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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油瓶看了看天,转向我淡淡地道:“我不确定,去了才知道,我们走。”说着就朝院子大门走去,我只得跟上。
闷油瓶的反应其实让我有些郁闷,即使是“不确定”,也应该有个大概的想法,但是他又像以前一样,拧紧了瓶盖,一个字也不说。好歹这回是“我们走”,带上了我,也算有进步。
让闷油瓶彻底改变一向独来独往的习惯,大概得循序渐进,像我戒烟一样。想着我又瞄向闷油瓶的口袋,他接了老四的那根烟,就顺手揣进去了。
第3章 鬼脸
路比我们想象的好走,虽然是沙土路,但路面平整,中间一溜有些杂草,道两旁还有花,走起来不累,周围景色还不错。不过也比我们想象的要长,走了大概两个多小时,我才发现,在这条路上徒步走着的,就我跟闷油瓶,其余路过我们的人,不是骑着摩托就是小三轮。
等我们终于走到九队儿的村里,找到把头的那个瓦房——老四的大爷家的时候,太阳已经要落山了。
老四早打了电话,老头见到我们很是热情。老头一个人住,老伴已经过世了,女儿嫁到了城里很少回来,我们来打扰他倒觉得热闹,晚饭还特意杀了一只鸡。我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就拉着闷油瓶趁天还没完全黑下来,把院子里能干的农活都干了。闷油瓶干农活很利索,搞不好真的种过一段时间地,看来过些天带他去村子里是明智的决定。
期间老头叼着个老烟袋,又给我们讲了讲那个老宅子的故事。老头也很能忽悠,不过两个人的叙述对比下来,还是有一些交叉重合的地方,虽然不能肯定重合的地方是真实的,但至少是有同一个来源。我和闷油瓶决定明天一早天亮了就到那个传说中的老宅子,一探究竟。
夜里,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我跟闷油瓶走出屋,来到院子里。
村子里没有遍地的灯,周围很黑,也没有空气污染,夜空很透亮,于是抬头就能看见非常多的星星,月亮也很圆很亮。
上一次见到这样的星空还是爬长白山去接闷油瓶的时候,当然长白山上更好看。这里也不错,让人半天移不开眼睛。
不过看了一会我还是得低头,拉裤子拉链,我跟闷油瓶是出来放水的,晚上老头家收着的米酒喝得有点多。我这边好了之后,就去看闷油瓶。闷油瓶已经系好裤子了,但是眼睛还是盯着头顶看。
我猜他大概是在看星象,天星风水我就更不懂了,只能陪着他看。
北派的这些东西我三叔从来没教过我,胖子倒是懂一些,只是跟我们在一块的时候,也没给过他发挥的机会。张家算是发源自北方,果然闷油瓶这人也会这些矫情的办法。我看闷油瓶也够可以,连罗盘都不用,似乎只用眼睛看就能寻龙点穴。
又站了一会,风一吹我就打颤,只得对闷油瓶道:“要不我们回屋披个衣服再……”
我话还没有说完,眼睛越过闷油瓶,我就看到他身后不远的墙头上,赫然有一张人脸从那冒了出来!
繁星满月的光里,那张脸极其扭曲可怖。
我与那张人脸对上仅有一瞬,它便迅速消失在墙头之下。一阵凉风吹过,院子墙边的大杨树的叶子发出瑟瑟的声响,声响过后,一切都恢复宁静,那张人脸就好像从没出现过。
我移回视线,闷油瓶正看着我,眼神里有些疑惑,我抬手指着那边的墙头,可又不知道怎么形容。闷油瓶显然没有看到那人脸,这也可以说明人脸的诡异——连闷油瓶都没有感知到它的存在。如果不是我跟他说话恰好把脸转到了那个方向,我估计也发现不了。
我径直朝墙走去,闷油瓶看了我一眼,也跟了上来。
墙不算高,目测我一米八的个头,可以露出脑袋和脖子。我走到墙根下,已经可以越过墙头看到隔壁院子的情况。
我本来以为会再次和一张诡异的脸对上,但我实际看到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小院,跟老头家的差不多大,砖瓦房,窗子里还透着光,里面的人估计是在看电视。院子里种了一些蔬菜和花草,月光里一目了然,也根本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难道真的是我的幻觉?
