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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体上的搏斗只能暂时减轻心灵的痛苦。第二天,我的眼前又出现秦春芳愤怒地边跑边哭的情景,心又一次揪起来了。天哪,我再也不敢伤害任何一个女生了,因为那就是伤害我自己。
我能如何解决呢?主动找她道歉?或者接受她的爱情?任何一种做法都只会把水搅浑。我是个行动力很差但想象力很丰富的人,我可以想象到秦春芳羞辱交加的心痛,甚至想象到她有可能为此跳楼。
中午,我扛不住了,看了看梁档,他正躺在床上,臭着脸,从昨晚开始他就把我当成一个大坏蛋,估计在心里恨死我了。我拍了拍他的头,像捅了一道机关似的,他从床上弹起,昂起头,像只发怒的眼镜蛇。
我说:“你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有屁就放,出去干吗,还想来一架?”
“出来吧,有好事。”我温柔道。
他跟我走进厕所。我确信蹲坑上没人之后,靠着窗户,把那个晚上和秦春芳的真实情况告诉了他。
“那你为什么说跟她那个了?”梁档的脸色有所好转,但还有一丝疑问。
“看你傻逼样,跟你开个玩笑。我跟你说过,她是你的,我不会食言。”
“但是你毕竟跟她接吻了,如果你认为她是我的,那为什么还要接吻了?”
“你能不能别计较这些鸡毛蒜皮?如果一个女孩子,跟你面对面,把舌头伸进你嘴里,你能怎么做?把它咬断吗?现在她受到伤害了,你既然那么爱她,是不是想点辙?”
“你又为什么要伤害她呢?”梁档面子上一时下不来,还是纠缠不休。
“你这个猪脑袋,也不想想,我伤害她,是因为拒绝她;如果我不拒绝她,现在还有你什么事?你一点屁机会都没有!英语四级考那么高,这点逻辑怎么弄不明白呀,白痴!”
梁档把思路前后清理一番,终于明白我还是为他好,得了便宜又卖乖,慢条斯理道:“我能想什么辙呀,又不是我伤害她。”
“你别意气行事,这么告诉你吧,一个女人,被一个男人伤害了,情绪陷入低谷,极需安慰,这时候另一个男人就有机会了,正是大献殷勤的时候。就是猪也会想到这一点,你怎么就想不明白呢?你不出手,万一她要是想不开,跳楼上吊什么的,怎么办?你又不是不知道,理科的女生,学起浪漫特别耿直,都是照搬言情小说的内容,现在哪本小说不写殉情的……”
在我的循循善诱之下,梁档终于领悟到这是个最好的出手机会,心情也由绝望转为希望,而且是希望的顶峰。他又兴致勃勃地准备发起一轮新的进攻。
这并不能为我的愧疚减轻多少。伤害一个女生,与爱上一个女生一样,都令人难以释怀。只不过前者像搁在心里的一粒沙子,后者像搁在心里的一粒可以慢慢溶化的糖。
40。我宁肯背个流氓的头衔
凯子春节期间没有回去,守在公司值班,为他赢得了忠诚、敬业的员工形象。其实主要原因是他不想回去听他妈妈的唠叨。这次值班为他赢得意外的收获,由于一个员工一去不返,凯子敏锐地占领了他的单身宿舍。虽然那只是集体的类似于筒子楼的单间,但比起学校宿舍,无异于是个私人的天堂。
我寒假还没回校,凯子就已经卷铺盖搬过去了,这让我既惆怅又兴奋。惆怅是显而易见的,兴奋则是因为他可以立足社会,不必像个寄生虫一样缩在这里,受到中文系干部的种种威胁。但是有一天,我看见左堤兴高采烈地跟着凯子出去,我的心不由一阵酸疼。他们可以在一个私人环境里卿卿我我了,天哪,你让我以怎样的心情来对待这一幕呢?
