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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世妖娆-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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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亦若是则已矣!陈妈妈,人望天尚且如此,更何况人看人?只有自己真正身临其境时,才会懂得。别人是永远看不明白的。既然看不明白,何必奢求他人之意。”

这话正正对上陈妈妈的心思,毋庸置疑的,她对莞落的好感再次大大加深。

“那个……姑娘,”陈妈妈似乎有所犹豫,但还是试探着问了句,“听公子说,你姓庞?”

她也是在楼林走的那天晚上,冒昧的询问一下,到不是有什么目的,只是想日后叫起来方便些。

楼林离开的时候神色并不好,阴着一张脸,没说莞落的名字,只丢下两个字,姓庞。

这些日子陈妈妈尽顾着照顾莞落的身体,没太在意这些,恰巧此时两人心情都算放松,才想着说一声。

“没错,是姓庞。”

莞落不用想也能料到楼林不可能将她的全名说出来,单说个姓氏,已能引起有心人的怀疑。

京城上下,庞姓的名门,就只有一个瑞阳王府。若非谁家中出了变故,好端端的一个闺阁姑娘,怎么会无缘无故的中毒受伤,再被人带入妓院避难。

“我叫四……庞诗。”

还是别说那么明显吧!

莞落笑笑,懒懒地向靠枕倚去,“姓名到不是什么重要事,一个称呼而已。妈妈现在到是该说说,**客获得**的欢心的另外一种手段是什么?不是银子,就该是客人自身的缘故吧?”

“诗姑娘聪颖,”陈妈妈纯粹是见好就收,心里琢磨着,这名字对你来说,可能是个不重要的称呼,可对外面那些明察暗访的侍卫来讲,可就不只是重不重要那么简单了。

她在外抛头露面二十几年,岂会连这点见识都没有。

眼前这位诗姑娘的身份,心里已料定个七八分。

想归想,陈妈妈自是没表现出来什么,顺着莞落的话便将话锋一转,“既然姑娘已经想出个大概,不妨说说对“英雄美人,才子佳人,”这组字的看法。”

“英雄美人,才子佳人……”

莞落将拆下来的细纱布条放在床边,左手捏着右手手指,慢慢的来回活动着。

“自古美人爱英雄,佳人恋才子,似已成定律。我还真是没想到过,这其中有何玄妙之处!听妈妈这一说,到真是觉出很有区别……”

能够被称作英雄的男子,必是金戈铁马,驰骋沙场的王者或将军,他们心胸坦荡,顶天立地,不惧生死,所以这英雄,是铁血英雄。

而才子,则或是出身于士族名门,有功名在身的朝中文士。或是十年寒窗,博学多才,却空有一身雄韬伟略,无处施展的落魄书生。他们情感细腻,文笔伤情。还有些因踌躇壮志郁于心中而显得忧郁寡欢,这股气质,格外的吸引人,所以这才子,是风流才子。

所谓美人,大多有着瑰丽的容貌,温柔的性情,于是这女人独有的温柔娴淑,成了男人永远也抗拒不了的**,当男人遇上女人的温柔妩媚,只能弃械投降,百炼钢也成绕指柔,温柔乡,便成了真正的英雄冢。

佳人则不是。

佳人与美人的区别,在于佳人的智慧。

美人之惑,一则以色,一则以韵。色易弛而韵芳远,不可同日而语。

佳人若不比绝色之貌,便定有博古通今的见识。

她们的才华,不亚于任何一位当世才子。所以她们能够读懂才子写在诗词中的潜意,能够与才子惺惺相惜。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这句诗,姑娘是一定知晓的。”陈妈妈扯动嘴角,笑了一笑,“现今朝局,皆是“学而优则仕”,太多太多的文人墨客无不失意落寞,满腹才学却无用武之地,只得躲进这风月场里偎红倚翠,寻欢度日。”

