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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菩萨心肠,为免朝廷变动给无辜的黎民百姓带来战祸动乱,本王勤劳一些也是应该的嘛!”
“大言不惭……”
“多谢郡主夸奖,本王受之有愧,不敢当,不敢当!”邵峥呵呵一笑,又向身下坐骑挥出一鞭。
“颜颜啊,坐稳了,我们今个儿久得靠这匹小白白飞奔回去了。”
莞颜喜道:“那我可以回家啦?”
“那是一定不可以,”邵峥连想都没想,脱口便道:“反正我还有很多事要做,我们也不能光明正大的回去,你当然是跟我回镶亲王府了!”
又是这样!
莞颜既无奈又哀怨的叹口气。
算了,管他是回哪去呢!只要能回京城,就总比躲在这里好得多!
京城,实在是还有太多太多的事了。
子际以当朝驸马的身份,参与朝政,今日在朝堂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将原由瑞阳王一派掌管的户部接任在手。
瑞王爷和江夏郡王密谋造反的事情还未结束,邵凌迟迟不肯下旨处置,也未正式定罪,在王孙贵胄乃至所有官员看来,原因都只有一个。
慕贵妃这个狐媚惑主的祸害,迷的皇上神志不清,鬼迷心窍,一心扑在她身上,根本无心处理政务。
嘉运王朝的百年基业,早晚要败在这兄弟二人手上。
这两个月以来,不但皇上沉迷于美色,无心政事,就连早已是恶名远扬风流成性的镶亲王,也无缘无故的突然失踪了!
瑞阳王意欲谋反,福康王称病避世,多亏朝中还有个驸马爷顶着,不然这天下,就真的要大乱了。
天时,地利,人和。
这三个若要成功便缺一不可的因素,终于在子际经过一番谋算努力后,尽数得到了。
瑞阳王府,宁静如常。
书房内,子际持着毫笔,默默地在刚刚画成的梅花图旁题下几行诗句。
夜光杯,情人泪,一缕幽香袭人醉。
西风紧,雁南飞,几点凄愁,数度梦回。
昧!昧!昧!
笔锋稍顿,他似是经过一番思索,摹仿莞落平日文风,才又下笔写到:
青玉佩,淡月梅,思情尽染芦花苇。
霁月晴,光风晖,心若滴落,情如映水。
碎!碎!碎!
“唉……”
一声长叹终了,子际撂下笔,思绪一恍,无意间,轻轻吟道:“梦回莺啭,乱煞年光遍。人立小庭深院。炷尽沉烟,抛残绣线,恁今春关情似去年?”
他忽然很想见到落落,非常想念。
想和她在一起,想把她抱在自己的怀里,一起看雪花落下,一起赏满园梅花,一起吟诗作画,一起下棋品茶。
彼时话音尤在耳边,久久回响,可是人在何方?
往事历历在目,你在我心中,却不在我身旁!
子际神情中夹杂着几许哀伤,眸光流连在图画上,双目黯然,似感慨,似迷茫。
“没乱里春情难遣,蓦地里怀人幽怨。是那处曾相见,相看俨然,早难道这好处相逢无一言?”
“催花御史异花天,检点春工又一年。蘸容伤心红雨下,勾人悬梦彩云边。”棉厚的垂帘被人从外撩开,韶华微笑着走了进来。
子际一怔,下意识间,一句落落就要脱口而出,待眼前一花,一袭雪白貂裘袅袅而入,貂尾环颈,腰肢婀娜,韶华似乎心情不错,人显得格外精神。
“不争多费心神情,坐起谁欠?”子际不动声色的掩去眼里的失意,淡笑着与韶华对吟。
谁主沉浮 第116章 开端(二)
“困春心游赏倦;也不索香薰绣被眠。天呵,有心情那梦儿还去不远。”
“春归恁寒悄,都来几日意懒心乔,竟妆成熏香独坐无聊。真情强笑为谁娇?”
