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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偏远山区,到大兴安岭,再到长白山、最后到了这个北方县城的孤儿院里,安亦决定停留,五年的漂泊,让他身心俱疲,永远没有方向的走走停停,没有钱了就打工,攒够了钱继续走。
如今的安亦,已经三十岁了。
他不年轻了,也折腾不动了。
哄着吃饱喝足的孩子们睡午觉,安亦很满意现在的生活,工资不多,至少也有个归宿,他对未来没有计划,当然也没有娶妻的想法,只想自己过下去。
生活本来能像他的名字一样安逸的,安亦想,至少是在墨南西找到这里之前。
自从一年前墨南西偶然到这个城市出席座谈会,被院长请到孤儿院为孩子们免费检查身体,就这么巧的,碰上了他。
之后就像个狗皮膏药一样,总在眼前晃啊晃。
“你都三十多的人了,总跟我这儿折腾干嘛??”安亦不止一次的劝过他,不要总是来找自己,赶紧找个伴儿老老实实在T市待着就好。
可每次墨南西都是敷衍的回答几句,过一阵子还是会带着一大堆吃的和生活用品,打着救济孤儿院的旗号来找安亦。
“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还不能给我个机会吗??”每一次墨南西都会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对安亦说这句话,而安亦也习惯性的忽略他。
他的心不会再走进第二个人。
可现在安亦连第一个人的存在都一直在否认。
他从未对他说过爱这个字,因为他早就知道自己已经配不上这么神圣的感情了,不管是对墨南西还是吴弈城。在决定报复的那一刻起,他已经是丧失了所有的感情。
只是把最后的温情留给这些无父无母的孩子们,感觉自己和他们一样,都是没爹没妈的孩子, 不过他们很幸运,有很多爱他们的叔叔阿姨,自己也是其中的一个。
“吴弈城买了他剩下的股权,换了大量现金。”墨南西靠在门边对安亦说道,后者假装用竹竿晾衣服,没有理会他的话。
“他找了很多侦探,就是为了找你。”
安亦的手一顿。
本来是死了如一滩静水的心,开始起了波纹,一圈一圈的荡漾开来。
“去找他吧,他很想你。”墨南西说。
安亦很是释然的样子,笑了笑,手上的加快了晾衣服的动作:“想念的一定是不能得到的,只有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如果吴弈城真的像墨南西说的一样在思念自己,那自己应该是很庆幸,至少在吴弈城的记忆里,自己还有值得他惦念的样子。
“就像我对你的感觉。”
墨南西说完,看了看不自然的样子,奇怪的是明明死了无数次的心,每每见到安亦又会重新活过来。
“我开玩笑的。”墨南西摸摸鼻子,侧过头,同样的不自然。
安亦松了口气,看墨南西去房间里接了个电话,阴沉着一张脸走出来,拉着安亦就往外走。
“诶诶??怎么了??”安亦手里还拿着没晾好的衣服,胳膊被拽着一直往外拉。
墨南西拧着眉:“你要有心理准备,安亦.吴弈城他出事了。”
安亦心里咯噔一下,冷气顿时从脚底冲上脑。
“医生在抢救,他一直在叫你的名字。”墨南西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糊涂事情,这样简直就是把安亦往吴弈城那边推:“就当是见他最后一面,跟我回去!”
安亦傻傻的看着墨南西,身体比脑袋更先一步的反应,推开墨南西冲了出去。
他要见吴弈城!最后一次也好!一定要见到他!
“你终于还是承认喜欢他的对不对.墨南西喃喃自语着,捡起掉落下来的衣服,悲伤之至,早就明白,却还是撕开最疼痛的一片。
安亦,“祝你幸福”这四个字,我还是说不出口。
第三十七章:
在最年少的时候错过彼此,在最好的光阴里挣扎于黑暗。总是说在错的时间做了错的事情,可是要怎么分辨时间的对错,做错的往往是人类自己,却自私的赖在时间身上。
安亦坐上火车的那一刻起,在脑海里无数次的想到了各种结果。
也许自己能赶得上见他最后一面,也许在自己回去之前,吴弈城就已经死了。 蜷缩着拳头,安亦甚至在想到了更糟糕的结果。说过无数次的不在乎,八年狠心的断了联系,安亦无数次的催眠自己:吴弈城和自己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不应该再有任何交缠。
“阿城.
这个八年来只能在梦里叫出的名字,安亦此刻在一遍一遍的重复着。
为什么恐惧感布满了全身,为什么还会这么在乎他?
几十个小时的火车,安亦滴水未进,大脑时时刻刻都在运作着,想象着再次见到吴弈城的可能性。火车到站的那一瞬间,安亦腾地一下站起了神,却摇摇晃晃的差点要倒下。
他的神经已经快要崩溃,却还在强挺着要去见吴弈城。
打开那个八年未开机的手机,拨通了花乾的电话,响了没有一声就立刻被接起。
“安亦??是安亦吗!卧槽真是安亦!”
花乾激动的在电话那边大呼小叫,安亦也没心思跟他废话,在车站外拦了辆出租车,疯了一般的把钱包里的所有钱都掏了出来递给司机,对电话那边喊道:“哪家医院??快说!”
“医院??什么医院??”花乾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谁去医院了??”
“吴弈城不是出事了在抢救吗!”安亦急了,双眼通红:“告诉我哪家医院!”
