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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样?还是在钟源眼里,韩景宇的生死都是不重要的?
权匀总觉得,韩景宇这个虚弱的模样是钟源造成的,他知道自己那一天没个轻重,但远远不会变成这个样子……是钟源顾及自己的脸面,才不肯送他去医院的。一定是这样!
钟源贴在韩景宇耳边,“为什么不喝药?”
韩景宇自然不会回答。
钟源轻轻地拍拍他的背,“喝了药才能好。”
身体上的伤明明已经好的差不多了,韩景宇的情况却越来越严重。
钟源感觉到身后有人,回头一看是却是权匀。他用被子把韩景宇裹住,十分的不悦,“你上来干什么?”
权匀嘴巴里却突然蹦了一句话出来,“你的脸面重要还是他的命重要?”
钟源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权匀上过来抓韩景宇的手,钟源打落他的手。
“你干什么?!”
权匀咬牙,“我要送他去医院!”
钟源对权家的二公子实在没什么好感,见他这样怪异的举动,脑中突然闪过一点,而后勃然变色。
他不是没去找是谁对韩景宇施暴,但这事太私密,他要照顾韩景宇,又要避开老爷子那边,所以几日来都毫无头绪。
权维成突然登门拜访就是一个问题,权匀这样的态度又是一个问题。
如果这一切是权匀做的,那么一切就可以解释的通了。而权维成今日恐怕也是道歉来的……道歉?钟源脸色铁青。
“权匀。”钟源终于正视了一次权匀,权匀被他此刻的目光慑的心里一惊,“是你做的?”
权匀咬牙,“是我,我至少……”
钟源却没有耐心听他说完,直接站起来拽住他的衣领,将他从房间里拖了出去。
权匀想要抵抗却根本做不到。
钟源拖着权匀出了门,而后把房门带上之后才一脚踹上了权匀的膝窝,权匀一下子被踹的单腿跪了下来。
这是权维成的弟弟,权维成嘴上说着不管,却还是一次次为他这个弟弟遮风挡雨。
还在楼下的权维成见到这一幕,即刻就站了起来。
“像你这样不管他死活的人,凭什么把他关着?”权匀也是愤怒。
钟源被他的言论气的笑了。他这些时日为了掩藏韩景宇的事,避着老爷子,还要私下去查那天的事,还要关注着韩景宇身体的后续状况,实在是心神俱疲。这样的人,现在还说出这样凛然的言论?
“我不管他死活?”钟源又一把将权匀拽了起来,“他好好的呆在我的家里,是谁把他害成这个样子?”
权匀一下子说不出话。
钟源落下的拳脚更重。
楼下的权维成吓了一跳,忙阻止,“钟源,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
钟源的动作顿了一下,而后低头看了权维成一眼。
“你今天是来道歉的?”钟源问。
权维成见他动作顿住,以为是方才权匀又激怒了他,开口解释道,“是,权匀他专程要我带他来给赔个不是。”
“这么说你都知道?”
