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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豪爽!”林泽竖起大拇指,又跟沈市长东拉西扯起来。
这顿饭林泽吃的津津有味,一口气连吞下十只龙虾,灌了半瓶好酒,这才剔着牙花,拍着鼓胀的肚皮告辞。
他一走,坐立不安的黑石便迅即起身,挪至沈忠身后低声询问道:“沈市长,我真要去自首?”
“嗯。”沈忠品了口酒水。
“这怎么成?”黑石焦躁不安道。“我去自首,手上的生意怎么办?”
黑石不淡定了。
他本以为沈市长只是跟林泽虚与委蛇,嘴上一套心里一套,可哪儿想到,沈忠竟真要自己自首。先不说会判关几年,单单是这个面子,黑石就丢不起。
“狗东西!”沈忠忽地发怒,一酒杯砸在黑石脑门上。登时酒水泼了他一脸,破碎的玻璃渣也割破了他的肌肤。
黑石傻痴痴地站在原地,不明所以地望向略有几分怒意的沈忠。
前面被林泽砸了一脸他不敢反抗,现在被沈忠泼了一脸他更加不敢。他觉得自己上辈子肯定作孽无数,才会在这辈子碰上这么两个注定咬不过的疯狗。
“我捧你是为什么?让你作威作福横行无忌的?”沈忠寒声喝道。“赚钱手段一般便罢了,你还尽给我捅娄子。这次更离谱,居然当街枪杀执法人员。你知道我花费多大心力才减弱上头施加下来的压力?如果不然,惹急了小刀会狗急跳墙,你就等着被他们把老窝都给端了!”
“我这不是想多霸占点渠道好赚钱嘛。”黑石低声狡辩道。
“无脑猪!”沈忠冷声喝道。“赚钱的法子多得是,非要搞出流血事件?你当初求我打通渠道怎么保证的?说一年内就能统一黑市枪械生意,还说什么会严格控制枪械,不会出现任何问题。现在怎么着,不止出了问题,还出了天大问题!”
“我——”
“少废话!”沈忠闷哼一声,不悦道。“回去准备一下,拉两个替死鬼给你顶罪。你什么都不承认,只承认管教不利,据我估算,顶多判你三五年。”
“三五年?”黑石顿时惊恐不安起来。
要知道,道上混的讲究一个名气和风头,被关个三五年,即便曾经是天王老子,出来后也得变成一条老狗。谁还会跟他,给他面子?还怎么赚钱,出风头?
“放心,我会从中操作,你表现好点,一年半载就能出来。”沈忠淡淡道。“进去前把下面的生意安排好,等出来了继续赚钱。”
黑石见他这般说,立刻踏实许多。
凭借沈忠在华新市的人脉和手段,的确能在一年内把自己捞出来。一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咬牙熬熬很快就过了。
见沈忠没了谈话心情,黑石只得忐忑不安地离开。
啪!
黑石走后没多久,安逸坐在椅子上的沈忠猛地一拍桌面,寒声道:“姓林的,你还真够狠。拿准我的底线使劲打脸。千万别栽在我手上,否则我让你永世不得翻身!”
事实上。林泽虽然没彻底撕破脸皮,却也深知沈忠的底线在哪儿。
他充当黑石的保护伞做什么?自然是为了赚钱。换而言之,黑石就是他的代言人,做他许多不方便做,也无法出面的事儿。黑石在前线拼杀,他在背后操控。可谓双剑合璧,赚的盆满钵。但黑石这次玩的太大,搞的全城轰动,又被林泽敏锐地察觉出来,沈忠自然无法保黑石安然无恙。但要彻底打垮黑石,对小刀会来说也不容易。除非他再次主动挑衅并攻击小刀会,小刀会才出师有名。
既然如此,林泽便只能做出折中选择。打他的脸,但不打的太狠。毕竟,他的保护伞是沈忠,是华新市的头几号人物。跟他撕破脸皮林泽不怕,但对小刀会极其不利。甚至会惹来惨重打击。而林泽也知道,沈忠肯定会退步,并且退一大步。
林泽不明白沈忠为什么要挑黑石这么个不上不下的大哥赚钱,但既然他在黑石的身上投资了,自然不希望他这么快就倒台。不管林泽是爆出黑石就是幕后黑手的惊天消息,还是小刀会跟黑石拼得玉石俱焚,对以谋取利益为目的的沈忠来说,都是输局。
维稳。
这是沈忠希望出现的局面。而林泽在打脸之余,也给了他这个环境。自首,吃个一年半载牢饭,凭借他沈忠的身份地位,捞出黑石难度并不大。林泽这边的恶气出了,黑石那边也受到惩罚。双方更没彻底撕破脸皮。这对双方来说,自然是最好的局面。
只是在这个相对而言对谁都算不错的选择,却是深深地伤害了黑石的自尊。
堂堂道上大哥,甚至是除小刀会之外,如今风头最旺,最拉风的大哥,却要哭丧着脸屁颠颠跑去自首。
该有多丢人啊?
