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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因为号子里流传着最后一顿饭一定要吃完,否则还会回来接着吃的不成文习惯。而是他在号子里的每顿饭,都吃得干干净净。从没浪费过。
他旁边的室友见他没什么动静,还以为他没听见。善意提醒道:“陈少,你可以走了。”话语中竟有些不舍。
毕竟,像陈逸飞这样博学多才,性格又温润柔和的室友,在这种足以让人性格扭曲的地方,实在太难找了。
“听到了。”陈逸飞往嘴里送了一口饭菜,细细咀嚼道。“不着急,我先吃完。”
言罢,他便继续专心吃饭。淡定得让人不可置信。
不论如何,呆在里面的人,恐怕没哪个会留恋。哪怕过得再安逸悠闲,也会被自由受限折磨得体无完肤。能像陈逸飞这样淡定的,着实罕见。
又花了五分钟进餐,陈逸飞终于将最后一颗米饭送进口中。这才拭擦了并没什么油水的嘴角,回头冲坐在一起的室友道:“老钱,我的柜子里还有几包烟。你拿去抽了吧。”
“谢了陈少。”一个憨厚汉子笑道。
“老张。我枕头下的那几本书你之前看不懂。我读的时候写了备注,加了一些自己的解释。再拿来看应该会容易一些。但别笑我的浅薄见解。”陈逸飞说道。
“多谢陈少。”一个戴眼镜的斯文中年男子推了推眼镜,笑着说道。
“老刘。你还差半年就能出去了。先去找你女儿,如果有什么麻烦,可以去找我。”陈逸飞说道。
“好的,陈少!”一个粗狂的汉子略有些不舍地点头。
陈逸飞与几个室友一一告别,这才跟着狱警去拿东西。
他的背影并不雄壮,他的室友却以仰视的姿态去送行。
一个人要让人敬佩。真的不是靠武力。是他的言行举止,是他的内涵学识,是他的——人格魅力!
陈逸飞的人格魅力,征服了他的室友。也征服了许多同一个号子的人。
从没哪个犯人离开能让整个监狱落针可闻,犯人们安静地凝视着陈逸飞的背影。目送这个一旦跨出铁栏,便能化身为龙的年轻人。
陈逸飞跟着狱警去取了属于他的东西。又跟随狱警走上一条长长的铁道。
他知道,再走上一分钟,便能彻底离开这座充满暴力与黑暗的监狱。他的黑发并不像进来时那么整齐。他的脸上也不再那么白净。反而因为劳作晒得有些偏小麦色。他的嘴唇以及下巴,长了一层浅浅的青色胡渣。非但没减少魅力,而是平添几分成熟魅力。
他穿的是一件色泽单一的棉衣。与他往日穿的华贵衣服不可同日而语。作用不是打扮,是保暖。
脚下是一双手工布鞋。足底连一厘米都没有。跟他往常穿的昂贵皮鞋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可他并不认为自己穿的寒酸。
右手臂弯夹着包裹,陈逸飞缓步来到铁栏前。
咯吱。
铁栏被拉开。狱警习惯性地开口说道:“出去了好好做人,别再进来。”
陈逸飞唇角微微上翘,点头道:“谢谢。”
“再见。”
哐!
