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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护?真的吗?”尹瑭半信半疑地皱眉说:“可她这种‘保护’,却让我有种被愚弄的感觉。”
“那是因为你太单纯了……”沈萌双手握着她的肩膀,使她的身子面对着自己,然后,紧紧盯着她大而明亮的眼睛:“可是这个世界却是丰富多彩的。很多人和事,并不像你想得那样简单奇Qisuu。сom书,那样直白。很多时候,人们在作决定时,要下很大的决心;有时候,也会有很多无奈。表面上对你好的人,不一定不会害你;表面上对你冷淡的人,说不定却是在默默地关心你、帮助你……所以,你要会分辨,什么人是真的对你好,什么人是虚假的……对于人,只看表面是不行的,你要用心去感受……”
“用心……去感受?”
“心理学里有一种叫做‘移情说’的,你应该学过吧?”
“啊?……嗯!”尹瑭重重点头,心中却在想:“课都没听过,就是老师讲过也不知道啊。”
沈萌看着她迷糊的样子,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说道:“小傻瓜,就是换位思考了。为什么人与人之间会有那么多的误会和矛盾?就是因为人们不懂得去换位思考。如果每个人,都能站在别人的立场上去考虑问题,就会得到更多的宽容和谅解;如果每个人都怀着一颗感恩的心,就不会再去责怪别人了。”
“……”尹瑭默默地听着,没有说话,经过沈萌的开导,她忽然觉得她的心开阔了许多。
良久——
“沈萌……”尹瑭轻轻地唤了一声。
“嗯?”
“你给我唱首歌吧,我突然好想听你唱歌哦。”尹瑭双手托着下巴,那样子就像个可爱的小公主。
“好啊!”沈萌爽快地答应,将吉他抱在胸前:“尊贵的小公主,很荣幸做你的点唱机,你想点什么歌呢?”
“嗯……我想听……《巴郎仔》!”尹瑭眼中端地一亮。
“OK!没问题!”沈萌温柔地笑着,轻轻撩起吉他弦。只听“铮铮铮铮”的响声,乐曲俏皮而欢快跳跃着:“姑娘啊姑娘啊,听我说几句话, 可不可以留给我, 你qq的号码。
如果你是大恐龙, 我也是小青蛙, 谁都不要嫌弃谁, 做个朋友吧。”
他的声音柔和而富有磁性,就像是被细流冲刷的雨花石,让人禁不住想要细细聆听:“姑娘啊姑娘啊, 跟着我来吧, 弹弹琴,跳跳舞, 我送你回家。
自从那天见到你, 我的心就放不下, 别着急扔掉我, 送你的玫瑰花。”
他的声音欢快而富有魔力,仿佛只是简单的几个音节,简单的几句话,就能让人忘却无尽的忧愁与烦恼:“亲爱的来吧来吧来吧来吧来吧来吧, 亲爱的来吧来吧来吧来吧来吧来吧。
跟我说说说心里话, 别再让我受折磨啦。
跟我说说说心里话, 别再跟我说再见啦。”
他一边拨弄着吉他的琴弦,一边自然地冲她微笑,他要用他的快乐去感染她;她也望着他笑,笑得那样开怀,仿佛她原本就是一个生活在无忧国度里的快乐的天使。
幽静的小树林一时间被笼罩上一层愉快的气氛……
……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沈萌将吉他放在一边,柔声说。虽然,和她在一起很开心;虽然,他很不想离开她,可是,理智在提醒他:他应该送她回去了。
“嗯。”尹瑭笑着点点头,站起身,转身欲走。
沈萌却犹豫了一下,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
尹瑭睁大眼睛望着他。
沈萌惯有的儒雅而迷人的微笑再一次掩盖了他略微紧张的心:“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个像我一样优秀的人,像你喜欢沐彬一样的喜欢你,你会接受吗?”