我又对着院子看了一会,那家的门忽然开了,接着一个年轻男人走了出来,开口对我们说了句话,就用力关上了门。他的语气很不好,说得还太快,方言又重,我一下没听出来,估计不是什么好听的话。
再看也看不出什么,我便示意闷油瓶回去,顺口问了问闷油瓶那男的刚才说的是什么。
闷油瓶没理我,走到门口,手搭在门把上,淡淡地道:“屋里办事,别看了。”
我脑子顿时嗡了一声,全身都一僵,简直比看到那个人脸还惊。万万没想到闷油瓶会跟我说出这种话。可转念一想,又突然明白过来,闷油瓶是在转述刚刚那个男人的话,只是语气和具体的用词不一样而已。
我呆愣了几秒,闷油瓶啧了一声,又补了一句:“他刚才说的。”
这个挨千刀的闷油瓶,看出来就看出来了,还非要补一刀,戳穿我想歪了。我一张老脸根本没地儿放,只想从门缝钻进去再找个地缝钻。可他倒好,摸黑进了老头给我们收拾出来的屋,脱了鞋就上炕一躺,眼睛一闭就睡过去了,留我一人尴尬。
这屋子平时没人住,虽然炕本来是很宽的,但一半多的炕上都堆了杂物,够我们睡觉的地儿几乎就只剩两人宽。闷油瓶靠着墙的一侧,我就只能爬上去钻到他和杂物之间的空隙躺下。
我仰面躺着就看到堆在最上边的一个旧电视,有点摇摇欲坠的架势,这玩意半夜万一砸下来,我是不是死得太冤了。想着我就往闷油瓶那边挪了挪,以求个心理安慰。
之前一有事情我通常都很难入睡,这次可能真是因为闷油瓶睡旁边,我听着他很浅的呼吸声,没多久也睡过去了。
但半夜里发生了一件事,我还是醒了过来。迷迷糊糊中,我听到了一个人很小心的脚步声,我心中一个激灵顿时就清醒了。那声音虽然在努力控制,还是很不利索,老头有一条腿有些跛,跟他走路的声音很像。刚开始我以为这老头半夜去上厕所,但显然不是,因为接着我们睡的屋,门被打开了。
我有些纳闷,这老头半夜不睡觉,过来看我和闷油瓶干什么,我们睡得好好的,又没办事扰民。
我微眯了眯眼睛,看到近在咫尺的正是闷油瓶的脸,他的脸朝着我,眼睛闭着,但是我知道他肯定也醒了。闷油瓶没有动静,我便也闭上了眼睛,想等等看这老头究竟想干啥。
等了大概半分钟,老头的脚步声也没响起,他似乎只是停在门口看了看,接着他就关上了门,脚步声就渐渐消失了。
四周又安静下来之后,我猛然睁开眼,果然见闷油瓶也醒了。我小声道:“什么情况?”
