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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漆黑一片,没有路灯,因为是凌晨所以家家户户早已入眠,没有一丝光亮。
微微叹了口气,望向远方,依旧是看不着边际的黑暗。应该是下过雨,地面上反出淡淡的水坑光芒,袭来一阵阵雨后清凉的风,着实让安然打了个冷颤。
乡下的夜晚本就微凉。
原本应该打个电话跟易希说,到了的。可是太晚了。他们都应该睡了。发个短信好了。
点开信箱,突然手机铃声响起,把安然下了一大跳,实在没有做好心里准备。此时的手机铃声在这个寂静空旷的乡村夜晚,显得实在有些刺耳。
打电话来的竟然是肖辰晨。
边走边百般疑惑的接通电话,喂了一声,那边久久的没回应。
疑惑是不是按错键了,最后试探一次,“肖辰晨?怎么了?在吗?”没有回应,安然又嘀咕了句,“看来是按错了。”就挂了电话。
耳边传来挂机的嘀嘀声,苦笑的放下手机,最近脑袋越发不是自己的了。竟然鬼使神差的拨通了安然的电话,还不敢出声!
那个人肯定不是自己,肯定不是。懊恼的倒在床上,捂住眼睛,到了就好。
拖着并不算重的行李箱,步行在乡间小道上,还好现在每条路都是水泥地,要是还是那种黄泥路,还得拿起箱子走。
叹了口气,虽然说在车上睡了很久,可是到了凌晨身体里的所有器官都运作的最为繁重,安然怎能不累,眼皮几度垂下,想要睡觉。可是看到还有3/1的路就要到了,还是坚持下吧。
主要的是不坚持不行阿,没地方给你睡。
快要到了,因为乡里比较落后,大部分年轻的都出去了,就留下了些孤苦伶仃的老人还有些留守儿童在这儿,根本没有几家人愿意多出钱来修路。望着脚下的用碎石子铺的路,呼了口气,单手提起箱子就往前走去。走向那个实际意义上的家。
可能是因为在Z市待久了,看到家乡残旧不堪的瓦房,竟觉得有些陌生。这样想着,安然狠狠的鄙视了自己。这是自己从小到大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竟然会觉得陌生,真的是不应该。
站在这有些时日的木门前,手抬了几次都没有勇气敲门。原本以为自己早已做好准备回来了,却不想,还是不能预备好自己的心情。
放下手,算了,还是等他早上醒来开门的时候再进去吧。
从箱子里拿出本杂志放在台阶上,安然坐在上面,将头埋在臂弯里。实在太累了。得睡下。其他什么都不想想了。也没有力气去想了。
醒来的时候,是木门打开的那一刻,安然惊的头一没稳,从手臂上滑了下去。醒了。
转身看见久久未见的父亲,立马从台阶上起来,那样坐太久,血液不循环,安然一个大大的踉跄,还好扶住了箱子,才没有摔倒。是的,他不会扶自己的。
手臂也酸到不行,有些麻麻的。枕的时间久了点。小幅度的甩了甩手臂。看着面前皱着眉头的男人,安然深深呼了口气,声音有些颤颤微微的喊了声,“爸。”
眼前这个男人,过的好像比她走之前要好些了。头发明显修理过,不再是乱糟糟,还时常油露露的令安然作呕。脸上的胡渣也不像从前那般满脸都是,穿着打扮也不再那样邋遢,几天不换。
一瞬间的,安然真以为自己是不是走错家门了。要不是他那依旧未变的嘶哑嗓子,提醒着自己,是的,他就是自己将近一年未见的父亲。
“我还以为你在大城市里钓到金龟婿了,不会回来了。”依旧刺耳难听。早就知道会听到这样的话了。从小到大听到的不少,麻木习惯了。安然不做声,低头不看他。
“怎么?难道是因为没钓到,回来了?呵呵,也对,你也只适合在种贫困的地方。”
安然深吸一口气,抬眼盯着他,不卑不亢的说道,“怎样?说完了吗?我不知道你刚才说什么,不过,我也不再想听,我回来不是看你的!我就回来两天不会打扰你。”
说完提起箱子经过他身边往屋里走去,不再理会他在身后恶毒的谩骂。
走进房间,可以说是就像是个杂货房,东西摆的到处都是,看来是没有自己可以睡觉的地方,安然不知怎么的眼泪就如没关紧的水龙头,瞬间滑落。
这连实际意义的家都不算。
她这样回来,不过想看看他到底有没有好好生活,既然过的这样好,自己实在不用瞎担心,别人是不会理解,也不会在意。
既然这里没有安睡的地方,还有哪里可以容下自己?