第366章 饿死算了!
张馨蓝从师傅被枪杀后,就没睡过一天好觉。
晚上睡不着,白天没精神足以形容她这大半个月的状态。
每当她躺在床上,闭上眼眸,脑海中浮现的全是师傅那张不甘的表情,还有师傅倒在血泊中的可怕画面。纵使侥幸浅度睡上半个钟头,也立马会发恶梦惊醒。满头大汗,浑身乏力。连吃安眠药也没半点效果。
她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
而事实上,若是她的精神状态再得不到改观,她的确会疯掉。不疯掉也会因睡不着而崩溃。
这是一种心理疾病,有些人会称其为创伤后遗症。但张馨蓝不认为如此,因为当她今天中午与林泽见面,并得到林泽的许诺会揪出凶手后,她紧绷大半个月的精神状态彻底松弛下来。回到家洗了个热水澡。竟一夜睡到三更半夜。
张馨蓝没睁开眼眸,裹在被子里的娇躯略显慵懒地伸了个懒腰,轻轻扭了扭。娇俏的脸蛋上写满惬意。
很舒服。久违的舒服感。
也不知是否得到林泽的承诺,她便再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并先入为主地认为林泽一定不会让自己失望。原本对无法为师傅报仇而产生的愧疚感在瞬间消散大半。
张馨蓝外表柔若无骨,却并非一个心理素质极差的女子。相反,跟许多警员比起来,她的心理素质要强上许多。这一点从她当初率警员当街拘捕林泽不难看出。她不畏强权,有着大无畏的牺牲精神。若因为她弱不禁风的外表而断定她是个心理素质不强的女警花,实在有失偏颇。
可这件事儿对她的创伤着实太大,大到她无法接受的地步。甚至连素来亲密的父亲也劝不动她,无法给予她半点安慰和安全感。
也不知怎地,当她听见林泽空口给予承诺后,竟是生出强烈的心安理得,仿佛有他在,自己大可高正无忧的吃饭,睡觉。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也是一种莫名其妙的信任感。但不管她如何想不通,这份信任感都是真真切切存在的。并因此让她睡了一场饱觉。
“唉——”躺在柔软大床上的张馨蓝轻叹一声,似对某些事儿的无尽唏嘘与哀怨。
“叹什么气?”
忽地!
一道轻柔磁性的男中音在黑暗的卧室响起。吓得张馨蓝心头抽搐,娇躯剧烈颤抖。
“谁?”
她裹紧被子,第一时间扭开床边的台灯。
啪嗒。
扭开灯,死死拽着被褥的张馨蓝蜷缩在床脚,却发现神不知鬼不觉坐在床边的男子竟然是她认识的。想念的男人。
“你——”张馨蓝心头的抽搐更为剧烈,却不是起初的惊慌失措与害怕,取而代之的是茫然与畸形的甜蜜。“你怎么进来的?”
