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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您——”
“你之前不是想知道,你父亲是谁吗?”女皇宠溺地凝视着小女儿。
“您要——”
“嗯。说来也巧。今儿是你父亲的祭日。”女皇似乎没打算理会女儿的情绪,直接将这个沉重的消息说出来。“你陪我去一起祭拜?”
“我——”小公主怔怔地盯着母亲,泪流满面。
“很难过?”女皇微微敛起柔情,略微生硬道。“你父亲死了。这个结果你应该能料到。”
小公主无助地望向母亲,无法言语。
“走吧。二十年了。你还没去祭奠过。”女皇不去理会小公主楚楚可怜的模样,当先出了书房。
这对母女秘密乘车离开皇室,悄然抵达一处墓园。跟随而来的只有数名皇室护卫。
天灰蒙蒙的。宛若要塌陷一般。让人喘息困难。
空气中蔓延着雾气,可视度极低,母女俩默然行到一处墓碑前。墓碑上没刻字。甚至连碑的规模,也不符合小公主父亲的身份。两人就这么默然地站在墓碑前。直至女皇料定女儿的情绪平静了一些,这才开口说道:“墓碑下,埋藏的是你父亲的骨骸。”
“为什么——没刻字?”小公主茫然失措地问道。
“因为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女皇轻声说道。
“不知道父——父亲的名字?”小公主诧异万分。“那您——”
“你父亲是华夏军人。他的本来身份已被掩饰起来,我知道的,只是他的代号。”女皇轻描淡写地说道。似乎不希望气氛过于凝重伤感。
“父亲——是怎么死的?”小公主颤声说道。
她紧紧咬着柔唇,几欲咬出鲜血。
自从她进入皇家学院后,女皇对她进行了一系列的培训。这其中,便包括了心理的强化。她早已在母亲的暗示下猜到了父亲的遭遇。只是忽然让她接受这个事实,她还有些承受不住。但不论如何,她不能崩溃。她应该坦然面对。毕竟,她的身份,注定了她的道路会无比艰难。
“救我而死的。”女皇深吸一口气,平缓地说道。
嗡!
一道寒意逼人的红芒自身后激射而来,精准无比地落在了墓碑前。
红芒斜刺入坚硬的地面,刀身凌厉而暴戾。宛若释放着血腥的意味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小公主对这道红芒略微熟悉,至少,她知道这红芒是谁射来的。
而女皇,更加明白。她甚至知道这个人,会在今天来这儿。
“似乎。你并不为此感到自责?”
那阴寒刺骨的声音自背后传来。当两人转过头时。只见一道鲜红似血的人影徐步而来。
红衣女人宛若鬼魅,瞬间便来到墓碑前。
“红衣姐姐——”小公主错愕地盯着大红衣,不解道。“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吗?”大红衣那猩红的眼眸冷厉地扫了小公主一眼,后者顿时心生寒意。不明白这个曾保护过自己的红衣姐姐为什么忽然性情大变。又或者——她本就是喜怒无常的人。并没改变一说?
大红衣探出红袍中的右手,掌心,是一瓶烈酒。华夏烈酒。拍开酒盖,大红衣往墓碑前倒了半瓶。而后仰起头,将另外半瓶灌进口中。
这个举动,更是惊呆了小公主。反倒是女皇神色淡然地盯着大红衣。一言不发。
半瓶酒下肚,大红衣缓缓转头,猩红的眼眸盯着小公主,沙哑着问道:“你想知道父亲叫什么吗?”
第788章 姐妹!
你想知道父亲叫什么吗?
小公主完全不懂大红衣的意思。
自己父亲的名字,却轮到她来问。她是谁?为什么要这么问自己?
小公主表情迷惑地望向大红衣,旋即便是落在了女皇那雍容华贵的玉容上。不知如何作答。
英女皇见小女儿如此迷惑困顿,轻轻上前一步,捋顺了小公主柔软的头发,温柔道:“傻瓜,她是你姐姐。”
姐姐!?
