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如姐姐说,他们一家子妥妥帖帖细致地把一个小姑娘好好养到这么大,结果被人拿酒瓶砸了这么多血出来,可不得心疼死。
“都是我的错。”从傲坐在外边,低垂着头说。
容姨瞥他一眼,生气又无奈,她已经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事真要说算不上从傲的错,只是谁让他有个糟心的爹,惹来这样的麻烦事。小姐也是……她是真的太喜欢这个男孩,情急之下,才会冲出去替他挡了这么一下。
诶。
“我已经报警了。”容姨严肃道。
从傲垂着眼,目光隐隐流露出冷漠,沉默片刻后,他问:“人抓到后,我可以去看一眼吗?”
容姨皱眉:“你要求情?”
“不。”从傲面无表情,“我要自己动手。”
“……可以。”
温如做完检查,处理好伤口,住进单独病房,就昏沉沉地睡过去了,从傲甚至来不及跟她多说几句话,解释什么。
他就坐在病床边,等她醒过来。
在她沉睡的这段漫长时间里,他看到窗外的光影闪过,暗下去,天边浮起一缕粉紫色长云,时间那样缓慢,给他一种只有在遥远的时间尽头,她才会睁开眼睛,坐起来拥抱他,可他不知道那个尽头到底在哪里,只有等待,无尽的等待,两点,三点,四点……几点的时候她才会醒过来。
真煎熬。
他悄悄握住她的手,俯下身轻吻指尖。
这还不够。
他多想,拥有全部的她。
……
路灯爬上树梢,凄凄地亮起时,温如才缓缓醒过来。
恍然如梦。
当时所有的事情发生地太突然,像电影画面般,几乎没有太多理性思考,身体已经先自我行动起来,以至于她都不太记得当时的感受。
所幸自己在真正的死亡日期前,怎么作都没事。
只是──
从傲的模样吓到她了。
“感觉怎么样?”他就坐在床边,冷不丁出声,声音沙哑地好像沙漠里几天没喝水的旅人,眼底涌动着某种黏稠滞重的暗色。
“没事,挺好的。”温如笑了笑,轻轻摸摸额际。
从傲却始终深皱着眉。
温如以他一贯的性格,推测出他现在心里的想法,主动握住他手说:“你别自责,我没有怪你。我知道你很担心我,但是我也很在乎你啊,如果现在受伤的是你,我也会和现在的你一样……你肯定不喜欢我那样吧。所以,没关系的。”
“有没有感觉到我确实很爱你啊?”她笑地很甜。
从傲反握住她的手,凸起的骨节发白,很用力:“你不用这样。”
“我只想要你好好的,没有受伤,也没有流血,不会一动不动躺在病床上。我不希望……”他哽住,眼底的情绪满地几乎要溢出来,“我不想失去你。”
“我刚想明白。”他苦笑,“我不能失去你。”
“那很可怕。”
温如僵了一下,有些心虚和愧疚,在心底默默说了句“对不起”。
“那抱一下?”她轻声问。
从傲不动,像个倔强的等着大人主动来抱的小孩。
温如柔柔一笑,顺着他,主动凑上去拥抱,很轻很软,将他包裹住,细白的腕子贴在他滚烫的后颈,她凑在他耳边,唇瓣轻轻碰了下他的耳垂,将他瞬间拉到另一种欲/望的边缘。
“现在呢,感觉好点了吗?”
“嗯……”他闷声回应,搂住她,下巴搁在她肩膀上,“以后不要再受伤了。”
“嗯。”
“不要离开我。”
“……嗯。”
“你要对我负责。”
“嗯?”
“否则我会疯掉的。”
第29章 电竞男神(12)
夜半时分,温如的大姐匆匆抵达医院。她原本是很焦急的,结果进病房一看,妹妹正跟小男朋友一块坐着看电视剧吃水果呢,从傲还戳着块哈密瓜喂给她。
大姐:“……”
得,什么事都没有。
“姐?”温如喊她。
大姐松了一口气,走进来,坐在病床边,扫了眼从傲,就收回目光冲温如说:“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疼不疼?”
“还好。”
“以后不准再这么莽撞了,你哪扛得住这个。”大姐怜惜地摸摸她的脸颊,顺便警示地斜瞥从傲一眼,这小子的身世背景实在过于闹心,得亏自己还行,拎得清,不然小如多受罪啊。她其实也不太满意从傲,可谁让温如喜欢呢,又不能把他抓去揍几下。
从傲抿唇不说话,脸绷地紧紧地,低头削苹果,温如家人的出现让他有点不自在。
他其实知道自己可能并不讨喜……
和她在一起都很勉强。
“姐。”温如轻拽她的手,让她别太凶。
大姐无奈:“好,我知道了,我管不着你们的事,你高兴就行。但以后可别再这么吓唬我了,我都没看着,容姨说你流了可多血。医生怎么说,都仔细检查过了吗?会不会留疤?”
“医生说没事,就是表皮创口,仔细养好,不会留疤的。”
“那可得仔细点。”
“有他照顾我呢。”温如笑笑说,“可没人比他还仔细了。”
大姐扭头瞄着从傲,不情愿地点点头:“那倒也是……你跟小如一样叫我姐就行。我们现在离地远,顾不到她,你陪在她身边的时间最久,就多拜托你了。”
“我会的。”从傲点头。
温如让他出去帮她买点蛋糕,她要同大姐单独说说话。等从傲走出病房,大姐换上另一副略显冷酷的表情,问她:“真不打算换个男朋友?”
