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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老子难道连个喜欢的女人都抢不到?
董修狠狠的喘了一大口气。
“当然有!”
一个稳然清亮的声音自大厅较为偏僻的一角越众而出,似乎还带着微微的笑意——
“我出十万两。”
十万两?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那人若无其事地拿起酒杯,放到唇上轻抿一口,而后才慢悠悠地抬起头来。
冲天浩气,铮铮铁骨!
这是所有人的第一感觉。
他该是个顶天立地的血性男儿才对,怎会流连于烟花之地!
难道现在只要是男人,就都有逛窑子的爱好?
众人都有些不理解,有的诧异,有的惊奇。
莞落却在望到那人时,如初升朝阳般暖暖的笑了。
那人眉宇间透着一股坦荡英气,眼神深幽明亮,见莞落对他笑,也轻笑着点下头,随即道:“我的十万两,是十万两黄金。诗儿姑娘,可愿为在下单独弹奏一曲?”
十万两,黄金!!
满堂哗然。
简直太胡闹了!
十万两黄金,不如直接将凤鸣楼买下来!
那男子却不以为然的笑笑,“万两黄金易取,佳人一笑难得。”
莞落闻言笑意更深,她伸出手指,优雅地摇一摇,柔声道:
“公子不必如此破费,我虽以卖艺还债,但并非有剑财之意。我弹琴一向有规矩,知己者分文不取,不悦者千金不弹。小女子与公子一见如故,甚有眼缘,所以我不会收公子的分毫钱财!”
楼林身子一僵,顺着她目光望去,清冷眸光却在看清来人面目是稍缓一拍。
原来是他!
楼林脸色稍霁,轻声笑道:“公子自由霁月风光别样好,在下怎敢不识清庙乱撞钟。也罢,既然诗儿姑娘愿意,楼某也不便多加阻拦。”
他说完,忽然偏过头靠近莞落,在她耳边低声询问道:
“你是想作践自己,还是想气我?”
“不劳楼公子费心,千金难买我乐意!”
“好!”
楼林言笑如碧空般澄清,“你最好不要后悔,卖艺者最后皆逃不过卖身的结局。”
莞落听闻,竟笑出声来:“卖身又如何,和楼公子可有一丝关系?”
话毕,也不给楼林反驳的机会,直言道:“那位公子,请随我回房中一叙!”
“除妈妈,你这凤鸣楼以后还做不做生意?这,这算个什么事?”
“就是,窑子里看的就是银子,打开门做生意怎能不讲信用……”
“都**是客人挑姑娘,哪见过让姑娘挑客人的!”
“什么她娘的眼缘,分文不取,那不是亏了咱们……”
董修一看让自己心动不已的美人儿就要和别的男人进房,立时就忍不住嚷嚷起来。
他这一嚷,台下宾客也都跟着吵闹不止。
“这……”除妈妈看看楼林,又看看莞落。
她哪里遇到过这等状况,偏又是自个儿没理,无法反驳。
况且,面前这两个人,哪个她也得罪不起呀!
十凤怎么还不来?
这,到底如何是好啊!
她焦急地望着楼林。
楼林深看一眼莞落,随即转过身,面向台下道:“各位兄台不必如此焦躁,七日之后,各位再来。到时候,谁出的银子多,谁就可以将诗儿带走。楼某说话算话,若有食言,凤鸣楼今后便在京城永远消失。”
董修竟好象根本不相信他的话,冷冷的哼道:“到时候别再又是诗儿姑娘自己挑客人吧?啊?楼老板?”
楼林望了望角落处静坐的男子,见他也正平和的望着自己,便轻声笑道:“绝对不会,七日后大家就各凭本事吧!”
今夜,凤鸣楼的新花魁,第一次见客。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最终却是以知己者分文不取收场。
当莞落和那位仪态不凡的男子一前一后的去了楼上房里,众人心里皆在那一刻留下了嫉妒与不甘。
不甘也没办法,只好,七日后再见分晓!
