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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和十四年冬,大疫,疫病自西南起,三日传入京都,衍之染疾,服药一月有余,未见起色。”
“元和十四年岁末,疫止,然衍之仍困于病痛。”
“元和十五年春,衍之缠绵病榻,形销骨立,已见咳血之症,令召天下医,入殿行医者无数,皆言药石罔医。”
“元和十五年,暮春及夏,衍之病重,再召医,竟言寿不余三月。”
这些字文风平铺直叙,看起来再冷静不过,但字迹到后面越来越潦草,最后“寿不余三月”几个字几近癫狂,傅同一个局外人看着,都能从字里感受到他的绝望。
这样潦草的字迹,重新稳下来是在最后两段。
“元和十五年,将夏,一方术之士持书上殿,言衍之可救,书中所用之策闻所未闻,荒谬至极,恐有闪失,然……”
“然,穷途末路,别无选择,只得一试。”
字迹到这里戛然而止,樊休随着停下,刚想回头,突然看到眼前金光一闪,紧接着,那些字迹像是活过来一般,在墙上四处游走,到最后,居然重新组成了三幅壁画。
第一幅是一个全身被黑袍笼住的人,正在向王座上的人献书。
第二幅是许多人在开凿地宫。
第三幅,是一个被锁链悬起离地约二十厘米的棺材,第一幅壁画里的黑袍人站在旁边,俯身把一个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的物件放到了棺材里。
这三幅壁画并不是同时出现,而是一幅组成三秒后又再次消失重组,到最后的壁画消失后,那些字迹也随着隐去。樊休本来以为到这里就是结束了,没想到这样的想法刚出现,耳边便听到了“轰隆”一声。
周围原本没有任何缝隙的墙壁上突然出现了极大的裂痕,慢慢往两边移开,周围的轰隆声随着它们的移动越来越大,殿里也落满了尘土。
尘土太多,遮眼也遮呼吸,几个人暂时避开,等一切归于寂静后,回头看过去,便看到四面的墙壁处赫然多出了几道门。
是的,不是一道,是几道。
傅同看了看,每面墙壁上两道,正好八道。
从数量上看是开休生死惊伤杜景八门,但从方位看又不是这样。
几个人一时间都沉默了下来,半晌,饶涉放下丝毫没有反应的罗盘,看起来无奈极了,问:“是选一个进,还是选几个门每人进一个?”
樊休想了想:“还是选一个进吧,不然……”
他后面的话虽然没说出来,但几个人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只遇到那种打怪类的还好,简单粗暴硬抗,抗不过跑快点就是,但这个地宫的属性真的很迷,它就是个没有危险但是也没有提示的密室逃脱,一个点找不到,那就真的出不去了。
还不如一起来。
“那……”饶涉依旧很无奈,“进哪个?”
“……”
又是一阵沉默。
傅同最讨厌选择题,见状心里有点暴躁,强忍着在八个门前走了一圈,最终在第三道门上一指:“这个吧,里面有薛陵的气息。”
在这种时候,当然大佬说什么就是什么。
几个人没有异议,执行力也相当不错,很快便进了傅同所说的那道门。
穿过一段黑暗的甬道后,眼前渐渐有了光亮,傅同走进去,眼睛从突然见光的生理反应中恢复过来,还没来得及观察周围,就听到最前面传来一道尖锐的声音。
“你们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晟阳:扶山渡陵密室逃脱,区域多空间大无提示非常刺激,价格公道童叟无欺,欢迎大家来玩w。
第103章 第103次太磨人
傅同本来就觉得暴躁; 猝不及防的听到这么尖锐的声音,顿时就更烦了,潜渊刀被情绪引着嗡鸣而出,破空朝声音传来的地方劈了过去。
“啪——”
一声瓷器碎裂般的脆响过后,一团黑影从那边蹿了过来; 速度极快; 傅同来不及躲; 眼看着就要被撞上; 一只手从旁边探过来,直接把它扼在了手里。
是傅潜渊。
他站在傅同身侧偏后一点的地方,目光没有一丝温度,漠然的看着手里扼着的东西。
众人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也看清楚了那团黑影的原貌; 居然……
是一只通体雪白,眼瞳湛蓝的猫。
这猫在颜值上面没的说,放到网上稳稳的能成一只网红猫,但现在,它喉咙被扼; 四肢腾空,眼瞳因为窒息死死往外睁着,看起来狰狞又凄厉。
傅潜渊垂眼看着它挣扎,没有半点想放开的意思,手指甚至在它想要出声的时候更紧了几分。
白猫粗重的喘息声在四周寂静里渐渐微弱。
最后,还是傅同开了口:“先放开它吧。”
不是傅同对这只试图攻击他的猫起了恻隐之心; 而是因为他环视一圈后,发现这个墓室里也还是没有门。
所以,这只猫说不定就是通关提示了。
心里再怎么想把这只白猫直接抹杀,傅潜渊也不会拒绝傅同的话,闻言淡淡往手上一瞥,在白猫越来越明显的战栗里松了手。
没了束缚,白猫纵身落到墙边,身体在落地的同时笼上一层白光,白光过后,原先不到三十厘米的小猫化成身长将近两米的大猫,往前弓着做出攻击的姿态,防备的看着他们。
有意思。
傅同摸了摸下巴,在白猫越来越警惕的眼神里朝他一笑:“你是谁?”
白猫没想到这些侵略者还有脸问它是谁,浑身的毛瞬间炸了起来。
“吾乃渡陵镇墓兽,奉主人晟阳太子之命镇守此处!”白猫眼瞳怒睁,“尔等皆为生人,却因区区小利而入死地,阴德有损,天地不容,还不速速离去!”