狱警合上了铁栏。转身回去。
陈逸飞进来的时候是春天。离开的时候仍然是春天。
初春的风有些凉意,让人忍不住紧了紧衣领。
踏在坚硬的地板上,陈逸飞那双比女人还要漂亮的眼眸没有意外地落在了前方的一辆豪车前。
车前有两个女人。女人们衣装华贵。花的价钱是陈逸飞在监狱里劳作一辈子不吃不喝也买不起的。而女人们的中间,站着一个满脸稚气,甚至连走路都不太稳妥的小孩儿。
小孩儿生得很漂亮。是那种带有一股阳刚的漂亮。和陈逸飞的柔软不太一样。但不论如何,这是一个十分讨喜的小孩。
他正睁着那双乌黑漂亮的大眼睛盯着陈逸飞。眼里满是懵懂与无知。那颗小脑袋还没有能力思考眼前的男人是谁,从哪里来的。
只是当这个男人出现时,自己一直喊着的陈阿姨快速扑了上去。然后钻进了男人的怀中。
小孩儿从没见陈阿姨哭过。但她今天哭得特别伤心。抱着男人哭了好久好久,哭过之后又开始笑。
笑中带泪这个词汇注定与小孩儿无缘,他只是因为陈阿姨的哭泣而有些下意识地难过。偷偷抬头看了一眼素来严格的妈咪,然后快速垂下脑袋,不敢去看。
他才两岁,却比许多三岁四岁的小孩儿还要乖巧。一方面是妈咪的严格,另一方面是陈阿姨对他的教导。
等陈阿姨抱着那个男人哭够了,妈咪才带着他走向那个特别高大的男人。
当他走到男人跟前时,男人也垂下脸庞,用一种小孩儿怎么也不明白的眼神盯着自己。这样的眼神让小孩儿有种奇妙的感觉。并没有怕生地避开,反而满面稚气地回望男人。
潜意识里,他觉得自己应该是认识这个男人的。但他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好奇怪。跟妈咪有点像,但没妈咪严格。跟陈阿姨也有点像。却也没有陈阿姨那么温暖。这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对视好久,小孩儿第一次回头主动询问凌红:“妈咪,他是谁?”
凌红微微一愣,旋即微笑道:“诚诚,叫干爹。”
小孩儿却是歪着头,眨巴着漂亮的大眼睛。迷惑道:“干爹是什么?是爹地的意思吗?”
然后,自问自答的小孩儿伸出手,拉住陈逸飞那因过度劳作而有些粗糙的大手。奶声奶气地喊道:“爹地。”
他有妈咪了。他也听过爹地这个词。但一直没有男人可以让他这么称呼。妈咪让自己叫眼前这个男人干爹。那应该就是爹地的意思。
可他没想到的是,当自己喊了这个男人一声爹地后,这个男人竟是激动地蹲下来,紧紧地抱住了自己。
陈逸飞那双比女人还漂亮的眼眸湿润了,而后渐渐变得红润。隐约有泪珠在眼眶打转。
他紧紧抱着小孩儿,良久后方才捧起小孩儿的脸庞。用力亲了亲他如鸡蛋般滑腻的脸蛋,哽咽道:“诚诚乖。诚诚在家里听不听话?”
“听话。”诚诚被陈逸飞的胡子咯地有些痒,咯咯笑道。“诚诚痒。”
“哈哈。”
陈逸飞一把将诚诚抱起来,将嘴唇埋进孩子的脖子,轻轻扭动脑袋:“那诚诚怕不怕痒?”
“咯咯咯——”诚诚被逗得笑了起来。小脸蛋红润道。“诚诚不怕。”
“这才像个男子汉!”陈逸飞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深深地盯着诚诚那单纯可爱的小脸蛋,柔情似水道。“诚诚,咱们回家!”
“嗯!”诚诚冲强势的陈阿姨和严厉的妈咪做了个鬼脸,坐在陈逸飞的脖子上咯咯笑道。“诚诚跟爹地回家咯!”
第896章 最佳奶爸!
陈逸飞连衣服也没来得及换,甫一进陈家别墅,便一头扎进了厨房。
陈雪琴与凌红本以为陈逸飞是在监狱呆久了。着实厌恶了里面的食物,便欲用自己高超的厨艺整治一顿美味。
可一个钟头过去。当陈逸飞系着围裙出来时,只是满面温柔地走到沙发旁边,一把将玩玩具的诚诚抱起。用长满胡渣的下巴摩擦小孩儿的脖子,微笑道:“诚诚,肚子饿不饿?”
“饿啦。”诚诚奶声奶气地摇摇头。
“去吃饭好不好?”陈逸飞慈爱地问道。
“嗯!”诚诚用力点头。
然后,陈逸飞将体重勉强超过三十斤的小孩儿扛在肩膀上,往餐厅走去。
在监狱的时候,陈逸飞会看有关育婴的书。对于小孩儿喜欢吃什么,应该吃什么更有着独到的见解。他不会像别的家长那样强迫孩子吃那些虽然有营养,却始终不对孩子胃口的食物。他能做到两者兼顾,既让孩子获取足够的营养,也让孩子喜欢吃。
诚诚是当之无愧的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凌家不是燕京一线家族。麦家也达不到那个程度。可他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不论是他的爷爷奶奶,还是外公外婆,又或者是他的母亲,他的陈阿姨,皆将他当做至亲。所以他未必是顶级豪门的后代,却注定拥有顶级豪门才有的宠爱与环境。
如今。他的干爹,为他而进监狱的陈逸飞出来了。
以后,谁能比他更幸福?
