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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就在这时,远处却有人正冷淡地看着这里的画面,这人身姿笔挺如松,站在一大片花丛之后,一袭白底金领的对襟衣裳,青白大外袍,正是向游宫,他冷冷遥望着远处瀑布那里的两个身影,尤其是其中那个窈窕的倩影,极清秀的面容上一派淡然,可他神情之间虽然似乎没有丝毫的变化,但细细看去,就会发现那双目深处好象有什么东西在隐隐流转,依稀有火焰生出,不过很快向游宫的眼神就平静了下来,他不再看温渌婵,而是将视线的焦点移到了季玄婴身上,目光也随之柔和,但更夹杂着深深的莫名之色……就在这里,就在这个地方,自己曾经与季玄婴谈论武学之道,切磋琴技,也与对方聊聊天,不着痕迹地说些让季玄婴开心的话,那是多么好的时光,可惜却太过短暂。
思及至此,向游宫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了那座小楼,之前他离开之后,季玄婴与师映川两个人会做些什么呢,也许是彼此亲昵相拥,也许是亲吻狎作,那秀美如玉的少年很可能很惬意地躺在季玄婴的怀里,两人说着情话,在那种情况下,季玄婴可还会记起他向游宫么?
一时间向游宫忽然就有些意兴阑珊,这些无所谓对错,也无所谓黑白,他的问题仅仅是这看似荒唐的心思而已,这些念头,没有办法寂灭……不知不觉中,向游宫的目光已经直直地看着季玄婴所在的方向,兀自出神,半晌,他面上神情一动,目光已是凝定起来,向游宫再次看了远处的季玄婴一眼,却没有走过去,只是转身静悄悄地离开了。
一时向游宫回到他与白照巫的住处,他刚一脚踏入院内,就见白照巫背着手正在一丛早开的白菊旁边站着,似在赏花,当下两人目光一触,白照巫道:“出去散步?”
“嗯。”向游宫有口无心地应着,白照巫却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一般,他看了看向游宫,眼中若有所思,当然,他不想将某些话直接说出来,目光瞥向青年的脸,心中微微摇头,此时白照巫看到向游宫这般情状,他甚至不用再多想什么,就知道向游宫所去的地方必定是某人所居之处,一时间似笑非笑地扬眉道:“散步……是去妙花公子那里‘散步’了罢?”
此话一出,向游宫眉心顿时一跳,隐约感觉到某些事情,但他很快回神,反问道:“那又如何?”白照巫听了,心中暗道果然如此,他看着向游宫,这人与他是师兄弟,都是武帝城城主赤帝姿的徒儿,两人可以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交情自然不同,既是朋友也是兄弟,虽然平时白照巫看似性情懒散,与向游宫相处之际往往没有什么正经的态度,但是事实上他还是关心自己这个师兄的,并不希望向游宫为了什么事情而自误,因此在发现眼下向游宫的情绪隐隐有些不太对头的情况下,白照巫想了想,便比向游宫更早一步,开始转换话头道:“你可真有雅兴,莫非这个时候还去季玄婴那里斗琴?现在映川已经回来了,人家两个人这么长时间没见面,只怕是如胶似漆的,里面还夹缠着一个小鬼头,一家三口团聚,想必是不欢迎旁人去打扰的……”
照理说,白照巫应该好好劝解向游宫一番,可他知道自己这个师兄的脾气,这种事情基本上是听不进劝的,所以最好还是先旁敲侧击为好。
如此一来,白照巫就好象是不经意似地聊着闲话,说的大多都是有关师映川与季玄婴的话题,他一边说着,一边注意观察向游宫,却见向游宫神情平平,似乎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反应,不过白照巫与他从小一起长大,对他实在是太熟悉了,到底还是捕捉到了一些端倪,每当白照巫的言语涉及到季玄婴时,向游宫就显得关注起来,虽然很不明显,却瞒不过白照巫的眼睛,看着向游宫这个样子,白照巫不免摸出了一些门道,他顿了顿,忽然间话题一转,说道:“你今日自从白天的时候给季玄婴送琴谱回来,就显得闷闷不乐,这是怎么了?”
