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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子有小半年没见,尤其老太太遗憾的是那个传统的春节,儿子都没能回家过个年。加上这样少了一条胳膊,瞅着瞅着眼泪水就控制不了了。
“妈不哭啊,儿子好着呢。”倪群弯腰用大手帮老太太擦眼泪。
“我儿就剩一只手了……”倪妈妈抓住儿子的左手,眼泪一滴滴的往上落:“妈都想把自个儿的胳膊给你接上哇……”
站在倪妈妈身边的女孩好奇的打量着殷虹,殷虹礼貌的点头微笑,什么都没说。
倪群又尴尬又幸福,摁着妈妈坐下:“妈你坐,咱先吃饭,赶明儿个我带你出去转转,A市可好玩了。”
倪妈妈擦着眼睛坐下,偷眼瞅了瞅殷虹。
殷虹刚想开口问候,却眼见着老人飞快的避开了视线,分明就没想搭腔的势头。
“玉兰,你也来了?”倪群跟那个女孩打招呼:“我听说你在A市打工?”
“嗯。”叫玉兰的女孩大大方方的点头:“在一家全国连锁的快捷酒店。”
倪妈妈一把拽住玉兰,抬头看着儿子:“是我叫她请假过来的。”
倪群没往那方面想,磊落的笑:“都是邻居老乡,叫就叫呗,我也是刚上班事儿多,不然早该跟你联系请你吃个饭啥的。哎,妈,介绍一下,我电话里跟你说过的,殷虹。”
殷虹硬着头皮上前半步:“阿姨你好。”
老太太没吱声,倒是玉兰兴致盎然:“大群哥,这个姐姐是你啥人啊?”
倪妈妈抢过话头,根本不给倪群开口:“玉兰跟赵同离婚了,也没孩子,现在一个人。”
这话说的,不仅殷虹感到了恶意,连倪群都觉出味儿了:“妈你说啥呢!”
“我说啥?”倪妈妈也不会那些弯弯绕,索性直不笼统的一股脑把来意说清楚:“娃仔你都二十七了,一个人过日子怎么能行?玉兰自小我看着她长大的,你不是上学那会儿也追过她吗?现在正好。”
倪群瞠目结舌:“妈,你甭逗了。那都小时候不懂事胡作瞎闹的,玉兰也知道。再说我现在有女朋友。”
“我找村里的温大师批过了,你跟她八字不合。”倪妈妈攥着块手帕,死紧:“温大师说了,女大六是相冲相克的命,注定会分开,反正我不同意。你跟玉兰是好姻缘,温大师——”
“温大师温大师!”倪群想发火了,还是强忍了下去,只是握着殷虹的手死活不松:“都什么年代了,妈你还搞这些封建迷信活动。那就是个江湖老骗子,装神弄鬼的骗你们老人家的钱。”
倪妈妈大惊失色:“你这个娃仔怎么说话的!温大师可是能通神的人!”
“咦?我想起来了!”玉兰盯着殷虹兴奋的大叫:“我想起来怎么会觉得她那么眼熟了。婶儿,大群哥找的这个对象是A市的名人哩。我在报纸上见过她,是美容院的大老板!”
殷虹在一旁如坐针毡,脸颊火烧火燎的,恨不得不管不顾的扭头就走,躲个清净。
只是倪群不会让她如了意。
“妈,”倪群再也想不到他妈竟会来这一出:“我跟殷虹好着呢,你别跟着瞎起哄了行吗?”
