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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书它只记载我姓名,记不下我深深爱过。
生死相许又如何,万劫不复又如何?
天地万物,芸芸众生,我也只要你认得。
“殿下,那是非帮不可了?”
冬扬悠然叹道:
“慕贵妃原本是郡主,又是长公主所出,血统高贵,甚得圣宠,朝中近半大臣是瑞王爷的党羽,都认为她能做皇后。可瑞王府此次遭变,大权旁落,皇上又因沉迷于美色而荒废政事,慕贵妃名声在外,已成祸水殃国,且瑞王府今时大不如往日,立后之事,恐怕是难上加难。”
邵峥为他的担忧而脸色一黯,随即又露出淡淡笑容,“瑞王府的确是大权旁落,可这个旁落,到底还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么?”
“殿下说赫子际?他怎么不算外人?”
冬扬蹙眉道:“皇上和瑞王妃是亲姑侄,就算再记恨瑞王爷,也不至于从瑞王妃下手。这些事,都是赫子际暗中策划的,此人狼子野心,心狠手辣,做起事来绝情绝义,六亲不认,瑞王爷掌管的六部之权,还不如真的落给外人了,被这么一个不里不外的义子夺去,才真是倒霉至极。”
“不见得,赫子际虽耍手段,但并非不论道理。”他与瑞王爷之间有灭门之恨,一旦抓住机会,自然不会留有情面,都道他忘恩负义,却无人替他想过,一个小小孩儿,是带着怎样的心思,怎样的忍辱负重,认贼作父,艰难地在仇敌眼下生活了二十年。
邵峥续又道:“赫子际近几年与皇兄走的最近,如果立皇后,又必须通过户,礼二部,如今他掌管礼部,只要稳住他一人,便可畅通无阻。”
“可是殿下,怎么稳啊?他和瑞王爷……怎么可能甘心让慕贵妃做皇后……”
“这便用不着我们费心了!”
邵峥懒懒靠回椅中,缓缓道:“对付赫子际,只需一个庞莞落便可。何况这个庞莞落,比任何人都难拿捏。只要她愿意,别说是稳住赫子际,就算是将他玩弄于股掌之中,也不在话下。”
当今朝中,稳占权势者五人。
皇上看似优柔寡断,沉迷美色,其实不然。只不过,他真正的弱点还没有被邵峥发现。
康王爷是性情中人,血性男儿,重情重义,所以才会念着旧情处处帮邵峥。
瑞王爷宠妻,一家人都有一个共同的软助,就是亲人。尤其他几个女儿,太重亲情。
而赵邵峥自己,硬是栽在庞莞颜身上,为了他的“颜如美眷”,只能将名利抛远。
至于赫子际,狡诈如狐,阴毒如蛇,本可以所向披靡,战无不胜。可惜,造化弄人,正如周郞遇到孔明,只余感叹,既生瑜,何生亮?
既然上到让赫子际拥有过人才华绝世聪明,让他经历灭门之恨杀父之仇,为何还要让他遇见庞莞落,为何要让他爱上一个同样聪慧同样有着缜密心思的女人?
冬扬看着邵峥有些疲惫的面容,轻声问道:“殿下,驸马若肯不阻挡,必定是得到了什么想要的东西。若是一点好处都没有,以他一向的作风,应该不会轻易妥协的吧?”
邵峥听后,竟是轻蔑地笑笑,“他不过是个驸马,他有什么?名不正,言不顺,如果有人愿意给,给他些什么,都可以称得上是好处。”
“殿下是说,驸马手中无实权,无兵马,无军饷?”冬扬疑惑。
邵峥动了动身体,找了个最舒适的姿势躺着。
他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困倦地合上双眼,喃喃道:“到时候,自然有人愿意和他交换,反正啊,我是什么都不给……”
给什么?
冬扬不解地挠挠头。
殿下的思想,好复杂哦!
京城的另外一边。
楼林在凤鸣楼对着灰沉沉的天色,和冬扬想着几乎相同的问题。
只不过他想的,是落落。
十凤从身后走近,询问,“安世子已经走了,怎么还这么不高兴?”