“哪有,我有什么事情能闷闷不乐的。”向游宫极不明显地一怔之后,便立刻扬眉轻笑起来,顺着对方的语气往下说道:“莫非你以为只有像你这般没心没肺的,才算是开心不成。”
“也许罢。”白照巫模棱两可地认同了向游宫的说法,不过他显然并不打算就此结束两人之间的对话,但正当他要再度说些什么的时候,向游宫却先他一步说道:“……不过是出去一趟而已,莫不是如今我去哪里,还要向你汇报行踪了?”
这话听起来似乎只是正常的玩笑之语,语气也与平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白照巫却从中听出了一丝隐隐的躁意,一时间白照巫心中已是再敞亮不过,而这情形也看得让人有些无奈,毕竟这其中的复杂关系当真是叫人眉头不展,因此白照巫沉默了半晌,方抬眼朝着向游宫看来,甚至连称呼也变得正式了:“师兄,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刚说了这么一句,他似乎就才反应过来,又觉得这么说的范围太过模糊,不够准确,因此便皱了皱眉头,干脆补充道:“我的意思是,你为的什么事烦心。”
向游宫眼神一动,目光却从白照巫身上移开了,只当作看不见,淡淡道:“没有什么……你今天怎么忽然变得这么罗嗦。”白照巫冷笑一声,负手看着向游宫道:“我罗嗦?我是为你好,你以为我白照巫愿意像个老妈子似的这么跟你说话?”说罢,白照巫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绕下去,于是决定干脆直接捅破了那层窗户纸算了,他目光炯炯地盯着自己面前的向游宫,道:“我承认那季玄婴的确是一个极为出色的男子,但是向游宫你不要忘了,他早就是映川的情人,甚至他们还有一个儿子,而今天在吟雪小筑你也看见了,他们的感情很好,所以你告诉我,你凭什么想介入到他们之间?你觉得你有机会吗?!”
一言既出,周围顿时死寂一片,向游宫目光一震,牢牢迫视住白照巫,片刻之后才再次恢复了波澜不惊的样子,他似乎迟疑了一下,但当他看到白照巫的眼神时,不知怎地,便不想否认什么了,只淡淡道:“……你都知道了?”白照巫显然是对此事颇有不快,一贯性情肆意的他在这个时候,言语之中甚至都流露出了几分尖锐之意,道:“我自然知道,莫非你忘了,你跟我可是打小儿就一起光屁股长大的,你近来的一举一动有哪一点能瞒过我的眼去?你的心思别人看不出来,不代表我也什么都猜不到……”
白照巫说着,看着神色微动的向游宫,心中不由得生出许多感慨,便住了口,暂时将这番话告一段落,但是他顿了顿,还是沉声道:“没可能的,你认识季玄婴太晚,若是你在映川之前与他相识,或许还能有些指望,但事到如今,你觉得你凭什么能让有情人又有儿子的妙花公子移情别恋,跟你成就好事?向游宫,你还是算了罢,不要自寻烦恼。”
“……我的事,我自己会解决。”夜间的风不暖,似乎有些隐隐的凉意,就好象向游宫此时的语气,男子清秀的脸上表情沉沉,若是平日,向游宫不会如此,但现在他心情低落,却是没有心思做什么表面功夫……就像是所有的天之骄子一样,向游宫一直都是个骄傲的人,他的天资,他的修为,他的身份地位和才情等等,都是他骄傲的理由,但如今看来,这些东西却无法给他任何的倚仗之力。
白照巫见向游宫态度如此,分明是不听劝告,心中还是存着那种念头,一时间不禁有些担心与恼怒,他皱眉看着向游宫,道:“总之我话已经说到了,听不听只在于你……”但这话却已经迟了半步,向游宫转身而去,已走得远了。
却说师映川在万花宫陪着傅仙迹与连江楼用过晚膳,又喝茶闲谈了几句,他是极有眼色的人,知道傅仙迹和连江楼一定有话要私下商议,因此不等有人开口,便自己先起身向傅仙迹笑吟吟地道:“我以前听玄婴说过,他说万剑山的万花宫比我的白虹宫还要好,今日既然有机会来了,我就想到处看一看,真君应该不介意罢?”