擦掉泪水,去阿婆家吧。
提着箱子走到阿婆家的时候,她正在门前折菜,应该是要做早餐。看到阿婆越来越多的白发,几乎都看不到青丝了。佝偻着背,缓慢却也熟练的动作着。
胸口像是有万根细针密密麻麻的扎满整个心脏。疼痛到泪水都控制不住。安然放下手中的箱子,缓缓走到阿婆面前,慢慢曲膝,蹲在菜盆前,伸手拿过一根空心菜摘着,阿婆抬眼看着眼前这个哭的满脸泪水的姑娘,自己竟也泪眼婆娑。
安然扑上去,“阿婆!”,抱住身前的孤寡老人哭的泣不成声。
从前,她还可以抱着安然,哼着她们那年代哄小孩的歌哄着安然入睡,如今的现在,也只能被安然搀扶着行走。
岁月静好,请愿保佑我最亲爱的唯一亲人。
吃过饭,洗了澡。疲惫不堪的安然实在熬不过了,跟阿婆说了声,就沉沉的睡去。手机因没电关机了都没管。
只是可怜了在遥远的Z市打了几百个电话都是冰冷无温度的女声,“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着急到差点把手机摔了。
肖辰晨悠悠的坐在沙发上架着二郎腿,悠哉悠哉的喝着他最爱的可乐。
“我说易希,你不要急,也许安然是手机没电,又没地方充电才关了机的。”
许易希狠狠的白了他一眼,“现在什么地方会没地方充电!”
肖辰晨,“……:那个…::也许她们那里不通电。”
“中国有这么穷吗?又不是偏远山区,还不通电!肖辰晨你脑袋冒泡阿!别和我说话。”
肖辰晨咋舌,小声嘀咕了句,“看吧,什么温柔体贴都是装出来的,对我的时候才是真面目。”
一记眼神扫来,肖辰晨乖乖闭嘴。汕汕的笑着,双手打了把叉在嘴前。
许易希这才转过身去,走向阳台。
许是太累了,直到阿婆满嘴方言的喊着自己“然然。”才睁开眼睛。
“起来吃饭了。”阿婆此时76了,因为身体一直都不怎么好。又时常孤身一人在这里。所以比起同龄的奶奶们,确是显老了不少。
安然点点头,用方言回复道,“好的,等下就过来,你先吃。”
阿婆走出放假,安然才找到插头充电,打开手机一直震动个不停。不知道的还以为手机坏了呢。看到所有能联系的方式全都发满了信息,语音。还有几十条短信,一百多未接来电。全是许易希。
他是有多着急。
安然想着,内心真觉得内疚不安。急急给许易希打了个电话过去。
还未开口,许易希就急促的问道,“怎么一直手机关机?”极少的如此紧张。
安然愣了愣,“我手机刚才一直没电,我太累了,就睡了忘记充了,易希,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
只听电话那头深深的叹了口气,平静了下心情,“嗯,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吃过饭了吗?”