“再愁烦,十分容貌怕不上九分瞧。”韶华笑的从容,举步向子际走着,眼底一片纯净的真诚。
“时把少年如花貌,不多时已憔悴了。不因他福分难销,可甚的红颜易去?”浅笑不离唇,子际露出赞许的神态,隔着几案向她伸出手。
“论人间绝色偏不少,等把风光丢抹早。情知画到中间好,再有似生成别样娇。”韶华握住他的手,顺势被他带到身前,垂眸望着她正端坐在椅上的夫婿。
“公主也喜欢听词?”子际低柔的声音**心怀,他温柔的看她,“从前到是不知道公主有这等爱好,若不然就不愁寻不到志同道合的知己了。”
眸光轻转,韶华深深望他一眼。
别有意味地一个眼神,恍地子际骤然间习惯性的凝起戒心,可她只是牵起一抹笑,似有话要说,却欲言又止。
“公主亲自前来,莫非有何重要之事?”话语依旧柔和,可子际的心态已从方才的轻松转为凝重。
韶华轻轻地摇了摇头,微垂下眼帘。
手还被他握在掌心,似有温暖传递过来,却不抵内心深处。
笑容是假,柔情是假,一切都是他的伪装。
她自嘲般笑笑,用极轻微的声音说:“驸马难道忘了,我五岁之前一直受姑母照料,和颜颜,落落朝夕共处,喜好的东西自是会有相同。落落喜欢听词,我也是知道的。”秀美的脸上泛起一丝苦涩,稍纵即逝。
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
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其实韶华早已明白,她和自己的婚事,不过是一场皇权交易。她只是这整盘战局中的某一颗棋子,以猝不及防的姿态跃进千难万阻当中,被重重包围,不得脱身,只能慢悠悠的等待棋盘掀去,跌落在地。
子际目不转睛的凝视她,脑中迅速地将她说出的每一个字清楚的重复一遍,沉默良久,他才微微一叹,“小时候的事情,总是很令人怀念。快乐的单纯,反到不容易破碎。可惜我们最不能控制的事情就是长大,控制不了在这个过程中会发生的变化,所以,就算是瑞阳王府今日这等局面,我也只能接受,无力去改变什么。”
“是么?”韶华挑眉,状似无心的一问,“驸马从小和落落就最是要好了,如今落落不知去向,驸马难道不担心么?”
她这样问,已成某种“明显”的暗示。
她知道子际和落落的情分非同一般,当然不只是幼时的友谊和亲情。她出嫁前,已对这些事一清二楚。
赵韶华是个公主,无论是身份地位,相貌才情,都是可令天下女子望尘莫及,无法比肩的。可惜,她生不逢时,亦不够幸运,因为她如狭路相逢般撞见了庞莞落,撞见这个身份虽没有她正统,地位却和她别无二致,相貌才情还都超过她的人!
庞莞落是她的表妹,可也是她最大的敌人。
她从不奢求能够得到子际的心,但至少,他心中也该有她的位置,不该都被另一个女人占据。
瑞阳王府已经败了,庞莞落深受牵连,日后若此案定罪,莞颜等人皆是畏罪潜逃,是一辈子都见不得光的钦犯。
可是,庞莞落怎么可以临走都不放过子际,还无所顾及的向她挑衅,当着她贴身丫鬟的面,说出那样大逆不道的话来。
她把落落当表妹,落落却把她当情敌!
她已忍无可忍!
“公主,颜颜和落落,我都很担心,但她二人下落不明的事,此时看来,并不仅仅是家事。”子际目光渐渐锐利,笑容却丝毫不改,“既然与政务有关,我们都不好多管。”
他不希望韶华知道的太多,从没在她面前提起过什么,就算她通过别的方式得知所有,他也不愿多加解释。
“驸马误会了,我并没有过多的想法,”韶华直视回去,不避不让,“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颜颜与我二哥一起失踪,到也不难解释。落落连王府都没出,怎么突然的就不见了呢?”
