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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渡寒也觉得情况棘手,“一定是有人想要扳倒陈家。如果真是这样,这股势力便已经深入杭州全境。。。。。。确实不可小觑。”
李羿陵沉默片刻,“罢了,再下这桐庐县一探,希望会有些发现。”
两人拨转马头,沿小径向山下而去。阴空霢霂纷扬,他们到荻浦村时已经天色昏暗,村口有个简朴客栈,堂内亮着莹莹烛火,只是大门紧闭,方渡寒勒马,“云舟,且在此安歇下来,用些晚膳,晚些时候去村中逛逛。”
李羿陵颔首,“好。这几天奔波劳碌,我也饿了。”
二人下马,方渡寒前去叩门,“店家,此处能住店吗?”
有一个老者前来开门,看到方渡寒和李羿陵,脸上尽是惊诧之色,然后连连点头,“二位客官,自是可以。。。。。。请吧。小二,去帮客人把马牵去马厩。”
方渡寒蹙眉问道:“老人家,您这客栈为何大门紧闭,不像个做生意的样子。”
那老者叹气,“老夫这客栈专为过往客人而设,这几个月内已许久未有人前来,所以,天色一晚便干脆闭门了。”
李羿陵坐在凳上,解了佩剑落于桌上,“也是,这荻浦地处偏僻山谷,想来少有人过路。”
“非也。”老者摇头,“以往各县来往的还算频繁,咱这小店也曾生意兴隆,只是。。。。。。只是现下。。。。。。”
方渡寒眉棱一挑,“只是什么?”
“公子,听您是外地口音,想来对这里不太了解。。。。。。”老者低声道:“这几个月,周围县城中有不少青年男女失踪,来往的人自然少了。”
李羿陵假装不知,“哦?有这等事?”
老者哆嗦着说:“是水鬼呀!食人血肉。我劝二位爷晚上也不要出去,虽然本村还没这等事,但是还是小心为上呀!”
方渡寒笑了笑,“我们是两个男子,想来无事。。。。。。罢了,麻烦老人家先弄些酒菜过来。”
老者应下,吩咐伙计炊米,不多时,便端上来一盘野菜饭团,一盘酱牛肉,“二位爷,小店寒酸,只有些这个,请将就填饱肚子吧。”
李羿陵笑,“已很好了,多谢老人家。”
两人用过晚饭,上楼放了包裹便又走了下来,老者看见他们有出门之意,忙不迭绕出柜台来,劝道:“夜色深了,这天又下着雨,二位爷还要出去吗?”
李羿陵笑道:“我们出门走走,就在不远处的村里转转。”
老者咋舌:“到底是年轻人,不像我们这把老骨头,怕鬼怕神的。”
一句话说的三人都笑了,老者为他们打开木门,方渡寒撑开一把黑色油纸伞,与李羿陵并肩走入雨幕。
愈往村庄深处走,那雨愈下得紧,各家柴门紧闭,偶有一两处燃着烛火,其余的竟无一丝生气,青石板路上,也更无人影,寂寥得阴森可怖。
方渡寒突然停住了脚步,他感受到自己的内力在被什么东西慢慢消解吞噬。
“不好!方才的饭菜里,定是有软骨散!”
李羿陵闻言一骇,他内力没有方渡寒深厚,因此对药物的作用察觉得不够敏锐,此刻他闭眼屏息,也是觉得提不起气。
“一时疏忽,竟中了那店家的招数。”李羿陵迅速从袖中掏出一颗白色蜡丸,从中拿出两颗丹药,“此解药能暂时封住经络,本是为防蒙汗药而带在身边的,不知对软骨散是否有效。”
“想来药理相同,死马当活马医吧。”
二人服下丹药,方渡寒拉李羿陵来到旁侧隐蔽小巷中,推开一家民房,果然是荒废的,他们躲了进去,盘膝坐在炕上,用内力驱逐着软骨散的药效,这种体内的对抗十分消耗精力,纵然湿意绵绵,二人的额上还是渗出了汗水。
雨声滂沱,难听得外屋动静,方渡寒怕有杀手过来,一刻不敢轻慢,尽最大限度将自己的功力恢复到了九成,低声问李羿陵,“你怎么样了。”
李羿陵也正在阖眼打坐,“已驱了七八成药力。”
方渡寒在他身后坐下,大掌将自身内力从李羿陵背后缓缓输送过去,一股熨贴滚烫的暖力直接渡入李羿陵体内经络,直逼得他出了一层薄汗,那种空虚绵软之感已荡然无存。
“忆南。我已全然恢复。你呢,感觉如何?”