她似乎对此大有感慨,竟是一阵低叹,“姑娘想想,如果碰巧一个是风流才子,一个是风尘丽人。一个有才情,一个有风情,一个怜香惜玉,一个色艺双绝。这等渊源,别说是逢场作戏,弄不好就惹出一段真感情。”

谁主沉浮 第121章 转变(一)

其实,陈妈妈说的是很在理的。

夫妻之间的相处,莫过于一句“相敬如宾”。而妾,又没有受到过很好的教育和技艺,只是妻子的陪房而已。

一个风华正茂的男子又如何受得了一个陌生人之间的相亲相爱。

因此,只有在那些很平凡的男女之间,才有可能产生真正的感情。

“陈妈妈,你说……”

莞落似笑非笑的问:“我比起这凤鸣楼的花魁如何?”

“什么?”陈妈妈惊道:“姑娘怎么这么问?”

莫非她……

“我想试试。”

莞落端正神色,认真地说:“我需要银子,我想靠自己赚钱,但我发现,我过去所学的东西,只有在我原来的生活中有所用途,出了家门,我便一无是处。

“可也不一定非要……”走风尘之路吧……

“一定要。”

她似乎早已想好,态度丝毫不容拒绝,“陈妈妈,这段时间我一直向你请教男女之间相处的规则,想来你也对此有了几分料想。前几日,我问过这些天给我送药过来的姑娘,她告诉我,凤鸣楼的花魁,从前是只卖艺不卖身的。”

确实如此。陈妈妈略一沉吟,问道:“姑娘的意思是,姑娘也想卖艺?”

“对。”

“那姑娘都会些什么?”

“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都懂,”莞落轻笑一下,眼眸中流出自信的神采,“我敢说,若论才艺,普天之下只有两人能够胜过我。”

这两人是谁?

陈妈妈极想知道,差点就脱口问出,却还是忍住了。

见莞落不是在开玩笑,她想了想,便道:“若如此,姑娘可先以琴技竞选花魁,以聚名望。”

“琴……”

提到琴,莞落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手指。

伤口愈合的很好,并没有留下疤痕。

但这疤痕却根深蒂固的长在心中,即便是再好的伤药,也无法抹去。

她所弹出的琴声,曾被称作天籁之音。她苦练而成的琴技,曾被誉为举世无双。

甚至连颜颜都说过,名扬天下的高旋第一琴,也是靠了武功和腕力,到底还是不如她。

可是,她的琴,是为子际而练。她的曲,是为子际而成。

子际已经改变,她如何能依旧?

那十七年的情分已被她亲手挑断,如何能续?

这双手,已为他伤过一次,这颗心,已被他伤过一回。

惟独她这个人,仍然属于她自己。她绝不能允许,再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怎么,姑娘不愿弹琴?”

陈妈妈见她只望着自己的手,也有些担心,“姑娘的伤才刚好,如果马上弹琴,恐怕会对伤势有所影响。”

“无妨,”莞落抬头,微笑道:“一切就依妈妈所说,先给我一把琴,我适应几日,便安排我见客吧!”

“姑娘确定这样做不是一时冲动?”

陈妈妈心里并不安稳,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我意已决。”莞落点头。

她已决定要走这一步,决定了,便要走下去。

“那好吧,”陈妈妈轻叹一声,慢慢站起身,“姑娘擅弹什么琴?是十七根弦的,还是二十一根?”

“二十一。”

莞落静静地道。

二十一。

再没有十七了。

夜幕低垂,寒风阵阵。在鸦雀无声的镶亲王府后院,只有隐隐约约的打更声回荡。

邵峥站在覆盖了一层积雪的高台上,负手远望。

一片朦胧,并不能真切的看到什么,但他知道,他所望的方向,是他亲生兄长所在的地方。

那座宫殿,那个牢笼。

他的哥哥,嘉运王朝的皇帝,身在其中。

所有的人都以为,他一出生,就已经被送走。

其实不是。

他和赵邵凌分开十七年。

他走的那年,已经满了三岁。

封地为王,独霸一方,这都是假象。

邵峥清楚的记得,他被送走的那晚,赵邵凌哭着追出去,求他们的父皇,不要送他走。可惜,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因为吟婉不在了,她扔下三个未懂人事的孩子,撒手西去。

