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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烧成灰烬。
火光灭在了窗台上,楚松落走了过来,路远苍立刻假寐。
楚松落看到他眼睛明明动了一下,却佯作毫无察觉,很细很细地描摹他的眉眼。
仿佛是再三犹豫,他的手抬起又放下,却最终试探着伸出,微微颤抖着,去触碰他的唇。
路远苍似乎被他的动作吓到了,身体微微僵硬了一下,但也许是他细小的、轻微温柔的、不确定的颤抖使他疑惑,一动不动地承受他的探索。
鼻翼有点肉肉的,鼻梁形状却很好看。
虽然很长却有点稀疏的睫毛。
他的指尖描摹他的眉骨,又滑到耳朵上。
然后颤抖着,摸着他的锁骨,脖颈。
那手离开了。
但那种很淡的烟草味仍然像是有温度一样氤氲着,路远苍隐隐约约感觉到楚松落并没有走。半晌,他忽然听到很压抑的一声叹息。
开门关门的声音之后大概有十分钟,路远苍才坐起来,发现自己穿着整齐,也被清洁得很好。他开灯走进客厅,茶几上摆着空掉了的烟盒、啤酒罐,还有几瓶杂七杂八的药。
药瓶下头压着一本好像被水浸过的本子,已经变得皱巴巴的了。
路远苍出于好奇拿起来看了一看——
《episode11》,编号001。
一翻开就自动跑到了中间一页,显然这是常被主人翻看的那一页。
那一页一十二只有两句台词,荧光笔的颜色还是很鲜亮的。
“长为欲望所折磨,因而恨上欲望的源头——但人类啊,你的恶念不正在于己身么?”
情报贩子一十二极有说服力地洗脑他的信徒们。
——“爱是互相折磨。”
爱是互相折磨。
他正怔怔地搞不明白楚松落为什么要把这个台本留下来,却忽然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急忙要把台本放回去,却手忙脚乱之间把一瓶放在桌边的药打了下去。棕褐色的液体缓缓地淌了出来,楚松落已经走到他的面前。
台本是准备好的,故意放在了这里;路远苍果然去看了,楚松落有点小小的自得,顺势将这个笑转变为自嘲式的、清淡的。
路远苍慌慌忙忙去拿起药瓶子,楚松落却觉得很荒谬一样地勾起唇角,冷淡道:“不用了,这药我本来喝不完,洒了也没什么。”
这样说着,他却骤然弓起身子猛烈地咳嗽起来。
路远苍手足无措,等他终于停下来,才说道:“既然生病了……为什么还要吸烟喝酒?”
楚松落道:“昨天就告诉过你了,这里是等死的地方。”
路远苍哑口无言,自然听出了画外音——既然都要死,忌烟酒又有什么用?又想到他上一句话,惶惑不安的感觉竟然来得非常迟钝——
楚松落……已经严重到很快,就要离开的程度了么?
楚松落不再由他想,微微皱眉,踌躇一下却还是拉住了路远苍——不过是手腕罢了,也不说什么,就带他出了门。
路远苍还没来得及换鞋子,踢着一双拖鞋就出来了,跟着他向远离大门的方向走了很远一段路,楚松落才放慢脚步。
面前是一片小树林,小路蜿蜒着进去,两旁灌木低矮,走起来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大概几十米,眼前忽而出现一个小谭,谭边有石头,石头上生着青苔。
空气里有潮湿的味道,楚松落终于松开路远苍的手,却沉默不语。
“到这里来做什么?”
等到他问,楚松落才很轻地看了他一眼,不答反问:“深山幽鬼,你怕么?”
这话并不像他一向的风格,但他对路远苍却一向是突然的言行居多,所以路远苍怔了一下,“诶?”然后摇摇头,“我觉得应该……没有鬼的吧?”
楚松落很淡地笑了,说道:“你不妨来年在这里找找,说不定能找到我的。”
“——来年?”路远苍下意识地觉得他这样的态度不对,却觉得不应该说那些乐观一点的话——仿佛那种话对他来说是一种侮辱。
“来年。”楚松落的视线落在苔藓上,“夏天最好,拖到秋天,山色变暖,这里就没那么好看了。”
路远苍不知道说什么好,于是也默默地打量苔藓。片刻,他又听到楚松落叫他:“路远苍?”
“我在,老师。”
“你应该很喜欢我。”
晨光终于开始放得很亮,潭水波光粼粼荡出来的光线也是斑驳的。楚松落终于回头看他,眼眸里有沉重得将要垮下来一般温柔的悲伤。
心脏的鼓动感觉变得很明显,路远苍上前两步,忽而抱住了他。
“我是的,老师。”
男人将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看不清神情。
“但我恨你。”
他回抱路远苍,烟草味就环绕了他的鼻腔。
“……谢谢你。”
谢谢你,愿意这么诚挚地爱一个性格恶劣的人。
谢谢你,能够有勇气去找一个即将死去的混蛋。
隔着屏幕一起守望的默默的成长。
他第一次拿到主持的位置,你欢呼雀跃,考试考了第一名,能去吃一顿炸鸡。
他第一次主唱一首歌,你装乖卖巧讨到了一大堆压岁钱,抱着藏了很久的陶瓷小猪,偷偷跑去镇子上最早的那家音像制品店。
他选择退出练习生,你第一次经历毕业的离别。
他换了个公司,你也找到了新的朋友。
他第一次传绯闻,你第一次收到隔壁班姑娘的情书。
他引退,你却正式走上了闪闪发光的舞台。
他第一次有爱的人。
你第一次有爱的人。
压抑,退让,隐忍不说。
爱是相互折磨。
要不要庆幸,还没来得及相爱,一起走的旅程就已经结束?
