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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对症,但之前已经有合适药物,未免画蛇添足。最胡闹是最末两味药:当归补血活血,润燥滑肠;薏苡仁健脾渗湿,除痹止泻。这是哪位庸医开的方子?治了三个月没治好真不令人意外。
而且这笔迹歪歪扭扭,甚是难看。
王谢觉得自己在给病人重新诊治之前,需得先见见那位大夫,劝对方好、好、读、读、书。想着想着,不由哼哼笑起来:“燕窝华灰木,当归薏苡仁”,当我大夫是白做的么。
这么故弄玄虚,太假!
日子继续如水流般过去,眨眼便到了三日后。
夕阳西下,青色双轮马车拉着长长的影子,伴着踢踏蹄声缓缓行来,在于飞庄前停住。
一位约莫二十三四的女子率先跳下马车,只见她改了往昔长裙曳地,环佩叮当,飘飘欲仙的装束,换成青衣箭袖;也一改往昔高髻云鬟,步摇流苏,珠围翠绕的打扮,只在头上包了块浅蓝的帕子。朱唇皓齿,杏目柳眉,薄施粉黛,遮不住美貌,反将娇俏衬了个十足。
只见她莲步轻移,似慢实快,径直走向低头抱着茶壶嘬茶的门房,盈盈一礼:“有劳老伯,家主莫公子,特来拜会王谢王先生。”
那灰发白衣赤足麻鞋的门房抬头看看这女子,目光又落在马车上,忙不迭点头:“可是莫越莫公子?主人已经为莫公子备下了休息之处,主人还说了,倘若公子行动不便,直接驱车进来也可。”
女子才看到这门房面相年轻,觉得自己称呼差辈,有些赧然,闻言正要回答,忽然一声“……不必”自身后传来。
门房只见在一个小胖子的搀扶下,翩翩锦衣公子已经下了马车,他身着石青色云锦上衣,腰间系着一根鸦青蟠离纹丝带,足上一双深青缠丝文士履,绷带缠绕挡住大半张脸孔,往下包裹住脖颈并探入衣里,然而露在外面的菱唇形状十分之美好,一双黑若点漆的眼眸望过来,盯着自己,甚是吃惊。
门房眯着眼打量着莫公子,此人明明是陌生人,但是这眼神中万语千言是怎么一回事?当下心思不由转了几转,这相貌……当即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应对。
莫公子自然也在打量对方,打量过后不由连忙垂下眼睫,堪堪挡住目光中似悲似喜,不敢置信,不掩震惊——一惊之下连话都忘记说。他身边的小胖子感觉到主人呼吸忽然一滞,原本浮搁在自己臂上的手忽然收紧,扣得自己生疼,连忙紧张叫道:“公子,您小心着些,莫忘手上有伤!”
莫公子恍然回神,抱歉一笑:“礞石,对不住,刚刚有些没站稳。”
“啊没关系没关系,我是怕公子手疼。”礞石赶忙解释。
莫公子这才向门房一拱手:“在下……莫越,见过……见过王先生。”言语之间微妙地停顿了两次。
偶尔偷闲假扮门房的王谢挺直身体,拱手回礼,敛眸掩去心内波澜,对莫公子神色变幻的也做丝毫不知,笑道:“真是失礼,在下王谢王重芳,却不知莫公子如何认出在下?”
莫公子道:“江湖已有传言,称先生为‘白衣灰发王神医’,是以妄自揣测。”
王谢谦称不敢当,见莫公子行走不利落,必定伤口未愈,忙唤人手抬出一顶软轿,莫公子也不推辞,只叫侍女菲菲莫忘拿上鹦鹉笼。
这只波斯大灰鹦鹉颠簸了一路,此时黄昏,暑热稍退,清风一吹,登时展开双翅扇腾两下,欢快叫了声:“阿小!”
王谢本来要陪着莫公子一起往里走的脚步立时停住了,猛回头,也不顾风度礼仪,猛然扑到鹦鹉跟前,厉声道:“你叫什么!”
