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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柱子,听说均哥被车撞了,怎么回事?严重吗?脱离危险了吗?”我没等柱子回话,一口气问了很多问题。
“路过啊?”柱子的声音像喝多了一样。
“是我,均哥怎么样了?”我急急地说。
“现在好点了,真悬啊,差点小命就没有了!你在哪啊,听谁说的?”柱子慢条斯理地讲着。
“我在学校,刚听我妈说的,怎么回事,严重吗?”
“说严重也挺严重的差点腿就保不住了,现在至少也得很长时间才能下地走路。”
“什么时候撞的?撞人的抓到了吗?”
“上周末,那人没跑。”上周末,正是我返校的那天。
“那就好,还算有良心。他开什么车撞的?”
“桑塔纳2000;政府的车。”我一听几乎可以确定就是我看到的那辆。
“政府的,那不太好办了!”
“不过当时是公车私用。”
“哦,那就好,咱可以不怕他了,闹腾大了,弄不好他工作就没了。”
“那人是均哥他舅。”
“那就好”说过之后才反应过来:“什么?他舅,真的?亲舅?”
“那还有假,亲舅,上次我们打架被抓就是他把我们弄出来的。”
“哦”我心想:“怪不得上次这么快均哥就被放出来了,我以前还真不知道他舅是当官的呢。”
“这不好,自家人对付自家人了。”我说。
“说的是,还好他舅家里有些钱,毕竟为政府工作这么多年了嘛。”
“那就好,反正最后还是花政府的钱。”细想想不对,政府财征收入什么的是哪来的啊?
“现在均哥的妈妈和女朋友整天陪着他呢!我今天才去看过他,能自己吃饭了。”
我们又说了几句,最后我让他下次去的时候帮我把均哥的病房电话号抄过来,便挂了电话。
挂过电话,我回到床上,想着一个星期前还在和我一起喝酒聊天驾车飞驰的均哥,现在却只能静静地躺在病床,不禁喟然叹息:人生真是无常啊!
我躺在床上,在胡思乱想中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几天后柱子告诉了我均哥病房的电话号码,当天晚饭时间过后,我拨通了电话。
“你好,你找谁?”是个女生的声音,我想大概是护士。
“你好,我找3床的程均。”
“等一下”。
“找你的”
“谁啊?”
“没说”
“谁”我听到均哥的声音与往常不同,听来有种沧桑感。
“均哥,我路过!你怎么样了?”
“能怎么样,差点废了。现在腿打着膏,情况还不知道,弄不好哥以后就要开手动四轮车了。”
“不会的,听柱子说应该可以恢复。”我说,我难以想象以均哥这么好动的人,如果坐在轮椅上行动会是什么样子。
“但愿吧,这种事谁都说不准,我也不太相信医生那一套。”
“你得相信现代医学。”我说。
“我相信,我只是不相信现代医生。”
“没事,听柱子说你舅在市政府工作,医生一定会尽力的。”我安慰他。
“别提了,就是我舅把我给送这来了。”
“我听柱子说了,其实那天发生事故时我离的不远,可当时人太多,我没挤进去看,谁能想到,竟然是你。”我说,“你到那干嘛去了?”
“我是去……”均哥话说到半截打住了,转而说“没事,就是随便溜达走到那了。”
“哦,这样。”我应了一声,但我感觉均哥本来是要说别的什么的。
“你女朋友一直在那照顾你?”我试着问。
“是啊,现在就在我旁边呢!”
“明白了,她以后肯定是个好媳妇。”我说。
“是啊,可是我的腿很可能要废了,我真……”
“程均,别瞎说!你的腿没事!”我听出是一开始接电话的那个女生的声音。
“那均哥,你好好休养,现在医学发达的很,别担心,积极配合治疗……”我说了一大堆宽慰他的话,然后告诉他会再去电话便结束了这次通话。
晚上我回想着与均哥通话时说过的话,均哥为什么要去那呢?我看向窗外,云层在不断移动,月光时有时无的透进房间。一个想法闪现在了我的眼前,均哥不会是去那里等他一直等待的那个女生吧?
这个想法一旦出现,我便不断的搜集证据。我回想那个出事的地方正是离那个巷口不远的位置,还有那个时间正好也吻合,再加上均哥和我通话时欲言又止,一定是怕他的未婚妻知道。想到这些,我真有点自责,如果事情真是这样的话,均哥之所以发生车祸,我无疑是罪魁祸首。因为据我所知,均哥已经有几个星期没有去那等过那个女孩了,而一定是我和他喝酒时说的让他再坚持等一次的话,使他在那个错误的时间去了那个错误的地点,遇到了这个倒霉的车祸。
由此我做了个梦,梦到均哥坐在轮椅上,而我负责推着他,来到那个与巷口对直的路上,看着身边来来往往的行人,等待着那个女孩。均哥说:“现在我的腿废了这都怪你,所以路过,你必须一直推着我在这里等待那个女孩,不管是十年还是一百年。”
第二天醒来时,我发现天阴沉的吓人,这是这个季节不多见的,而这一天是我的生日,我竟然二十一岁了,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为什么请我喝酒?”魏军问。
“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告诉他。
“那生日快乐了!”