“公主的消息似乎很灵通,连颜颜和落落有没有出府,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韶华似笑非笑的勾起唇角,轻声道:“这并非什么大事,知道便知道了。其实我更想知道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公主都把话说到这儿了,还有什么也一并说完吧!”子际放开她手,懒懒向椅背靠去。
韶华偏转过身,随意地向桌上一望,语道:“驸马不但是状元,还是国之栋梁,自是深明大义,聪明过人。不知驸马可清楚,皇家的联姻,最忌讳的是什么?”
拐弯抹角!
子际微微一笑,答道:“当属丢失颜面。”
韶华看着子际画的梅花图,又瞄一眼卷旁提写的诗词,心里隐隐酸涩,便将话锋一转:“为人臣者,最重忠心。若君不贤,乃属君之过,但臣却不可叛。若臣不忠,便无论昏君贤主,都属臣之过,驸马说对吗?”
子际有些诧异地看着韶华:“确实如此。”
“那么,皇家若是因臣子之过而丢了颜面,此臣子可是罪人?”
“……”已经明白她话中用意,子际抿唇不予语。
“驸马,我出嫁时,在凤冠里寻到一张字条,是我母后生前所留。”韶华转过脸,面对着他,温言道:“字条上只有一句话,“一个男人,若是肯对一个女人花心思,证明他爱。但一个女人若是为了得到爱,而去花心思,那么大可不必,因为即使得到,也不可能时真心。””
她目光灼灼,轻声一叹:“我明白母后的意思,母后却不知我此时处境。我更想知道,若是我当真得不到,我该怎样做?”
不是每个人都有遇见真爱的幸运,相爱这两个字,能够说出的人太少太少。如果这世间真有那么多的相爱,又何来数不清的痴男怨女,何来悲情刻骨的遗憾与哀伤?
赵韶华只是一个比普通女子更加可悲的人,因为她站的太高,万众瞩目,连最起码的悲伤,都没有资格流露。
“公主,”子际不慌不忙的唤她一声,“你想的太多了,我们已是夫妻,没有得到与得不到之说,更不用为了顾全大局,而装出恩爱的样子给别人看。我们本该就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的。”
好一句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韶华苦笑不已。
她与他成婚整整两个月,从未有过亲密之举,他不但大婚当日让她一个人独守空房,之后的每一天晚上,他亦从未踏进过她房门半步!
相敬如宾!
多讽刺的四个字。
“驸马还真是听话,”韶华悠悠笑起来,“落落希望你做什么,你就会照做,甚至她让驸马对自己的妻子没有半点情意,驸马也能做到。”
“公主这话是什么意思?”眸光骤然一沉,子际了然于心,定是那丫鬟将那晚他与莞落说的话尽数告知韶华。
“什么意思?”韶华看着子际,手却伸向桌面,将他方才所画的梅花图拎到两人中间,“驸马心里该是比谁都清楚才对。”
“唰!”
纸张从中间被狠狠撕开,韶华一边不畏不惧的与子际对视,一边将画纸撕成一条一条,一片一片。
“驸马不要忘记我们刚刚说过的话,皇家的联姻,最忌讳丢失颜面。”韶华灿烂一笑,转身向书房外走去,“若是我的侍女日后有丁点闪失,韶华撕破的,就不会再是简单的一张画了!”
一出房门,冷风就直扑到脸上。
泪,终归还是不住地落下了,韶华咬着唇,极力的隐忍多日来积攒下的委屈。
既然你们不让我舒坦,我也不让你们痛快。
利用过我之后,还想将我仅有的尊严踩在脚下?
没有这种可能。
我绝不能容忍,不能允许,任何人,这样肆无忌惮的伤我。
依旧温暖的室内,又一次只余一人独坐。
子际微微弯下腰,拣起一片遗落的碎纸,他的动作很轻,仿佛怕惊碎了什么。将纸片翻过一面,他垂眸望去,恰巧是一个“碎”字。
韶华说的没有错,他真的在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