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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时,我虎躯一震,以至高无上的王八之气震住场面。这才给了你完美收官的机会。”
林泽对摩书的胡言乱语报以微笑,朝他递出一根长白山,笑道:“算我欠你一顿酒。”
“你总是这句话。”摩书无比幽怨道。“每次我以救世主的姿态降临,你都只是给我一个盼星星盼月亮也盼不来的一顿酒。战友,以你目前的身价,大可请我去天上人间找几个姿色气质绝佳的神仙姐姐唏嘘过去,展望未来。”
“少瞎扯。”林泽笑骂道。“什么时候走?”
摩书瞥一眼偏厅墙上的电子钟,摸着下巴道:“马上。”
“这么急?”林泽意外道。
“哈。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战友,还记得我曾说过吗?终有一日,你我会并肩作战,开创一个属于我们的大时代!”摩书打了个响指,提起狼吞虎咽着鲜美点心的小虎后领,大马金刀离去。
只是在出门之前,他毫无征兆回头,洒脱不羁地笑道:“对了战友,我忽然想到一件事儿。”
“什么?”林泽强行按捺心头的离别抑郁,微笑问道。
“诸葛奶奶这位六十年前曾是军方一枝花的牛掰人物,没刁难你吧?”摩书戏谑地眨了眨眼睛,见林泽满面忧愁,充满暗示性地笑道。“哈。你无需正面回答我。尽管你我亲如兄弟,可总有一些不可告人的隐私只可在夜深人静寂寞难耐时才能变态且丧心病狂地去品味。我懂。战友,他日江湖再见!”
林泽神情复杂地招了招手,与这位天神般降临又如饿鬼投胎般离去的战友无声告别。
第609章 已然无敌!
诸葛将军并非单纯的因为对母亲的尊重孝心才这般乖巧。纵使六十岁高龄,仍对诸葛奶奶言听计从。这其中猫腻,除少数几个对军方往事了如指掌的顶端人物,旁人无从可知。
诸葛将军名正红。是由诸葛奶奶亲自取的。
在华夏这个悠久历史的国度,取名这种极为慎重严肃的担子,要么是由爷爷奶奶辈翻找名字。要么由一家之主的父亲取名。让母亲单独取名,本身就是比较罕见的事儿。尤其是六十年前,那个男尊女卑还极为严重的年代。让一个年仅二十的母亲取名。不说破天荒的大逆不道,却也足够惊世骇俗。
可诸葛奶奶做到了。并且在诸葛家只手遮天了大半生。
故而,诸葛正红对诸葛奶奶的敬畏尊重,绝对不像常人想的那样他是个孝义到无可附加的孝子。更多的,是对母亲的敬畏与崇拜。打小便透彻骨髓的崇拜。
亲自为母亲拉开车门,而后才转至另一方向上车,吩咐司机离开。
车厢内静谧异常。
诸葛正红不吱声,诸葛奶奶也只是微微偏头扫视着日新月异的燕京城。六十年,够一个朝代从青涩趋近成熟了。尽管如今的社会并不处处美好,可跟六十年前那个吃不饱穿不暖,每晚睡前都要祈祷的年代相比。现在已足够幸福。
身处的年代不同,所处的角度不一样,看人看事的思维与方向亦不尽相同。诸葛奶奶这一生不曾抱怨过什么。经历的太多,底蕴殷实,如先行垫了一碗年岁悠久的老酒。新鲜的苦,新鲜的痛,度数又如何压得住老奶奶身上的韧性?
“不想问问我何以从烟海大老远跑来燕京?”欣赏够了窗外风景,诸葛奶奶语调苍老却平稳地问道。
“母亲做任何事儿,总是有足够理由的。”诸葛正红轻声说道。
“假如没理由呢?”诸葛奶奶接近冷漠地问道。
“——”诸葛正红微微一愣,旋即仍是摇头道。“这也是理由。”
“你不蠢。但你不够聪明。”诸葛奶奶不近人情地训斥道。“你以为今儿的事能让你更上一层楼?儿子,你活了大半辈子,思想怎生如此幼稚?”
