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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只能示弱。
贺续兰盯着雪芽手看了一会,慢慢松开手,他把暖玉重新塞回雪芽怀里,“不拿走,戴着吧。”说完,他就转身走了。
雪芽目睹贺续兰离开后,像是死里逃生一般,腿软地滑坐在地。明明是数九寒天,他后背却渗出冷汗。
他刚刚竟然胆子大到差点打了贺续兰一巴掌,这巴掌要是真打下去,贺续兰一定会杀了他吧?
雪芽后怕地伸出手抱住腿,突然看向掉在地上衣服。
他带过来衣服,跟他一样,得不到崔令璟一个眼神。只要贺续兰在,崔令璟永远看不到他。
雪芽把脸埋进臂弯间,无声地掉着眼泪。
他想阿娘了。
*
雪芽第二日是被人拍醒,他一睁眼就看到大太监脸。
“雪芽,你怎么在地上睡?快起来,这睡一觉怕是要生病了。”大太监叫身后小太监过来扶雪芽起身。
雪芽看看周围,慢半拍反应自己居然在地上睡了一晚,爬起来时候,头晕乎乎,喉咙也痛。扶雪芽小太监看出雪芽不舒服,把刚刚端上来滚水给雪芽倒了一杯。
屏风后,崔令璟声音骤然响起,“什么时辰了?”
“回陛下,已经是巳时整了。”大太监发现崔令璟是合衣睡,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但他很快就拿过新衣服伺候崔令璟更衣。
崔令璟宿醉,头此时也疼得厉害,他捂着头,“巳时整……亚父呢?”
“太后已经出发了。”
雪芽听到大太监话,不由看向屏风后。
贺续兰出发?去哪?
“朕要送亚父出宫,快,伺候朕洗漱!”崔令璟语气焦急,他拿过大太监手里衣服,准备自己穿。
大太监为难地说:“陛下,太后这会子估计都出城了,陛下要送也来不及了。”
崔令璟手一顿,旋即大怒,“你怎么不叫醒朕?朕看你是活腻了!”
因为早上这场风波,崔令璟回宫时,脸色一直很难看,还罚了大太监一个月俸禄。雪芽不敢凑上去触霉头,加上他确也病了,一病就病了六七日才彻底好转。
等雪芽身体好了,找小平子偷偷问贺续兰去向,可小平子说不知道,还一脸紧张地说:“你还是别打听这个,上次有人问,被罚了一顿板子呢。”
雪芽只好作罢,直到意外撞见梁穆。
他先看到梁穆,但他不敢上去跟人打招呼,只是站在暗处看,结果被梁穆发现。
“你怎么站在这?”梁穆对他笑,亦如既往。
雪芽有些尴尬地从柱子后走出来,“我……我散步,吃多了。”
梁穆点头,“哦,原来是这样啊,我以为你找我。”
“没,没有,我不找你。”雪芽连忙摆手,可摆手后,他突然想起梁穆似乎跟贺续兰关系还可以。梁穆兄长好像是贺续兰朋友,梁穆会不会知道贺续兰去向?
雪芽纠结一会,还是问了,“梁穆,你知道太后去哪了吗?”
梁穆神情微变,他不动神色打量了下周围,把雪芽重新拉到柱子后,低声道:“现在好多地方都有雪灾,难民无数,太后去赈灾了,这事你不能对外说。”
“为什么?”雪芽不明白。
梁穆没有告诉雪芽理由,只让雪芽不要说。
雪芽回屋想了好久,也想不通为什么贺续兰去赈灾事情不能说,但贺续兰不在宫里,对雪芽来说是一件好事。崔令璟看不到贺续兰,总不能忽略他了吧。
可哪知道,宫里没了贺续兰,崔令璟这些日子也不想见他。雪芽几次想端东西送入御书房,都让大太监给拦下来了。
“雪芽,这些日子,陛下兴致不高,你还是回去休息吧。”大太监语有深意。
雪芽看看紧闭殿门,小声问:“陛下是在烦前朝事吗?”
