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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不知道能不能成功的砖瓦房子,其实非常的大胆并且冒险。
戚慈完全可以等到开春再来做这件事,可是她没有再等,为什么?因为这一年的冬天,不知道又会有多少人冻死在茅草屋中。四面透风的屋子,纵然是南方的冬季并不算寒冷,也是熬不过去的,那种阴冷,伴随着下雨,浸透到人的骨子里面去了。
最先熬不过的,其实就是老人和小孩。
“这种弊端,我想,您的心中应该是有打算的。”石老知道,戚慈这个人谋而后动,从不会做无所谓的事情。
戚慈笑了,她一边笑一边无奈摇头:“这都被您猜到了?我的确做了准备。十日后,景家少主会派人送一批物资到胡山脚下,那是我托她帮忙购买的粮食、盐、麻布和其余的一些日用品,还有一些砖。”其他东西是用来储备起来过冬用的,砖是用来建窑的。
石老一下子愣住了,他以为戚慈的解决办法会是其余的,例如说服族人,让大家都辛苦一点,万没有想到竟会是这样的,他没有问戚慈哪里来的银钱。
他敏锐的觉得还是不问为妙。
戚慈哪里来的银钱,她将自己的手镯抵押给了景翘,说好等她有钱便赎回来。可是石老不问,早晚戚慈也会让部落的族人知道这些东西是用什么换回来的,不为其他的,有句话说得好……升米恩,斗米仇。
她不是为了求得什么回报,只是单纯不想把原本淳朴的人心中的恶唤起来。
“神女大人既是已经想得这般周全,那我便也试上一试。”石老这次也没有打太极,也没有说那些多余的话,干脆就答应下来了。
他擅长石器,也非常喜爱石器,所以在整个部落之中,唯独有他是同时研究过陶器和青铜器的人。戚慈的脑子真的相当好使,石老临出门的时候看了戚慈一眼,在心中笑道,这女子非是一般人物。
他从前竟是还低估了她。
到底他这半辈子难得看走眼一次,这一次竟是让他打从心底里高兴。
石老高兴得不得了,可是贺老就没有这么高兴了。有风简直就像是走火入魔了一般,用过晚食,又开始发起神来,他还在思考戚慈的问题。
胡山上究竟有多少棵梧桐。
他一直在回想当时的画面,回想戚慈脸上的神色,然后才猛然发现戚慈问这个问题的时候,竟是毫无表情的,连眼神之中也是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的。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将自己情绪压抑得这般好,本身就是不对劲的。
可是有风却不知道哪里不对劲。
这是他遇见的第一个觉得棘手的人,真真儿是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连句重话都不能说的哪一种。而她的心思,完全就琢磨不透,这一切让有风觉得有点新奇。
他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人。
他的身边也没有这样的小姑娘,小姑娘的心里想的什么,他是统统不明白的。说到小姑娘,有风突然想起来了,巫芒的阿哑不还是个小姑娘嘛。
“芒,你让阿哑过来一趟。”有风终于开口吩咐到,巫芒搞不清楚这位要搞什么幺蛾子,于是亲自去把阿哑带过来了。
“阿哑,你们姑娘家家的一天都在想什么呢?”有风问道,殊不知这个问题吓得大家都懵了,阿哑也有点懵,但是她一向乖顺,思索了一下之后回答了这个问题。
她比划的什么有风看不懂,巫芒在一旁翻译道:“阿哑说她一天都想着怎么伺候我了,没空想其余的事情。”
有风被这句话噎的,顿时说不出话来了。
“去去去,都下去。”他挥挥手,换了个姿势,又开始想,这世间这么多树,为什么戚慈要问梧桐呢?
梧桐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宝贝儿们的支持,我今天改错字才发现当时发的作者有话说全被吞了,心好累~猜中的宝宝们,查收红包,一点鼓励啦,么么么哒~
第29章 二十九 六阿婆(改错字)
梧桐到底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有风想了许久; 都没有思绪。他总觉得自己像是一叶障目一般,朦朦胧胧似乎猜到些什么,可是就是想不到那最后一点。眼前挡住了视线的那片叶子死活就是挪不开; 他啥也看不见。
这雨淅淅沥沥地下着; 下了足足一天一夜; 下得有风心情烦躁无比。一早起来,这雨总算是停了,他拿把剑便去院子里练剑。有风的剑法没有章法; 他学的是杀人之剑; 快狠准就好,目的就是取人性命,花哨的东西都没有什么太多意义。
看有风的剑法,很少有人不害怕的。就像他这个人一样,暴戾、决绝,做事不留后路; 非生即死。
巫芒晃悠悠从屋里走出来; 看见有风,在心中叹气,等到有风一把讲剑插/进地里,停了下来之后,他才走过去说道:“公子剑法和以前似乎有些不一样了,更为凌厉一些了。”巫芒不知道那一夜有风有什么奇遇,只知道那一夜过后有风的确变的许多; 变得更加成熟了。
“哦?有什么不一样吗?不还是那个样子吗?”有风根本就没有把巫芒的话放在心上,他漫不经心地回答了一句。
巫芒知道他的性子,也不生气。他性子很淡,一般不和人争执也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心绪,可是今日也不知怎么一回事,他心中升起了一股子想要捉弄有风的情绪来。于是他说道:“公子,你知道胡山有多少梧桐吗?”
