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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四一听脸色就变了,明显被闷油瓶的语气吓一跳,嫂子这么凶,也是没想到。
我想起之前“逼问”他二大爷,就有点心虚,只得打圆场,道:“我不是跟你说回家陪陪二大爷吗,你大晚上往山里跑啥?这边不安全。”
老四见我语气比那俩凶神恶煞强多了,便对我道:“我这不是,担心你吗。实话跟你说,下午我开车过来就碰到你们的车了,你可能没注意我,你们车高,我倒是看清你了。晚上跟我二大爷闲唠嗑,我才知道你们可能是又来这了,这不,大半夜我也得过来看看啊。”
“少扯,你不知道提前打个电话?”我听他说的漏洞百出,便问,“你是不是早过来了,就等我们挖好跟着呢,这里是什么地方你知道不,你他娘的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怎么跟弟妹和你二大爷交代。”
老四笑道:“我不就是也好奇,想看看吗,没成想,刚准备跟你们打个招呼,就被你哥撂倒了。”
胖子道:“胖爷我正准备下去,你小子在一边突然一晃悠,谁知道你是公是母,是敌是友,毛主席教导我们,先发制人。”
“哎呀大兄弟啊。”老四连忙反嘴,“那也不带你那么狠的吧,我这膀子差点叫你卸喽,咱都是自己人,有啥话不能唠,非得上手呢。”
“老子出手的时候哪知道你是自己人,你丫不还踢了爷一脚吗。”
“那是求生本能,你看嫂子就没有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削……”
我操我听得头疼,赶紧制止他俩扯皮,道:“都给我闭嘴。”我接着对老四道,“我也实话跟你说,我们仨是打算去下边看看,二大爷把事都跟我说了,里边的东西我们一样不拿,走了也不会跟第四个人说,就是去看个究竟。但是你绝对不能跟我们下去,我是为了你好,是哥们你听我一句劝行不。”
老四好像挺不乐意,而且非要跟我们下去,他不明白这里头的凶险,估计跟我当年一样,好奇心太重,可这样最后说不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胖子这回贫嘴遇上对手了,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说得不亦乐乎,而且越说越有种惺惺相惜相见恨晚的架势,我看再说下去没准达成统一战线了。我摇摇头,看他俩又想笑又无奈,不过要说真把老四自己留在这,万一那人影在外边,也更危险。我看向闷油瓶,等他拿主意,毕竟主要是他心里有什么困惑,非得下去看看。
闷油瓶面色冷峻,不过似乎没介意那俩人在一旁贫嘴,感受到我的目光,只看了看我,也没说什么。那边胖子一挥手,已经跟老四勾肩搭背了,对我和闷油瓶道:“我看这哥们也挺靠谱,人高马大的,虽然打不过胖爷我,没准能挡挡粽子,带着我罩他。”
我简直是服了这俩人,开始担心闷油瓶没准要把我们全抛下,自己下去了。
老四看我也不表态,忽然两眼冒光,神秘兮兮地一笑,道:“让我跟着没啥坏处,我还带了一个东西,肯定有用。”
我这什么装备都有,真不信他能有什么是我们没有的。
老四把手伸进衣服里边的内袋,摸索了半天,接着从里边拿出了什么,等摊开手掌,闷油瓶见了都上前一步。
胖子咂咂嘴,道:“哥们,你这结婚戒指造型这么特别,新娘子吓着了给你退回来的吧。”
在老四手心上躺着的,的确是一枚戒指,但戒指上雕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蛇头,反射着手电的光,看上去极其诡异。
第18章 护身符
老四把戒指递给我,我用手电照着仔细看了看,说不清楚,戒指整体就是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尤其是戒指上镶着的那东西,我第一眼看上去,以为是一个蛇头,因为占据头大部分的嘴的形状确实很像张开的蛇口,而且仔细看,戒指的环也是蛇身的样子,有一些弯曲,上边还刻有细小的蛇鳞。但是我再看那个头,又觉得有几分像人头,眼睛的部分是两个空洞,整张脸在一个平面上,眼睛也是人眼的比例。
这种似人非人,似蛇非蛇的造型,是哪里搞来的非主流,我看向老四,问他:“什么玩意,哪来的?”
老四指指地,道:“下边。”
我猛然想起二大爷讲故事中的一个细节,就是村里曾经有两个年轻人偷偷下过这座墓,虽然两人最后都惨死,但是其中一个带出了一枚刻有跟墓门上奇特符号相同符号的戒指。这是唯一涉及戒指的地方。关于那枚戒指我听故事的时候就问了老头一句现在在哪里,老头说当时没人敢留着,更没人敢去还,就跟着尸体一块埋了。
我又看了看戒指,戒指上没有明显的符号,但是蛇头或者说人头的脑门上,有几条弯弯细细的纹路,像是线头一样,尾端还卷成一个弧,大概村民把这当成了符号的一种,那么这枚戒指很可能就是老头故事里的那枚戒指,可怎么会在老四手上。
我道:“你怎么有这个。”
老四这回露出个“我就等你这句话呢”的表情,笑得有点诡异,道:“其实我下去过,下边我比你们熟,免费导航,干不干。”
我一听心里炸开一串疑问,老四什么时候下去过,还熟悉到可以导航?这小子怕是有好多事都瞒着我呢,也不知道之前讲的小时候被吓尿的故事是不是都是编的。
胖子一听也来了兴趣,问道:“怎么回事,敢情这你家后院啊,这玩意到底是哪来的,从实给你胖爷爷招来。”
老四贼兮兮一笑,道:“哪来的你就先别管了,但是我绝对是为了你们好,那个烂脸的,见着了吧。”
我听他说的应该是指人影,便点点头,道:“你能对付?”
