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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宁正享受着曲调中的美好,却突然听得“铮”的一声响,心中一震,雍宁霍地睁开了双眼。
琴声戛然而止,黎绍呆呆地看着琴上断掉的琴弦,被划破的指尖有血溢出,滴落琴上。
“铮铮”又是两声,惊得黎绍打了个激灵,再定睛一看,便见琴上余下的六根琴弦也全都断了。
“公子?”
雍宁和解钧也被这接连的响声吓到,忙起身走到隔间,探头查看黎绍的情况,看到琴弦尽断的琴时,雍宁和解钧也都怔住。
“雍宁……”呆愣半晌,黎绍才开口,看似平静,可颤抖的声音却泄露了他内心的慌张,“轩辕和呢?”
“……还没有回来。”
瑶琴断弦总是被当做一种不好的征兆,更别说一下就断了七根,这琴还是长孙伯毅送给黎绍的,多少年都没出现过这样的状况,纵然雍宁想要劝慰黎绍,也想不出什么妥当的说辞。
“那牧然呢?”
“我这就让人去叫牧然进宫,公子您别急。”雍宁立刻转身去找卫峰,要卫峰用最快的速度将牧然带进宫来。
解钧知道这个时候跟黎绍说什么都没有用,只能等着牧然来给黎绍一个确切的答案:“公子,先把您的手包扎一下吧。邓义,去拿药来给公子包扎一下。”
解钧这话说完,邓义就立刻去找药,可黎绍还是坐在那里,连眼珠子都没动一下。
“公子……”解钧蹙眉,试着抓起黎绍的手臂,将黎绍从隔间里拖了出来。
给黎绍包扎好手指后,卫峰也恰巧带着牧然来到黎绍面前。
“舅舅。”察觉到大殿里的气氛有些不太对,牧然有些不自在地站在黎绍面前,怯怯地东张西望。
黎绍抬起头看着牧然,沉声问道:“轩辕和人呢?”
“轩辕?”牧然瞟一眼雍宁,“轩辕还在析支国内,他说长孙舅舅让他继续待在那边,好像还有事情要办。”
“那他有没有送什么消息回来?”黎绍追问。
牧然茫然地摇头:“没有啊,舅舅,发生什么事了吗?”
轩辕是没送什么消息回来,但之前收到了俞世的消息……
牧然偷瞄黎绍一眼,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说。
可牧然生性坦率,尤其不会在黎绍面前撒谎,因此眼珠子一转就被黎绍看出了端倪。
“在轩辕和那里待了一段时日,你倒是出息了啊。牧然,你是想被我送去哪里?东海上的小岛怎么样?”
牧然咽了口口水,强笑道:“舅、舅舅这是什么意思?我、我怎么听不懂?”
黎绍冷声道:“你今日回去收拾行李,明日……”
“啊啊啊!是长孙舅舅受伤了!”
牧然这话一说出口就后悔了,黎绍三个人更是呆住了。
上了战场,会受伤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可都到了需要瞒着黎绍的地步,那就不是什么轻伤。
有很长一段时间,黎绍的脑子里一片空白,直到雍宁推了他一下,黎绍才回过神来。
“公子别担心,只是受伤,而且还有七王子跟着。”
听到这话,黎绍的心里却又是一紧。
他先前还觉得奇怪,这样一场大战之后,巫宁和怎么说也要先回丁灵去向丁灵的国王汇报一下白狼军的损失,毕竟白狼军是丁灵国的王牌,这一次被巫宁和带了出来,巫宁和理应回去给朝臣和百姓一个交代,可巫宁和却直接来了后楚,他收到消息的时候就该猜到是出了什么问题。需要巫宁和护送回京,伯毅必是有性命之忧……
“他们到哪儿了?”黎绍沉声问道。
“啊?”牧然愣了愣,“什么到哪儿了?”
解钧忙替黎绍又问一遍:“回京的大军,现在走到哪儿了?他们走哪条路回京?”