“道上混的,除了要上的了刀山,下的了油锅。还得有翻墙越屋,开锁撬门的技能。不然怎么混饭吃?”林泽温柔地笑道。
张馨蓝瞠目结舌,那双颇具灵气的美眸却是盯着林泽左手上提着的一次性饭盒。
“我猜你肯定没吃晚饭。睡到现在精神是好了,肚子也饿了吧?”林泽将饭盒放在床边,顺手点了一支烟。
“嗯——”张馨蓝没反驳,她肚子的确是饿了,原本中午便没吃什么,这一觉又足足睡了十个钟头,她就算是铁打的也该饿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张馨蓝仍是一动不动的蜷缩在床上,那双灵动的美眸却多了几分热切,温暖地凝视着抽烟的林泽。
“来了一个多小时。”林泽打量着房内的摆设,漫不经心道。“见你睡得香甜,也没舍得吵醒你。”
张馨蓝颇为惊秫的同时还有些欢喜。他到底还是心疼自己,关心自己的。睡眼惺忪的女人玉容上掠过一丝促狭,轻声道:“以你这手法,假如去当采花贼,可能女孩们连是谁都不知道。”
“——”林泽哑口无言。
他觉得张馨蓝这话太大胆。而且有点儿暗示性。
采花贼?
若真要讨论这门专业技术的话,哥们儿现在已完成一半流程,只差钻你被窝了。
“先吃点东西吧。饱一顿饿一顿很伤胃。”林泽喷出一口浓烟,含笑道。“待会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张馨蓝一激动,险些翻开被褥。但迅即又似乎意识到什么,忙不迭紧了紧被褥。脸蛋儿亦是莫名其妙爬起一抹红晕。
“你最想听的那个消息。”林泽眨了眨眼眸,调笑道。“不过可能要让你失望了。中午我答应让你亲手扭送他接受惩罚的承诺,看来是没法完成了。”
“啊?”张馨蓝那双灵动的美眸中布满迷惑,迷惑道。“他死了?”
“那倒没。”林泽摇摇头。
“那为什么我没机会?”张馨蓝歪着头问道。
“他决定自首。”林泽严肃道。
“——”
张馨蓝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才短短半天。林泽便完成程自强大半个月都没法完成的困苦任务。这半天,他都做了些什么事儿?又走了多少渠道,得罪了多少人?
张馨蓝只是一个以除暴安良为己任,没什么大眼界大格局的女警花。她自然不清楚这里面的门门道道,波涛汹涌,但瞧着林泽那张笑的略有些含蓄的脸庞,咬唇轻语道:“林泽,谢谢你。虽然不知道你为此付出了多大代价,但肯定比我想象的要惊心动魄。谢谢你。”
“如果你真想谢谢我,就把这碗烧鹅饭吃干净。”林泽含笑着指了指床头的饭菜。“花了我三十块钱呢。”
“好——”张馨蓝羞赧地点头。
一分钟之后。当林泽重新续上一支烟,张馨蓝仍是蜷缩着身子躲在被褥里,除去轻微探出的手掌死死拽着被褥,半点儿也没挪出被窝的迹象。但不得不说,这女人的被褥并不厚重,很轻易便将她婀娜的曲线勾勒出来。虽说隔着一层被褥,仍是让林泽大饱眼福。
“怎么了?”林泽好奇问道。“难道你想要我喂你吃?”
见她不动,林泽打趣道。
“不是。”张馨蓝忙不迭摇头否认,却是嗫嚅着嘴唇,不知接下来该说什么。
“那怎么不起床吃饭?”林泽翘着二郎腿笑道。
“因为我——”
“不喜欢吃烧鹅饭?”
“喜欢呢。”张馨蓝再度摇头。
“这就奇怪了。”林泽挠了挠头,古怪道。“难道你饿过头了没胃口?”
“我——”张馨蓝张了张嘴,那张本就娇嫩万分的脸蛋上更是浮现出羞赧的红润,仿佛轻轻一捏便会飚射出汁液似的。
“你怎么?”林泽迷惑问道。
“因为我没穿衣服睡觉的习惯——”张馨蓝鼓足勇气说道。只是话一出口,她便偏过头不敢去瞧林泽。
好不知羞,好不要脸——
张馨蓝的心彻底乱了。
如她柔柔弱弱的外表不同,她睡觉有着很奔放的习性,裸睡。
她不喜欢被束缚的感觉,尤其是睡觉时,她喜欢浑身肌肤都与干净喷香的被褥零距离接触。所以她睡觉别说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