大太监依旧脸上挂着和蔼笑,可并不回答雪芽问题,“你不用担心,等过些时日,陛下兴致来了,自然会叫你去伺候。”
雪芽只能讪讪回去,这一等,就等到开春。
藩国进贡了一匹汗血宝马,崔令璟十分喜欢,去宫里马场骑了好几回,雪芽也被带上。雪芽看到那匹马凶悍样子,别说骑,都不敢离太近,只敢站在远处看。
崔令璟觉得雪芽太胆小,硬是将人扯过去,“这马有什么好怕?你摸摸它。”
“不,不要!”雪芽拼了命把手要缩回来。
崔令璟只好松开雪芽,眉头一拧,“你也太胆小了。”丢下这句后,他重新去骑马,不再管雪芽。
雪芽没有办法,只能逼自己去亲近那匹汗血宝马,于是他每日跑到马场,试图用食物拉近跟汗血宝马关系,但马不怎么给雪芽面子。只要雪芽接近,它就用鼻子对他喷气,气得雪芽想把手里草砸它。
养马宫人看到这一幕,笑着说:“汗血宝马脾气都有些大,它们喜欢强者,而且这段时间它在吃药配种,脾气就更大了。”
雪芽惊了一下,“配……配种?”
“对啊,这匹马非常难得,是珍品马,所以陛下让我们尽快给它配种,生下小马驹,但马场里母马,它都看不上,没办法,只能喂药。”宫人把马槽里黑豆一样东西给雪芽看,“你看,这个就是让它发情药。这药很烈,人若是吃了会出大事。”
雪芽循着对方手指看过去,“会死吗?”
“死倒不会,只是说可能会丧失理智。”宫人说。
雪芽盯着马槽里药,后面趁养马宫人不注意,他偷偷拿了两颗。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拿,但他就是鬼使神差拿了,塞进自己荷包里。
*
天气转暖时候,贺续兰回宫了,那时候雪芽还没能跟那匹汗血宝马拉近关系。汗血宝马仿佛跟他有仇,见他就喷,而更让雪芽生气是,贺续兰即将回宫消息刚传到崔令璟耳朵里,崔令璟当场就说要把汗血宝马送给贺续兰。
雪芽就不愿再去讨好那匹汗血宝马,就算崔令璟骑马叫他一起去,他也不去,一个人坐在廊下玩七巧锁。
七巧锁是崔令璟送他,说是原来小时候玩东西,最近在柜子里看到,就拿给雪芽。
雪芽没玩过七巧锁,不会解,问崔令璟怎么解,却被对方无情地羞辱一顿,说雪芽蠢得像猪,这都不会。雪芽被这样说,哪里还愿意问崔令璟,宁可自己闷头解。
这日,他又坐在廊下搬弄七巧锁时候,贺续兰回宫了,还先往奉瑞宫这边来。
宫人先一步跑回来通报,主事姑姑得知后,连忙叫人去马场请崔令璟,又唤人备茶水点心送去侧殿。
马场在皇宫最西北方,到奉瑞宫距离,就算是跑步都要一炷香以上时间。宫人去禀告,崔令璟再回来,这一来一回,至少半个时辰。雪芽在廊下坐了一会,突然跑进侧殿。他虽然不能随意进崔令璟寝殿和御书房,但其他地方都是可以随便进,没人拦。
雪芽在侧殿里殿美人榻上坐下,解开衣袍,手飞快在身上捏出些印子,听到外面有动静,才连忙侧卧躺下。
“太后请稍等片刻,奴婢已经让人去请陛下了。”大太监在马场,便由主事姑姑来接待贺续兰。
贺续兰神情淡然,“嗯。”
主事姑姑见贺续兰不想说话,故行礼退下。等退下之后,她才知道雪芽在里面。
“姑姑,雪芽在里面。”
“你们怎么不早说?”主事姑姑大惊。
宫人面上泛苦,“陛下允许雪芽随便出入,刚刚太后来得急,奴才们没来得及叫雪芽出来。”
主事姑姑急得叹气,“你们……算了,茶水点心备好没?我亲自送进去。”
她拿着茶水点心送进去时,发现只有贺续兰身影,没看到雪芽,不由往里殿瞥了一眼,这一眼正好被贺续兰捕捉到。
“太后请用茶点。”主事姑姑将茶水点心放下,她怕雪芽冲撞贺续兰,准备守在这里,可贺续兰点了下头后就把她赶出去了。
“退下吧。”
主事姑姑只能笑着退下,她出来时,叮嘱守在门口宫人,“你们给我凝神听里面动静。”
侧殿里。
贺续兰注意到主事姑姑眼神,目光也转向里殿。半晌,他往里走,自然看到斜卧在美人榻上雪芽。
雪芽装作睡着样子,头发微散,衣襟半开,等脚步声逐渐接近,他才悠悠睁开眼,看到贺续兰时,眼里流露出惊讶,“啊,亚父怎么来了?”
