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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路跟踪,却发现陈嬷嬷把男孩带到了京郊的一处庄子,又关在了一间空屋里,并且找了两个农家婆子看守。
那两个婆子也不上心,居然一直没给孩子吃饭。那密探怕伤了孩子的性命,就偷偷将孩子带了出来,送到了长孙伟的手里。
在路上一问之下,才知道这孩子正是小环的亲弟弟。
昨天,长孙伟在假山调戏李贞儿的时候,就悄悄把那写有小环身世情况纸条塞给了她,她当时没有来得及看。
在之前回到静兰苑没有见小环之前,李贞儿才拿出那纸条细细读了一遍,却也是心有感触,感叹小环小小年纪却又背负如此深刻的仇恨。
因此,她的言谈之前才会没有多提惩罚之事,也不过就是想要给小环一个机会罢了!
小环听了兰草的话,大吃一惊,难道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大夫人居然已经将魔掌伸向了自己的弟弟?
那个贪财势利的舅妈居然瞒着自己把弟弟送给了大夫人!那必定是陈嬷嬷许给了舅妈不少的银子!
小环跌坐在地上。她自诩聪明伶俐,又在小时候受到身为秀才的父亲的悉心教导,她更是想要凭借自己的力量找到害死父母的真正凶,手并且拼尽全力进行报复。
可是谁曾想到,自己这样的行为在那些上位者的眼里只不过都是蜉蝣撼大树,可笑之极!
难怪大夫人一点都不怕自己的威胁,也不担心自己会供出她的名字,原来是因为对方以为已经掌握住了自己最在乎的弟弟。
可笑自己还自鸣得意,以为可以凭借小聪明让二姑娘替自己做事,许给弟弟一个稍微安逸的未来。
其实正是自己的自以为是,差点害死了弟弟。
她的眼睛中都是狠厉和悲哀,她依旧跪着,却让身体笔直。
她擦去泪水,异常冷静的说道:“小环糊涂,居然被别人当成粪土般利用还不自知,还妄想能够通过谋害姑娘达到自己的目的。真是丧心病狂,不知好歹。”
她猛地抬起头,像是下定了主意一般说道:“姑娘对我们下人,虽然说不上多么亲切和蔼,可是我也感觉到了您是把我们当成人看待的。我虽然的确是做了对不起您的事,可是……如今,小环斗胆要求,请姑娘饶恕小环的死罪!”说完,就郑重的给李贞儿磕了一个头。
“真不要脸,你做出这样背主又丧良心的事情,居然还敢要求姑娘饶了你一命?”兰草的暴脾气又一次的被成功挑起,“姑娘,不要听信她的鬼话!这样背信弃义的东西,能背叛你一次,就能背叛你第二次!赶紧找个人牙子把她卖出是正经,反正老夫人也说了,要任由你处置!”
兰草看见李贞儿瞪了自己一眼,才住了声,却是依旧愤愤不平的看着兰草。
李贞儿失笑,这个兰草还是这样的直接简单。老夫人虽然说了任由自己处置,可是整个府里多少双眼睛盯着自己呢?如果自己今天真的一气之下把小环杖毙或者卖出府去,她相信,不用两天,安平侯府庶出二小姐苛待下人、暴戾成性的名声就会传得人尽皆知。
相信这才是大夫人并没有反驳老夫人对此事的处置,又至今没有理睬这静兰苑发生的一切的真正原因。
因为这对于如今处境微妙的李贞儿来说,本就是个僵局。
中秋盛宴将近,如果有不利的恶名传出,自然是对李贞儿这样初入贵族社交圈的年轻姑娘大大的不利的。
可是如果真的不处置小环,又不啻于给自己埋了一枚定时炸弹,这样曾经背主的丫头无论谁都不可能毫无芥蒂,可是又一时不能处置,肯定是会让自己心情不佳,整日惴惴不安的。
无论李贞儿选哪一种解决办法,实际上对于她本人都是会造成一定的伤害。
小环见李贞儿半天不说话,以为她也是气愤自己一时的背叛,心里有些慌张,想要急于解释。
可是她还没张口,李贞儿就说了一句让她惊讶不已的话。
“我同意。你就留下来吧。只是以后就不要做三等丫鬟了,我会回禀老夫人把你升成二等丫鬟的。”
这下,连小环都有些震惊了,她讷讷的说道:“这,这合适吗?”