安然摇了摇头,才想起他们通电话根本看不到自己摇头,“还没有,正要去吃。”
许易希轻声嗯了下,“那快去吃饭吧,别饿到了,我好不容易把我家阿然养胖了点,不能瘦了,知道吗。”
安然一个劲的嗯嗯。
最后许易希又说了两句挂了电话。
放下手机,脸上洋溢着幸福快乐的笑容。高兴的起身走出房间。
等下吃饭应该会吃的很香。
吃过晚饭,帮阿婆做了些家务。天已经黑下来了。感觉乡村里的黑夜,黑的特别彻底。不像城市里,街边,路边总会有准时亮起的路灯,夜深了也不曾关门的店面,随处可见的霓虹灯。将黑夜的黑一点点消散。
安然站在屋前,望向前方辽茫茫的黑,只是偶尔还有几家未熄灯睡觉的,想是小孩子闹腾吧。
阿婆家没有电视,连像样的家具都没有。像她这样孤苦老人,在儿子外出,结婚后就再也没有理会过她,别说会不会给老人打钱来,或者说是回家看看,总之所以一切子女该孝敬的义务都没做到,更别说这种养老的传统美德了。
阿婆年纪大了,主要是身体不行了,眼睛也因为以前哭的太多而看的不是很清楚了,所以阿婆家的田都给别人种,只要能给自己送点米送点菜来就好。
安然还没上大学的时候,虽然说日子过的也很艰苦。但总是会很攒很攒的每月给阿婆带点肉回来。那些肉阿婆很少吃,一般都是安然吃了的。但每每这个时候阿婆总是会很开心。给安然讲起曾经的事情。常常讲起自己与阿公的事。只是,安然没见过阿公,只是知道阿公应该是在阿婆怀上孩子后,在煤矿里工作,煤矿坍塌,当时死亡的只有两人,一个是队长,一个是阿公。不用说明,也知道为什么会是他们死亡了吧,只是因为他们把生的机会让给了其他人。
听到这些地方的时候,安然总会泪流满面,阿婆却没有流泪,总是自豪而又微笑的说道,“这才说明我没有看错人。没有跟错人。”
在政aa府的补贴和补偿金下,阿婆顺利的产下一子。却不想长大之后会这般狠心,抛弃阿婆。
现在的阿婆提到阿公不会流泪,不会伤感,更多的是自豪而又幸福的模样。提到阿婆的儿子,阿婆却是泪流满面,只是很想知道他在外过的好不好。
这夜安然与阿婆睡一起。从未有过的安稳。
第二天阿婆起的很早,这里的人都起的很早。安然倒是起的晚了些。
伸了个懒腰,有些微的晨光洒了进来,看来今天是出太阳的了。
突然手机响了一下,是短信。许易希的,“我们家阿然醒了吗?”安然回复了个“嗯”。
他立马就飙来了电话。安然好笑的接通了电话,就听见许易希熟悉温柔的声音。顿时心情好了不少。
说了几句亲呢的话,就挂了电话。与大部分恋人一样,许易希每天都会给安然打个电话。每晚发几条信息。叮嘱安然记得手机关机。辐射太大。
安然跟阿婆说了要去母亲的坟墓上看。阿婆往屋里走去,拿出三根香,还有几个焉了的苹果,想是哪个奶奶家送的吧。拿上镰刀,铲子就走向母亲的坟。
母亲的坟在山上的一棵梨树下,那梨树是父亲种的。母亲喜欢梨花。
远远就望见母亲的墓,泪水瞬间就袭了出来,堵在眼眶里。脚下的路,不远处的墓碑,在泪水的蒙蔽下,模糊了。
母亲的墓上没有长得高高干枯了的杂草,是父亲来过吧。也是除了父亲还能有谁给母亲除掉坟上的杂草。
安然跪了下来,摆好盘子里的水果,点燃三根香,对着墓碑鞠了三个躬。把泪水都弄了下来。
坐在墓碑前父亲弄的大理石上,安然环抱住膝盖,脑袋斜斜的枕在上边,闭上眼睛。
“妈,这么久了才来看你,你怪我了是吧。所以才托那么多梦让我回来。可我回来了,看到父亲的改变,他不像以前那样整天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