闷油瓶眼睛眨了一下,也低声道:“这里的人,有问题。”
的确有问题,鬼脸就不用说了,肯定是一个疑点。我又想起我们傍晚在老头家帮他干农活的时候,有几个村民路过老头家的门口,其中一个刚开始还笑呵呵地问老头是不是女儿女婿回来了,但是接着显然看出来我们是俩男的,就突然都闭嘴了,整张脸瞬间都暗了下来,什么也不说便走人。
还有刚刚隔壁那个男人,我也就是看了几眼,就算他要休息也不至于出来吼。老头就更奇怪了,这样鬼鬼祟祟地来看,又没什么动作,实在让人不解。
我正要再问,闷油瓶又道:“先睡觉,天亮再说,他们不敢怎么样。”
闷油瓶说的有道理,几个村民的表现和态度不像想主动去谋划别人什么,反倒是在担心自己被别人算计什么,我估计这个村子里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说起来我和闷油瓶的出现,才是对于他们来说的威胁因素。我不再问,想着各种可能性,但闷油瓶的呼吸声老是让我溜号。
如此“忐忑”地渡过一夜,第二天我们假装是被老头烧火做饭的声音叫醒的,才慢悠悠地爬了起来。
老头完全不像是半夜做了鬼叫门的事,一脸的热情和蔼,还问我们昨晚睡得好不好,我只得跟他又闲扯几句。直到我说到吃完早饭我们就要去看看那个老宅,这时候老头的脸上稍有变色,又提起昨天讲的各种传闻,奉劝我们别去,如果非要去,就看一眼得了,千万不能走进去。老头脸上的担忧神色,不像是装的,还真是很为我们的安危忧虑一般。
我们面上自然是答应了,出了老头家的院子,路过昨晚冲我们吼的那个男人家,男的正在院子里干活,看了我们一眼,眼神还是很凶的样子,看来是昨晚事没办好。
我打了个哈欠,虽然昨晚后来一直没睡,但是深呼吸一下清晨微凉的空气,顿时神清气爽。又回头看向老头家,老头竟然站在门口目送我们,我推了推闷油瓶一块跟老头挥了挥手。可边挥着我就觉得不对劲,老头的脸上有种阴森森的神情。
第4章 老宅
离开了老头的家,我和闷油瓶上了一条小路,一直蜿蜒到山后。
这条小路的一边是山坡,和山坡底下的人家,一排排砖瓦房都很规整。小路的另一边则是玉米地,现在是深秋,已经收完了,只剩光秃秃的杆。
据老头说沿着这条路一直走,走到没有人家的地方,再走过就到了一个山头就到了,可我和闷油瓶已经沿着山路走了快有两个小时了,还是没走到。脚下的小路也越来越不好走,杂草几乎把路都覆盖了,看不大出路原来的样子。
早上的露水重,草叶扫在脚和小腿上,我的裤腿和鞋上都是泥水。我就不该穿得这么正式,现在感觉皮鞋底都是泥,鞋越来越沉,走一段路就得蹭蹭泥。鞋里边都湿了,还不时有草叶钻进去,脚踝又痒,这下装逼装大发了。
跟我比闷油瓶就聪明多了,出门的时候我引诱他也穿西装,毕竟很久没见过了想过一把眼瘾。但闷油瓶听说要去村里,就默默地掏出他平时穿的连帽衫和运动鞋,穿好离远看就像附近学校的学生,一把年纪还装嫩,跟我走在一块像被我包养的小白脸。
然而事实证明小白脸是对的,连帽衫运动鞋爬山下岭健步如飞。
又走了一会,我已经不确定我们走的方向对不对了,脚底下彻底看不出路,天又突然阴了下来,正准备叫住闷油瓶,忽然看到不远处的山坡上下来几个人,看样子像村民,肩上还扛着一些农具。
我迎上去问,几人的神情很怪,先是面面相觑,然后敷衍两句说不好找,一看就是知情不愿透露的样子,只得道谢再见。让我在意的是,我走几步回头再看他们,发现他们也在回头看我,似乎还在议论着什么,眼神和早上老头最后的那个眼神很像。
闷油瓶跟我对视一眼就去看那些山,对我道:“不远了,跟我走。”
我一愣,很好奇,首先闷油瓶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宅子显示出了某种执着,这又不是从前的那些古墓,不知道他究竟在意什么。其次,闷油瓶似乎真的来过这,否则他怎么能确定老宅的位置,看样子他是很有信心能找到。
要是以前的我,这时候肯定闭嘴屁颠屁颠地跟过去了,可我现在不想他再瞒我什么。
我道:“小哥,要不要先分享一下脑洞?你到底怎么想的。”
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