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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我忽然反应过来,“抱歉,我不是在抱怨什么……话说回来,我现在已经——即便是我自己的心,我都已经无法看透了。”
一旦打开了话题的切入点,我和八田的交流就变得坦诚了起来。
“我究竟是为什么会走上那样的道路……事到如今,我依然无法找到答案。”
“那个时候,八田说了吧——‘看到最后’——但是,我越是旁观着,越是觉得模糊不清了。”
到底是想要从八田这里获得什么答案?还是只是单纯的想要倾诉呢?
八田放下游戏机,本来喧闹的房间突然变得安静了。
“模糊不清了吗?——城惠,你未来想要做什么啊?”
“哈?”
“工程师吗,会计吗,测绘师吗?城惠毕业了吧……未来的话,果然还是应该找个工作吧。”
——未来?
这种事情,我完全没有考虑过。
“该不会这种事情你从来没有考虑过吧?”八田侧身向我看了过来。
“抱歉。”
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该向我道歉吧——给我跪下!好好向自己说对不起哦!”
从来没有考虑过城惠的未来,或者说,城惠拥有未来这种事情是现实吗?
一直以来,就活下【最大最恶事件】的阴影之下。
怀着对深爱着游戏的自己的歉意。
怀着对被绝望氏族伤害过的人们的歉意。
怀着对八田的歉意。
——要赎罪。
还没有办法迈开脚步。
还没有办法迈向未来。
见我单方面陷入了沉默,八田叹了一口气:“受不了,我说你啊,真的是很麻烦的一个人啊!是有什么精神洁癖吗?”
“哈……”我苦笑了一声。
说到精神洁癖,自己还真的是有这样的倾向呢。
“那——你是要做出什么事情吗,为了过去的自己?”
“啊。”
“如果是这样,你还不如自杀算了。”
“诶?”
“你做不到的啊。”八田冷冷地抛出这句话,“你要赎罪的对象可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啊——难不成,你还想他们回忆起自己被杀死的过去吗?”
“不……但是。”
难得我较为擅长的谈判力,遇上了八田就变得完全没有效果了。
与此同时,我敏锐的观察力也让我意识到了一点,八田现在的心情一定很糟糕。
“城惠啊,你啊,还真是胆小鬼……”
会话由于涉及到了【最大最恶事件】,气氛变得紧张了起来——以往的好几次会话都是这么宣告不疾而终的。
但是——不想这样啊。
继续这么僵持下去,什么答案也得不到。
我的事。
最大最恶事件的事。
八田是怎么看的呢?——完全不知道。
为什么要这么关注着废物一样的我——八田的心情,我也完全不知道。
想要赎罪,怎么赎罪,什么是城惠该做的事情——完全不知道。
我已经无法迈出脚步了。
——【城惠】的才能尚存。
——【城惠】的斗志、【城惠】的血性,还有那种渴望【永恒的纯粹】的心愿——恐怕已经不在了。
我是胆小鬼。
“但是,这样也没有错哦。”
——什么意思?
我抬起头,沉默的气氛被八田打破。
“一次次的和你聊天,但是你总是没有发现这一点呢。”
“城惠的缺点这种事情——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我一直都想让你发现。但是,好像成效不大的样子。”
——为什么?
——没什么大不了的?
八田靠在椅背上,摆出了舒适的姿势,就好像这里是他的家一样。
“啊啊啊,我果然还是没办法……”
“坐视城惠不管。”
我张大眼睛,不可置信地听着这段对白。
“城惠是个胆小鬼……不过,没关系的呀,我也是。”
“大家都是。”
“任何人没有优越感去指责城惠。”
“我也是。”
“当然,这只是对【胆小鬼·城惠】所说的话。如果,我是说如果,现在我面前如果是那个绝望信徒,我会毫不客气地揍死他。”
“所以说啊,我果然还是无法原谅城惠——但是,我果然也无法放任你不管。”
八田站起身来,向我伸出手。
“无法前进吗?——那,拉住我。我推你过去!”
八田回忆起了,和草剃哥一同注视着夕阳的那个傍晚。
——那个答案,属于八田美咲的永恒之物,说不定,就在草剃哥的话语中呢。
抱着这样的心态,八田决定:要让城惠迈出那一步。
一直温暖着即将腐烂的蛋,是没有任何作用的。
不把蛋壳打破的话,就无法直视自己的真实——无论是曾经所犯的错误,还是如今想要创造的未来和奇迹——都没有办法直视。
所以,八田想要将这份心情传递给他们。
给城惠,御狐神,园原,佐伯……那些曾经绝望的信徒。也给曾经绝望过的八田自己。
——我啊,那个时候,觉得当自己深陷绝望的时候,真的很希望有一个人帮一下我。
这是八田美咲的心声。
——痛苦不已。
悲伤。绝望。
那个时候,是宗像向八田伸出了手。
现在,八田也想让城惠意识到这一点。
一个人的话,那就两个人吧。
一个胆小鬼的话,是不是变成两个就会稍微安心一些呢。
八田可以理解城惠的感情——因为,八田有过那样的时刻。
“过去是无法改变的。”
这是多么苍白的一句话。
八田抱着死去的猿比古痛哭的时候,脑海中就浮现了这样一句话。
但是——
“命运是流动的。”
宗像将八田眼前的壳打破了,他说了这样一句话。
具体是什么意思,即使是现在,八田也无法完全懂得。
但是这不妨碍八田继续走下去。
一开始是被宗像推着走,后来,八田自己开始朝未来奔跑着。
过去,确实是无法改变的。
但是命运,是流动的。
倒霉的人不会一直倒霉下去,总会有转运的一天的——虽然不是很贴切,但是似乎是这个道理。
“无法前进吗?——那,拉住我。我推你过去!”