他才三岁,只有三岁,但他已有记忆。

……

那是一个和今夜同样刮着风雪的晚上,他痛失至爱的父皇,完全失去了平日里的风采和光芒,周身弥漫着浓重的哀伤,总是稚幼如邵峥,也明显的察觉出那份刻骨痛楚。

赵轩将他兄弟二人叫到一起,在吟婉的灵位前,郑重其事的对他们说:

“你们要永远记住,你们是同父同母的亲生兄弟,你们的身体里,流淌着相同的血液,你们是这世间最亲的人。”

“父皇要把峥儿送走,送去你们母后的故地,高旋。那是赫氏的根基所在,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让给别人。”

“你们都还小,父皇今日所说的话,你们能记得多少,便记多少,能懂多少,便理解多少。但父皇必须要说,因为过了今晚,父皇会下旨,峥儿十五年内,不得回京城。而父皇,在不久之后,也不能再照顾你们。”

那一年,赵邵凌五岁,赵邵峥三岁,赵韶华,尚在襁褓。

赵轩在吟婉离世的那一刻,就已绝了生念。和幼小的孩子们交代的,实已是遗言。

他并不指望邵凌和邵峥能将他所说的话全部记住,但他两个儿子确是聪颖过人,心智也绝非常人可比,索性也就将所有的事情,倾囊而出。

“父皇不是一个好皇帝,也不是一个好父亲。于国,父皇没有做出过任何贡献,且因宠爱你们的母后,纵容她为所欲为,无法无天,将国策法规视若无物。于民,父皇没有做到为黎民百姓造福,更曾为一己之私多次动兵,引起无端杀戮,罪孽深重。父皇这一生,做过很多错事,有些是为你们母后,有些是为自己,从没有一件是为国为民。父皇明知道自己在错,却仍错到丧尽天良,是非不分,实乃昏君。”

“父皇是皇帝,当以江山社稷为重,但父皇没有做到。父皇的心里,从没有天下苍生,也不想名垂青史,父皇的所做所为,皆为你们母后的所思所想。其实只要父皇愿意,完全可以轻而易举的得到任何想要的东西,但是,任凭世间万物,也换不来你们母后的一颗真心。所以,我既然得了这真心,便心甘情愿的为她舍弃世间万物。”

谁主沉浮 第122章 转变(二)

“人世间最难看破的,莫过于一个情字。但真情亦有惧怕,无论是什么事情,即便再艰难,再困苦,也都抵不过一句心甘情愿。”

“父皇告诉你们这些,是希望你们明白,有朝一日,若你们有幸遇到一个可以令你们放弃名利地位的女子,那么,不要犹豫,干干脆脆的放手,去追求你们的幸福。不要以为坐上这龙椅是何快事,这世间最不好坐的,就是这张四不着边的椅子。一旦做了皇帝,就等于失了自己,江山贡你万物,万里江河都是你的,但若是坐上这龙椅,你就是天下的。不光是你这个人,你的思想,喜好,身体,乃至一举一动,所有的一切,都不再属于你,都属于国家,社稷。”

“凌儿,峥儿,记住父皇的话,不要为了皇位争斗,皇位只有一个,一国又不可有二君,所以你们必有一个人做不了皇帝。你们现在还小,没有感受过权力的美好,等你们长大后,一旦起了贪念,就会兄弟相谋,骨肉相残。这是父皇最放心不下的事,理应让你们两个从小在一起,共同长大,才能建立起深厚情感,可是,势不由人,父皇亦有无奈。”

亦有无奈……

邵峥仰起脸,苦涩的笑了。

迎风处,雪花扑面。天黑的很彻底,没有明月当空。

空旷的院中,只有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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