尹瑭怔了怔,随即笑道:“那我要看看,他是不是真得像你这样优秀。”
接着,两个人都笑了,开心地笑、默契的笑……仿佛,整个小树林都被他们感染了……
(五)6
寝室外,昏黄的路灯下,两个孤寂的身影在细弱而略微苍白的月光下显得单薄而凄凉,然而,却仿佛有种异样的光芒笼罩在二人身上。
他——仿佛是绝美的。他俊美的五官、健硕的体形、忧郁的气质……甚至连他随风跃起的头发,都美得惊心动魄。
她——仿佛是纯洁而透明的,玲珑而缥缈的,让他恍惚间有种朦胧的错觉:即使他再努力、再坚持,都无法将她抓住……
他富有磁性的声音回荡在凄迷的夜色中:“因为……我喜欢的人……是你……”
他吐出的每一个字都令她的心剧烈的震颤了一下。
她突然觉得大脑“轰”地一下,仿佛麻木了一般。她用力闭上眼睛,还是觉得无法思考。于是,她深吸口气,低下头。
他——静静地望着她。
良久,她轻笑一声,尽量使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些:“不要跟我开这样的玩笑,我承受不起……”说完,她转身便走。
而他——却仿佛受到重创般,心脏剧烈的颤抖着……
于是,他再一次上前,用力拉住她,对她低吼:“为什么你不能正视自己的感情呢?”他的眼睛紧紧盯着她苍白的面容,他的手紧紧箍着她颤抖的胳膊。那一瞬间,他突然有种惧怕,仿佛自己稍一松懈,她就会突然消失在空气中。
“对不起,我现在心里很乱,你不要再给我添乱了,好吗?”林若然无助地摇头:“自从你出现以后,我的生活就不再像以前那样平静了,我不想过这样的生活,我只想过以前那样简单平静的生活……你放了我吧。”
“放了你?……”沐彬不可置信地摇头,他的声音随着心脏的颤抖而颤抖:“你敢说你对我一点感觉也没有?一点点都没有?”
“对!我对你一点感觉也没有,一点点也没有!你让我走吧……”
她单薄的身躯在颤抖,她苍白的嘴唇在颤抖,她喑哑的声音也在颤抖,然而她的语气,却还是平静的。那颤抖之于平静,就好似波澜壮阔的海面上掀起的细小的涟漪,微不足道。
于是,他冰冷的外表再也掩饰不住内心的强烈,他的双手紧紧箍上她的肩膀,对她吼道:“你撒谎!你看着我的眼睛!我让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
他紧紧凝视着她,而她却低着头。他在等待着她的回答,而她却似乎并不想告诉他答案。那一刻,他觉得,一秒钟——仿佛有一千年那么漫长。
“你为什么不敢看我?为什么?”他用力摇晃她的肩膀,仿佛要把她摇醒。
而她,却只是缓缓抬起头……
然后,她怔怔地望着他,她的眼中有疑惑:“你……是一个富有传奇色彩的天才,是全校同学仰慕的公众人物,而我……只是一个平凡的人,你为什么要接近我?”她说着,轻笑一声:“你不会喜欢任何人的,包括你自己,所以,你又怎么会喜欢我呢?我总有种直觉,好像……你接近我,是因为……俊峰。不过,俊峰已经离开我了……”
她说着,泪水不由自主地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而他——忽然怔住了。
“你……哭了……为什么?”
她挣开他的手,缓缓蹲了下来。她的双臂紧紧抱着双腿,蜷缩着,她的身体在颤抖:“因为……我害怕……”林若然怔怔望着地面上浮动的黑影,声音如空气般流泻而出:“妈妈离开我了……俊峰也离开我了……现在,连尹瑭也要离开我……每一个我身边的人……最终……都会选择离开我……”
他怔怔地看着她,他的心剧烈的痛着,只不知这疼痛是因为她对于他的误解,是因为她对于那个人的不舍,还是因为……她在心痛……
他只知道,看到她心痛的模样,他的心——更痛!