说到这个有风就气,他这两日脑袋都想破了都想不出来答案,有时候他又觉得自己似乎猜到了答案,但是巫芒一问,他竟是也不知道如何回答,这真是……
“不知道。”有风的表情似乎更冷了几分,他一把抽起剑,冷着眉眼斜看了巫芒一眼,说了一句,“我早晚会知道的。”
“公子,那您可得快一点哟,五日之期剩余的日子可不多了呢。”到现在,巫芒还是觉得这个问题太荒谬了,完全就是戚慈说出来故意逗弄有风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不想有风见到胡山先生。
巫芒知道,胡山先生就是那颗星星的主人,也就是那个能和有风比肩的人,可是有风如何知道的?他没有细想,因为他不敢细想。
“我会知道答案的。”他始终有问题想不通,巫芒他们都觉得这个问题是戚慈无理取闹说出来逗弄他的,可是有风知道不是的。那么问题来了,她没有想过逗弄他,认真提出了这个问题,是想告诉他什么呢?告诉他知难而退吗?告诉他想见胡山先生就如同去胡山数梧桐树一样困难吗?
不不不,不应该是这样。有风坐在茅草屋顶上,看着天空,像一只寂寞的鸟儿。
“阿兄,你在干什么呢?”有耘出来想摘些野花,一抬头就看见阿兄坐在茅田屋顶上。他眨巴眨巴眼睛,心中担心极了,阿兄这么重,不会把这屋子压坏吧,要是压坏了他们应该去哪里住呢,哎,真是担心死个人了。
“你阿兄在思考问题呢,你边玩去。”有风冷着脸冲有耘挥手。有耘一下子就明白了,原来是阿兄还在烦恼那个小姐姐问的问题呢。
他懵懵懂懂问道:“那阿兄,你想出问题的答案了吗?”
有风坐在茅草顶,只觉得气得他牙痒痒,他今天怎么就这么气呢。他没好气回了一句:“还没有想到。”
“阿兄你真傻,你想不到为什么不去问别人呢,以前教我念书的……”有耘一听有风还没有想出来答案,摇头晃脑地说道,他终于有自己自己阿兄不知道的事情呢,真是开心。
这一句话像是突然打通了有风的任督二脉一般,他一下子就突然醒悟了过来。他不是胡山的人,不知道胡山是个什么情况,可是这些居住在胡山底下的村民一定是知道的。纵然是他们也不知道,这胡山这么大,附近的人这么多,总有一个人知道。
有风一句话没说,从屋顶上跳下来,转身就蹿出去了。背后,有耘惊讶得长大了嘴巴,丝毫没有越国小公子的仪态。
“阿兄……你的衣衫……”屁股上面好大一块水迹。他还没有说完,有风就已经不见了人影,有耘犹豫半天,想着万一阿兄被人嘲笑回来了,他就当做不知道这件事好了。
对,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有看见,就是这样的。
“哎呀,那朵花儿好漂亮。”他在心里念叨念叨转眼就若无其事去采花儿去了。
有风丝毫没有察觉他的衣裳出了什么问题,开始在这个村子里面晃悠起来了。也许就是他这种坦然,谁也不敢笑他。渐渐的,他就发现这个村子不太对劲,这里来来往往的都是些上了年纪的人,要不就是些小孩儿妇女,根本没有任何一个青壮年。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他治理过国家,自然是知道这种现象是不对的,不单单是不对,而是非常不对劲。村子里的青壮年呢?都去了哪里?一时间他有些阴谋论了,是否吴国又在背后弄什么阴谋诡计。
一个小孩儿扎着个冲天髻屁颠屁颠地从有风身边跑过去,有风立马喊了句:“小孩儿,停一停。”这小孩儿扭头看了一眼有风,他认识有风,前几天来村子里大贵族,阿婆阿母都说一定要尊敬着的人呢,他们惹不起他。小孩儿原本赶着去摘果子呢,这下子只得不情不愿的留下来。
“您唤我有什么事情呀?”他问道。
有风有些犹豫了,不知道应该先问哪一个问题,他想了想,问道:“你的……阿父呢?”他问这个村子里的青壮年去哪里了,也许这小孩儿不知道,可是问他阿父,他应该是会知道的。
小孩儿一歪头,回答道:“阿父,根儿没有阿父啊。”他盯着有风看了一阵,又问道,“您还有事吗,我可以去摘果子了吗?”他心里焦急得很,生怕他去晚了,成熟的果子都被其余人摘完了,这人真是没有眼色,瞎耽误事。
没有阿父……有风的心里一咯噔,没有再深究这个问题,随后问道:“你知道胡山有多少棵梧桐吗?”他一直看着根儿,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根儿瘪瘪嘴,心道又走不了了,像个小大人一样叹了口气,说道:“梧桐是什么?”他从小到大,压根就没有听说过梧桐,梧桐树是什么,是个什么东西,根本没有概念。
没有听过梧桐是什么,有风心里面那模模糊糊的东西似乎又清晰了一些,他还想继续问,那根儿完全不想继续了,蹭蹭跑了几步,远远留下一句话:“你去找村口大树边上的六阿婆问问吧,她什么都知道。”
六阿婆,这是什么人,有风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根儿早就跑得没有影子了。
他也没有办法,这个村子弄得像个空城一样,出门都找不到几个人的那种。只能听根儿的话,去村口树下找六阿婆。他有风还没有这么憋屈过,总感觉心里有点不舒坦,可是想一想,还是胡山先生更重要。
村口的六阿婆,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
她就坐在树下面的一块石头下面,半合着眼,盘着腿,姿态有些奇怪。有风的姿态放得低了些,六阿婆的年纪不小,有风尊敬年纪大的老人。
“六阿婆,小子有个问题可否一问?”有风走到她的面前,恭敬地一鞠躬,拱手问道。他不知道六阿婆能不能看见,但是他把心中的尊敬放在了明面上。
六阿婆蹭地一下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睛一点不像一个垂暮的老人,眼神清明,这是一个智者的眼神。有风越来越觉得胡山这个地方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