牧然挠挠头,道:“现在大概才到鄯州吧?俞世之前传信回来说他们要从秦州过。”
牧然的话音刚落,黎绍就起身奔出门去,转眼就没了影子,只匆忙留下一句嘱托。
“京中拜托你们了。”
雍宁叹一口气:“卫峰、卫泽,跟紧了。”
“是!”
凉州的大战结束之后,陶五敬、辛启杰和陈鹏分别带着各自的军队回到各自的驻地,等将各军重新安顿好后,他们才要进京面圣。而分走了这三方的人马之后,余下要回京的人就没有多少了,俞世带兵、巫宁和领队,这一支凯旋回朝的大军却并没有该有的欢天喜地,反而个个面色凝重。
队伍中有两辆马车,一辆里面坐着被劫持回长安的上官盈,另一辆里则躺着昏迷不醒的长孙伯毅。
柳子骑着马跟在长孙伯毅的马车旁,时不时地要往马车里瞄上一眼:“七呆子,他怎么还不醒?”
这都已经是第几天了?长孙伯毅还要睡到什么时候?若他不能在回到长安之前醒来,绍看见了该有多伤心?
所以他才不喜欢七呆子继续做白狼军的统帅,他宁愿七呆子百无一用,也不希望他为了不相干的人出生入死。
柳子的话音刚落,马车的门突然被一阵劲风吹开,一道纤细的身影飘然而落,迅速钻进了马车。
巫宁和被这大动静吓了一跳,立刻掉头来到柳子面前,前行的队伍也因此停了下来,所有人都警惕地看着长孙伯毅的马车,离得近的兵将已经将兵器握在了手里。
“怎么了?”
柳子看着巫宁和,闷闷地说道:“绍来了。”
到底还是没瞒住。
巫宁和一怔,给前方的俞世比了个继续前行的手势,便绕过柳子,到马车旁边与马车并行,还伸手拉开了马车的车窗。
“黎绍。”
马车里,黎绍静静地坐在长孙伯毅身旁,听到巫宁和的声音就开口问道:“他怎么了?”
巫宁和如实答道:“伤势并无大碍,也没有性命之忧。”
“所以你想说他现在只是睡着了?连我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都没能吵醒他?”
黎绍背对着巫宁和,说话的声音听起来极为平静,可巫宁和知道,黎绍不可能是平静的。
“……抱歉。”他暂且无法做出准确的诊断。
定了定心神,黎绍又问道:“你确定他没有性命之忧?”
“确定。”若连这一点都不能正确判断,那他枉为医者。
“我知道了,”黎绍反手关上了车窗,“余下的回京再说。”
从鄯州到长安的这一路上,黎绍没从马车里踏出一步,片刻不离地守在长孙伯毅身边,什么也不干,就只盯着长孙伯毅看,刚到的几日连夜里都不肯合眼,不管谁劝都没用,或者说那些劝说黎绍根本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巫宁和见状不妙,便每日都在黎绍的晚饭里添些安神助眠的药,黎绍察觉到了,却也什么都没说,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黎绍连饭都不怎么吃了。
队伍缓慢地行进,抵达长安时已是正月,长孙伯毅身上的伤都快要好利索了,却没有一点儿转醒的迹象。
紫宸殿内,气氛难得沉重得叫人喘不过气。
巫宁和坐在床边替长孙伯毅做了一番检查后还是眉心紧锁,看到他这副表情,柳子就知道诊断结果跟之前没有区别,巫宁和依旧没能找出长孙伯毅昏迷不醒的原因。
“绍。”黎绍一直冷静得可怕,这反倒叫柳子担心他会突然爆发大开杀戒,于是在巫宁和开口之前,柳子就先蹭到了黎绍身边,抱住了黎绍的胳膊。
黎绍瞥了柳子一眼,没出声。
巫宁和沉声道:“他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身体各处都没什么不妥,会昏迷不醒大概是伤到头了。”
“所以呢?”