这举动吓了菲菲一跳,鹦鹉看不见,但是突如其来的动静也令它躁动不安,乱扑腾了几下,嘎嘎乱叫。
王谢双手扒着笼子边儿,不死心追问:“你叫了阿小,对不对?你叫了阿小!”
“阿小!阿小!”听见类似声音,鹦鹉跟着叫道。
这一叫可差点坏事,王谢几乎将笼子栏杆捏折了,二话不说一勾指头打开笼门,伸手就去抓鹦鹉。
大鹦鹉自然拍着翅膀乱窜,也不知怎的就矮身穿过笼门与手的缝隙,噌地一下钻出笼子。这下没了限制,更容易四处乱飞乱扑,东南西北转了一个遍,王谢不管不顾,只忙着逮鸟。
莫公子在软轿之上,听得动静,回首望见这一幕,定定看了会子王谢逮鹦鹉的狼狈身影,靠在软轿上,仰起头,左手遮住眼睛,隔了一会儿方扬声道:“菲菲,你去将灰衣抓来。”
“是。”菲菲足尖轻点,玉手挥出,五指收拢成抓往笼子里一抛,鹦鹉回到笼中。
王谢灰头土脸,追着鹦鹉复又趴在笼子前面:“燕……你可认得我?”
鹦鹉惊魂未定,再也无暇学人声,嘎嘎胡乱叫了几下,菲菲在旁瞥见王谢急切神色,便道:“这是公子豢养的灰衣。”
王谢闻言,心念电转,登时奔向软轿,眼巴巴盯着对方双唇:“莫公子,恕我冒犯,请问这只鹦鹉是天生便会叫人言,还是听人言而习得?”
莫公子挡在眼睛上的手并未放下,却反问:“天生会便怎样?习得又怎样?”
王谢急切道:“若是天生便会人言,请问这只鹦鹉可愿割爱?若是后天习得,在下想见一见教它说话的人。公子有何条件尽管提便是。”情急之际,他平素那些个客套,那些个试探,那些个讨价还价,那些个权衡谋划,统统抛到一旁,全都不顾。
莫公子微微挑起唇角,缓缓道:“王先生若是喜欢,拿去便是,好好待它。”
王谢欣喜若狂,道过谢,抱着笼子不撒手了,好在最后很认真的来了一句:“莫公子尽管放心,你的伤情我必定尽力,你原先延请的是庸医,寻一个可靠人来,我必定倾囊而授。”
莫公子倒还好说,礞石一听这话不愿意了,立刻回嘴:“血口喷人!你说谁是庸医?我家公子的伤要不是太重,早就好了!当初围困火海,又被大树砸中,内伤外伤加起来昏迷了十好几天,还不是我师父从鬼门关里给截的胡!两个多月调理得能下地走路了,你说我师父是庸医?”
王谢闻言眼神一变,仔仔细细打量着礞石:“你说——昏迷了十几天?”
“哼,那是,光血就吐了一大盆,我师父费了很大功夫救治的。”
王谢笼子在手心情大好,没闲心与他计较:“莫公子远路而来,请先安置,在下身有要事,片刻之后便来为公子疗伤。”
一边吩咐好好款待贵客,先前准备的房间不合用,要最好的客房,一边拎着鹦鹉,急不可耐地往里走。
“这个大夫真不讲道理。”礞石嘟囔。
菲菲也觉得王谢失了礼数,但她只是个侍女,这种是非评价不该出自侍女之口,她有自知之明,只对莫公子——“莫越”自然是隐姓化名的小世子——道:“公子,我们进去罢?”