贺续兰目光在雪芽露出肌肤上扫过,上面有些新鲜红痕。
雪芽忍着想把衣服拢紧冲动,用指尖轻抚自己捏造出来痕迹,低柔着声音说:“亚父莫怪罪,今日实在起不来。”
第五十五章
自从得知贺续兰要回宫; 雪芽心里就一直很不安。尤其发现崔令璟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将自己格外喜爱的汗血宝马送给贺续兰时。
小年夜的温情仿佛成了雪芽的一场梦,他甚至心里隐隐有一种感觉; 等贺续兰回来,他这场梦就必须醒了。
所以他一昏头就做出在自己身上捏造印子的行为; 想装出他和崔令璟已经有实。如果不能让崔令璟讨厌贺续兰; 那能不能让贺续兰讨厌崔令璟呢?
雪芽迎着贺续兰的目光; 几乎是硬着头皮还继续躺在那里。近两个月没见到贺续兰; 贺续兰脸色似乎苍白了些; 人也瘦了一点。他对于雪芽的话没有回应,只是目光一直放在对方敞开的衣领处。
雪芽被长时间的盯着,实在忍不住了; 借抬手摸头发的动作,略微遮了遮。
这一遮,雪芽就看到贺续兰转身走了。他不由一愣; 在里殿等了好一会,都没等到贺续兰重新进来; 只能将衣领重新合上。
没骗到?他印子都假造了。
雪芽想起原来他也骗过贺续兰,说他手酸腰疼,那时候贺续兰就把他脱光了检查,现在对方只是看他两眼; 就转身走了。
看来贺续兰真的不喜欢他,之前都是骗他的。
想到这里; 雪芽忍不住揪紧身上的衣服。
他在里殿坐了一会; 还是起身往外走。贺续兰坐在椅子上; 即使听到雪芽出来的动静; 也没给一个眼神。雪芽默默给贺续兰行了个礼; 转身出去。他重新拿着他的七巧锁坐在廊下,大约过了一炷香时间,崔令璟神色匆匆地赶了回来。
崔令璟一进侧殿,就喊了声亚父。
贺续兰端坐在椅子上,没什么表情地看崔令璟一眼。崔令璟侧眸看向身后的大太监,大太监立刻带着身后的人退出宫殿,同时关上殿门。
待殿内只剩贺续兰和崔令璟二人,崔令璟才斟酌着语气说:“亚父毕竟是一国太后,身份尊贵。若亚父亲自去赈灾的事情传出去,保不齐有人会想伤害亚父。”
*
两个月前。
连日的雪灾让难民的数量不断增加,天寒地冻,食物变少,每天冻死在路边的人也逐渐在增加。
前朝本派了一个大臣去赈灾,哪知道那个大臣自己先病倒在路上,而后又派去一个。那个大臣赈灾的时候,难民冲上来哄抢食物。大臣见势不对,让侍卫拿人维持秩序,结果被难民以为朝廷要杀他们,情绪更加激愤,把大臣打得头破血流,而侍卫们为了保护大臣,也杀了几个难民。
一时之间,矛盾更加激化。
第三次派去赈灾的人选必须更为慎重,可朝廷百官里要么都是文弱书生,要么是粗鲁武将。尹青悬算是个好人选,可朝中的事已经够多了,上京的雪灾还没彻底过去。
尹青悬不能去,其他人,崔令璟都不放心,最后是御史大夫举荐,“臣私认为太后是赈灾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