,我跟你道歉,我以后不会不理你了。”
雪芽不说话,眼泪跟水似的往下流。
梁穆拿丝帕给雪芽擦泪水,却越擦越多,弄得他不知所措,正想说点什么的时候,雪芽又开始打他,“你滚开!我不要你安慰我!”
他那点拳脚在梁穆眼里看来根本不算什么,梁穆生生挨着,还赔笑,“你别生气,我明日也当班,你想不想吃宫外的东西?糖葫芦?糖人?”
雪芽被梁穆烦得要死,听得对方还在絮絮叨叨,低头对着梁穆的手就是一口,咬得梁穆倒吸一口气,而雪芽也趁机推开对方,跑走了。
他冲回自己的房间,连喝了几杯水后,脑子清醒了不少,什么哥哥不哥哥的,他不需要,贺续兰对他假情假意也好,他对付贺续兰来,也不会手软。
想到这里,雪芽又想到崔令璟。
他必须抱紧崔令璟这根粗大腿才行,只有被崔令璟爱上,他才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到时候谁都不能欺负他,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
雪芽起身走到梳妆镜前,拿起丝帕慢慢把脸上的泪水擦干净,又去打了盆水,把脸洗干净,换身衣服去找许平南。
许平南看到雪芽,皱眉,“你来做什么?”
“许公公,你帮帮我吧,我真的想见陛下一面。”雪芽说着,把袖子里的东西拿出来。这是他进宫以后领的所有月钱。
许平南扫了一眼桌子上的铜钱,嫌弃道:“这点钱,你当我是叫花子?”
雪芽脸僵了僵,又从手腕上脱下一物放在桌子上,这是他娘留给他的玉镯,“加上这个呢?这是我自己的,不是宫里的。”
许平南看到玉镯,起了点兴趣,将玉镯拿起,对着日光仔细看了看,就收进怀中,睨着雪芽,“先说好,我只答应让你见陛下一回,下一次这种事就不要找我了,还有若是陛下问起……”
“我绝不会把公公说出去,若陛下怪罪,我一人承担。”雪芽忙道。
许平南琢磨一会,“今天陛下心情不错,你等我消息吧。”
一等就等到了入夜,许平南叫了个小太监唤雪芽过去。崔令璟刚沐浴完,需要一个宫人过去绞发,恰巧平日给崔令璟绞发的宫人今日得了风寒,许平南这才把雪芽安排上去。
不得不说,许平南收了钱后是个会办事的,绞发的活计可比上次端水盆要好得多。
雪芽换上轻便易动的衣服,洗净双手,又特意在身上挂上香囊,待那边通知陛下快沐浴结束,他立即拿着巾帕进入浴房。
浴房内里热气腾腾,地龙烧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