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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她却一味的将过错推到了他身上。
如今他再次卷入纷争的漩涡,却还是不忘替她铺路。江有辞的眼眶有些湿润,“你哥哥他……还好吗?”
提到唐霜凝,唐雨霁有些难过。“皇帝失踪了,他也下落不明。”他收敛了情绪,起身道:“江姐姐,我和哥哥只能帮你到这里了,是远走高飞还是回江家你自己决定吧。”
“等一下!”在唐雨霁转身之际,江有辞叫住了他,她内心有千言万语,最后也只化作了一句:“。。。。。。你一定要找到他。”
唐雨霁神色坚定,“我会的。”
宋至微带着百草堂的医女们赶来,救醒了无故昏迷的宫人和侍卫。在阎罗殿前逃过一劫的宫人们并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在同一时间陷入昏迷。直到宋至微剖开了十具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时,他才确认,宫中所有昏迷的人,体内都有一种蛊虫。
宋至微翻遍了宋郁然的手稿,才找到了这种蛊虫的来历。这种蛊虫名为“傀儡”,不会伤及人的性命,甚至中蛊的人都难以察觉自己已经中蛊。下蛊之人手中的母蛊便是“傀儡王”,施蛊之人可以通过操纵傀儡王,让中了“傀儡”之人在同一时间做同一间事。
这个蛊并不可怕,因为“傀儡王”能操纵傀儡所做的事情都是极为简单的事情,甚至算得上有些鸡肋,让人短暂昏睡就是它鸡肋的能力之一。
可怕的是蔚舒榕,养蛊千日,用蛊一时。加上一场火,便葬送了数千人的命。
宋至微站在宫墙上,望着有些寂静的街道,手脚冰凉。
这是唐霜凝他们失踪的第三天。
周知行失踪,宫中群龙无首,朝臣们找到了唐霜凝伪造的那份退位诏书,二话不说就把周长吟推上了皇位。
国不可一日无君,何况如今天启危如累卵。
林维怀带着大军到达陇川时,陇川已经死守了两天。
再晚一天,陇川的城门就极有可能,被尧离的大军破开,一旦尧离的铁骑踏进陇川城,天启将亡矣。
唐霜凝猜的没错,蔚舒榕联合了尧离。
他在宫里做的这些,下毒也好,让唐霜凝写退位诏书也罢,都是障眼法。他只是在拖延时间,怕唐霜凝看出他真正的目的而做的一场戏。
他在宫中蛰伏的整整四年,只为等尧离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假设唐霜凝和沈君淮没有出来阻拦,他的计划里,周知行大婚之日,就是他身死之时,而后国之将乱。
傅观澜让碧海潮生阁的杀手,堵在所有能通往邺城的路上,截杀了所有送军报的士兵。
北麓城早已经成了死城,北麓军死守了三天,都没有等到抚州的援军。北麓城的八千兵马,哪里敌得过尧离的两万兵马和数千的狼兵?最后一天,北麓城守将战死在城外,士兵们人心溃散,不堪一击。北麓的百姓在终年的风雪中历练的不仅仅是身体,还有心性,数百平民无一人肯投降,抵死反抗……最终被屠城。
没有人活着,自然也没有人传信。
抚州的太守是个怕死的,畏畏缩缩地不肯同意出兵,等到尧离的大军打到城门前,尧离世子牧亦轻不废一兵一卒,抚州就降了。
抚州降了之后,尧离军士气大涨,一鼓作气越过落荒山,朝陇川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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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在太辰殿,蔚舒榕成功反将一军。傅观澜放完火带着碧海潮生阁的人来,将他们几人全部带离了皇宫。
傅观澜将他们都关了起来,才去找蔚舒榕复命。
蔚舒榕站在大殿中,背对着大门,脸色阴沉得可怕。
傅观澜还未开口,蔚舒榕反身抬手就是一巴掌,这一巴掌用了内力,傅观澜始料未及,被打趴在地上吐出了一口血。
“谁准你放的火!?”