倪妈妈伤心了,眼眶又开始犯潮:“你俩不能一块儿过日子,人家说了,是大凶的婚配。妈现在就剩你了,万一把你克死了,你还让不让妈活了?哎呦我的心啊……”
“倪群你松手。”殷虹低低的说着:“我先走,你们慢慢聊。”
“不行。”倪群的犟劲儿犯了:“你别想躲回去胡思乱想,今天就当着我妈的面,咱们把问题都解决了,说好了不行退缩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8 章
一顿原本期待中的晚饭不欢而散。
就倔劲这方面,倪群绝对百分百遗传自他妈妈。
两个人谁也说服不了谁,各执己见,坚决不让步。
玉兰权当在看热闹,坐在边上笑嘻嘻的嗑瓜子。
殷虹一开始确实觉得很伤自尊,只想着逃离。后来座谈会进行了半个小时,她也就索性放开了,安静的听,看看两强相遇勇者胜这个理儿对不对。
看得出,那个不在场的温大师对倪妈妈的影响极大。
即使不说他的话被奉为圣旨,最起码在老太太的心里有着不可撼动的地位。
听到后来,殷虹简直觉得好笑。
这样的状况简直就是一出闹剧……
殷虹过来前帮老太太定的金丝丽五星标间也没用了,倪妈妈死活不去。嚷着要连夜坐车回家,回去就找根绳子把自个儿吊死,眼不见心不烦。
最后还是玉兰拉了老人家去她上班那个快捷酒店,先安顿下来再说。
折腾了半夜,谁都没吃饭,气饱了。
从快捷酒店出来,倪群板着脸低着头一声不吭。就是这样,他还没忘了不能松手的拽着身边的女人。
殷虹冷眼旁观着,又心疼又好笑。这都什么事儿……
“饿了吗?我请你吃饺子去?大白菜馅的,半斤?”殷虹逗他说话。
“不吃,陪你减肥。”瓮声瓮气的回答,斗气的小孩子样的。
“减什么肥啊,你没听你妈都嫌你瘦了?”殷虹是真不气了:“你又不经饿,饿坏身体你妈不心疼吗?”
“饿死拉倒。”倪群松手,一把揽住她的肩膀,靠的紧紧的:“姐你不心疼吗?”
“饿死还睁着眼睛那是死不瞑目,你可别吓唬我。”殷虹捏捏他的脸颊:“我不心疼,这么大人了还跟小孩儿似的赌气,那不是作死嘛。”
倪群声音软了,嘟嘟囔囔的:“对不起。我没想到我妈会这样。”
“要是我儿子,说不定我也跟你妈一样态度。宁可信其有。”殷虹也不全是安慰他:“当妈的为了孩子,什么傻事都能干出来。”
“我不会。我儿子想找什么样的都行,只要不是特务不是那种不三不四的女人就行。”倪群赖着她,像某种大型犬类:“姐,你以后给我生个儿子行不?”
殷虹听的有点伤感。他这会儿说这个话就带了点讨好的味道,像是要弥补他妈对自己的敌意一样。那些没说出口的话,活泼泼的往外冒。
我妈不同意也动摇不了我的决定,我要跟你过一辈子,要跟你生个孩子……
“先去吃东西吧,我知道有家东北菜馆的哈尔滨水饺做的特别地道。”殷虹伸手够着摸摸他的短发。发茬很硬,戳的手心隐隐的疼。
……………………………………………………
开春后不久,原本只是暗潮涌动的某些事情逐一浮上水面。
随着政府决心打老虎的贯彻执行,市反贪局一下子骤然加大了几倍工作量,原本的工作人员根本不够,只能从各区往上抽调,除了熟悉律法及操作程序的基本要求外,另有一条就是派过去的人必须身家清白,政治素质过硬。
倪群原本在基层检察院的民事行政检查科,结果也不知道是邵局的举荐还是旁的什么关系,上河区检察院唯一一个抽调的名额就落到了他头上。
工作一下子变成了上紧弦的发条,憋着劲儿的往前赶。
倪群不敢大意,他比别人起点低,又是半路出家,除了埋头苦读多学多问,别无他法。
万幸带他那个组的组长是个很睿智的长者,五十多岁快要退休的老郑在检察院干了一辈子,业务精通且为人刚正不阿,他也乐意手把手的带新人,推着国家律法机器公平公正的运转下去。
这么一来,倪群跟高速旋转的陀螺差不多,正常下班都变成了一种奢求,在办公室吃宵夜成了常态。
袁杨倒是打过电话鼓励他,同时也不忘打趣说,这下子倪群再也不用幸灾乐祸了,他们兄弟两个半斤八两,都是早出晚归都是玩命死磕工作,彼此彼此了。