“不用担心我。”方渡寒虽传了内力给李羿陵,但他自身力道雄浑刚劲,也已无碍。“那黑店只下了软骨散,而不是毒药,你我也该庆幸了。”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为钱,还是。。。。。。”李羿陵只觉眼前布满了疑云,窥不真切。
方渡寒冷笑道:“回去一探便知。”
两人回到店中,再看着那老者慈眉善目的模样,只觉寒意渗骨,不过他二人都是心机深沉的老手,谈笑风生,也随了那老者盘问。
听他问的细致,方渡寒心里有了个大概,那老者也在揣测摸索他们的身份,这客栈恐怕大有玄机,他懒懒打了个哈欠,“云舟啊,阴雨天还真是让人疲倦,此刻我真有些累了。”
李羿陵闻言一笑,“我也是,走吧,上去休息。”
他们住的是一间大房,屋子东西两头放了两张架子床,推开南窗望去,正是荻溪。李羿陵点亮烛火,窗纸上映出他们的影子,二人假装卸了武器,盥洗更衣,然后躺在床上,吹熄了蜡烛。不多时,房内传出了一阵阵鼾声。
方渡寒睡觉不打鼾,此刻学的倒挺像,李羿陵在对面床上握着佩剑,紧张之余又被他逗得想笑。
方渡寒学着鼾声,鹰眸一刻不停地在房间中扫视观察,黑色油纸伞撑在地上,晾着伞面水珠,那水珠将木质地板晕湿,方渡寒刚要移开目光,便被那水中的痕迹所吸引,他起身定睛一看,木地板上刻着浅浅的水纹,仿佛是一朵小浪花,隐蔽地藏在墙角。
李羿陵也起身顺他眼光看去,只觉得熟悉,继而大惊。
那朵浪花水纹,与杭州城不羡仙青楼中的水纹,何其相似!
方渡寒看到他神情,投来疑惑的目光,李羿陵正要张口,便瞥见门旁出现了持刀的人影,两人迅速卧在床上,方渡寒在被中将已经出鞘的寒龙刀紧紧攥入手心。
先派过来的是两个杀手,他们缓缓推门而入,听得两人睡熟,便分头持刀向床上挥去。。。。。。
那刀还未落下,杀手便感觉自己的腰腹霍开了一个大洞,他惨叫一声,难以置信地望向眼前之景,棉絮纷飞,方渡寒使刀何等狠戾,似迅雷烈风,径直劈开被褥直捣其侧腰,跳将出来,再一横手,抹了其脖颈儿。
刺杀李羿陵的杀手听得身后变故,刚欲回头,前胸便被李羿陵长剑捅了个窟窿。
一声惊雷炸裂天穹,门外的杀手听到异动,纷纷冲进来,方渡寒一声冷笑,以神抶电击之势出手,刀似游龙遁地,重重劈向那些白衣杀手。
一时间,房内弥漫起浓浓的血腥之气,白衣杀手只觉不妙,夺窗而逃,李羿陵跃身而起,击电奔星般追将上去,他身姿极其轻巧,同尘剑锋编织出一张张利网,划破那几人的前胸后背,血染荻溪。
其中一人受了肩伤,意欲逃走,被从窗中飞出的方渡寒劫了个正着,寒龙刀横在他肩头,李羿陵持剑走过来,“你们是什么人?”
“这话应该我来问你才对。”那人毫无惧色。
李羿陵将剑插|入他的小腿,白衣人撕心裂肺地嚎叫一声,突然没了声息,两人还不及反应,几枚毒镖便携雨而至,李羿陵腾空跳起,挥剑斩落两人身旁的毒镖,方渡寒迅速从袖中掏出一枚飞刀,向身后一掷,客栈接待他们的那位老者应声倒地。
周遭恢复了阒静,白衣人的尸体横满了溪畔,李羿陵收剑入鞘,笑道:“侯爷原来也使暗器。”
方渡寒无奈笑道:“怎么还想着这个,还不快走?”