傅观澜眼神闪躲,捂着脸不敢看蔚舒榕,也没有为自己辩驳。
蔚舒榕气极,抬脚往傅观澜身上又是一踹,“宫里整整四千人,你怎么敢……!”
“为什么不敢?”
蔚舒榕有些错愕,抬头看向门口之人。
来人一身轻裘,墨发高束,一张稚气未脱的脸上还带着些许桀骜。
蔚舒榕见到他,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不少,“你怎么在这?”
牧亦轻扫了地上被打得脸肿的傅观澜,道:“先下去吧。”
“……是,世子。”
牧亦轻一双桃花眼生得极为好看,蔚舒榕此时却觉得这双眼冷漠得可怕。
“……为什么要放火。”
牧亦轻自顾自地坐下,弹了弹衣袖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冷漠道:“因为他们值得这一把火。”说完不过一秒,他的脸上便再次挂上了笑容,“老师难道不恨吗?”
蔚舒榕眼皮微颤。
牧亦轻站起身来,骨节分明的手顺着蔚舒榕的鬓角划到他的颈侧。
“面具戴得太久,老师便忘了自己的原本的模样吗?”
蔚舒榕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后,再次睁开。
他当然不会忘记,地牢里的那场火,毁了他的半张脸,和他所有的骄傲和信仰。
史书上记载,他被流放北麓,路途病死,其实不是。
他早就“死”在地牢的那场大火中。
他原本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清高自持,和所有的朝臣都保持着合适的距离。他知道帝王最忌结党,他自己亦是不屑。
而后墙倒众人推,树死猢狲散。
他清高,他廉洁,甚至有些自命不凡,所以当他被冤下狱,他才发现自己原来一无所有。会为他申冤的人已经不会开口说话,能为他鸣冤的人却不敢拿命去赌。
从云端跌落尘埃,堂堂太子殿下一朝变成阶下囚,连最下等的仆役都敢给他脸色,对他拳打脚踢,让他受尽侮辱。
因为大家知道,连皇后都在冷宫中自刎,他也已经被打上了“野种”的烙印,永无翻身的可能。
这就是宫墙内的生存法则,每个人都想讨好太辰殿里的那个人,每个人都在为自己谋出路,没有人会在意别人的生死。
那场火是谁下令放的已经不重要了,世间从此再无周焱浔。
他九死一生逃了出来,毁了容貌,受了重伤,几乎差点成为了一个废人。是容须离,当时的夜雨阁阁主救了他。
夜雨阁可能有救落难皇子的传统,容须离救了他,而他救了沈君淮。
……他们也同样都走上师徒反目的路。
如果容须离还活着,也许会非常喜欢沈君淮吧,只有他那样的人,才符合他心目中的好徒弟的标准,蔚舒榕想。
“我没忘。”蔚舒榕微微侧过脸,躲过牧亦轻微凉的指尖。
当纯善者含冤而死,地狱归来,他用罪恶书写墓志铭。
第49章 日升月落
沈君淮最先醒来,叫醒了除了周知行外的所有人。
蔚舒榕没有杀他们的意思,而是将他们关在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四面墙严严实实,连大门都是常人难以撼动的石门,只有头顶一个方正的不足半肩宽的口子,可以望到蓝蓝的天空。
苏清歌很是自责,一言不发地缩在角落,眼角红红的。当蔚舒榕的刀架在她脖子上时,她大脑一片空白。
她原本以为她已经释然了,可蔚舒榕拿刀架着她的时候还是让她回想起了她上辈子的一些经历,她当时仿佛浑身血液都凝固了一般,手脚都不听使唤。
宋郁然有些心疼地将她揽入怀中,微微叹了口气。“这不怪你。”
苏清歌强忍着的泪水在听到他的这句话后全部崩盘,埋首在他怀中低声哭了起来。
“对不起……我太害怕了……”