权维成只隐约知道一点,见钟源神色不对也接了下来,“是,我都知道,这事是权匀不对,但你看他还小……”
权维成话音未落,楼上的钟源已经扯着权匀的脖子将他从楼上的阶梯上推了下来。
权匀的额头在楼梯的栏杆上磕的鲜血淋漓,权维成没想到钟源会做得这么绝,然而不等他开口质问,楼上的钟源已经先他一步开口,“我念在他是你弟弟,没要他的命,但是,权维成。”钟源的神色是权维成从未见过的冷淡,“以后钟家你也不必来了,带着你这个宝贝弟弟,滚回北京。”
第176章 唯二
权匀从楼梯上滚下来之后就因为撞到头昏死过去,权维成忿忿从钟家离开,带权匀去了医院,诊断结果也是很严重,权家那边听到消息,连夜就派人来接他们。到第二天的时候,钟源已经从别人那里知道这两人已经离开了上海。
韩景宇又这么过了几天才清醒过来,清醒的时候十分的温驯和配合,再也不打翻药碗了,喝了药就睡觉,韩景宇不提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沉默的叫钟源的心尖儿都是疼的。
比起病时的暴躁,韩景宇清醒时候的温顺更叫钟源心里难受。
韩景宇的身体渐渐好了起来,老爷子回来只能看出他消瘦的痕迹,老人家也心疼韩景宇,以为是他饮食不习惯,特别找了几个新厨师给韩景宇做饭。
钟源也很少再跟老爷子顶嘴,陪着韩景宇去上海各地看风景。韩景宇没有再去学校,跟他同时出现的权匀也不再去学校,两人都只是这里匆匆的过客。
钟源也是有了心,把韩景宇真当起自己的骨血来了。
但韩景宇毕竟不是。
钟蔚见两人之间渐渐融洽,也是大感欣慰。最近几日更有把韩景宇的身份公布出来的打算,饭桌上频频提起,都被钟源搪塞过去。钟蔚对钟源的闪烁其词很不满意,几次私下里跟韩景宇说这件事,韩景宇也不知如何回答。他本来就不是这钟家的人。
钟蔚倒是不再催钟源结婚,却是迫不及待的想把韩景宇钟家的身份确定下来。
钟源只能感叹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现在老爷子跟韩景宇真是亲如一家人,这时候他要说出真相,老爷子不得气个好歹出来?
编了一个谎,钟源就必须要用更多的谎来圆这一个,老爷子催的实在是紧的时候,钟源就扯了一个韩景宇生母忌辰出来,还说要跟韩景宇回去扫墓,钟蔚被这个忌辰哽住了,也没什么话说,第二天还想要再嘱咐一些的时候,才发现那两人早早的就走了。
韩景宇生母的忌辰,钟源也知道这话有多冒犯,但老爷子实在是逼的太急了,他也是没有办法了。
到这话说完的第二天,就早早的带着韩景宇离开了钟家。
钟源就是想带韩景宇出来玩玩,也没什么行程安排,在车上他问韩景宇想去哪看看,韩景宇沉默了好一阵才说,想回武汉看看。
钟源带他回了武汉,就在光谷那边玩,武汉真不比上海繁华,钟源纯粹是陪着韩景宇到处看。韩景宇说是想回武汉,到了武汉却又不知道该往哪里走。离开了一年多,这里的一切都有种陌生感。
钟源跟韩景宇相处多了,也慢慢的摸清楚了一些韩景宇的性格,韩景宇的柔软藏在冷硬的外表之下。
光谷步行街那边的人太多,兼职的大学生组成的人潮推动了这一条街的繁荣。钟源原本是跟在韩景宇后面的,后来人太多就上去牵韩景宇的手,两个大男人牵手,怪异却又有种温情。
钟源是真的把韩景宇当孩子一般,相处越久他才越觉得韩景宇一腔赤诚。而两个人相处久了,总归会有一些感情,不光是钟源生了感情,连韩景宇都开始尝试接纳他的存在。
在武汉转了一圈,到最后韩景宇也绝口不提带钟源回家看一眼的事,韩景宇不提,钟源自然也不会自找麻烦。
在武汉呆了三天,钟源带韩景宇回了上海,跟走时一样,都是静悄悄的,钟源带着韩景宇住在朋友家闲置在郊区的一栋独立别墅里,别墅三楼有个露天的游泳池,钟源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才带着韩景宇过来的。