老四摆摆手,道:“你太看得起兄弟了,我听二大爷讲了,我哪有弟妹那两下子。”
这怎么又变弟妹了,我皱着眉头想,干脆让闷油瓶把丫打晕算了,然后打包送回二大爷家。麻烦是麻烦点,也比在这听他胡言乱语赶着送死强,大不了我们就明天再来。
不过想着我倒是记起老四的一个习惯,他这人,还真是一向“能屈能伸”,像刚才被胖子按地上和被我们逼问的时候,一口一句“哥”“嫂子”的,说的话也好听。等到他有什么是别人没有的,能拿出来显摆的,语气语调就变了,我从大哥变成了小弟,闷油瓶就跟着从嫂子变成弟妹了。
我瞪着他,等他吹牛逼。
果然,老四把戒指从我手里拿了回去,慢悠悠的,语气又充满玄幻色彩地道:“他怕这东西。”我一怔,还真有点意外,老四接着小声道,“我当年,就是靠它,保住一条命。”
老四接着坦白了一段,他还真下去过,跟当年那俩小年轻一样,奔着陪葬品去的,不过那是几年前的事了。我俩大学时候都是纯良的小青年,毕业后各奔东西,没想到最后还是殊途同归,都学坏了。
老四这次的故事也是异常生动精彩,不过看闷油瓶脸色冷的吓人,他已经尽量长话短说了。总之就是没发达之前,也私下里做些不光彩的生意,我一听还真是,不愧我当年就看出他有东北黑社会的潜质。但老四是由分寸的人,过分的事绝对不会干,顶多就是像几年前那样,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带着几个哥们又回到老家这个村子,想挖一挖老宅里的陪葬品。
人影果真出现打算歼灭他们,而老四手里那时就有这枚戒指了。
老四比划了一下,两眼放光地道:“我当时出手这么一挡,你猜怎么着,他看到我手指头上戴的戒指,就放了我们。”
老四说完一脸期待等着我们的反应,我一下看不出他讲的是真是假,实在给不了啥惊讶的表示。
胖子笑了两声,道:“闹了半天,人家本来打算抓你回去作伴,结果一看你已经跟了别人,心灰意冷,就想跟你相忘于江湖了,你说你又来招惹人家干啥。”
“啧,理解跑偏了。”老四道,“这是护身符,是克他的,而且自打我后来戴了这戒指,生意上也顺风顺水。虽然没再来过,但是这次你们要下去,必须得带着我和它,才能平安。”
胖子哼了一声,道:“谁跟你说我们缺护身符,你胖爷我从来不惧那些个歪门邪道,自有摸金派祖师爷保佑。我们天真跟你大学时候也不一样了,撒出去,就你这样的,能灭一个团。你嫂子,呸,他娘的我都被你带了,我们小哥,那是高手中的高手,千年粽子都给他下跪,谁缺你个破戒指。”
看来在吹牛逼上胖子胜了一筹,我配合地冷笑道:“老四既然你好心送来,不管有没有用,我都可以带着的,但是只带着戒指就行了,你就不用带了。”
老四立马护住戒指,道:“吴邪你小子别是想谋财害命吧,兄弟一场你要这样我可要给嫂子讲你大学时候跟隔壁班那个扎大马尾辫的女……”
胡扯什么玩意。我冲着他后脑勺就来了一下子。
没打晕,冷静分析一下情况,这个难缠的我们仨还是决定带着了。把他打晕送回去是行,但保不准他胆大再过来,到时候没有我们仨帮忙,那人影肯定也被我们激怒了,搞不好会害了他。
我认命地挑了一把枪递给老四,他倒会用,又给他说了说一些基本的保命注意事项,比如闷油瓶的话必须得听之类的。
老四打量着我的大白狗腿好像很有兴趣,我刚想给他显摆一下,他就又去瞄闷油瓶背着的黑刀了。那把刀是胖子和小花在北京的时候特意给他找的,虽然比不上放在家里的黑金古刀,但是闷油瓶也算满意。
老四又啧啧两声,道:“不错啊,还是情侣款,你俩带着都很帅,般配,什么时候请喝喜酒。”
我好像终于明白,为啥想到把他打晕送回去,我还有那么一点舍不得了。
闷油瓶则在一旁不置一词,何止是不管老四瞎说什么,连带着他会不会有麻烦似乎都懒得在意。
好好的午夜下斗的紧张气氛,被破坏一空,这回老四夹在我和胖子中间,我们四人再次下到盗洞里。
盗洞由于是从上切下,所以整体是一个向下倾斜的角度,但是不陡也不曲折,笔直笔直地接到了墓门之后。
墓门背后的纹路也同样被破坏了,但是依稀能够辨别出几个字符,和我那个古文字鉴定专家朋友发回来的照片上的文字很像。
这里是当年一批盗墓贼的尸体被发现的地方,他们死在这里,身边是打包好的陪葬品,但是眼下这里看不出任何异样,普通的石门,普通的青砖地,普通的墓道。
不过有一点我们倒是有些意外,我们当下所处的应该就是主墓道了,按照契丹时期的一般墓葬形式,这条主墓道将会直通主墓室,我们应该很容易就到达目的地了。
但首先这里的墓道的宽和高,就超出了我们事先的预计。我们本以为这里会是一个小门小户的小墓,没想到墓道就如此宽敞大气。
我们四人并肩走两边都有富余,头顶也是举手都碰不到顶,再用狼眼往墓道深处一照,我心中开始涌起一丝不安。
尽头一片漆黑,根本照不到主墓室,整座墓的规格都超出了预计,至少十倍。
第19章 门
“哎我说,咱们是不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要赚大发了。”胖子一看这墓道的宽敞便由衷地感叹。
我心说不应该啊,从外边看去这里风水好是好,但也不至于能挖出来个多豪华的大型墓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