电话那边沉默了许久,花乾的声音才再次响起:“被骗了吧。”
安亦愣了,车已经开出去了,长叹一口气,理智慢慢的回到了脑海,安亦挂了电话,整个人如脱力般的倒在出租车的后座里。外面已经是暮色笼罩,安亦叫停了出租车,司机好心的把多余的钱退给他。安亦穿着衬衫站在冬日的街上,冷的直打哆嗦。
熟悉的街道,陌生的人。
安亦一身单衣,在这个寒冷的城市里引来路人的纷纷侧目,,连迈开腿都要挣扎着才能做到的安亦,艰难的一步一步的走着。
身后的人跟着他,犹豫着要不要上前。
“阿嚏。”
一听到安亦打了个喷嚏,吴弈城更是忍不了了,三两步追上去,拿着早就准备好的棉衣给他批了上去。
“谢.谢字还没说完,安亦看到来人,下意识的绷紧了身子,眼神躲避着,仿佛犯了错的孩子。
“多穿点,别着凉。”
吴弈城力气很大,用棉衣裹住了一直想跑的安亦,把他拉到自己的面前,替他扣好扣子,又把自己的围巾摘下来给他戴上。
安亦则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别扭的不停地想逃离,眼神却总是在偷偷的瞄着吴弈城。
“好了。”吴弈城帮安亦系好围脖,正当安亦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吴弈城的手一直往下拉住了他的。
天空开始飘雪,在南方几年没见到这样的景象,安亦抬头看天,知道冰凉的手被捂热,才反应过来吴弈城正在拉着自己,想抽出手,却被拉的更紧。吴弈城几次张口都不知道要说什么,手一直攥着他的也不放开。
“对不起.
安亦的眼睛睁得很大,似乎不敢相信这是从吴弈城嘴里说出来的话。
他为什么要跟自己道歉,明明做错的是自己啊。
“我不应该说气话的。”伸手抱着安亦,吴弈城的声音闷闷的:“我不该说什么再也不相见的话,我错了。”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番外一
“安亦,你回来好不好.吴弈城眼眶含泪:“我找了你八年,八年我都找不到你,我快疯了,我真的快疯了,再见不到你,我真的快疯了!”
把和墨南西的计划当做最后的筹码,就是为了让安亦回到这里。其实早在几年前就知道了安亦的所在处,只是一直不敢去找他,以至于到现在根本不敢确定安亦对他的感觉,吴弈城自己要被自己逼疯了。
安亦没说话,没有动作。直到被那股熟悉的气息包围住,也是不敢相信。
终于,他叹气道:“我弄得你身败名裂,我为了自己,把好好的你给毁了。”
“没关系,只要有你,什么都没关系.抱着安亦的手臂紧了紧,吴弈城紧张到生怕安亦跑走一样。
“我都已经三十岁了,我不年轻了。”
“我也三十了,我也不年轻了,只是想你和一起老去。”
“我对不起你爸,我把他的公司卖了出去,把你害的这么惨。”
“可你也受过罪,他不会怪你,我也不会。”
“阿城。”
“安亦,我只有你了。”
吴弈城最后的话让安亦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亦或是他并不像拒绝,只是给自己的退缩找点借口。
是啊,他都三十岁了,有一个人陪自己老下去,有何不可呢??
颤抖的手抱上吴弈城,安亦把头埋进了他的怀里,感受着他的温度。
“我爱你。”
咦??这好像是两个声音。
终究是在这个寒冷的冬天,吴弈城和安亦感受到了彼此的体温,他们再也不想放开手了。
这是毁灭后的重生,是喜是悲,他们都已经不在乎了。
能在一起就好。
能在一起一辈子就好。
番外一:
“李医生??李医生??”
“恩??恩??怎么了??”李夏突然回过神来。
眼看着下面一众领导坐在那里,审视的眼光看着台上的自己,李夏才突然想起,自己现在正处于众目睽睽之下——本市警局和邻市警局的法医总结会议的会议室内。
可笑的是他在上台之后余光瞄到了一个和那个人很像的背影后,一下子出了神。
该死的怎么还会想起他!
李夏定了定神,努力的让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眼前的几张报告上面。简简单单几张纸,数万字的报告,李夏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念下来的,只是会议室里突然想起的掌声,旁边人对他示意可以下台了之后,他才知道自己已经完成了发言。
李夏知道自己这样子很不对,这样子根本就不是他原来的样子!
可是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明明身体的各个部位还是好好的,都在正常的运作着,为什么就是不对劲呢?
跟领导告个假,李夏谎称身体不舒服先离开了。
已经深冬了,外面冷得不像话,李夏裹紧了外套,雪花落了下来。这是花乾离开的第八个冬天了,冷的不像话了。
本想打个车回去的,可是李夏在警局外面站了好久,双脚都快冻僵了也没见一辆出租车经过。没办法呢,李夏只好去转乘地铁。
可当他走了好久之后又突然反应过来——他走的是地铁的反方向!
“李夏你这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李夏气急,抬手就敲着自己的脑袋。
他走的这条路简直太熟悉不过了,虽然李夏打心底不愿意承认,不过这条路的拐弯处,正是那个人打工的那家店。
这么冷的天气,他不会还穿那么少吧?店里的人多吗?他会不会很忙?会不会没有吃午饭??李夏大脑都皱成一团了,脚步更快的走到了拐角处,跟做贼一样,躲在墙边偷偷的向店里看去,
他才不承认他是为了那个叫花乾的来的呢!
“一共是三十五块,欢迎您下次光临。”
把物品一一的放进购物袋递给对面的女顾客,花乾现在的微小的样子,如果任何一个曾经认识他的人看到都会掉了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