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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他的手腕。
“说,”陶陌的声音在夜中也是冷冰冰的,“你到底是何人,藏在那里想做什么?”
“这……恩人,多谢你救我性命,可有些事它实在是说来话长……”
那剑锋向脖颈边又移了一分,陶陌本不想这么威胁此人,可看他就像是一条油滑的黄鼠狼,实在不想跟他多费口舌。
“快说!”陶陌冷声喝道。
灼华剑锋异常锐利,仅仅是贴近皮肤,便顿觉凛冽,那人见面前这黑衣剑客面色冰冷,脸颊还留有一道疤,看起来颇为不好惹,又偏巧被他扣住腕上命门。
“好、好,我说就是了……”那人咽了口吐沫,终于是妥协了,“我潜入这王府之中,原是为了寻找我一位恩人的遗物,可不小心触动了暗室机关,被石门反关在里面。幸、幸亏兄台将石门打开,我才得以逃出生天……”
“恩人?”陶陌心中顿觉奇怪,他疑心此人话中有诈,不由得沉声问道,“既然是替恩人办事,为何要跑?”
那人紧锁眉头,思索片刻,终于说道:“我与这位恩人身份都极为特殊,不瞒兄台,我走的是梁上路子,而这位恩人,自然便是这宅子的主人……承旭王爷。”
陶陌一听此言,扣着那人腕子的手又是加了两分力道,他冷冷道:“你骗我?”
那人见陶陌不信,心中更加着急,面前这黑衣剑客武功不俗,自己想耍手段被他捉住也是没什么好处,忙急道:“这有什么可骗你的!承旭王爷未被谋害之前,对我兄妹二人有大恩!可惜我兄妹二人势单力薄,根本无法替王爷平冤昭雪……”
“所以你反而来王爷旧宅偷窃?”陶陌反问。
“此事不能告知外人,我二人自有报恩的打算!”
陶陌又坚持问了几句,那人干脆不再言语,竟是抱着被他一剑刺死的心闭口不谈。本就不想杀他,陶陌便垂了剑,无奈道:“罢了,你走吧。我与这承旭王爷无冤无仇,自然碍不到我的事。”
那人本作势要离开,听陶陌这一言,心中倒是奇怪:“那你来这作甚?莫非也与白天那两个道士一路?”
两个道士?莫非是楼月鸣与云月羽……
“你是‘摘星揽月’的摘星?”陶陌问道。
“正是。”那人坦然回答道,“流水剑下落我早已告诉那两个道士,你回去问他们吧。”
“不……”陶陌上前一步,“我是来找回我的玉佩的。”
第118章 暗室(上)
“玉佩?”
摘星大盗的眼睛微微眯起,他反问道:“什么玉佩?”
对方气息骤然变化,陶陌不由自主的又将手搭在灼华剑柄上,沉声道:“我要找的,当然是被你的同伙偷走的那块。”
“哦?”‘摘星’倚在窗边,眯眼审视着面前的黑衣剑客,“从你身上能偷得什么来,你有我们需要的东西吗?”
陶陌见他不认账,向前迈出一步:“几日前,集市中,偷得我一块白玉兽佩!你敢装傻?”
“哈哈哈!”“摘星”看面前这黑衣剑客如此急迫,不由得笑出声来,他这笑声一直传到空荡的院外,此时风声骤起,吹动杂乱野草。他伸手又将脸上的黑布往上拽了拽,掩面笑道:“哈哈,兄台,我兄妹二人虽是走梁上路子,但绝不是那种财尽可取之人。换句话说,兄台你一看便是江湖人士,居无定所,与这当朝权贵并无瓜葛,更不会与我这位恩人有何交集。除非……”
说到这里,“摘星”本眯起的眼睛骤然睁大。
“除非有人冒充我兄妹二人,或是……你拿过不义之财!”