小公主娇躯一颤,险些跌倒在地。
姐姐?
什么姐姐?
自己的姐姐不是大公主吗?不是那个一心要取代母亲的恶毒姐姐吗?怎么变成了眼前这个女人?
纵使她曾救过自己,可这样的事实。她仍然无法接受。
她是私生子。是皇族不认可的小公主。这个身份,已足够小公主黯然神伤。可如今,她又多出一个姐姐。一个见面次数不多,甚至连对方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的姐姐。
小公主终究只是一个刚满二十的女孩。她的承受能力在女皇的训练下不断强大。却没强大到能一次性接受如此多爆炸性消息的程度。
父亲死了。
自己又多了一个姐姐。
小公主满面迷茫,复杂而茫然地望向女皇。随后,她人生第一次拒绝了女皇的安抚。
轻轻推开女皇的安抚,身躯往后挪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公主不停后退,轻轻摇晃着脑袋,秀美的脸蛋煞白无比。美眸中更是饱含各种色彩。
“为什么父亲会死?为什么我又多了一个姐姐?”小公主绝望道。“到底,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女皇见小女儿这般模样,美眸中跳跃着一丝疼惜。但很快,她褪去了脸上的柔软,风轻云淡道:“你应该知道的事。全都知道了。”
“她是你父亲的女儿。在华夏的女儿。而你,则是你父亲在英伦的女儿。同样,也是我的女儿。”女皇一字字说道。“你现在的身份,是英皇室小公主。是受到皇室认可的公主。”
小公主红着双眼,娇躯轻轻战栗。不可置信地望向墓碑前两个女人。一个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另一个是她的亲生母亲。可她感受不到哪怕一丝的温暖。有的,只是寒到骨子里的冷漠,和绝情。
女皇是自己的母亲。亲生母亲。却在自己懂事了,长大成人后才肯相认。而姐姐呢?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呢?纵使她知道与自己的关系,却从不肯与自己多说一句话。对待自己的态度,仿佛是陌生人。连半点血缘关系都感受不到。
还有——还有墓碑下的父亲。
他死了。自己甚至没见过他一面。连他的名字,也无从所知。
一股绝望和厌世从心底深处涌上来,小公主不可思议地止住了眼泪,用手抹掉脸上的泪痕,颤抖地问道:“那么,你们需要我做什么?”
“坚强。”女皇简单地说道。
“我还不够坚强吗?当了十几年孤儿。后来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却只有在母亲召见时,才能见面。”
“我还不够坚强吗?知道父亲已死。我也没痛哭流涕,没彻底崩溃。”
“我还不够坚强吗?我的姐姐,不止不将我当亲人看待。还对我有强烈的敌意。”
“我还不够坚强吗?”小公主含恨地望着女皇。“纵使被你利用!”
女皇的美眸中闪过一丝哀伤,但更多的是释然。
似乎,女儿真的长大了。
她学会了仇恨。
哪怕仇恨的是自己。
女皇的表情淡漠而冷酷,盯着自己的小女儿,一字字说道:“从你出生的那天开始,你的命运便已注定。无从更改。”
小公主双腿一软,险些摔倒在地。
她忍着眼泪,承受着不断冰凉的心脏。不可置信地望向自己的母亲。
天空弥漫着雾气,她的心脏,却蒙着一层浓浓的阴霾。挥不散,赶不开。就这般死死缠绕着她,每分每秒。
气氛一下子变得凝聚起来。谁也不开口,谁也不知道说什么。包括喜怒无常的大红衣。
铿!
刀锋自地面脱离而出。落入大红衣形同枯槁的手中。发出的摩擦声荡人心神。不由自主地吸引了另外两人的目光。
心碎黯然的小公主在这一刻忽地生出一丝怜悯,对大红衣的怜悯。
自己的确被欺骗了。
被母亲欺骗。被父亲欺骗,甚至被没什么交集,没什么共同语言的姐姐欺骗。可是——自己至少生活在母亲的默默关爱下,不是吗?