楼林摇头,“他是走了,可他走的时候,带走一副落落亲笔作的画。”
十凤诧异道:“那怎么了?他们平日里感情就好,安世子能在这时候过来见她,一定是事出有因!带走些什么,也算是正常啊!”
“怎么能算是正常?”
楼林转过身,携十凤一丐在暖塌上坐下,不满道:“她出来见客,公然秀出不凡琴技,而后又让安然带一副亲笔画出去,这明显就是想放出她在凤鸣楼的消息。”
十凤隐隐听出楼林话中醋意,忍不住低笑,“你怕子际来找她?是怕落落跟他回去吧?”
“当然不是!”
楼林立即否决,像是生怕被十凤看破心思似的,连忙将话题岔过去,“罢了,不说这个,她要是想被找到,我也拦不住。如果安然日后要放画,你便帮他将消息放出去吧!”
十凤笑。
“笑什么?”
楼林有些不舒服地问,“好笑吗?”
九重宫阙 第141章 风霜(五)
“还可以吧!”
十凤故意逼他,又道:“公子深明大义,乐于助人,我是为公子高兴!”
“你,唉……”
楼林语结,只能长叹一声。
无奈之余,他摇摇头,沉吟良久,似乎想起什么,忽然道:“镶亲王的师傅快进京了吧?”
“……吟婉她……当年临终托孤,让予广去高旋辅助镶亲王,带他习武。这么多年,我始终没明白,她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镶亲王好歹是位王爷,身边高手如云,又有赫氏暗线人马相助,她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唉……总是这样出人意料……让人看不透彻。
他抬手抵住眉心,有些疲惫,“予广教了镶亲王这么多年,也不知怎样了。算起来,大家也有整十年没见了吧?”
十凤犹豫一下,缓缓道:“确实有十年了,前些年,就是找他,也一直不肯回京。今年也不知是怎么了,偏要回来……”
“庞莞颜的医术是谁传授的?前段时间瑞王府出事,我顺便查了一下她的师傅,为何有予族中人的特点?”
十凤想了一会儿,轻轻一叹:“她从小便对稀奇古怪的东西感兴趣,尤其对奇香异草青睐有加。你若是怀疑她师傅是予启,倒也在情理之中。”
“庞莞颜不是名利之人,心思照比落落要单纯的多,不擅谋算,不愿意争斗竞逐,是个清高脱俗的性情。”
楼林摆弄着桌上茶盏,唇角勾起一丝笑意,“予启一直跟在吟婉身边,吟婉是个什么性格,你我都知道。所以,予启若是因她淡然而欣赏她,收她为徒,决然不可能。想必,是别有原因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还是……你发现了什么?”
“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发现,只是觉得,皇上布下的这个局,牵动的棋子实在太多了。”
楼林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又道:“皇上到底是年岁小,做事没那么稳当。要夺皇权,怎么能先从瑞王爷下手!往往表面上越跋扈的人,实际上内里越空。他要动,就该动个有实权的。”
擒贼,当然要先擒王。
“……”
入夜后,楼林感觉累了,回澜芳斋休息。
十凤留在凤鸣楼。
灯火阑珊的大厅外,十凤静默无语地站在院中,任冷风吹动着衣角,荡漾起落寞的弧度。
陈妈妈远远望见,便赶到她身后,轻声问道:“凤姐,怎么了?”
“京城要大乱了!”
太突然的一句,陈妈妈挑眉,“为什么?”