路远苍坐上归程的巴士,窗口里看到那爬着青藤的黑色铁门后,楚松落神情淡淡的,身影瘦削,一个人站着。
这都是他的选择。
而你作为一个粉丝,只能默默看着,默默祝福,无声地唱和。
现在,这场哑剧落幕了。
**
夏天终于到了。
蝉鸣。大雨。苍翠得要流动起来的绿色。
大雨后的空气质感更真切,路远苍跳下巴士。守门的大爷仍然查了很久电话,路远苍却没有着急的必要了。
一直走,走到没有建筑的地方,有一片小树林。
靠近南边有一条不那么容易被发现的小路,踩着松软的泥土进去,大约几十米,能看到一个深碧静寂的谭,谭边有石,石上有青苔。
还有一座很新的墓碑。
路远苍放下背包,一一拿出来烟、酒放下,盘腿坐在地上,自己开了一罐啤酒,想了半天,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闷声喝完啤酒,尝试抽烟。
烟味呛得他猛烈地咳嗽起来,眼里泛出生理性的泪水。
呼吸终于平稳下来。
天色渐渐暗了,蝉鸣声也歇了。
路远苍倚着树,等到天色全都黑了,仍然一动不动。
繁星点点闪闪烁烁。
路远苍撑着地站起来,腿有点麻,慢慢地走到墓碑前。
微微笑着说道:“老师。”
“——世界上没有鬼的。我知道。”
——男神篇…完结——
第五卷:世界五(本世界中断别看)
第29章 取名无能
由于地球的生态环境终于被破坏殆尽,人类经历了一场“大流亡”。
这场持续数千年的流亡过程中,人类渐渐分化为“异人”和“亚人”两种类型生物,男女性别的分化渐渐失去了原本的夫妻意义。流亡结束后,目前已知的所有定居在星球上的人都属于“尊王”名誉下的公民。
此外,一个叫做兰尼达教会的宗教势力悄然兴起,其教徒分布极为广泛。在星系的“群山北麓”之处,有一个叫做时光之墓的地方,包围着极为强大的阻断场,流荡着时间的潮汐。教会的忠实信徒被称为圣者,会耗尽一生的时光前往时光之墓朝圣。
时光之墓中沉眠着兰尼达教会的神之意志。
——传说,假如到达了时光之墓中央,众人的其中之一会被满足愿望,其他人则会全部死亡。
然而时光之墓的阻断场开始进行强烈的异变,范围正在渐渐扩大,尊王议会开始恐惧时光之墓周围的星球假如被阻断场攻击崩坏,是否会导致连接整个尊王世界的环网被破坏,同时还有星际间的流浪海盗造成的治安威胁;然而至今为止他们还没有找出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
兰尼达教会的大主教给出神的意志:时光之墓需要寻找到一把“钥匙”。
溯时之人。
这么庞大的设定,却用来讲爱情故事,实在是有点不合适;然而原作者耗费尽了经历构建出来的世界,却没有结局。
这个世界是一个无解的世界。
要说为什么的话,这个世界的主角白止是穿越了时间的人,但他的情敌何敛也是穿越者。
原著里的攻雷勒斯以为何敛才是那个真正的溯时之人,对他百般宠爱——尽管他真心爱的是白止,还把白止从他的青梅竹马的???身边抢了过来,娶做妻子,却对白止各种嘲讽冷落,为的竟然是平息何敛的嫉妒心,让他不要再去伤害白止。
也许作者规划的是白止和雷勒斯经历重重险阻最终释怀相爱,但还是无法掌握住自己的设定——何敛是溯时之人,白止也是溯时之人,时光之墓需要的那把钥匙究竟是谁?究竟要如何结局?
作者弃坑了。
楚松落还是忍不住感慨为什么要拿这么庞大的世界设定来讲一个俗套至极的爱情故事,又注意到那个青梅竹马的名字的位置竟然是个空栏,而他自己的名字自然地就在贴近的一瞬间被接纳了。
——他与世界的融合度变高了。
他的体内,那份属于世界法则的力量,由于不得不借助世界法则修补受到的伤而变得更强大了,他因此变得与许多世界更“亲近”,更像他们的同类了一点,却也一时说不好这是否是不是件好事。
先抛下这段想法,他顺利地截取了剧情的一个节点载入了进去。
**
暗灰色的蔽光层积云沉沉地大块大块堆积下来,疾风呼啸着穿梭在两百米高的裸子植物之间。空气变得越来越潮湿沉重,白止终于开始心跳加快。
一场雷暴在空气中酝酿,岩石色的大鸟凄厉嚎叫着盘旋于空中,等待着他的阻断场生成器能源耗尽。
潮汐的声音变得渐渐清晰起来,这表明着阻断场的能源正在变弱。
一周前,白止刚刚到来这个世界,就得知自己身为一个男人,竟然是一个叫做雷勒斯的人的妻子,而且还是一个“亚人”——作战能力弱、体型较小、信息素较为微弱,最重要的是拥有生育能力的一种生物。
白止并不把自己当做这种非人类的生物。
在他心里,自己还是个正常健全的成年男性,怎么可能给一个男人当妻子——即便他在那房子里呆了一个标准周,雷勒斯却没跟他好声好气说过一句话,只是带着个清秀可爱的小男生在一起,对他百般宠爱,简直是低声下气。
他被限制了活动范围,费了好大功夫收集资料,才得以判断自己并没有跟这位名义上的丈夫有任何肢体接触;至于那个小男生何敛——白止想到他就头疼——恐怕跟自己是同一个时代过来的人。
——因为他竟然满脑子都是“未来人生活贫瘠,肯定没有吃过我大天朝五千年文化传承的美食”的想法,一心觉得自己厨艺高超,要开一家餐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