对左堤的感情,一直像胃疼一样,不时发作。一发作,我就说服自己,哦,她是凯子的,愿赌服输吧。这个想法像吗丁啉,稍微止住疼痛,但不能断根。看到某些场景,对左堤挥之不去的那种情愫又喷出来,免不了意淫一番,疼痛又一次发作。
对我而言,爱的课程里,我学的专业是:如何爱一个得不到的人。相当于大学里的考古系:去揣度逝去几千年的物事。这个专业太冷门,又自虐,估计选修的人极少。
一个周六,凯子穿着风衣,降临我的宿舍。他解开风衣后,腰间露出一个黑色的、手雷般巨大的大哥大,这下可把我们镇住了。那是在1996年,别说手机,就是BP机,对学生也是稀罕物。
大师把它小心翼翼地取下来,端详了一会儿,道:“好像是旧的。”
凯子不置可否,只是微笑着,好像这是平常物件,不值一提。
梁档问:“是真的吗?”
凯子提起大哥大,熟练地拨了一个号码,叫道:“找321梁档。”
门房老太太铜锣般的声音传上来,道:“3—2—1,俩—儿—蛋—点—娃。”
他们瞧稀罕瞧完了,凯子叫我道:“出去走走。”
凯子把大哥大别在腰上,穿上风衣,戴上墨镜,像个很酷的黑社会老二(老大一般不会这么帅)带着我出门了。我提醒道:“不如别穿风衣了,都把大哥大给遮住了。”凯子把风衣脱下,露出马甲,我们在冷风中穿行,大哥大一颤一颤的,甚是醒目,果然吸引了很多目光。当明星的范儿大概就如此吧。
“很贵吧?”
“说到钱一般人可买不起,这是老板奖我的,工作需要,不过别跟人说。”“是二手的吗?”
“新的,都没怎么用过。”
到了小卖部,胖子老板眼睛一亮,没等凯子开口,就叫道:“以后多来点货,你们这饮料,学生可喜欢喝了。”凯子给了胖子一张名片,指了指大哥大道:“以后要货就打我手机,我叫小弟给你送过来。现在我们的市场占有率以几何方式增长,过几年,雪碧、可乐,全歇菜。不是香港要回归了吗,大家越来越爱国,就喜欢国产货!”胖子附和道:“那不可是,我就爱喝二锅头,什么洋酒都不放眼里!”
我们沿着校园的主干道绕了一圈。风吹得冷,凯子就把风衣穿上,大哥大提在手上。显摆完毕,我们回到宿舍,收拾衣服去洗澡。凯子虽然分到单间宿舍,但要洗痛快的热水澡,还得到学校来。
洗澡完毕,凯子对我道:“今晚我要和左堤吃烛光晚餐。”
“就你们两个吗?”
“两个才浪漫,难道你想当电灯泡不成?”
“我去给你们点菜吧。”
“那多不适合!”
我有些失落,坏情绪又出来了。
“你是不是不拿我当回事了?”我赌气道。
“瞧你,又说这话了。我跟你说了,不要跟女人似的耍小情绪。我不叫你去,就有不叫的道理,不是别的意思。假如你跟个女孩吃饭,想说个悄悄话什么的,我在旁边盯着,你不难受吗?”
“可是以前你没这么认为呀。”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我就知道你跟以前不一样了。”
“好吧,随便你怎么认为,我只希望你成熟一点。”
凯子走后,我尽力不去想他们吃饭的温馨,乃至吃完饭后回凯子宿舍的场面。我终于感觉,自己在情感上太像寄生虫了,非得依附在他们俩身上。
我想,自己是不是该找个女朋友,像左堤一样的女朋友,这样才能摆脱他俩的阴影?
