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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白他们一眼，捏捏额角，心说最近碰见的病人怎么都这么麻烦啊？
要是姬长生知道小小的想法，肯定会回她一句：要是不麻烦，还能等着你看吗？
“是这样的，我也只是看了一眼，还没有了解情况，所以能不能治还说不好。不过看样子是挺麻烦的。”小小不喜欢给人希望再把人打落谷底，所以一开始就会把话说明白。
欧阳老家主轻咳两声镇住场子，示意小小随意。
“我还是先把把脉，看看他的眼睛吧。”小小瞪着滴溜溜转的大眼睛，并没有立即过去，而是问欧阳克，“欧阳公子不介意吧？”
对着这样一个浑身都是仙气的人，难免会下意识尊重一下。
欧阳克轻笑，如同天上的白云蓝天令人神清气爽，他对着小小点头，“箫夫人是医者，在下是病人，自然不会介意。箫夫人不必客气。”
小小在萧默不满的哼哼下魔爪伸向了欧阳克。
☆、1218。第1218章
欧阳克人长得美，皮肤也很滑，触碰上去就跟用牛奶煮过的鸡蛋似得。
滑溜的令人想给他划烂……
小小心里恶趣味了一下，拿着夜明珠把欧阳克的眼睛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末了又给其把了脉。
有道是太完美的人令老天都会嫉妒！
这句话说得大概就是欧阳克吧！
老天给了他这么好的资本，却收回了他的眼睛。
小小检查的整个过程，萧默不住的哼哼，并且越哼哼声音越大。
惹得小小扭头狠狠瞪了他一眼。
欧阳一家人都紧紧盯着小小的表情，希望从她的表情中看到希望，自然也就没人去注意萧默的不满。
小小问了欧阳克几个问题，便转身坐了回去。
欧阳一家见状，全都正襟危坐的看着小小，那目光里哪怕再掩饰也是充满了急切和希冀。
小小头疼的捏捏额角，打破了一室寂静，“说实话，不管治疗方案你们能不能接受，我都不想治。”
这是小小的真心话，手术有风险，尤其是这种需要换眼角膜的眼疾。
欧阳家跟君泽安还不一样，君泽安至少代表的是他自己，最后哪怕出了问题影响也不大。
可欧阳家不同……
欧阳家是隐世家族……
欧阳锋和欧阳宇急急起身，恨不能冲到小小面前，“箫夫人，你说……能治……能治是不是？”
现在不是能不能治的问题，而是她不想治好吗？
小小无语翻白眼，
“咳咳，咳咳……”欧阳老家主眼神制止失态的儿子和孙子，他对着小小温和的笑笑，“箫夫人有什么为难之处尽管说，只要能办到，欧阳家定会竭尽全力！”
这话算是变相承诺了！
可小小是打心眼里不想接这个活。
萧默看出了小小的为难，握住她的手说道，“无事，不想就算了。”
欧阳一家闻言急了起来。
怎么能这么算了呢？他们等了二十年，本来已经放弃了，好不容易有这么个机会，并且已经送到了眼前，打死他们都不能算了！
欧阳锋和欧阳克急的脸都红了，箫夫人的话他们听的很明白，她说不想，不是不行！
作为主角的欧阳克开口，打断了欧阳锋和欧阳宇的焦躁，“萧小将军和箫夫人可有兴趣听一个故事？”
欧阳老爷子闻言深深看了欧阳克一眼，须臾，他挥挥手让守着的下人都退下。
一室静寂，落针可闻。
其实小小并不是很想听故事，但貌似拒绝的话很不礼貌。
小小深知，故事故事，便是由事故铸成！
而所谓的故事，她想她比任何人都有故事，所以并兴不起多大兴趣！