巫宁和看向黎绍:“只能等他自行愈合,我所能调配出的药也只能帮助他愈合。”
“要多久?”
巫宁和摇头:“说不好。”
“……知道了。邓义和云珠安排好人照顾他。”
话音落,黎绍就转身往外走。
柳子心里一惊,慌张地看向巫宁和。
巫宁和看了看黎绍的背影,嘱咐柳子道:“这几日跟着他。”
“好。”柳子重重地点头,然后赶忙去追黎绍。
走出紫宸殿,黎绍面容冷峻,不管从哪里都寻不出一丝笑意。
“卫峰,将上官盈带到宣政殿。”
“是。”用眼神示意卫泽保护好黎绍,卫峰立刻去找上官盈。
等黎绍走进宣政殿时,卫峰也已经将上官盈带到了空荡荡的宣政殿。
睨了上官盈一眼,黎绍就在龙椅上坐下。
“给我搬把椅子坐吧,”上官盈淡定地左顾右盼,“你似乎有很多话要跟我说,我站着太累。”
黎绍冷笑:“你以为他们是请你来做客的吗?”
“不然你们还能怎么样?”上官盈胸有成竹道,“不管是后楚还是丁灵,都没有再与析支一战的能力了吧?这一次的事情是我做得不对,我赔给你们点儿什么总可以吧?”
“赔点儿什么?”黎绍的视线从上官盈的腹部扫过,“那好啊,把析支的国玺和你肚子里的孩子赔给我。”
上官盈眼神一凛,怒瞪着黎绍道:“你不觉得自己的要求提得过分了吗?若你是我,难道不会跟我一样祸水东引吗?”
黎绍哂笑道:“我没你那么蠢,不会做这种与邻国交恶的事情。”
上官盈沉了脸:“析支国的国玺我是绝对不会给你的,有本事你就自己去拿!”
黎绍往龙椅上一靠,冷声道:“是我高看了你。如今,析支国有三位王子都在丁灵境内,你说我让巫宁和放一个回去析支怎么样?你说我找人帮这位王子成为析支的国王,然后再杀了他取而代之,这需要多长时间?半个月够吗?”
上官盈心里一惊,强作镇定道:“那样做对你来说有百害而无一利,你后楚现在可没有那个能力再治理好析支那么一大片地方!”
“治理?”黎绍摇摇头,“为什么要治理?析支国的疆土中有三分之二都是沙漠戈壁,而那余下的三分之一里却住着几十万人,这样的拖累,我为什么还要去治理它?就让它自生自灭不好吗?阳关的大门一关,还有谁进的来后楚吗?”
“你!”上官盈气得肚子有些发疼,“那是几十万条人命!”
“几十万?”黎绍冷笑,“那刚好,以命抵命!你害我后楚多少兵将无辜枉死,我就杀你析支多少百姓来血债血偿,你觉得如何?”
“从军入伍的人本就是要征战沙场为国捐躯,这是他们的荣耀!”
“你是这样想的?那好,我给你析支国的兵将一个为国捐躯光宗耀祖的机会,用玄戈军余下六万人的性命,换你析支国的国玺。”黎绍冷眼看着上官盈。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肚子越来越疼,叫上官盈不由地蹲了下去,“糟了!黎绍,去叫巫宁和来!”
黎绍起身,缓步走到上官盈面前,突然抓住上官盈的头发就把人拎了起来,完全不在意上官盈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样了:“叫巫宁和来?叫他来做什么?上官盈,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若你只是让我后楚损兵折将,那我或许还会对你客气点儿,可伯毅丢了半条命,你觉得我还会放过你吗?
上官盈,我给过你很多机会了,后楚才刚平稳下来,我也不想起冲突,是你自作聪明,非想要从我身上算计些什么。是要国玺还是要玄戈军,你自己决定,若你三日之内还不能给我答复,那我会让你亲眼见证什么才叫真正的民不聊生!”
扬手将上官盈甩开,黎绍又对卫峰说道:“将她关起来,让太医开一副安胎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