傅同噫了一声:“谁告诉你我们是为利来的?”
白猫觉得他这是睁眼说瞎话,顿时更愤怒了:“你别和我说这么多!像你们这种盗墓贼我这几千年来见多了!只是他们没能进来,你们成功了罢了,连往生之人的钱都惦记,还要不要脸了?!”
很气,超气,非常气。
以至于连刚才装腔作势用的古文调调都没了。
傅同有点想笑:“你不信也得信,我们真不是为利来的,是为人。”
白猫一脸我就听你在这儿忽悠的表情:“为谁?”
“薛陵。”傅同说,说完停了下,又补充,“薛衍之。”
白猫表情微变,几乎是不由自主的往前走了一步,走出去之后突然想起这些人其实是入侵者,于是又退了回去:“为他?你们是他什么人?”
“我们是他的朋友。”
樊休接话,说完觉得空口白话没什么说服力,又把背包里薛陵的东西和他们与薛陵的合照翻了出来,示意白猫看。
白猫试探的往前走了一点,停下看他们。
几个人沉默。
再往前走一点,又停。
几个人还是沉默。
白猫继续往前走,走了一点又打算停下的时候,傅同没了耐心:“你要过来就过来,不过来就回去,磨磨唧唧的到底想干嘛,我们要是真想对你做什么,刚才何必放开你?”
突然被凶的白猫:“……”
它有些委屈的吸了下鼻子,想了想觉得也对,就收起了刚才的造作样,快步走了过去,抬爪:“我看看。”
樊休把背包和停在照片页的手机放下,白猫看了看闻了闻,确定背包里的东西上有薛陵的气息,而照片上的他看起来和面前这些人也很亲密后,终于把心里最后一点防备也收了回去。
“既然是我主人的朋友,那就也是我的朋友了,暂时信你们。”
白猫哼唧一声,重新化成小猫模样:“但是,我家主人从三千多年前离开后就没再回来过,你们怎么还到这里来找他了?”
说完停顿几秒,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突然惊喜起来:“还是说,他回来了?!”
傅同一怔:“这里明明有他的气息,你没看到他?”
“没有啊,我一直在这里,根本没见到我家主人。”白猫也很茫然,“至于你说的气息……这里都是我主人的东西,有他的气息很正常。”
这间墓室四面都放着陈设柜,上面摆着许多物件,傅同刚看到的时候以为是陪葬品,听到白猫的话再去看,很快便意识到是他想岔了。
像这种王侯阶层的陵墓,陪葬都有固定的规格,摆放的位置也很讲究,但周围这些物件摆放随意类别也杂,好像这里不是墓室而是家里,东西拿着顺手就行,别的根本不管。
唯一特别的,就是这些物件旁边都贴着一张字条,字体依旧是夏篆。
樊休走过去,尽职尽责的翻译。
“元和十年八月初三,衍之于南山与我。”
“元和十年九月十六,携衍之回游虞水,衍之与我。”
“元和十一年一月初六,同游兰川,衍之与我。”
“元和十一年三月初一,诞辰,衍之与我。”
所有的字条上都是这样的内容,除了日期地点有所变化外,后面都是同样的四个字——
衍之与我。
简单来说,就是晟阳把薛陵送他的东西都妥善收藏了起来,而且连时间地点这样的小细节都不愿意忘记,尽数记在了这里。
收藏狂魔·痴汉·晟阳太子。
这人设和薛陵口中的那个渣渣越来越不一样了。
傅同心里这么想,但并没把这件事列为首要关注点。
事实证明他们选错了门,在这个前提下,现在最先要想的,应该是怎么出去。
傅同转头看白猫:“你能带我们出去么?”
白猫想了想:“你说的这个出去,指的是回去,还是继续往下走?”
“继续往下。”
“没问题,正好我也想去。”白猫拍拍爪子,“那我们现在就走吗?”
终于来了一个有用的智能道具了。
傅同欣慰的点点头:“对,现在。”
“好。”
白猫应了一声,之后也不磨叽,转身去了左边的角落,抬爪在墙壁上摸索了快半分钟后,也不知道按到了哪里,墙壁突然往前移动了将近五厘米,没移动的部分在那边形成凹陷,居然是个猫爪的形状。
白猫后退一步,抬爪把自己的右爪放了上去,下一秒,“轰隆”一声,就像上一个墓室一般,面前的墙壁移向两方,渐渐露出了一个黑黝黝的出口。
众人:“……”
感情还是爪纹解锁。
白猫抖抖落在身上的尘土:“前面有好长一段路要走呢,里面还很黑,所以我带你们过去好啦,正好我也好久没见主人了,超想他。”
说着,似乎已经想到了和主人见面的场景,白猫快乐的晃了晃尾巴,先一步进了那个洞口。
几个人往里看了看,也跟着走了进去。
黑暗,沉闷,伸手不见五指。
这条路确实像白猫说的那样又暗又长,饶涉拿出一张照明符当灯,走了很久,也没能看到尽头。
又往前走了一段后,大概是觉得在这样的沉默里太无聊了,在前面引路的白猫晃晃尾巴,先找了个话题:“你们放心,这条路过去就是主殿,大主人的棺椁在那里,我家主人回来的话肯定会第一时间过去找他的,有情之人终于重逢,多好的事,想想都开心。”
傅同的表情有些微妙:“……有情之人?”
“对啊。”白猫笑眯眯,“少年相识相爱相知,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当初我家主人病重,所有大夫都说药石罔医,大主人那时候都要崩溃了,后来不知道从那里来了一个方士,说有法子救我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