莫公子这个时候才把手放下,淡淡“嗯”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H小剧场'作者在坑爹'
写出来是这个样子的:
四目相视,都看见彼此眼中燃烧着一簇小小火焰,两个人差不多同时扑向对方,唇贴着唇,舌尖纠缠着舌尖,在柔软温润的方寸之间翩然共舞。
在交换了一个悠长得几乎地老天荒的吻之后,王谢离开燕华的嘴唇,一路往下,轻轻啃咬对方的下巴,喉结,脖颈,脖子以下不能描写的地方,脖子以下不能描写的地方,脖子以下不能描写的地方以及脖子以下不能描写的地方……
王谢用脖子以下不能描写的地方时轻时重地磨蹭着燕华脖子以下不能描写的地方,这处脖子以下不能描写的地方呈现着不能描写会被锁文的颜色,正在展示不能描写会被锁文的状态,进行着不能描写会被锁文的动作*N。
“你……”燕华发出一声喘息,脖子以下不能描写的地方发生了不能描写会被锁文的情节,他感到既熟悉又惶恐,但是在他脖子以下不能描写的地方进行着不能描写会被锁文的动作的是王谢脖子以下不能描写的部位,因此他又感觉到羞赧并且十分的愉悦,这个人终于完完全全属于他了。
☆、第三十九章 八月十五团圆
“重芳大哥,大家请你一块儿吃中秋团圆饭——这鹦鹉?重芳大哥你这是去抓鸟了?”
不怪裴回这样问,王谢白衣上一道黑一道灰,发髻也散乱,脸颊也落土,抱着个笼子乐得跟个傻子似的,若不是平时了解王谢为人,裴回会以为他失心疯发作也说不定。
王谢乐呵呵的,拿笼子给裴回炫耀:“好看吧?”
“嗯,挺精神的……”对着一只全身灰扑扑还两眼起翳的鹦鹉,老实的裴回实在说不出什么恭维话,想起自己找人来的目的,赶紧道,“重芳大哥,今天中秋,不回家的都在厅里聚齐了,大家想一起过个节,重芳大哥是主人,因此邀重芳大哥入席。”
裴回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极为忐忑,他拿不准王谢的态度。燕华逝去不多久,王谢没表现得多么悲痛欲绝,但那满头肉眼可见渐渐变灰的发,以及后来拿匕首扎烂仇人头颅的举动,很是说明燕华在他心中的份量。想想几个月前,端阳节那般热闹,如今这八月十五月儿圆,每逢佳节倍思亲,偏僻物是人非事事休,两下一对比,可不就是拿小刀硬生生戳心窝子么?
操办中秋一应事宜的是裴回,一方面是王谢有意培养,一方面是自己努力,无论是医术,还是打理庄子上下的本事,他都学着用着,成长得很快。早半个月就有小徒弟过来提前请中秋假,留在庄子不走的也都吐露思亲之意,裴回跟王谢说大家想一起过个节,王谢说大家平日里辛苦了,应个景歇歇倒也不错,只是自己还在居丧,不好操持。随即拍着裴回肩膀:“容翔啊,就交给你了”,自己甩手掌柜去也。
本朝律令,但凡妻为夫居丧三年,夫为妻服丧期年,兄弟之间也是期年,但既没有夫夫成婚的律法,当然更没有夫夫居丧的规矩可考。王谢每日除了白衣麻鞋,并不茹素,也不禁酒,竟然没有人知道他在居丧,他要服丧多久,更是无人得知。
裴回既担心王谢看着大家团圆,触景生情,强颜欢笑,又担心如果留王谢一人,会不会对月慨叹,暗自伤神。想来想去,既然重芳大哥吃喝还是照常的,那他就按一切如常对待,八月十五就是要过中秋,就是要大家团聚,吃月饼,饮桂花酒,赏月猜谜赏花灯——小学徒们爱热闹,扎了许多花灯,就等着晚上挂起来了。
炫耀过了鹦鹉,王谢心里头正高兴,想了想便趁势一挥手:“好,我换件衣裳,一会儿就过去!”依然抱着笼子,进了自己房间。
一进房间,刚刚兴奋的表情就淡了下来。
“来人,探探莫公子底细——切莫打草惊蛇,如果不能靠近,就算了。”
未谋面时,王谢也没想到,莫越莫公子竟是小世子微服化名。
至于一见面就能认出莫公子即是小世子,对他而言十分容易:虽说莫公子半张脸被绷带包住,那嘴唇形状和下巴轮廓,与小康简直太像了,作为一名在骨科深有造诣的大夫,如若分辨不出这是父子俩,王谢可以去买块豆腐撞一撞了。
姓“莫”名“越”?应该是颠倒过来才对,“越”是国姓,小世子这么低调过来,还给他带了一只鸟儿……
暮色沉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