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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你就使劲践踏我吧!”
她踩在我头上,爬上墙头。里面有花坛什么的,下去是没问题。我抬头向她告别,看见她裙子里面圆圆的臀部,像个月亮。她朝我挥了挥手,跳了下去,就不见了。
我回到十四楼,从水管爬进窗户,把自己轻轻放在床上。几秒钟后,睡意如泰山压上脑门。
54。我的理想就是做一个奴隶
次日,我有些心神不宁,后悔最后一刻发了火,搞得不欢而散。而这一刻的不快将弥漫在离别的日子里。
我凝神给左堤写了题为《论托尔斯泰的宗教观》论文,由于是已积蓄多时的观点,一气呵成。写了之后,再写我自己的,本来以为再整个论点易如反掌,左想右想,脑子跟干涸了似的,却挤不出一个能够成立的论点。没有办法,只好选一个不知被多少人写过的《论托尔斯泰“心灵辩证法”的艺术魅力》,开了头后,脑中依然空空如也,便在阅览室翻看了《托尔斯泰论文集》,从中摘了一些有用的观念,启发之下,自己才发挥胡扯,总算完事。这是我第一次写论文要抄别人的观念,三四千字的论文,原封不动抄了八百字,这个比例应该不算过分。即便老师能看出,应当在可原谅的范畴。况且教这一门的敖峥嵘老师,脾气不错,是个好人,讲课从不苛求满勤,课上有学生睡觉了,他便把声音压小一点,免惊好梦。他总认为学生睡觉指定是自己课讲得枯燥了。
两天后,再考一门无关大雅的凑学分的选修课后,我的暑期就来临了。我决定把最后一个暑期献给大学。
宿舍里其他人都迫不及待地回去了。梁档还带着秦春芳回家度假。宿舍里突然安静下来,原来一直梦寐有个独立的空间,现在有了,却颇不适应。有时候半夜醒来恍然觉得自己置身荒野。闲极无聊,看书是看不进去了,从隔壁借着一把吉他,没有正规学过,就按照乐谱,自练几个和弦,练了一两天,可以勉强伴奏《流浪歌手的情人》之类,自弹自唱。晚上在阳台上吹口琴,蛮希望421女生可以应和,但楼上也都回去了,空无一人。这种环境,比唱歌更适合的是手淫,连续几次之后,精力消耗极大,又要增加红烧肉等营养,负担不起,再想手淫时,便作犹豫。也适合一个人流泪,无所顾忌,这样哭一次顶得上偷偷地哭十次,忧伤俱无。
实在不想糟蹋身体,就写诗,不能自拔的文字,写了放在箱底。毕业前夕,我整理物件,把这一时期的诗歌拿来看看,如一把涕泪柔软,哦,这么软弱的一面如何示人呢?一把火烧了。
在新街口北大街东侧,找了一家可以打工的小餐馆,面积不大,四五张桌子。洗菜、洗碗、送菜,因为店小,分工不是很明确,老板叫干什么干什么。厨师小王是个二十来岁的四川小青年,穿着白色的脏兮兮的工作服,他对校园生活很感兴趣,趁我洗菜的工夫问七问八的,又问我有没有女朋友。我说没有,他不信,我只好说有,他又问长得怎么样,漂亮不漂亮,我就把左堤的样子讲了出来,栩栩如生。他滚动了一下喉结,叫我给他介绍一个。
“实话告诉你,我们系的女生,我交谈过的只有这一个。”我如实相告。
“那么,你就叫她给我介绍。”小王锲而不舍道,“其实我人还是不错,工作服脱了挺像个演员。”
我只好应承。
干了不到十天,觉得吃不消,主要是情绪上不行。被老板无情的言语使唤着就不舒服,活儿急了还呵斥,还有客人的吆喝与抱怨,都难以忍受。加之小王每日抽空逼我带女生出来,我决定辞职。