一听此言,陶陌心中也有一瞬间的动摇,但那女子样貌分明就是揽月大盗,自己定不会看错,唯一可能的原因就是顾梦蝶在说谎!他抬起头来,直直的盯着“摘星”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没拿过什么不义之财。”
“哼,”摘星大盗从鼻子里轻哼了一声,他转过身去,轻盈的跳到了窗上,“那就不管我们的事了,这解围之恩日后再报,后会有期。”
“等一下!”陶陌喊道。
“摘星”有些不大情愿的扭过半个身子来,他屈腿坐在窗框上,月华倾斜在他的身上,宛如夜中才出现的精怪。看着那黑衣剑客如此坚持,“摘星”觉得自己耗掉了这一段所有的耐心,他极为无奈的摊开手:“又想问什么?”
“前几日的集市,一块白玉兽佩,巴掌大小,冰蓝混金穗子,你当真没印象?”陶陌急道,“那玉佩是极为重要的人送给我的!”
问出这话时,陶陌心中七上八下,他的手早就攥在灼华剑柄上,心下早有主意。若是这摘星大盗矢口否认,他就直接拔剑打到这人将玉佩的事情说出来!事已如此,今日不把这玉佩寻回去,他定不会放过面前这个贼人!
可当他刚说出这句“为人所赠”时,“摘星”却是“哦”了一声。
“好像确有此事,”摘星大盗点了点头,他悠悠然的看了一眼陶陌,问道:“你可知赠你玉佩这人的底细?”
“当然知道。”陶陌立刻回答。
可摘星大盗却是摇头笑起来:“那你可知这玉佩上所刻是何神兽?”
此话一出,陶陌立刻被噎住了,他只知道上面刻的是一只口衔利剑,豹首龙身的猛兽,但具体叫什么,他还从未问过白忘言……事已如此,他只好低声回答:“我不知道。”
“唉,兄台,我兄妹二人又要欠你一个人情啦。”摘星大盗拊掌笑道,“你可知睚眦此兽?”
“睚眦?”陶陌略有些茫然的看着面前那个一脸笑意的男人,摇了摇头。
“可惜啊可惜,看来兄台游历江湖多年,竟是不知‘龙生九子’这典故……”摘星大盗无奈笑起来,他身形一晃,已是施展出了轻功,瞬间消失在陶陌面前的窗户上,可人虽走,声音却是远远地从风中递了过来。
“明日定将玉佩归还!”
风渐渐停息,陶陌站在空荡的窗前,遥望着月下残院,却觉得有种东西狠狠地将心口堵住,一时间胸闷的厉害。那玉佩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难道与摘星揽月的恩人脱不开关系?那“龙生九子”的睚眦,又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陶陌只觉得脑子里乱的厉害,他隐隐约约觉得自己似乎被卷进更麻烦的事情之中,这时如果能如实告知白忘言,大概能得到自己需要的答案,但他又是心中一凛,觉得此事决不能告诉白忘言。毕竟……这玉佩是白忘言给他的,只说不能遗失,并未加以任何说明。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陶陌叹了口气,他未曾想到这件事会让他的心中激荡不已,也是第一次,开始对白忘言此人产生了略微的怀疑。
他心中纠结不已,目光忽然移到了那菡萏堂的暗室之中。此时,那摘星大盗已从石门后逃离,暗室内隐隐约约冒出白光,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其中照明,陶陌不禁心生好奇,可毕竟连那个江湖神偷都能被反关在石门之后,他也不敢轻易闯进去,只得小心翼翼的走到那石门边,向那石门里探去。
石门后的暗室中,仅悬有一颗散发着白光的小珠,那冷淡的白光将暗室内映出并不清晰的轮廓,但陶陌仍是能看到那副绘制着漫山遍野桃花的画卷。
仿佛被触动了最敏感的一根神经,陶陌不由自主的迈开双腿,向那暗室之中走进去。
那夜明珠暗淡的白光,并未埋没这副百里桃源图的旷世美景。大片大片的桃花绽放于山野,纷纷扬扬的洒落在溪流之中。山下,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村人于良田之中劳作,孩童奔跑嬉戏在田埂上,而村落中央,伫立着一颗几人才能合抱住的桃花树,枝叶繁茂,桃花宛如粉白色的雪。
世外桃源,尽显于画中。
陶陌呆愣在这副百里桃源图前,他瞪大眼睛去看那幅画,不知不觉间,已是潸然泪下。他不由得伸出手来,去触碰那幅画中最高大的桃花树,指尖传来的细腻触感,不过是干涸的颜料与纸罢了。
画中凝聚的昔日时光,观者肝肠寸断,却永远回不到从前。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目光被泪水所模糊,陶陌伸出的手渐渐攥成拳,他贪婪的望着这幅画,内心却犹如被野兽撕碎。这幅画中所描绘的,是他再也回不去的曾经,是被一把大火付之一炬的过去。
为何如此?那本是被铁蹄践踏的世外桃源,为何独显于败落的王府之中?这副百里桃源图,又为何人所做!