傅仙迹哪里会不知道师映川这是主动回避,给自己与连江楼空出地方议事,心中不禁暗暗点头,觉得师映川小小年纪,却难得是个眉眼极通透之人,一时便颔首微笑道:“去罢,只是我这里地方倒不小,你却莫要转晕迷路了才好。”师映川笑眯眯地道:“真君放心,我一向是极认路的。”他说着,又向连江楼道:“师尊,那我就出去了。”见连江楼点了头,这才退了出去。
师映川来到外面,一时清风拂面,又想起季玄婴与自己可爱的儿子季平琰,心情也不禁变得愉快起来,他沿着一条小路漫不经心地走着,无所谓走到哪里,一路上欣赏着沿途的景致,倒也自在惬意。
这万花宫不愧是一派宗主的所居之处,比之连江楼的大日宫也不遑多让,师映川走了不多会儿,就来到一处景致极美的所在,这里的花草、流水、小亭等等倒还是其次,难得的是栽种的树木并不是什么四季常青之类的观赏性树木,而是一棵棵的果树,并且枝头大多都沉甸甸地挂着已经成熟的果子,样子十分喜人,师映川见了,便走了过去,想要摘几个尝尝。
不过他刚一走近,就立刻发现了异样,当下师映川抬头向一棵果树上看去,道:“是谁在那里?”
☆、一百二十三、秋风沉醉的夜晚
师映川话音方落,树上就传来一声讶声,这时师映川已经来到了树下,就听枝叶茂密的树顶响起一声清脆的童音,满是欢快之意:“……呀,是映川哥哥!”随着这声音响起,从树上突然间就掉下了一团东西,师映川手疾眼快,下意识地就接住了这团物事,却只听一阵银铃般的清脆笑声响了起来,与此同时,一双软绵绵的小胳膊已经抱住了师映川的脖子,这从天而降的‘东西’额头上嫣红一点,白嫩的小脸蛋上带着淡淡的健康红晕,五官端秀,眉目如画,不是那个小侍人梵劫心还有谁?他咯咯笑着,脆生生地道:“是我啦,映川哥哥!”
这小侍人换了一身淡紫色的衣裳,原本的童髻被拆散,柔软的头发简单地束在一起,顺滑地贴在身后,脖子上的项圈不见了,换了一串别致的水晶链子,而且是由不同颜色的水晶珠子串在一起,五颜六色的,不但不显得杂乱,反倒透出几分活泼的味道来,倒是与主人的性格很衬,虽说是刚从树上跳下来,但他身上却没有什么凌乱的样子,笑嘻嘻的,不过鬓边的头发却是却有些散乱,让人一眼就知道这小家伙估计先前不知道在哪里玩得挺疯。
此时梵劫心两手勾着师映川的脖子‘咯咯’笑着,笑容里满是天真的快活意味,他是个充满灵秀之气的孩子,虽然因为年纪还小,并没有什么风情展露,但只看那体貌轮廓,那精致秀丽的五官,就可以想象此子日后必是个美男子,应该就是季玄婴那一级数的。
梵劫心笑得一双眼睛变成了弯盈盈的月牙儿,白嫩的小脸上一副可爱讨喜的模样,十分讨人喜欢,一眼看去,倒像是个瓷娃娃似的,他笑嘻嘻地将自己整个人都挂在师映川身上,甜甜说道:“映川哥哥,你怎么在这里呀?”师映川被这可爱顽皮的小侍人虽然弄得有些头疼,但却并不讨厌这孩子,事实上,面对着这么一个古灵精怪的小家伙,谁又能真的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