“千金不换。”温如笃定地说,扬起笑容,“万金也不换。姐你可别再针对他了,他很好,我是怕我对不起他,能多做一点是一点。”
“我哪针对他了。”大姐不高兴地哼哼两声,又皱眉安抚她,“说什么呢,你既然这么喜欢他,那就好好跟他谈下去,别想有的没的。都会好的。”
“嗯。”她乖巧地应声。
所有人都只敢往好处想,害怕回头看一眼,就会碰到死神的余光。
大姐在她病房待了会儿就回去了,晚上从傲陪床,他在家一个人也没事,所幸就陪她住在医院,至少还能看着她,不用担心她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突然出了什么事。
夜深了,月光将玻璃照地波光闪闪,如海面。从傲躺在旁边的折叠床上,没睡着,侧着身,睁着眼睛在黑暗中描摹她安静的面孔。他恍惚还能回忆起白天触碰到血腥气,恐怖的暗红色,总是不停在眼前闪过,令他不安,后怕。
温如伸出一只光/裸的手臂,触到他的脸颊:“在想什么?”
“没什么。”
“……要上来睡吗?”她轻声问。
“嗯?”从傲愣了下,陷入某种混乱和纠结中。
“我害怕。”温如闷声软软地说,脸颊蹭着枕头。
“……”从傲想了好一会儿,才好像很勉强地回应,“好吧。”
其实明明他才是更害怕睡不着的那个,但不好意思主动说出口,要等温如邀请他,他才装作随意答应般上床,钻进被子里,等她凑过来环住他的腰身。从傲强自抑制住心脏的战栗,低头去吻她的额头──指尖穿插纠缠在发间,在黑暗中,摸索密集的轻吻,伴随着小心的噬咬,舌尖总不小心碰到她温凉的皮肤。
隐秘的不安,和欲/望。
被子?O?@,潮湿的细吻不知什么时候落到了她唇边。
从傲停住。
“对不起。”他闷闷地说。
“什么?”
“我有点失控。”说话间,他搂紧她,埋在她颈项间磨蹭。
“没关系。”温如拍拍他的后背,反正她早就做好准备,总有一天会到这一步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现在能睡着了吗?”
可能会更睡不着了吧。
从傲想了下,没这么说,他也没那么禽兽,只是有点,想更靠近她,紧紧地,怎样都不会分开。
“睡吧。”他用手顺好她的长发。
“嗯。”
。
在医院待了一个多星期,温如待不下去了,住回了家,这回从傲也跟着从医院打包去她那儿住。她家别墅客房多,多个人也完全住得起。
要是换作过去,从傲未必愿意就住进来,他心里对两人的差距还是有点疙瘩的。现在他们年纪都小,她兴许喜欢他,但以后呢,长大以后,如果他依然一无所有,也没有出人头地,她还会继续喜欢他吗?或许那时她已经注意到真正优秀的人,而不是他这个看上去桀骜不羁的普通小子。
他也并不甘愿普通。
重重危机感下,他就想能经常看到她,放假每天都要出来见面,也不方便,何况外面那么冷,她身体又不好,干脆他搬过来住一段时间。
今年元宵节,他们也是一起过。
过去这些节日对从傲来说,毫无意义,他也不会特意去记今天是什么日子。但现在他不是一个人了,碰到特殊的日子,总想两个人一块做点什么。
刚好下面镇上有灯会,他就哄了温如去看。
这是他童年少有的想起来愉快的回忆,虽然那时依旧是一个人,但在那样热闹的灯火闪烁,人山人海中,好像世界突然没那么孤独了。
“我还以为你对这种事情没兴趣呢。”温如同他来到黄昏的小镇上,群山环抱的小镇比城里暖和些,抬头看见暗暗的天空,星星像在流动般,走在穿镇而过的溪水边,路边树上的小灯似乎是流水点亮的星芒,小巧可爱。
“还好。我觉得你会喜欢。”从傲搂着她的肩走,身边无数路人穿行而过,他认真想了下说,“你们女孩子是不是都喜欢亮晶晶的东西?”
温如笑嗔他,戳他的胸口:“你还认识几个女孩子啊?”
从傲眼疾手快,攥住她的手:“没有,就你一个。所以我不确定,问问你。”
“当然喜欢啊。”
从傲有些小得意:“晚上还会有烟花。”
“真的?!”温如雀跃起来。
“真的,不过……有那么开心吗?”从傲莫名其妙地吃起醋来,她突然把热情和注意力给了别的东西,让他稍微觉得有点被冷落。
温如抱住他的胳膊:“没有啦,虽然看烟花很开心,但是因为跟你一起看才超级开心啊!”
“哼。”从傲满意地哼哼,“饿不饿,我们去买点小吃,等会儿再去看灯。”
“好!”
两人沿着办灯会的街,一路吃过去,温如的腮帮子全程都鼓鼓囊囊的,她吃不完的,从傲就帮忙吃完她那份。等吃地半饱的时候,灯会□□也开始了,人流聚集在街道两旁,探头探脑欢喜地瞧,温如买了一盏会亮的兔子气球系在手腕上,从傲能时刻看到,就不怕她走丢了。两人在街边看长龙般的灯火游过去,边吃着甜甜的金桔、红豆糕、椒盐烤土豆条,土豆条还是关二爷庙门口买的。
最后,才是烟火。
砰砰砰,亮红、暗紫、灿金泼洒在夜空中,借着烟火人们才知道星星原来可以有这么多颜色。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即使用词语来描绘,都美妙浪漫,流动绽放。
它是人类幻想出来的能够在夜空创造的美丽,黑夜的虹彩,永远无法像月亮或是星星那样长久地亮着,它不属于自然,是独属于人的梦和浪漫,像每个人时常感受的短暂和虚无,但也曾拥有过真切的美丽。
温如已经不记得上次看烟花是什么时候了。
人生其实很长,有时候数不清自己到底看过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