但老板死活不给我工钱,说是只能月结。争论了几次,我觉得无望,便回宿舍了。睡了一觉起来,觉得对社会无可奈何,颇为失落。晚上给凯子打了个电话,倾诉了一番不爽。
次日凯子来了,要带我去找老板算账。我回绝道:“我说给你听只不过调节一下心情,并非要你讨债。”
“帮人干活不拿工钱,只有你这傻瓜干这事。”
凯子硬拉我过去。三角眼的四川汉子老板观察了一下凯子,介于学生与社会青年之间,并不买账,坚持月结的原则。凯子拉我坐在方桌前,掏出大哥大,对老板道:“你先给我们炒两个菜。你既然不想了事,那我只好叫人过来解决问题。”老板见了凯子的大哥大,肃然起敬,进去和老板娘商量了一阵,拿出一叠钞票出来,放在桌子上,道:“你来了九天,一百三十五,算我破例。”我把钱收了,凯子不走,依然道:“我点的菜呢?”老板劝道:“我一看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吃饭一定上酒家,别开我们的玩笑了。”凯子还要继续纠缠,我觉得旗开得胜,拉着凯子走了。厨师小王失望地目送我。
凯子骂骂咧咧,说还没找他算账。我劝道:“何苦呢,百来块钱的事,人家做点小生意也不容易。”
“哧,你倒可怜起他来了。你要是不给他点颜色,他趴在你头上拉屎都有可能。不要可怜别人,也不要可怜自己,我们都没有可怜别人的资格。”凯子教训我道。
“可是,见了弱者,你难道不会不由自主地可怜吗?”
“那是你的幼稚之处。就如你拿不到钱时,根本没人替你伸张正义,即便有人同情,那也是虚假而无用的感情,你自艾自怜,那更无用。这世界只属于铁石心肠的实用派,知道吗?一定要铁石心肠,才能把握自我。”他拍我的肩膀,谆谆教导。
“也许你说得对,但我无法做到,我实在是个没有自我的人。对于现实,我也从未想过要强悍。”
“慢慢成长吧,进入社会你就理解我的话了,江湖的水深得很,够你喝一壶的。”凯子摸出他的黑色皮质钱包,拍了拍道,“没钱用了,跟我说一声,没必要跑到这种小店打工。”
“不必了,应付日常生活没有问题。不过是手淫把身体搞虚了,挣点营养费。”
“哦,既然这样,不妨换个运动,整日手淫也不是个办法,找个把女孩子干一干。”
“我对干没兴趣,我就热爱手淫,就像……热爱家乡一样,无可替代。”
“哦,头次听说,看来内向的人倾向手淫甚于泡妞。对了,你以谁为手淫对象呀?”
“一定要对象?”
“笑话,难道你会脑子里想着泰戈尔及其《飞鸟集》然后上下其手?总有个女的,要么挂在墙上,要么藏在脑子里!”
“非要说吗?”
“哎,你不说我也猜得出来,不就是左堤嘛!”
“你怎么那么确定?”
“深爱的人,又追不到,恰是最佳手淫对象。”
“恰恰相反。深爱的人说得没错,却舍不得用来做猥亵的事,女神只能供着。”
“那还能有谁?”
“你一定要知道,就告诉你吧,以叶玉卿为主,陈宝莲、叶子楣为辅。”
“就知你是这个趣味,要不给你买点奶粉补补?”
“不必,你关照好自己,你牺牲的精子比我更多。说句实话,有个疑问一直在我心头,怎么你女朋友的名字跟我初恋的女朋友一模一样,真是怪了。”
“也叫钱浅?那是碰巧了。”
“碰巧也不该这么巧,我总觉得有一种宿命。”
“瞧你,写点诗就容易把事情搞复杂。过不了半年,我把她甩了,就没什么宿命了。”
“为什么要甩?”
“整天烦我,一会儿说要跟我结婚,一会儿说要分手,有点缺心眼,我跟她长不了。”
“你一边跟她生活,一边打算甩掉她,我觉得你真的很可怕,你根本没有真心爱过?”