“妈!”诸葛正红眉头微微一蹙,像是反驳,又像是解释,道。“孩儿忍了这么多年,难道在韩镇北死后去找找晦气,都不行?”
“行。”诸葛奶奶淡淡点头,又是语调平缓道。“当年我替你答应韩镇北那事儿算是翻篇。那就的确是翻篇了。可不代表他死了还需要遵守这个承诺。假若天剑那个老魔没出现,你怎么闹,都不会有太大后遗症。但现在呢?他已出现,并不顾一切地出手。你认为你所做的这一切还能有什么意义?”
诸葛正红怔了怔,主动承认错误:“您教训的是。”
“我在老宅安逸生活了足足二十年,你却偏偏闹这么一出,事后让那帮人如何看你,如何看我?”诸葛奶奶做最后终结。而后便再度偏头,凝视窗外的风景。不再言语。
诸葛正红努力吸收着母亲的话语。
他坚信,不管母亲如何训斥自己。最后终究是会给予自己大量的信息。这一点在之前的三十年里一次次被验证。诸葛正红慢慢养成习惯,只要是母亲意味深长的话语,一定要细心去琢磨。不奢求化茧成蝶,至少也要醒醐灌顶。
在越野踏上回程时,诸葛正红又是好奇万分地问道:“母亲,那个叫林泽的年轻人您怎么看?”
这小子能认识摩书这级别的军方佼佼者,可偏偏又是韩家保镖。再加上上次的神剑军区一役,诸葛正红很难不对他产生莫大好奇。
“额外送你一句话:不管是陈家、薛家,还是风雨飘摇的韩家。你惹了,并且撕破脸皮了。终究只是对峙局面,你无法跨界将他们整得倒塌。他们也不太可能动用军方关系将你蹂躏得如何。大不了也只是两败俱伤的局面。并且是宏观上的伤害。未必能对你个体造成多大创伤。可林泽,假若你让局面陷入不死不休,甚至是非要让他死的处境。那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即便整个诸葛家做筹码,也未必保得住你。听懂了吗?”
诸葛正红心头一颤。无言以对。
“唉——”诸葛奶奶悠然一叹,像是跟儿子述说什么,又像是自言自语道。“宏观上、大局上的东西,总是可以借助一些微妙的因素去改变,去维系稳定,至少不会崩塌。可某些私人又个体的问题,尤其是到了那个层次的,却已然无敌。根本无从缓和。”
————
午餐在附近的一家五星级酒店举办。人数勉强控制在百人左右。在一楼的大厅简略地摆了十桌。
韩小艺作为主人,她并没入席的机会。只是轮流每桌敬了一杯,便面露憔悴却神色坚毅地去灵堂陪韩镇北最后一段而去。或许,她心中的苦楚除了少数几人,旁人根本不懂吧?
年纪轻轻便一力扛起韩家。并事力亲为地准备了一场并不奢侈,却无比艰难的追悼会。最后还被诸葛将军这种军方大佬恶意捣乱寻晦气。不可谓不悲恸难受。瞧着韩小艺消瘦薄弱的背影,林泽灌下一杯烈酒,吐出一口艰涩的浊气。
“林先生,各人各命,命运不曾偏袒谁,也不会恶意刁难谁。”薛家姑姑颇具哲理性地说道。
林泽微微回神,神色恍然地说道:“薛小姐,你是智者,说的话总能让我幡然醒悟。”
“真的醒悟了?”薛家姑姑抬起素手,端起酒杯道。“那陪我喝一杯?”
“请。”林泽双手端起酒杯,与薛家姑姑碰了碰。
一杯烈酒下肚。纵使在这天寒地冻的季节,仍是浑身燥热,颇有一种万马奔腾的豪情。让人心头痛快万分。
林泽这一桌人大抵是燕京商界圈子最顶端的人物。
陈逸飞。陈雪琴。薛白绫。薛贵。韩小宝。以及几个比这几个豪门略差,但也财力雄厚、身家殷实的巨头。可以毫不避嫌地说,若这屋子的人全挂了,燕京乃至于华夏金融圈子,都会一蹶不振。
当然,以酒店周边那数百西装保镖的守护。除非出动国家机器,否则想将酒店内的巨头大佬们一网打尽,几乎是做梦。
林泽很快抛开这个恶趣味浓郁且不切实际的想法,点了一根烟,漫不经心地偏头朝韩小宝低声道:“小宝。陈瘸子怎么跟你说的?”