白天钟源就在三楼的泳池里泡着晒太阳享受生活,韩景宇被钟源带着一起浪费光阴。
将近又过了一个月的时候,忍无可忍的钟蔚电话打过来了,钟源以为这拖得时间够久了,没想到钟蔚张口第一句就是韩景宇身份的事儿,钟源头疼的要命,含糊了几句就把电话挂了。
又过了几天,钟源看着自己手机上的未接来电累积的数量,知道要是再不回个信儿老头子估计是要炸了,但他怕钟蔚刚开口又是那件事,思索几番决定暂时就把韩景宇留在这,自己回去先应对。
韩景宇也知道自己身份尴尬,钟源一说他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钟源知道韩景宇心思敏感,什么都不表态才更叫人担心,临走的时候他是千叮咛万嘱咐,说过个几天就来接他。韩景宇都一一答应了他才放心的离开。
韩景宇会等他回来?结果自然是不会。钟源前脚刚走,后脚韩景宇就离开了。
他自己知道,自己毕竟身份尴尬。钟蔚说要给他正名,但他本来就不是钟家的人,正什么名?这次钟源带他出来,也是为了搪塞这件事,却没想到钟老爷子决心这么大。
这一年大概是韩景宇这一生里唯二的温暖,他不是捂不热的人,钟源待他好,他也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但他终究不能回报什么。他从那件事之后也怀疑过钟源,但渐渐地,他也看出来了,钟源是真的对他好,那件事,也许真的只是一个意外。至于这意外是谁造成的,韩景宇已经没有心力再去追究。现在钟源有办法让他再在钟家待下去,但那已经没有必要了。这一年,他过的很好,就够了。
大概是已经习惯漂泊,韩景宇这一次离开,也只是心里微微的难受了一下,是的,只是微微的一下。
钟源做事情很快,到第三天他就把这原本难缠的事跟老头子协商好了,一路上他还在抱怨老头子聒噪又顽固,但他一想到马上能把韩景宇接回来,心里又是止不住的开心。
但韩景宇已经不在了。
客厅的桌子上压了一张纸,上面字迹镌秀,短短两行,叫钟源脸色变了几变。
韩景宇走了,就留了’谢谢‘这两个不疼不痒的字算是勉强不激怒他的。
钟源把纸攥在了手里。
这时候钟源那些狐朋狗友的作用就显现出来了,钟源是真动了脾气,他这一年掏心掏肺的对一个人好,就为了’谢谢‘这两个字?
钟源没有什么顾忌,找人也是大张旗鼓的,钟蔚知道韩景宇跑了,心里也是一咯噔,随机也就默认了钟源的举动。
钟源连报纸都登了,还能找不到一个人?没到两天,钟源就把韩景宇给揪回来了。
韩景宇还没离开上海,本来上海这么大,钟源是不会找到他的,却没想到钟源会把这事儿闹得这么大,叫韩景宇连面都不能露。钟源开车来接的韩景宇,从来的时候脸色就一直不好看,就好像大人抓到离家出走的小孩一样。
钟源看了韩景宇半天之后,嘴巴里才蹦出冷硬的两个字,“上车!”
韩景宇不动,钟源就一把上前拽住了他的胳膊,将他拖上了车。
钟源是真的生气了。
原本他跟韩景宇说的好好的,在别墅里等他来接,他答应的那样认真,才叫钟源放心的走了。而后呢,韩景宇给他玩阳奉阴违的把戏!
钟源在生气,韩景宇都感觉得到。难得的,韩景宇心里居然有丝惴惴不安。
钟源开车载他到那幢别墅里,被他揉的皱巴巴的纸还在桌子上放着,钟源就拽着韩景宇的胳膊走进来,而后关上门,自己一言不发的坐在沙发上,韩景宇站在他面前默不作声。
“我那天走的时候你答应我什么了?”钟源一张口就是质问,“感情我这一年掏心掏肺的就为了你这轻飘飘的谢谢两个字?”
韩景宇不说话。
他那天走的时候穿的衣服已经换下了,身上穿的就是普普通通的T恤。
钟源看着他牙根子都是疼的,“你怎么就记不住好?在家里什么不好,你还想着往外跑?”
“这不是我家。”韩景宇终于反驳了一句。
钟源一脚直接把桌子踹了,发出的巨大声响叫客厅都仿佛震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