纵使苏清歌从来没有对他说过她上辈子因何而死,宋郁然多少也猜到一些。“没关系,别怕,有我在。”他安抚性地拍着她的背脊,等她慢慢平静下来。
唐霜凝难得沉默,一言不发地看着石室内摇曳的烛火。说到底造成现在这种情况,还是他太过于自负,以为找到了蔚舒榕的弱点,没想到被蔚舒榕将计就计,反将一军。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他开始担忧天启的局势,尧离的铁骑恐怕已经踏上天启的国土了,林维怀曾是他的下属,他有多少本事唐霜凝一清二楚,他们时间不多了。
周知行在沉默中苏醒,又在沉默中沉默。
没人发觉他已经醒了,因为所有人都各怀心事。
沈君淮坐在唐霜凝身侧,握住了唐霜凝的手。
他的手冰冷得吓人。
沈君淮皱眉,道:“可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唐霜凝摇了摇头,回握住他的手。“他在太辰殿说的那些话,你不要在意。”
沈君淮道:“嗯。”
“你觉得蔚舒榕为什么没杀我们?”唐霜凝问。
沈君淮心中有股异样的感觉,蔚舒榕所做的一切,似乎都在刻意避着他。与他刀剑相向时,也没有要杀了他的意思,只想拖住他或者让他失去行动力。
他当然不会天真的认为蔚舒榕是念及师徒旧情不想杀他,倘若留着他们还有什么用处,那么只能是。。。。。。
“他要拿我们换玄机图。”
“这个局势,他即使没有玄机图,也能推翻天启。”
唐霜凝已经许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他闭上眼睛,疲惫地靠着沈君淮的肩膀,轻声道:“君淮,我们该怎么办?”
沈君淮看着他这副样子,居然从中间品出了一丝……撒娇的味道,看来真的是累着了。
沈君淮心疼极了。他自重生以来,似乎一直都在面对这种生死一线的危机,莫问辞的身体原本就被养地细皮嫩肉的,现在愣是被折腾成现在这副模样,腹部依旧留下了疤,手臂上和肩膀上的伤还没有好全就又添新伤。
沈君淮心疼的同时还有些欣慰,这大概是唐霜凝第一次想要依赖别人吧。
他何其有幸成为这个别人。
他开口道:“其实……”
“霜凝。”
沈君淮的话被打断,唐霜凝眉头微皱。
周知行看到唐霜凝主动靠着沈君淮,看到他们十指紧握,内心嫉妒得发狂。
他觉得自己必须做点什么来打破这个你侬我侬的氛围。
苏清歌在宋郁然的安抚下已经平复了心情,抬头才发现前面俨然是一个修罗场。
唐霜凝收起了刚刚那副百年难得一见的我见犹怜的模样,回头看向坐起身来的周知行。
他冷冷道:“有事?”
看到他对自己和对沈君淮截然不同的态度,周知行追悔莫及。。。。。。霜凝在他面前原本并不是这副冰冷模样,是他自己,将唐霜凝从他身边推地越来越远。
“。。。有。”
他试探道:“你能不能,过来朕…过来我这里?”
吃瓜群众苏清歌翻了个白眼,内心骂了句傻逼。这个问题用头发丝想都知道答案是什么。
果不其然,下一秒唐霜凝就拒绝道:“不。”
周知行有些委屈,他现在浑身都很难受,感觉身心都受到了摧残。他哪里会看不出来他和沈君淮之间的关系,那是他这辈子梦寐以求到疯魔的东西。
他强撑着身体,站了起来,朝唐霜凝走去。
没关系,你不来就我,我便来就你。
唐霜凝不知道周知行内心在上演什么苦情戏码,他是发自内心地抗拒他的接触。无论他们从前有过多深的情谊和羁绊,也早已在那日复一日的折磨中消失殆尽。
“有事直说。”
“对不起。”
这句话唐霜凝从周知行嘴里听到过很多次,只是不知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