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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初过停了一会,继续说道:“我娘亲被父侯带回来的时候,全身都是伤,后来虽然伤都好了,但那些伤痕从来就没真正消退过,我曾经因为看到这些伤痕,害怕得哭了。从此以后,一直到她过世,我都没有再亲近过她。”
他的声音很冷清,听不出喜怒,但我却感到彻骨的悲凉。本该五彩斑斓的童年,在他的记忆里竟然是母亲身上狰狞的伤痕。那么小的孩子,他想跟娘亲亲近,却被娘亲吓坏,等到他长大一点,开始渴望娘亲拥抱的时候,娘亲却已经不在了。
他恨害他母亲的人,是这个人剥夺了他童年的快乐,让他过早地孤苦无依。但他知道,他不能杀她。所以,当他真的杀了沈玉瑶的时候,他感到悔恨和自责。
有很长时间我呆着没有反应,尽管我知道此刻我应该有所表示,但我还只是像一个木头一样躺在那,整个人被一种木然的情绪包裹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头脑中反复交织着沈玉瑶吐血倒地的场景和另一个绝色女子身上斑驳的伤痕。
黑暗中,有一双手触摸到我的手背,那一瞬,我感到自己的手颤抖得厉害,牙齿深深嵌进唇瓣里,终究发出一声呢喃:“我明白的。”
终于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黑暗里漂浮,刚才一直压抑着的情绪也释放开来。他向我坦白,因为他过不了自己这一关。每个人都有阴暗的一面,而他,愿意直视自己内心的阴暗。
这是一种多么大的勇气,它甚至已经超过了白天飞身跃下万丈深渊的那种“置于死地而后生”的勇气,和这种勇气相比,伤痕和死亡又算得了什么呢?
“我明白的,你不要太自责了……”
我握住他的手,反复轻喃,连自己都没有注意,自己的声音竟然万分柔和,和朦胧的月光绞着在一起,仿佛丝绒包裹在身上,身体的疲惫袭来,我慢慢沉入梦乡。
此情须问天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初过已经起来了,又换了件衣服,虽然着粗布衣裳,但他依然是那样风骨峭峻遗尘埃,有些人天生就是王者。昨晚真的太抱歉了,不知道有没有被我打成内伤。
“醒了,赶紧起来吃饭吧。”
哇,见到饭菜,才听到自己肚子在咕咕叫,昨天一天没吃东西,我早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吃完饭,心情大好,食物让人有一种满足感,我伸了伸懒腰。初过还没有吃完,还在那细嚼慢咽。
和他相比,我就是一地地道道乡下人,饿极了就狼吞虎咽,全不管什么淑女形象。因为太饿了,我一共吃了三碗饭。当我盛第二晚饭的时候,婆婆的脸色已经开始不对了,我很担心饭不够吃,我一扫锅里,还有很多米饭啊。于是我就放开肚子来吃,当我盛第三碗的时候,初过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我向他眨了眨眼睛,继续吃我的饭。他嘴角微微上扬,停下来,看着我吃饭。切,看就看呗,我可不是那种别人一注视,我就吃不下饭的人。
吃完饭,和婆婆道别,但我们并没有直接回江南。初过在这个村子里找了一间空房子住下来,我有点奇怪,我们是要在这长住么?
我有点木然地看他跟一个大婶谈价格,那个大婶眼睛直盯盯地瞅着初过,估计他是没见过这么俊的公子哥。初过是个很能揣度别人内心的人,对付沈玉瑶,他就是打的心理战,我的心思估计也被他看的透透的。
不过,这次他有些有失风度,知道大婶喜欢他,拼命压价,人大婶说一两银子一个月,他非说只能给三十钱。大婶一惊,没想到这个小白脸这么狠,也不管他长得好不好看了,说道,五十钱,少一钱不租。初过说好,就五十钱。
我失笑,他要是搁现代,绝对是一谈判高手。不过,他这点才智似乎是用错了地方,又不缺钱,干嘛弄的跟葛朗台似的。
初过从身上掏出一锭银子放在大婶手上,大婶本来就不袖珍的嘴巴张得都能塞进一鸡蛋,半天才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我…找不开。”初过笑,“这都是给你的,我要无期限地在这住。”
“啊…那这房子就是你的了。”
“不,大婶,我们只是暂住在这里,等我们走了,这房子还是你的。”我接过话。再说下去,大婶还不定被他耍成什么样呢,我可不想真在这住两百个月。
大婶连连说好,眼睛都笑没了,然后扭着肥硕的屁股乐呵呵地走了。
“看够了没?”
人都走远了,他还在那一眨不眨地盯着大婶的背影看,这是没见过美女还怎么着。初过笑,“我正在想用一个什么词来形容她,就是想不起来。”
“才高八斗如飞雪公子也有词穷的时候?”
“那凌儿想到了,可否赐教?”
凌儿?
我怔了一下,笑道:“圆规。”
“嗯?”
我从地上捡起两根树枝,然后夹好,在地上画了个圆。
“这两根树枝就是一个圆规。”
他的眼睛里现出一种光芒,眉头却皱着。我笑:“想笑就笑呗,憋着多难受。”初过笑,雪白的牙齿露出来很好看。
“原来凌儿也有这么刻薄的时候。”
“飞雪公子不知道么?我慕容凌夕只对男人温柔,对女同胞一向这么刻薄。”
他伸手捏我的脸,“原来凌儿把我看成了女人。”然后笑着走进屋子,我留在原地发楞,我什么时候对你刻薄了,昨晚那样打你,也是因为你太让我伤心了,那完全是意外,没想到这么记仇。
“我们为什么不回江南?我们要在这住多久?”