“怎么?你不愿意?那就赶紧跟着兰草去找个人牙子出府吧!”李贞儿马上改口。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样,大夫人会不会怀疑呢?”小环连忙摆手说道。
李贞儿微微一笑,笑容里有那么一丝的狡黠。她说道:“她肯定会怀疑的啊。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怎么才能让她相信你,又不相信你。你明白了吗?”
“姑娘,你不是疯了吧,怎么还让这小蹄子继续和大夫人那个恶妇联系?这是莫名其妙!”兰草气得直跳脚!
“你闭嘴,你先出去,去看看你兰香姐姐怎么还没回来!这都过去快要两个时辰了!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李贞儿想着要把兰草支出去。
兰草不情愿的甩了甩帕子,又狠狠瞪了小环一眼,才快步出去找兰香了。她也觉得很奇怪,兰香姐姐不是这样不着边际的人。
即便是真的跟了大夫人那边的人去拿人参被缠住,此刻也该回来了。
小环听了李贞儿的话一愣,随即就明白她是希望自己能够想办法依旧取得大夫人的信任,保持和那边的联系。
她对于大夫人过河拆桥的行为深恶痛绝,又知道对方居然想要以自己最心爱的弟弟的生死来要挟,心里当然是恨得牙痒痒。
她之所卑躬屈膝,厚颜要求二姑娘留下自己的性命,就是因为此时她与二姑娘有着共同的敌人,她认为二姑娘会同意她的交易。
而李贞儿也是从小环那固执的眼中,看到了前世那个身在孤儿院中的自己——为了生存、为了理想不择手段。
她心底觉得,这样的人是不会被轻易打败的。即便她像蝼蚁一般的渺小。
不要以为蝼蚁没有力量。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她想看看小环的反击,也想帮着这样一个卑微的灵魂重新复活,做一个人。
李贞儿有些无奈,她觉得自己到了古代,突然变成了圣母,总是想要帮助在现代可能会忽略的那一类型的人。
也许是重生之后的灵魂更加脆弱,更加敏感?也许是孤身活在古代的人,总是渴望找到同类人——苦苦挣扎在生活的边缘的奋斗者,譬如棋语,譬如小环。
她们的特质都是为了生存、为了目标而不惜一切代价。
她欣赏、喜欢她们。
即便她们都曾经不同程度的背叛、伤害过她,但是她也愿意尽自己的能力去帮助她们,仿佛看着她们的崛起反击,自己也得到了力量,也能够在这冰冷的异世活出个人样。
小环并不知道眼神闪烁的李贞儿心中考虑的居然是这样的事情。她又恭恭敬敬的磕了一个头说道:“奴婢的弟弟就先托付给姑娘了,这样我们彼此也都能放心。”
她是个聪明的姑娘,知道与其让李贞儿担心自己的忠诚,不如直接把自己的把柄送到对方的手上,这样才能真正得到二姑娘的信任。
李贞儿却是摆了摆手,说道:“你不必如此,我不会用个孩子去要挟你,你要做的事情本就是为了你自己,我不过是你的合作伙伴罢了。”
她顿了顿,又说出了心里的猜测:“更何况,我很是怀疑,那个撞死你母亲的人只怕就是大夫人!”
小环惊在当场!
她沉下心,仔细想了想,发现自己真的忽略了这种可能。
因为大夫人一开始就说要帮助自己找到杀人凶手,自己就自动把她排除在外了,这真是疏忽大意了。
李贞儿又问了问小环那事情发生的日期,心里细细算了算,越发的觉得自己没有想错。
只是其中的缘由……
她突然想到,怎么兰草也出去了这么些时候,还是没有回来?