于是,他的心中仿佛又开裂出一道道伤疤,浓郁的,仿佛要滴出血来。
看着她伤心的样子,他忽然想起那个僻静角落里的小男孩,他也如同她这般,无助的蜷缩着、颤抖着,只因为——他最亲的人离开了他……
随着心脏剧烈的下沉,他也渐渐蹲了下来。他伸开双臂抱着她,沉痛地向她道歉:“对不起,刚才是我太冲动了,我不该对你大声吼,我不该逼你表态,对不起,对不起……”
他紧紧地拥着她,紧紧地,想要把自己所能给她的温暖全都传递给她。
虽然,面前的她正在为别人的离开而伤心,虽然她的伤心会令他心痛,可是,他宁愿自己心痛,也不要她有丝毫伤心;他宁愿将自己冻得寒冷彻骨,也要把自己仅存的那点温热送给她……
昏黄的路灯光映照着两个蜷缩的人影……
苍白的月亮静静地凝望着他们,仿佛怕打扰到他们,又仿佛正因为他们的心痛而惆怅着……
(五)7
不知何时,微弱的路灯光将另两条晃动的人影投射进来,那两条人影看到眼前的一幕,不知不觉停了下来。
看着面前的二人,尹瑭的心还是忍不住抽痛了一下。沈萌小心地看了看尹瑭,用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要宽心。
似是察觉到有人,林若然和沐彬从先前沉痛的情境中回过神来,渐渐回头,然后——缓缓站了起来。
林若然的目光从沈萌脸上渐渐滑到了尹瑭的脸上,那眼中的歉意久久地停滞在了她的脸颊上。
而尹瑭却侧过头,故意避开林若然的目光。
沐彬关切地看着林若然,那种叫做“痛”的东西,还是深刻地停留了在他的心中。
四个人一句话都没有,一时间,空气里充满了尴尬的气氛。
然后,沈萌突然察觉到气氛不对,首先打破了原有的沉默。他绅士地冲林若然打招呼:“嗨!林若然!沐彬也在啊。看,我可是把尹瑭安全地送回来了。”
“谢谢你,沈萌。”林若然忙拭去脸上的泪痕,微笑着说。
“不用客气,尹瑭也是我的朋友嘛。”
林若然刚想张口对尹瑭说什么,尹瑭却冷淡地轻声说:“我先上去了。”
然后,她低着头,径直往寝室走去。虽然刚才,沈萌的开导令她舒心很多,但是,当面对面前的二人时,她发现她还是不能坦然地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看来,很多事情,做起来还是没有说起来容易。
然而,在踏进寝室楼的前一刻,她却突然想到了沈萌。然后,她转过身,冲沈萌挥了挥手:“沈萌,今天谢谢你!”
沈萌也温柔的微笑,冲她挥手……
然后——
“时间不早了,你也上去吧。”沐彬仍然凝望着林若然,深深地凝望着:“今天……我说的话……”
他犹豫了一下——
“如果会给你带来困扰……”
他轻轻地闭上眼睛——
“请你……”
他再一次睁开眼睛,深深凝视着她——
“忘了吧……”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的声音很轻,轻的仿佛一丝缥缈的空气,而他的心,却好像随着他的话语,一点一点地飘然而逝……
林若然没有再看他,只是静静地转身离开。
沐彬心痛地望着她的背影,久久地,怔怔地望着空气中她残存的身影……始终无法回过神来……
“好了,不要再看了,已经回去了。”沈萌打趣说。
沐彬这才意识过来。于是,他和沈萌往公寓的方向走去。
路上,沐彬突然想起日间篮球赛时,沈萌似乎想对他说些什么,便道:“对了,今天比赛的时候,你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吗?”
“呃……咳咳……现在没有了。”
“和尹瑭有关的吧。”沐彬却不理他的答话,自顾自说着。
沈萌被他看穿了心思,尴尬地笑了笑。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沐彬轻轻叹了口气:“不错,尹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