她呢?
为什么连本来面目都不肯显露在众人面前?
那一头黑发下,究竟是怎样一张脸庞?
那一袭红衣下,又究竟饱含了多少沧桑?
小公主不知道。一点儿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大红衣是关心自己的。哪怕她并未表现出来,甚至对自己偶尔会流露敌意。但至少,自己得到的关怀,远远比她多。不是吗?
小公主不断后退的脚步戛然而止。轻轻往前踏出一步。
铿!
未等小公主踏出第二步。大红衣手中的刀锋猛地刺入空无一字的墓碑。
刷刷刷!
如笔走龙蛇般,刀锋在墓碑上清晰落下一行字,左下方,则是林泽熟悉无比的名字:墨菁菁。
小公主已忘记什么叫礼貌。她的视线从一开始便未停留在左下方。而是墓碑中央的那一行字上。字迹苍劲有力。宛若世界最知名的雕刻家落款一般,给人留下强烈的视觉冲击。
墨子华。
这,便是父亲的名字吗?
小公主潸然落下。
为没能见上一面的父亲流下的。
她再度往前走出一步,方向是墓碑。目光,则是幽幽地望向大红衣。开启柔唇道:“能不能——”
“不能。”
拔出刀锋,大红衣目光冷冽地回视小公主,那猩红的眼眸缓缓低垂,一字字说道:“你,和她,都没有资格。”
没有资格!
这句话宛若重锤击打在小公主心脏。
她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她也不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只知道,父亲的女儿,并不希望将自己的名字留在墓碑上。
究竟是怎样的怨恨,才能促使她做出这个决定呢?
小公主脸色煞白地看了大红衣几眼,旋即便是轻叹一声,转身而去。
她走了。
女皇却没走。大红衣也留了下来。
墓碑前的气氛恢复了冷漠,也沉淀出凝重之气。让人喘息困难。
嗡!
刀锋入袖,大红衣轻轻挪动身躯,神色冷漠地凝视着女皇。却一字不提。
“第一。你知道了你父亲的骨骸葬在哪儿。”
“第二。你知道了你还有一个妹妹。你并不是孤家寡人,你还有亲人。”
大红衣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宛若实质的冷意。却仍不开口。
“你可以恨我。”女皇一字字说道。“你父亲的确是为我而死。或者说,是我害死了他。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你应该保护你妹妹的安全。”女皇说道。
“为什么?”大红衣沙哑地说道。
“她是你妹妹。”女皇重复道。“这个理由还不够有力量?”
“她也是你女儿。”大红衣说道。
“有什么关系呢?”女皇徐步走到墓碑前。伸手,那如少女般的纤细手指摩挲着斑驳的墓碑,轻叹道。“她的身体里,流动的是你父亲的血液。”
“我同样恨他。”大红衣冷冷道。
“恨他抛妻弃子?恨他背负叛国之名?还是恨他——”
“恨他喜欢你。”大红衣寒声道。“恨你利用他。”
“你父亲的确做过错事。”女皇容颜黯然,轻轻抿唇道。“但他只做错了一件事儿。用你们华夏语来说,他为华夏立下的功劳。是庞大的。不能磨灭的。足以将功抵过。”
“我母亲呢?”大红衣一字字问道。“怎么还?”
女皇闻言,沉默起来。
站在一定的高度,墓碑下的男人足以受人敬仰。
但站在三口之家,他对不起大红衣,对不起他名正言顺的妻子。
“对不起。”女皇垂下了骄傲的脸庞,那双深邃似海的美眸中透出淡淡的哀伤。“那一年,我本该让他回去。回家。”
大红衣不再做声。只是那双猩红的眼眸中蕴含着旁人察觉不到的晶莹。
一阵沉重的默然之后,女皇恢复了平静,微微转头,一瞬不瞬地盯着大红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