殷虹那处住宅离得远,倪群又没法开车。坚持了个把礼拜公交加跑步后,还是殷虹心疼他这么折腾,帮他做主在新工作地点附近租了套两室一厅的房子,就近上班也能多睡会儿。
倪群打蛇上棍,死磨着殷虹也住过去,还厚着脸皮说,不抱着她睡不着觉。
殷虹给他缠的没法,只好隔三差五的过去住。若是晚了,她一个人还真不敢回去苍园湖那边。
上次的事儿她是心有余悸,哪怕事后她投诉了物业,终归是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
顾峥是光脚的,光脚的从来不怕穿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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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虹被气的手脚冰凉浑身直抖,哪怕再怎么告诫自己镇定不能自乱阵脚,那股憋气还是顶的她脑仁生疼。
区公安局的吴队长和扫黄打非办的几个人刚走。
美容师们都站在大厅里面露惶然,没人敢大声讲话,可是那种风雨欲来的势头压的大伙儿心头沉甸甸的。
客人自然都离开了,这么恶劣的影响不知道会扩散到什么程度。
万幸的是,今天下雨,预约来做美容的只有三个老客。
“都散了吧,约了客人的下去做准备,其他的两两配对,熟悉一下前几天新教的面部按摩手法。陈店长,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殷虹坐在椅子上好半天没说话,陈丽丽也不敢出声。
“今天这是个误会而已,”殷虹振作了下精神,开始安排善后工作:“一会儿出去你给美容师开个会,安抚一下大家,别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我们坐得直行得正,不能因为一次突击检查就先动摇了自己。小陈你跟我时间最久,咱们店里干干净净的你明白。”
“我知道,殷姐。”陈丽丽不是嘴甜能说会道的姑娘,可是她为人很本分,是殷虹很信任的店长。
“还有,会后让几个美容师给今天受惊的那三位顾客去电话,解释一下再送张金卡,不管怎样,这件事别让她们再继续传出去,以讹传讹三人成虎,别到最后咱们的清白毁在谣言里,懂吗?”
“懂。”陈丽丽老老实实的点头。
“还有,你马上通知所有的店长下班过来开会。”殷虹咬着牙:“谁要是敢背着我偷摸真做这种事——”
她没说完,可是陈丽丽被她的语气吓到了,垂眉顺眼的,大气都不敢多喘一口。
陈丽丽出去了,殷虹硬挺着腰杆坐了一会儿,慢慢松弛着颓了下去。
浑身都像是被石碾子碾过了一样,骨骼尽碎,扶都扶不起来。
锦年有三年没碰到这种场面了吧?
也不对。就算是三年前,那些也都是客客气气的例行公事,大家笑眯眯的,提前知会,过来绕一圈交代两句场面话就走了,店里的女孩该干嘛干嘛,谁也不会大惊小怪。
今天不一样。
对面的墙上挂着区里颁发的杰出青年企业家的锦旗,这会儿看过去真是分外的讽刺。
匿名电话举报锦年有色…情交易。
是谁?
那些美容师们看表象,惶惶然的不知所以然。只有殷虹心里明镜儿似的。
要么是她挡人道了,要么就是恶意报复逼她低头。
除了罗森还会有谁?
这件事往深了想,带出的隐含意义不由不让她心惊。
郭姓大员怕是靠不住了……
倪群及众多区属检查官员被调去市反贪局,即使不存在泄密,这本身就向社会透露出一种信号,对贪腐蛀虫一查到底的决心和信号。
尤其在她打点的那么到位的前提下,尤其郭先生还在那个位置的前提下。
殷虹定了定神,不让自己继续胡思乱想下去。
从抽屉里翻出名片夹,一个数字一个数字的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