八田决定了,要和过去的自己告白。
将自身的决意,将自身的斗志——通过这份告白统统传递过去。
而那个过去的自己,正和现在的城惠重叠在一起。
“那并不是数据,那是美丽的风景。想到它,就可以让内心变得柔软。如果只是数据,我们的心中一定不会发生这样的化学反应。”——说出了这番话语的城惠,内心一定也是温柔的人。
——传递到了吗?
这份斗志?
如果是城惠的话——那个热爱游戏的城惠,那个追求着【永恒的纯粹】的城惠。
不管他如今变成什么样子,那份爱意是不会改变的——因为,正是这份纯粹的爱意,构成了城惠的本质。
作者有话要说: “人的心是不可能完全由别人处置安排的,因为没有人会愿意或被迫把他的天赋的自由思考判断之权转让与人的。”:出自斯宾诺莎的《神学政治论》
精神洁癖:关于城惠蛋疼的性格,《记录的地平线》小说比TV描述的更详细,顺便安利一下小说
蛋壳打破:这个梗已经被玩烂了,《少女革命》是讲的比较好的,除此之外还有《壳之少女》(不愧是冲方丁!吼!小说看了三遍的说)
“命运是流动的。”:出自乙女游戏《三国恋战记》诸葛孔明对女主说的话,CV是杉田智和(CV梗啊~~)
顺便吐槽一下,城惠是绝望残党·四大天王(大雾)中最难搞的一个,八妹真是费尽心思要拉他一把啊。比起城惠,最早走出绝望病的是园原杏里,其次是佐伯克哉,然后是御狐神双炽,最后才是城惠。不要问四大天王明明有五个,第五个是谁——当然是狛枝蛇精病啦,狛枝的绝望病不应该由八妹来解决,你们觉得呢(我们给日向君多一点戏份好不好)
☆、更美的风景(五)
距离那次谈话,我和八田已经有几天没有联系。
或许,我们彼此都在等待对方的答复。
——我在害怕什么呢?
八田的身影,和加奈美的身影逐渐重合在了一起。我在害怕八田变成加奈美一样的存在吗?
我的内心理解这一点:八田和加奈美是完全不一样的存在,但又为何总是将他们的身影重叠在一起?
我憧憬着洒脱的加奈美——渴望成为那样的人!哪怕是注视着她,都会觉得是一种幸福……但是,一次都没有过——真的认为自己可以追上她——一次都没有这么想过。
【憧憬,是距离理解最遥远的距离。】
城惠无法理解加奈美。
——这就是答案。
加奈美可以很轻松地找到新的乐趣,哪怕是全新的副本,都能走出不一样的玩法。城惠是在加奈美的指引下,发现游戏的乐趣的。一想到自己是如何爱上游戏的,就会浮现出加奈美的身影。
但是城惠没有一次走在加奈美的前面——这就是城惠无法言说的悲哀。城惠擅长的东西,是与加奈美完全不同的领域——这本来没有什么值得比较的。
可是,盾子将这种被丢下的不甘心放大了,进而否定了城惠的【价值】,将其替换成了【有用性】。
“无法前进吗?——那,拉住我。我推你过去!”
向我发出了这样的告白的八田,绝对不会是加奈美。
加奈美从来没有对城惠说过类似的话,而是提出一个个异想天开的构想,然后把实施的过程抛给城惠,随即便乐在其中地投入进去。
八田从来没有过——只是那样的——丢给我一个背影。而是站在我的背后,一点点地推着我向前。
和加奈美一起,和茶会一起,探索着更美的风景——这种感觉和八田在一起的感觉是不同的。
那时的自己,为何要向前,为何要不断探索——从来没有思考过,或者说,在加奈美的连番轰炸之下,没有时间去思考这种问题。
和八田在一起的时候,躺在银河之际,静静地眺望着鱼星。那样的平静,是和探险的热血沸腾不一样的快感。
八田明明是个笨蛋,却能理解我。
这种理解,也和加奈美是不同的。
而且我也可以理解八田的痛苦,失去了同伴的痛苦,再也回不到过去的痛苦——全部,城惠都可以理解。
这份情感是双向的。
当我将自己关进名为【过去】的棺材中,八田持之不懈地将棺材推开了。
当我将自己封闭进【绝望】的壳中,八田耐心地把蛋壳剥开。
——八田,不会离我而去。
——八田,不会离我而去?
——我的心态是错误的。
我依赖着八田,妄图将所有的痛苦转嫁到他的身上。
——这是错误的。
但是,如果我选择自己向前走下去,八田会留在我的身后吗?
我一边思考对八田的答复,一边为这次【三国恋战记】的决斗做准备。那次退役赛之后,我和八田还保持着联系,我也在暗处关注着八田。八田新建社团的事情,【八田组】的事情,我全部都知晓。几天前,八田还在mail中告诉我:希望你可以来看这次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