诚诚只有四颗牙,所以陈逸飞为他做的食物皆柔软,且容易消化。不一会儿,诚诚便将面前的一碗鸡汤炖蛋吃干净。而后又是伸出舌头舔了舔碗边,睁大眼睛望向陈逸飞:“爹地。你做的真好吃。”
他的笑容纯真而美好。陈逸飞却是小心翼翼地替他拭擦嘴角,微笑道:“喜欢吃就好。”
诚诚咯咯笑道:“爹地以后天天给诚诚做吃的,好不好?”
“好。”陈逸飞轻轻点头,摸了摸他的小脑袋,问道。“困不困?”
“不困!”诚诚说道。“我要骑马!”
“骑马?”陈逸飞那比女人还要漂亮的脸蛋上浮现一抹迷惑之色,回头望向坐在沙发上喝茶的凌红。后者却是苦笑一声,冲诚诚严肃道。“很晚了。诚诚乖,听妈咪的话,去睡觉。”
诚诚扁了扁嘴,不敢做声。
很显然,他很害怕自己的妈咪。
凌红明白一个道理,慈母多败儿。诚诚没有父亲,教育他的担子便全落在自己的肩头。她不能容忍诚诚长大了成一个纨绔公子。
“骑马是什么?”陈逸飞问道。
凌红表情古怪,陈雪琴却是笑道:“哥,你别把诚诚宠坏了。我们给他买了玩具车,但他不喜欢,偏喜欢骑在人的背上。”
“这有什么关系?”陈逸飞微微一笑,一把将诚诚抱到客厅。然后,他缓缓跪在了地上,冲诚诚说道。“小家伙,上来。”
诚诚笑得特别开心,但还是有些害怕地看着凌红。
凌红见状,心中颇不是滋味。只得无奈地说道:“只许玩一会。”
“恩啊!”诚诚开心地爬到陈逸飞背上,奶声奶气地说道。“骑马马咯!”
“哈哈哈!”
陈逸飞开心的笑声回荡在客厅。绕着茶几转了起来。
他持续在冰冷的地板上爬了半个钟头,诚诚才有些疲惫地说道:“爹地,我困啦。”
“那去洗澡睡觉。”
陈逸飞顺势将他抱进怀中,捏了捏他的脸颊,朝浴室走去。
给诚诚洗了个热水澡,又为他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陈逸飞这才抱着诚诚进了卧室。
给小家伙盖上被子,陈逸飞坐在床边道:“闭上眼睛。”
诚诚却睁大那黑溜溜的眼睛,说道:“爹地给诚诚唱歌。”
陈逸飞闻言,不由笑着捏了捏他的鼻子,问道:“妈咪平时给你唱什么歌?”
“妈咪不唱歌哦。”诚诚说道。
“那诚诚想听什么歌?”陈逸飞温柔地问道。
“两只老虎!”
“好。”陈逸飞笑了笑,很自然地哼唱起来。
他的嗓音醇厚催眠,极富感情。
他会唱无数的儿歌,却是在监狱里学会的。他在监狱里,最记挂的便是诚诚。他总是想着出来后,诚诚会不会已经学会说话了。是不是已经能走路了。他总是想,自己应该怎样教育诚诚。自己能不能狠下心来教诚诚。还有,诚诚是一个听话的孩子呢,还是调皮的孩子?
他进去时,诚诚才一岁。什么都不懂。不会说话,不会走路。甚至认不得人。
如今,他已经长出牙齿了。会说话,会走路。还叫自己干爹……
陈逸飞心头微微一颤,深情地唱完两只老虎,却发现诚诚仍是睁大眼睛盯着自己。不由摸了摸他的额头,温柔道:“怎么啦?是不是很难听?”
“好听。”诚诚点头。
“那为什么不睡觉?”陈逸飞问道。
“诚诚想听故事。”诚诚说道。
陈逸飞闻言,不由有些奇怪。
两岁的孩子。听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