“刚才?”韩小宝微微一愣,疑惑地问道。
“嗯。”林泽点头。
“他说——”韩小宝下意识地抵住舌根,含糊不清道。“每一次扫清老姐的障碍,都可能身陷死境。”
“的确如此。”林泽淡淡说道。
“我不怕死。”韩小宝迅速回答。
“做这种事儿,不止是不怕死,还要足够聪明。”林泽细声道。“小宝。你可以正大光明地从事业上帮你姐。你不这么做,是因为自己天赋不够。怕帮倒忙?那正如你的想法,可以走另外一条路。你的身份是一个很好的掩饰。越是光鲜亮丽的身份,越能掩盖污秽黑暗的龌龊事儿。所以你这张脸,能给你旁人没有的得天独厚优势。”
“看清在座的所有人——”林泽放缓了语速,一字字道。“这里百来人,每个都可能成为你姐的敌人。暗杀这种事儿并不适用于你们这种家族的争斗。可不适于,不代表没这个契机。就像你爹地当初被暗杀,也是因为出现了契机,也有了人选。虽然并没成功,却也证明了你们这种豪门的争斗,是存在暗杀的。少,所以要愈发珍惜机会。决定了,就别给对方哪怕半点可能性。一击致命。”
“做到这一点并不简单。当初那个杀手组织如此多的强手,几乎直达了你父亲的书房。可他们失败了。一方面是时运的问题,另一方面,则是对你的父亲不够了解。没第一时间找准你父亲在哪儿。没查出你父亲在做什么。”
“记住他们的脸,熟悉他们每一个下意识的小动作。以及生活上那些无法更改的习惯。这些对你而言,都是完成任务的关键点。”
林泽静默地点了一支烟,递给韩小宝。一字字道:“你的命很重要,对韩家,对小艺而言,都极其重要。掌握的越多,完成任务的几率越多,生存下来的机会就越大。”
“这些话我只说一遍。说多了会影响你,遏制你的成长。”林泽重新给自己点了一支烟,面无表情道。“为了你姐,为了韩家。让自己强大起来!”
韩小宝闻言,抽烟的动作略一停滞。那双继承了韩镇北外貌的漂亮双眸中掠过一丝无比坚毅的光泽,重重点头。
韩小宝面庞上那细微的变化尽数落入薛家姑姑眼中。她先是疑惑地扫了表情无懈可击的林泽一眼,之后又低头滑了滑杯盖,喃喃道:“枭雄之子,又岂是浅水细虾?韩镇北,你的传奇不仅在于你本身的辉煌,还在于你的后代,能完美无缺地继承你的一切。”
第610章 满头华发!
韩小艺外表刚毅,内心脆弱地跪在灵堂之中。她在陪父亲最后一程,她强行不让自己的大脑回忆太多过往的美好。那是珍贵的记忆,也是不断弱化她的记忆。要自强,要继承父亲的遗志,就必须抛开这些感情枷锁。成为薛家姑姑那样风轻云淡,万物在胸,又一物不存的可怕心智。韩小艺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她亦知道自己会一次次的摔倒。但她不惧。薛家姑姑能做到的事儿,她坚信自己也能做到。何时做到,无非是时间问题。
她有耐心,也有时间。
她今年才二十岁。人生才走了不到三分之一。她无所畏惧!
自我催眠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儿。这能使人忘记许多烦恼、恐惧、伤痛。同样,自我催眠也是一件十分悲哀的事儿,这能让人忘掉许多本不该忘掉的东西。彻底蜕变成另一个人。
一个忘掉太多东西的人,如何还是原来的她?
“小艺。”
耳畔传来一道轻柔温软的声音。
听着那熟悉且温暖的呼唤,韩小艺心头泛起一抹暖意。跪在地上的她微微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略显病态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