楼林亦抬头看向楼上灯火通明的房间,胸口微微起伏,似乎在竭力压抑着什么。
至于他心里究竟作何感想,便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了。
灯火通明的房间内。
莞落随意地侧身靠在几案旁,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挑动着琴弦。
琴音清脆着响着,曲调柔和之至,宛如一人轻轻叹息,又似二月春风拂过嫩绿的草芽,冰冻的溪水逐渐融化。
只一会儿,琴声便止歇,莞落懒洋洋的伸了伸手臂,随即半趴在琴案上,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对面男子的身上。
“怎么了落落,干嘛不弹了?”
“你不知道弹琴很耗神的吗?讨厌,你想累死我啊!”
莞落假意瞪他一眼,随即又柔柔的一笑,“安哥哥,我放出那信鸽起码也有十天了,你怎么今个儿才来呢?”
安然轻叹一声,苦笑道:“你放的那只鸽子,才刚飞到康王府院里,就被你二姐用不知从哪摸来的鱼网给扣住了,然后,她的完善就多了一道红烧乳鸽。”
“啊?”
“亏了你在那鸽子翅膀上画标记,我又问了父王,才肯定你在这。但我又怕小熙知道后,立刻就冲过来,还得瞒着她。所以才拖到今天。”
“也对,现在还不能让二姐知道……”
莞落微直起身,用手歪支着头,双目有些怔然,竟似在走神。
安然听她一句话说了一半,便没了下文,再一看她表情,不禁诧异道:“落落,怎么了?莫非你在这过的不好?”
九重宫阙 第135章 赌注(六)
“到也不是,其实……他除了专横一些,霸道一些,待我也算是真心的了……”
“他?”
“恩……就是你方才在楼下见到的那位,楼公子。”
“楼公子?他不是这的老板吗?”
安然蹙眉道:“我一直觉得很奇怪。父王说,那天晚上,是姚十凤救的你。但是她救了你,安顿在哪里不行?为什么偏要把你带到这种地方来?还有那个楼公子……我瞧着他,似乎有些……不太对劲,落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和他……”
“说起来,算是缘分吧!”
莞落轻声叹道:“自从我看到那副婉皇后留下的荷花图,心里就对他莫名的惦念。几乎所有的人都以为他已过世,我却相信他尚在人间。没想到,科举考试过后的那天,我和三姐去澜苏斋,就真的见到了他……”
“等等!”
安然惊奇的睁大双眼,满眼的不可思议,“你是说,这个楼公子,就是当年驻守在边关桥东的楼将军?”
怎么可能?
他不是被婉皇后亲手杀死的吗?
“是!”
莞落点头,肯定地道:“他就是楼林,他不但没有死,这十几年来,他一直都在京城做生意。传闻中的京中首府,就是他。开通南北丝路的茶路的幕后人,也不是姚十凤,而是他。”
这……未免有些太过匪夷所思!