陶陌半伏在画上,死死地审视着画面每一个角落,想去找寻作画者的名字。可就在此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冷风,紧接着,石门轰然紧闭,将月光隔绝在暗室之外。
短暂的黑暗后,那悬在上方的夜明珠更显得明亮了一些。
他被关在这封闭的暗室中了。
第119章 暗室(下)
白光将这封闭的暗室之中映照,但也仅仅能照见这夜明珠下的一方而已。抬头望着那悬在头顶的明珠,陶陌心中不由得开始想起白忘言手中那鸡蛋大小的夜明珠来,那光芒简直就像是最明润的月华,能将这冰冷石门后映得犹如白昼。
石门关闭后,从四面八方传来丝丝寒意,腐朽气味与灰土混合在一起,充斥在鼻腔之中。陶陌借着微弱的白光在石门上摸索,却根本摸不到任何可以让他从中逃脱的机关,他的面前只是一扇石墙,甚至连门的缝隙都摸索不到。
这回是真糟了!
连那摘星神偷都逃脱不出的密室,仅凭他一人如何能离开?
陶陌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他靠着石门缓缓坐了下来,面冲那副百里桃源图,心中却是如浪潮般不断奔涌。这种被关在封闭空间的经历,他也曾经有一次,只不过那是许久以前了……
将暴雨与残存的火焰甩在身后,他拖动着自己的残躯向村外黝黑的洞口一路奔逃,这样一个血雨之夜,谁也不会注意到那个从尸堆中偷偷爬出来的瘦小身影。雨水将鲜血扩散到每一寸土地之中,凋落的桃花瓣飘在血上,被雨水汇流进河水里。那从小就被告诫不能靠近的洞穴,却成了他逃离这人间地狱的唯一出口。这祖辈相传的禁地之中,阴冷刺骨,还翻着一股恶心的腥臭,刚一踏进那山洞,他顿时就被黑暗所笼罩,但求生欲逼迫他向山洞的深处走进去。
身上的伤痛到骨子里,心茫然空洞,他手扶着洞壁,一步步的向前迈进,身边是被血浸透的腥臭河水,即使是黑暗中,也能隐约看到那水流中的残红。不知走了多久,久到他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前方仍旧是漆黑一片,而身后也是伸手不见五指,整个世界寂静的可怕。
旧日的回忆再次萦绕心头,陶陌忽然觉得这暗室之内更加阴冷,就像是盘踞着一只隐藏在黑暗之中的凶兽,想要趁他不备猛然扑来啖肉食骨。
暗室之内寂静如斯,连窗外风声都听不到。陶陌长叹一口气,用灼华剑将自己从石门后撑站起来,最后深深看了一眼那副百里桃源图。那已经是多年前的过去了,桃花源早已被付之一炬,若是在沉浸昔日悲痛的回忆中,对他没有任何好处。若是无法从旧日的苦痛中挣脱,又如何从这暗室之中逃出生天?
陶陌站起身来,稍稍活动了一下肩膀,提起灼华,在这暗室中四处走动起来。他心里清楚,这暗室既然能困住摘星大盗,理应是不简单,可这王府主人既然建造这暗室,必然会留有生门,不然这当主人的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