晚自习结束,赵颖穿着一件黑色的有帽子的大衣,帽子遮住长发,被大师拥着,顺利逃过门房老太的眼睛,径直来到我们宿舍。
对于大师经常带赵颖到宿舍,我们已经习以为常。白天来得更多,有时候我们回宿舍,见门被反锁了,就知道大师和赵颖在里面鬼混。我们把门敲得山响,大师穿着一条裤衩,从上铺的蚊帐里刺溜下来,伸出细长腿点地,把反锁打开,又刺溜上去。我们进了门,只看见蚊帐里影影绰绰,就知道怎么回事,只当没看见。冬天我们宿舍只有一两只靠暖气过冬的蚊子,缩在床底下都瘦成干了,对人根本不构成威胁,大师却置了一床厚厚的中文系唯一的蚊帐,明摆着冤枉蚊子。
大师把赵颖带进来后,两人钻进蚊帐里窃窃私语。熄灯后,我们都等着赵颖出去,好让我们脱衣服睡觉了,但此刻蚊帐里却一动不动,两个人似乎睡着了。我叫道:“大师,楼下关门了。”暗示此刻赵颖要是不出去,一会儿就没机会了。
“嗯,我知道了,别管我们,你们睡吧!”大师嘀咕了一声。
赵颖要在这里过夜了?
好呀,你不怕羞耻,我们还怕吗?我们在黑夜里脱了衣裤,钻进被窝。宿舍里无端多了个女孩,我们的觉都睡得怪怪的,翻来覆去。
一会儿,宿舍里安静下来,大家似乎都睡着了。大师的床开始动了,动作轻微但有力,像我这样闭着眼睛睡不着的人感受非常清楚。见大家都睡得很安静,大师的动作粗野了些,他的床摇摆幅度变大。他的下铺是阳痿,阳痿禁不住这节奏,终于忍不住道:“大师,能不能轻点儿?”大师不吭声,动静平息下来。
我本来就神经衰弱,被折腾得更睡不着,下半夜好不容易睡着,梦里又遗精了,搞得内裤湿漉漉的,又不好意思起来换。这个夜晚过得糟糕透了。
大师过了一个疯狂之夜,上瘾了,不时把赵颖带来过夜。原来我觉得赵颖是一个挺良家气质的女孩,被大师一番教导之后,居然变得对什么都不在乎,一切淡然置之。我发现她内部的一种淫荡被大师开发出来后,淫荡变成日常生活,好像在哪里过夜都习以为常,我不禁为大师的“毁人不倦”感到震惊。只要她钻进蚊帐里,我几乎都要度过不眠之夜。
我不敢把我的不满说出来,因为怕被人误解为妒忌。但是突然发现阳痿比我更不满,每天晚上睡觉时他直接面对上铺的两个屁股,是重灾区,我们都觉得有必要劝大师不要太过分。虽然我们不认为这有什么不道德,但确实影响睡眠。
“大师,以后别把赵颖带回来睡觉了。”我们齐声劝道。
大师似乎早已经料到,不慌不忙道:“我哪一点碍着你们的事了,我占着你们的床还是用了你们的地儿,没有吧?”
“你们这么搞,我们睡不着。”
“哎哟,我已经把声音搞到最小,甚至没有声音,睡不着觉肯定是你们自己的心理原因,真的,你们自己找找原因。”
“这么搞影响不好嘛,大伙都知道了,我们宿舍四个男的和一个女的睡觉,我们屁都吃不着却沾了满嘴毛呀!”
“我这么跟你们说吧,你们也可以把女朋友带回来,我绝对不会说一个字。男欢女爱,天赋人权,你们禁止我这么做,是不道德的!”
大师不愧是大师,在李向阳的教导之下,说出的理论比我们高一截,我们治不住他了。我们越争论,只会让自己变成卫道士。天哪,我宁可让自己背个流氓的头衔也不愿意有个卫道士的职务。
忍吧,还有什么办法呢?赵颖来的每个夜晚,我都准备一条内裤放在枕头下,以准备被刺激后不堪设想的结局。
41。我真后怕再也没有向她表白的机会了
有一次,我在食堂喝玉米粥时,眼镜片被热气模糊了,此刻我看到前方一个女生的背影,特别有左堤的神韵,我知道她不是左堤,但她黑润的头发、柔和的脸庞轮廓、突然紧缩的腰部,都与左堤极其神似。我突然想,天哪,如果跟这个女孩谈恋爱,是不是会有一种神奇的感觉?后来我从食堂跟踪出来,发现这个我不止见过一次的女生也是在十四楼。我向梁档打听了之后,知道是心理系的。
“有兴趣吗?”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