安然张了张口,竟无法说出言语,脑海中清晰的浮现出方才的一幕幕,浮现出楼林的洒脱身影,浮现出那双清冷宁和的眼眸。
原来,他是,楼林……
“难怪他看到出价十万两的人是我,就没再阻拦。他根本已经看出我是谁的儿子。”
安然苦笑不已:“这样看来,确实如此,我只看到他外表,却没能看到他内心。岁月也许不会改变一个人的容貌,但却会改变一个人的心境。如果不是一个历尽沧桑的男人,怎会有那般断崖独坐凝望天地仍然心平如镜的气韵。”
“我见他第一眼时,也是这样想。”
莞落端起茶盏,以杯盖缓缓拨弄水面上的浮叶,“见到他第一眼,我就敢肯定,我要找的人就是他。我看到他的光芒,看到他内心的往事和伤痛,看到他碎裂过的痕迹。他是倒映在广阔池塘中的莲花,自觉自持,芬芳缭绕。虽美的令人动容,却始终与世间间隔一步之遥。他不让这世间容纳他,也不肯向真是走近。他看似与世无争,心如止水。其实他只是害怕,他怕得到,怕失去,怕孤单,怕爱,怕被爱,他更怕别人揭穿他心里的害怕。”
他害怕,怕得到怕失去怕孤单怕感情怕受伤更怕别人知道他害怕……
安然静默无语,定定地看着摆放在眼前的古琴,目光却没了焦距。
沉吟良久,他才缓缓道:“他……楼将军,一直是我心里最敬慕的英雄。”
驰骋万里,开疆拓土,年纪轻轻立下战功无数。
一把宝剑,划开万丈天幕。
一腔热血,注解千秋史书。
男儿在世,理应有日月沉浮的气概,举目江山的抱负。
“我从前也想过,他也许并没有死。只是这些年来,父王总是教导我,若想四海称雄,需经风雪万重,争名逐利,到最后也不过是两手空空。是非正邪,爱恨情仇,不必分清看懂,人生一世,时光匆匆,理应拿得起,放得下,量力而为,才能不被权势束缚。”
“王伯伯半生浮沉,他的心思,自是远非常人可比。”
莞落淡淡一笑,轻声道:“楼林亦然。今日的他,绝对不会再起任何争夺之心。他的心,已经寂静,已经在黑暗中沉沦。”
……
夜色寂静。
酒醉灯谜的世界中,浮现着一张张麻木虚假的面容。
名利背后,是空洞。
喧嚣停止,是静默。
一切一切,都如轮回之理。
烦恼总会沉淀,迂回停向终点。
“落落,为何不回去?”
室内的安静没有被楼下的莺歌燕舞影响,依旧宁和。
安然站起身,踱到窗边,望着窗外的明亮灯火,轻声说:“别再在这住下去了,和我回康王府,子际也同样不敢去找你的。”
“我不是因为他不回去。”
“那是……”安然偏过视线,挑眉道:“是……因为楼林?”
莞落点头。
“为什么?”
安然诧异,“难道你们之间……”已经有了情意?
“没有,”莞落轻笑一下,低声问,“安哥哥,你说,我是个会轻易相信别人的人吗?”
“当时不是。”肯定的答案脱口而出,没有丝毫犹豫。
“那我是个会轻易动心的人吗?”
安然微怔一下,随即摇头,“不是。”
“所以说,我现在还不能走。”
莞落水漾的眼眸蓄满光亮,异常认真地说:“我想爱他,我要爱他,我要和他在一起,我要做他命中的太阳,照亮他的心。”
“你要和他在一起?”
安然蹙眉,肃然道:“落落,这不是开玩笑,你可是真想清楚了?”
莞落看着他眼睛,无比清晰的回答,“再清楚不过,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
“我并不怕子际找到我,但我还需要一个月的时间。”莞落抿唇想了想,展颜笑道:“也许用不上一个月,我想要的便能得到。但一个月后,即使子际不知道我在哪,我也是一定要让他来找我的。”
她伸出手,指间在琴弦上轻轻一拨,带起一阵清凉的琴音。
“我该回家了。是恩是怨,早晚要做个了断。”莞落转头看向安然,露出一个几分天真几分邪气的笑容,“而且,家中出事,是受人所害。大姐在宫中一定不会顺畅,我该回去帮她的,对吗?”
“确实应该。”安然赞同道:“她刚刚遭人陷害,被贬为妃,现在 宁坤宫闭门思过。”
“这么快?”
莞落眉心一紧,有些担心地问:“是怎么回事?”
“我到也不太清楚,只是听宫中耳目所报。”
安然走进她,低声道:“先前是说,原先在瑞王府伺候的许姑姑,不知怎么就进了宫,现今在玉妃身边当差。皇上将今年的冬至宴设在宁坤宫,这事听来是好,实际最易出变。听说慕姐姐之前已经很小心谨慎,内防外防,就是担心有人趁机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