第38章 红梅烙花
两人回了房中取了包裹,来到楼下院中的马厩,木门之上挂了一把铁锁,方渡寒挥刀将其劈碎,进到马厩之中,见两匹马还在,微微放下了心,只是那店伙计已经不知去向。
李羿陵前去牵马,觉得脚下土壤十分松动,沙土中还埋着一些硬邦邦的东西,他拿起剑向下一拨。一根白骨露了出来,闪电之下,那胫骨白得晃眼。
方渡寒虚踏两下马厩中间的土地,感受到地中空虚,用力将寒龙刀向下插|入,狠狠将布幕划开,“哗啦”一声,那空地竟向下塌陷,露出一个大洞,两人向里一瞧,全是皑皑白骨,一个个狰狞的骷髅头令人胆颤心惊。
李羿陵看着,胃中一阵翻江倒海,方渡寒遮住他眼眸,“别看了,快走吧。”
这段险恶的经历让人脊背发凉,他们一路默然无语,直到纵马回到山峰之上,方渡寒向下鸟瞰那鬼魅般凄冷的村镇,问道:“我们现在往何处去?”
李羿陵沉吟片刻,“忆南,客栈墙角里的浪花水纹,我曾在不羡仙见过,这青楼一定大有文章,我们得再去探一探。”
方渡寒见他浑身湿透,漆黑夜色中更显得面容苍白,精致挺直的鼻尖被冰雨激得微微泛红,不禁心疼,将自己的氅衣脱下,替李羿陵披好。
“若累了便找个山洞休息一下吧。”
“回不羡仙自有温香软玉在怀,正好驱一驱湿冷寒气。” 李羿陵笑着打趣,虽然以身犯险,却不虚此行,蛛丝马迹隐隐浮现,他此刻还想再继续挖下去。
方渡寒只道李羿陵坐高堂上,未尝见识过江湖险恶。不免有些担忧,即使他二人手段心机都是一流,但势单力薄,恐怕也抵不过操控这团黑雾的幕后之手。
罢了,在他身旁一刻,便护得他一刻。
两人纵马奔至杭州,已值寅时。前厅茶馆早歇,门口小倌将他二人引进后院,朱阁牙樯,青楼梦好,死寂无人的街道与酒池肉林的楚馆仅一墙之隔,却近乎两个世界。
上一次来是下午,没什么客人,也没见着几个姑娘,但此刻后院中却是满目南园粉蝶,倡条冶叶。杭州城中的富家公子金迷纸醉,欢呼大笑声不绝于耳。李羿陵回想起百里之外草率被埋的未寒尸骨,觉得无比讽刺。
老鸨正站在回廊之处,见到他二人,热情迎了上来:“哎呦!我就知道您二位还会来玩的!怎么样,咱这儿是个好地方吧!”
“自然。”李羿陵笑道,“妈妈这儿的生意可真好啊,寅时还这样热闹。”
“您二位来得巧呀!今夜正好有‘烙花’看!”老鸨看着他们身上湿透,忙不迭叫丫鬟过来送上干巾,“二位没打伞啊?怎的淋成这样!妈妈我看了都觉着心疼!更别说这些姑娘了!”
他二人萧疏轩举,俊朗无双,往这一走便已吸引了全场的目光,方渡寒往周遭看去,果然那些姑娘都含春带痴地望向自己这边,有的正在服侍其他公子,却也被弄得心不在焉,频频抛出勾人的媚眼,方渡寒嘴角一斜,这倜傥一笑引得无数女子惊呼,她们再看向李羿陵的容貌姿态,顿觉自惭形秽,不好意思凑上前去。
李羿陵早习惯了这样的目光,擦着身上的雨水问老鸨道:“‘烙花’是什么啊?”
老鸨神秘一笑,“马上就开始了,您二位来前面瞧。”
他们往前走了走,倒有几个胆大的小妞将手帕撩到李羿陵脸上,李羿陵有些不悦,但秉承君子作派,淡笑而过,他旁边的人却不乐意了,一把揽过李羿陵肩头,将他护在自己怀中,姑娘们惊诧之余,又不知该羡慕他们中的哪个,只得悻悻离去。
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