“无所谓快不快乐,这个你应该知道,我并不是想听这句话,我只是想在这个我莫明奇妙来到人世间的日子同样的糊里糊涂的醉去。”
“这是不错的想法。”他说,然后眼神闪出一种令我捉摸不定的东西,“再过不久我就二十了。”
我这时才知道,他竟然比我还小一岁。
我笑笑,举起酒杯,和他一饮而尽。没过多久,我完成了这个简单的生日心愿——醉倒了。
我不记得我是怎么回到宿舍的,总之我醒来时就睡在自己的床上,连外套都没脱掉。
时间已是第二天下午,我走出宿舍楼,向雨轩阁的方向走去。
雨轩阁就是座落在一个占地一百平方不到的池塘(校方坚持声称那是一个人工湖)上的小亭,池塘在学校的位置本就偏僻,再加上长时间无人过问,长满了芦苇之类的植物,经常有类似鸭子的生物在其中嬉戏。浪漫的同学认为那是鸳鸯,而像我这种俗人,只当它们是一群鸭子,顶多是野鸭子。而它们长的也的确和我小时见过的鸭子一个模样,再说我很难说服自己以学校这种人工池塘的规模会有鸳鸯嬉于其中,如果真是这样,祖国为生态保护所付出的代价和艰辛却竟然没有起不到多大作用就未免让人感到太匪夷所思了。
每到傍晚,小亭包括通往小亭的水上走廊上会挤满一对对情侣,他们在那倾情表达着彼此的深情蜜意,每次从此经过的时候,我看着水中成双成对的鸭子,再看向那一对对心无旁骛,深情相拥,激情湿吻的男女,都会为之肃然起敬,这是何等忘情的演出,多么贴切的行为艺术,他们要向我们表达的是,在自然之中人和动物其实没有分别。
“今天倒是个好天气,阳光明媚,万里无云”我想着,对于我而言这是二十一岁之后的一天还是之前的一天,似乎也没有什么差别。
当我走到“馨雨湖”边的时候,发现这个人工池塘上果然如预想的一样在此刻格外冷清。
我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便招呼道:“嗨,哥们,你在这站着干嘛?”
魏军缓缓转过头,看着身后一脸诧异的我。
“不知道。”他说。
“不知道?”
“也许就是随便看看。”
“嘿,这有什么好看的,又没美女!”我看了一眼“湖”里,“今儿连只鸭子都没有。”
“看那边”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看到一池水,还有芦苇,再没其它的了。
“什么也没有啊?”
“仔细看”
我又看了半天,“还是什么都没有啊!”
“已经开始展叶了。”
“你说那芦苇?”
“是,芦苇,刚刚开始展叶的芦苇。”
我看向那片枯黄中泛出绿意的高大的水上植物,出神了很久很久,直到一对对的情侣向此靠拢。
“走吧,我们不是芦苇,站太久,腿麻了。”我拍拍魏军的肩膀说道。
他点点头,我们便走出了这条曲折的水上檐廊,远离之前我回头看了一眼那池中的芦苇,一阵风吹过它们单薄的身躯在风中剧烈的摇摆之后却依然挺立着。这真是简单的生命,无所畏惧。
晚饭后,我早早的来到了那片操场边的草地,等待着。
终于一轮明月奋力的向上奔跑着甩开了追逐着它的一缕缕薄云,黑夜被照亮了,刚刚复苏的虫儿开始发出今夜的第一声鸣叫。
我听到旁边轻轻的呼气的声响,那是她的声音。她总是这么神出鬼没,在我没有察觉的时候,已经坐在了我不远的地方,那是属于她的位置。
“好美”终于她说了这么一句,像高中时我曾经听到过的那句一样。
“是啊,今晚的月亮确实很美”我看着眼前那一轮似梦似幻的美月,心里想着。
我们静静的坐了很久,直到远处喧闹的声音开始惭惭消失时,她站了起来向我这边走来,我知道她是要回宿舍了。
“请等一下”当她走过我身旁的时候,我鼓足勇气叫住了她。
她停下脚步,终于转过身来看向我。
那一刻我愣住了,白色的月光倾洒在她的身上形成一种淡淡的光晕,有一种极其唯美的感觉。而当我借着月光看向她的脸时,我全身不禁微微颤抖了起来。
她的长相是如此纯美,我甚至不愿用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这样已经被别人用到俗气的词汇形容她。她的那种纯美在月光下显得那么不真实,就像今晚的月亮,如梦似幻。
可是这张面孔?我记起来了,这张动人心魄的面孔,正是在甫庄生态园里那片百花丛中我看到的。
蓦地,我又想起来了,我梦里那花丛中仙女的样子。接着我记起了与晓菲分手前做过的那个梦里,和我一起看月亮的女孩,她们似乎都是同一个人,我终于可以把她们融合为一体成为一个人,而这个人就在我眼前。一时间,我分不清自己所看到的是不是还是梦境,或者是我凭空的想象。
“你……有事?”她的问话证实了不是梦境。
“那个,你”其实一开始我就没想好要说什么,只是心里有个声音强迫我一定要叫住她。而现在真真切切地看到她了,由于震惊我更加不知如何说起了。
“你是不是在……在XX市三十一中上……上过学?”半天我支吾出这一句,也是我能想到的唯一的一句,毕竟很长时间以来我基本上没跟女生搭过讪。
月光下她点了点头,“那时在学校里,我,见过你”她说,声音和她的相貌一样令人赏心悦目。
“真的是你,那个在操场上看月亮的女生。”我口齿不再打架,但仍止不住心中的震颤。
“原来你记得我?”她愣了许久,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只是听到她继续说道:“但是我,从第一次见到你就认出你了。”
“就在这片草地上?”我问。
“在甫庄生态园,当时你和一个女孩子在一起。”她淡淡地说,没有流露出任何异样的表情。
“哦,原来那个真的是你!”
“你当时认出我了?”她略微抬高了一点脸,忽闪着一对大眼睛看着我。
我摇摇头否认,“没有,因为在那之前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你的正面,可以说你在我的印象里只有身形和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