她心有点慌,难道兰香真的出事了?
李贞儿如果知道自己真的一语成谶,那她也许会后悔。入夜时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惊醒了累得睡着的李贞儿,她依稀觉得这脚步应该是兰草的。
她猛地睁开布满着血丝的眼睛,果然就看见兰草,埋着沉重的步子,带着一份难以言喻的悲哀。她难得没有大呼小叫,只是轻轻走到李贞儿的身边,几番要开口,却还是欲言又止。
李贞儿诧异的看着她,直觉告诉她,兰草带来不会是个好消息。
兰草附在李贞儿的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
李贞儿的眼睛瞬间变大,因为疲惫而变得苍白的脸上都是愤怒和难以置信,她的双手死死的抓着身下的被褥,那丝绸的被面被弄得褶皱无比,就仿佛是此刻李贞儿的心。
就像是被一只残忍的手死死的捏住,又拧了三拧,鲜血淋漓,千疮百孔。
她掀开被子,顾不得穿外衣,甚至还光着脚,就一路跌跌撞撞的往东厢的小屋跑去。
兰草一愣,可也不敢大声张扬,只能赶忙拎了李贞儿的绣鞋和一件月白的披风,也跟着走了出去。
李贞儿走到了门前,却突然定住了脚步,伸出的手也缩了回来。
兰草着急的跟了上来了,却看见二姑娘光脚站在冰冷的地面上,木讷的站着不动。好似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衣着单薄的站在秋风里,不自觉的瑟瑟发抖。
兰草走到她的身边,很能体会她此时的心情,当时看到那种情形,她自己也觉得难以接受,宁愿自己是在做做恶梦。
李贞儿几次退缩,最后下定了决心,推开了那扇仿佛是地狱入口的门。
096 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扇毫不起眼的木门缓缓地打开,一丝有些幽暗的烛光投了出来,给这本来有些压抑的气氛更增添了三分不安。爱玒琊朄
李贞儿一时有些不适应,不自觉的眯上了眼睛。
可是当她一秒钟之后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她宁愿自己永远也看不到眼前的景象。
她轻轻地抿住了自己的双唇,微弱的烛光在她苍白的双颊上投下了阴影,让她的面容既悲哀又愤恨,混杂着这世间最大的厌恶和自责。
她轻轻的走到了那张单人床边。
那个躺在床上即使闭着双眼依然死死咬着双唇,几乎令人惨不忍睹的是……兰香?!
那张原本白皙而娇艳的脸庞已经红肿不堪,能清晰的看到数个掌痕。唇边的的血迹还没有干透,发青的唇瓣上都已经干裂,渗出血丝。眼角居然也微微有血泪溢出,似乎眼眶已经裂开。头发凌乱无比,即使经过了简单的整理,还是能依稀看出有大把的青丝被生生拉断。
虽然她的身上蒙着一张薄被,可那露出的手死死抓着缎子被面,就让那被子被拽落了一些。那修长的颈子就被这样一点点测呈现在了李贞儿的面前。
上面竟然都是触目惊心的咬痕!斑斑点点,看上出整个肩部应该是没有一个好地方的。
兰香的双眼微微闭着,好像是刚刚睡去,可是眉头却是紧紧的锁着,显然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无论是心灵上的,还是身体上的。
李贞儿微微站定,眼睛中都是犹豫。想要叫醒她问个究竟,却又不想她醒过来面对这样残酷的现实。
她想了片刻,还是轻轻的给她盖好了被子,然后就回头走了出去。
兰草没有多说什么,跟着李贞儿走了出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回到了李贞儿的房间。
李贞儿和兰草相对无语,一个光脚坐在床沿,一个有些呆愣的站在一边。
到底还是李贞儿先恢复了正常,她起身接过还拎在兰草手里的绣鞋,边穿上边面无表情的问道:“她没生命危险吧?怎么一直没有苏醒?”
“我……我怕她醒过来……会……想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