“真真假假,太难分辨。”
陈妈妈蹙起眉头。
婉皇后忌日快到,瑞王爷回京在即,深宫之中,斗争纷纷,朝野之外,谋算连连。
政局动荡,父子相仇,情人相恨,兄弟相防,姐妹……却要相助……
“他只知她临终托孤,却不知她所托空竟为何……”
十凤望着聚满浮冰的池塘,嘴角蕴笑:
“都道是虎父无犬子,赵轩的儿子,又岂会是无能之辈?这朝中,真正掌权的是谁?谁知道?瑞王爷若当真没有谋反之心,当年她又为何会防他……倘若……没有当年,又何来如今的种种难处……”
眼色黯然,漫无焦距地往远处一飘。
思绪乘风而起,瞬间,越过关山,飞过万里……
想念……
想念当年的那些岁月,想念那些同为女子,却可以为她至情至性的甘之如饴。
想念她如花绽放的笑颜,想念她秀美绝伦的面容。
想念她风华绝代,万语千言。
想当初翻天覆地,周折坎坷,血腥罪孽。
想辅助吟婉的那些年,除去倾尽所有的桥东之乱,从来,不曾做过,哪怕一件无愧于心的善事。
无奸不商,无素不丈夫,却在那个人过世之际,彻彻底底地明白过来。
都是为了权势,都是为了爱,都是为了自己。
人怎么可能不爱自己?
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地舍弃自己?
人不为已,天诛地灭!
天理,不容!
姚十凤也是人,做了那么多那么多的错事,怎么可能没有为自己打算?
只不过,随着这岁月如风消逝,渐渐地,看淡了……
往昔被皇权利益的字眼掩盖,所以明白之后,才真正懂得,权势只能够拘人,不能拘心。
皇上也好,瑞阳王也罢。
谁要夺权,谁要谋取,不过是简简单单的四个字——
各取所需。
各自,找到能满足自己心灵的慰籍。
想要得到,是因为心里想要。
不能拥有,所以失望不甘。
怎能断定谁有权,相信谁不反?
不要说不可能,没有什么是不可能。
“凤姐?”
“恩?”
十凤下意识地应一声,蓦地惊觉过来,“怎么?”
陈妈妈深看她一眼,似乎有话要说,最终还是收住。
“有什么事要说吗?”十凤问。
陈妈妈想了想,便也直言道:“凤姐,那诗儿姑娘七日之后投价的事,真的要按公子的意思办吗?”
“这个……”
十凤回忆起楼林方才情绪,悠然笑道:“也好吧!你跟随在公子身边也有些年头了,对他的脾气多少也了解些。他这个人,但凡对待心里面在意的事,总是要口是心非的。到时候,诗儿姑娘若真能出来见客,你便按规矩办事吧!明天,你去翰阳赌场提些银两,以备不时之需。我猜,咱们楼公子那天,是要自个儿花银子……”
她顿住,话锋一转,又问,“诗姑娘弹琴时唱的那词,不是咱们楼里的曲目吧?你可有派人记录下来?”
陈妈妈一怔,脱口道:“楼里哪有这等曲目,是姑娘自己写的……记词的一向是红裳姑娘。”
“莫道谁牵桃花缘,谁家缘分,乱煞小庭院。雨丝绵绵,雨丝片,繁华一梦,红尘宴……”
“风尘间,把酒欢歌作消遣,便只能,只能消遣……”
陈妈妈接着轻吟两句,随即诧异道:“凤姐听见诗姑娘唱歌了?这姑娘琴弹的真好,当真是曲惊四座,过目难忘!”
十凤轻叹一声,又是淡淡一笑,“想不到瑞阳王一介武夫,竟能养出如此才化横溢的女儿……”
“瑞阳王?”
“恩!”
“诗儿是瑞王府的……”
陈妈妈惊道:“瑞王府前些日子不是出事了吗?据说……是要谋反?”
九重宫阙 第142章 风霜(六)
“呵……据说?”十凤似笑非笑的反问。
“是啊!难道……是被人冤枉的?”
“不见得吧!”
十凤半眯着眼,轻轻呼出一口气。
“谋反怎么了?”
她仰天长叹:“为什么不呢?”
为什么金戈铁马,洒尽热血打下的江山,却要属他人姓氏!
心有不甘,难道不行吗?
当然行!
福康王府,花厅内。
康王爷端坐一旁,叹息道:
“平儿,你说的对,他若真想造反,凭什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