“爱是一个话题,甩是另一个话题,一码归一码。我不甩她,她迟早甩我,只不过在等候一个甩的时机。掌握自己的步骤,才能做生活的主人。至于爱嘛,说句实话,很难找,我们都以为那就是爱,但实际不是,一点俗世物欲就能把所谓的爱冲得稀巴烂,沉溺爱的人迟早会被生活教训的。”
“这么说来,我们之间的感情也是虚的?”
“不能用绝对的标准来衡量。我们之间在情感上有互相可取之处,但并非永恒,因为在我的生活中如你这样的朋友稀少,在你的生活中如我这样的朋友也稀少,我们相互依存,彼此取暖,已属难得,但将来时间和世事会将它冲刷、淡忘。所以,不要相信永恒,也不要相信绝对,人与人之间有一刻的温暖已属珍贵,有几年的交情更是难得,珍惜眼前才是正道。”
“那你为什么不珍惜钱浅的现在呢?”
“我们从未贴心,只是浅层次的彼此需要,这一点彼此心知肚明。”
“你的话使我对人生失望。”
“那没有办法,真相总让人失望,人总愿意活在理想的梦幻中。”
“这么说来,你也从未爱过左堤?”
“我提醒过你,不要用绝对的或者所谓的爱这种字眼来衡量一种感情,世人往往把以死殉情的标准当成及格线,这是愚蠢的标准,难道在此及格线下的感情都不是爱吗?老实说,我对第一个女朋友用情最深,左堤其次。”
“你认为你伤害了左堤也是正确的吗?”
“当然不是,我能看清楚自己并非证明我所作所为是正确的。对左堤的伤害是我犯的一个错,导致如此的后果我也深感内疚,只不过愧疚于事无补,好在她如今依然活着,并且有可能更加成熟。我唯一能做到的是,今后在我自己享受生活时避免去伤害别人。”
“你对世事为何如此洞明?”
“因为我经历的比你多,而且,我需要认清环境,以闯荡江湖,我所经历的,你将来都要经历,不过比你早一步实践罢了。不要轻信任何一个人、任何一种情感,这只会让你变成生活的奴隶。”
“其实我的理想,就是做一个奴隶,情感的奴隶!”“看来我掏心窝子说的对你毫无用处?”
“承蒙教诲,人各有志吧!”
与凯子的交谈使我内心颇为不安。过了两日我才把他的箴言渐渐淡忘,又觉得生活是柔软且充满可能性的,不须以理性的逻辑去谋求具体的目标。只有当生活是个谜时我才有欢喜活着的冲动,凯子像个揭开谜底的智者,太讨厌了。
而后我又找了几个家教,一边挣下学期的费用,一边充实生活。我去小餐馆打工,主要是想体验与家教不同的工作,并轻轻地碰一碰社会这只庞然大物。
暑假过了一个月,我忍不住给左堤写封信,别无他事,主要是倾诉衷肠,并把上次不欢而散的心结摘除。
不知道你的假期生活如何,偶尔有没有想起我。不夸张地说,我每天至少想你一次,有时候甚至整夜。如果思念真是一种能量的话,你必然每日里都会感到脸上发烫。
临别之夜的不欢而散,对我来说真是一种致命的错误,时时让我恐惧此后你再不理会我。但我又想你是大气明理之人,必然不计较我的过错,因此又常常劝慰自己放下心来。暑期在校中极为空虚,所以思念你成为主要的精神生活,亦成为每日功课。为寄托思念,常常画你,但国画颜料在人像上做到形似神似极需功力,觉得古典仕女画太过平面,绝对画不出我所需的效果。又觉得范增的人物像形神兼备,常常临摹,越临摹越觉得功力不逮,常至绝望。最近想还是用西方的炭笔素描吧,也许这才是画好的正道。后悔没有留你一幅照片,光凭脑中印象,难比登天。记得开学时带一张相片给我。
假期之初,在新街口北大街一家餐馆做小工,活儿倒是能吃得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