“住到等我的伤好之后,住到我们等够平安地回到江南。”
我敲了敲脑袋,真够笨的,以他现在的这个样子,我们还没回到江南,就已经身首异处了。
“你身上怎么会有银子的?”我好奇道,像他这种富家子出门肯定是不用自己掏钱的,怎么会有这么多钱在身上的呢?更何况这次又是意外。
初过愣了一下,好像是没想到我会问这个,难道这个已经是他的习惯了?
初过微微一笑道:“总得有些银两在身上防身的,不然遇到现在这种情况,我们就是出去讨饭怕是都没人理我们。”
我后来在回忆往事的时候,觉得我和他真的蛮奇怪的,人家都觉得我贪钱如命,但我身上却很少有钱。而别人都道他是高雅贵公子,身上却无时无刻不带着大额的钞票。
从此刻,我开始了和萧初过同学的乔家村生涯。
“你知道是谁要害你?”初过似无意地问道。
“害我?我一直都恪守本分,哪来的仇家?只有你这这种常年在江湖上飘得人,仇家才遍地都是吧。”
他没有理会我的话,摆弄着几上一套茶具。很久,转头看向我,迟疑了一会开口道:“也对,他也要害我。”
也?
“你好像不知道是谁绑架了你。”
“啊?不是沈玉瑶?”她不是承认了么,原来她根本不记得她是不是绑架过我,随口答应的。
“我把你救出来之后才碰上她的。”
“那帮杀手和绑架我的是同一批人?”
他点头,这么说,原来真的是要来杀我的,萧初过不过是救我才受牵连。我有点疲惫地坐在椅子上,脑袋一片混乱。
“那你知道谁在绑架我对不对?”我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啊,我其实害怕知道是谁,但也还是忍不住想弄明白。
沉默了很久,初过轻声开口道:“你真的忘记慕容非曾经对你做过什么了么?你对以前的事情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了么?”
“是非哥哥?”我呢喃。我的心里五味杂陈,我一直忍住不往他身上想,其实是害怕真的是他,以慕容非分裂的人格,得不到的东西,他就一定会把它毁掉,让别人也得不到。慕容非现在是荣国太子,我留在南朝,他担心我会帮助他的敌人,所以让慕容越接我回去,但我却没有听他的安排,一怒之下,派人绑架我,却被初过拦住,绑架不成,他就想要我的命。
我心中激烈地挣扎,要不要向萧初过摊牌?我心中对他其实是有些不相信的,毕竟我和他老爹不是一路人。但对于他,他应该算是我的朋友吧。在未来的一段时间内,我和他还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
“慕容非不知道给我吃了什么,我出嫁前所有的一切全被抹掉了。”内心翻江倒海后,我坦白从宽。
初过走过来,深深凝视不语。这是个连我自己都不相信的鬼话,我也没指望他能够相信,只是,除此之外,我没有办法解释。
“其实绑架你的是初绽。”
什么?我有点不相信地张大嘴巴。
我冷笑,好你个萧初过,这算是你不经意间的误导,还是本来就是你的圈套呢,等我把埋藏在内心深处的秘密泄露出来了,你告诉我,是萧初绽要害我。
“初绽?”我有些口不择言道:“我跟你哥哥远日无仇,近日无怨,他为什么要害我?是你飞雪公子演的一出戏吧?你想要我帮你夺取天下,所以你亲手导演了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飞雪公子对自己也是这么狠呐,为了演这出戏,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呃不,公子身上的伤,还不定是不是真的呢。”
我无视他越来越错愕的脸容,继续说道:“飞雪公子一定是精心策划的吧,不过很遗憾,现在你知道了,以前的慕容凌夕已经死了,她已经忘记以前的一切,包括她的惊世才华,所以我根本帮不了你。”
我话没有说完,眼泪已经不争气地落了下来。初过伸手,想替我把泪水擦掉,被我躲过了。我吸了吸鼻子,继续说道:“其实你也不是一无所获,绑架我正好引来了沈玉瑶,你现在大仇得报了,心里一定很痛快吧。”
他站在那里张口结舌,愣了半响才冷冷地说道:“说完了?原来你是这么看我的。”
我咬了咬嘴唇,刚才所说的一切都只是我的推断,准确地说,是想象。我现在根本没有办法判断是不是萧初绽绑架的我,如果不是,我刚才想到的也许不过是事情真相的冰山一角,以萧初过的城府和智商,我至死都猜不到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和萧初过对峙了半天,谁也不开口,屋子里安静得有些可怕。他的脸色缓了下来,轻舔了下嘴唇,有些艰难地开口:“在你嫁给容恪的第一年,我就已经知道你失去记忆了,我只是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没有想起来。”说完转身向门口走去,空留我在原地惊诧无言。
他走到门口的时候,转过身来,冷漠地说道:“我要是想争这个天下,根本用不着女人来帮我。”
我冷笑,这就是萧初过,骄傲得像一只孔雀。只不过,他忘了,真有一个女人正在帮他。
闲云野鹤中(1)
初过出去后,我心里逐渐平静下来,然后一直呆呆地坐在那,一直到被外面的吵闹声惊醒。
我走到门口,院子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正在对着我的屋子指指点点,看到我出来,立刻安静下来。我不自觉地摸了摸鼻子,这种状况就好像是隔壁有个小伙子带回了以小媳妇,乡里乡亲的都来瞅瞅小媳妇长啥样。
我有些被这个阵势吓着了,愣了半响,不自然地笑了笑。
人群中一阵骚动,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过去,不少大姑子小姨子嘴里还发出了“啧啧”的惊叹声。有些姑娘家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来人看,还有些不好意思看,害羞地低下头去。
来人正是那个刚才被我气得摔门而去的萧初过。此时,他一只手正拎着大大小小的布袋子,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