可一个时辰之后，从欧阳家走出来，小小还是难免被触动了。
人都是感性的动物，小小尤其是。
坐上马车，欧阳克最后那段话还在耳边环绕。
他说，“若欧阳克只是一个人，那这眼睛不治也罢，但欧阳克首先是欧阳家的一员，是欧阳家下一届的继承人，所以还请箫夫人尽管一试！若还不成，那便真的是我欧阳克的命，也是欧阳家的命了……”
☆、1219。第1219章 回报
小小不只是为欧阳克那样一个不屈的人触动，还有欧阳家族对待他们的态度。
从头至尾，欧阳家除了堵他们，并未做过什么过激的行为。
也从未有过一丝轻蔑……
为欧阳克换眼角膜的事因为一个故事就这么定下了，时间定在两天之后。
当然，眼角膜必须从死人身上取，这是小小的要求！
至于诊费，这个要事后再说了。
相信欧阳家那样的品质，自是不会亏待她们！
两人坐马车回了小院，萧默把人抱下马车，正打算回房收拾一顿怀里这不听话的娘子，便有暗卫来报。
那暗卫禀报的不是别的事，正是在大街上打架那件事。
小小听完，就是一阵头痛！
“那家人也真是够无耻够混蛋的，就算是发泄也不该这么没分寸吧？”
小小摸摸下巴，吩咐道，“去给那人送点金疮药过去，至于打人的那家人……”
“他们不是爱发泄吗？那就让官府去收拾吧。”
小小想了想，觉得这样不足以报答人家以命相护的情谊，便找来纸笔写下了腌咸鸭蛋和皮蛋的方法，又拿出来一百两银子一并交给暗卫。
“把这些东西都给那人送去，告诉他财不外露……”
汉子没想到自己不过帮了恩人一次，并且还没帮上，便收了这么大恩惠？
一家人激动不已，再三感谢佛祖！
而且更没想到的是，两天之后，打他的那家人带着五两银子上门道了歉。
汉子养了两天能下地之后，一家人便商量着收拾好东西离开江南。
只是这离开之前，定是要再见一次恩人，当面谢过的。
于是一家人买了大包小包的东西，两个妇人还做了一些家里的特产，一并拿着上了门。
当天正好是小小去欧阳家做手术的日子，并未见到汉子一家。
知晓恩人不在，汉子一家自然是有些遗憾，但他们也没较真，只把东西留下，一家人便离开了江南。
回到家乡之后，一家人谨记恩人‘财不外露’的交代，是以，即便他们手中握着两个摇钱树也并未张扬，他们也不贪心，只每年逢年过节的时候卖一些咸鸭蛋和皮蛋出去，赚的银钱够一家人吃饱穿暖就可。
而那一张咸鸭蛋和皮蛋的方子，自此被汉子一家当做传家宝传承了下去。
这是后话，暂且不说。
且说小小这边。
到了两天后和欧阳家约定的日子，萧默小小夫妻二人带着两个死皮赖脸的家伙上了门。
那两个死皮赖脸的家伙，自然是姬长生和君泽羽。
姬长生跟着小小是去学习手术的，而君泽羽跟着自然是想去见见传说中的隐世家族。
一大早，欧阳家祖孙四人便等在了门口。
“萧小将军，箫夫人。”欧阳老家主一边请人进门，一边看着小小说道，“箫夫人今天的气色不错啊！”
“那是自然！”
小小得意的挑眉。
她摸摸自己越来越隆的腹部，面上柔软的母性光辉遮都遮不住。
萧默见状，唇角也微微翘起。
☆、1220。第1220章 祛除寒气
两夫妻这么高兴，自然是因为就在昨天，药引子取回来了，而小小身上的寒气也祛除了。
欧阳家作为隐世家族，能把萧默和小小堵在胡同里，自然把这夫妻俩的事打听了个遍。
此时看着小小这模样，欧阳家主便哈哈一笑，说道，“那老夫就恭喜萧小将军和箫夫人了。”
“成嘞，希望过些日子，我也能跟欧阳前辈说一声恭喜。”
几人说着话，便到了别院提前准备好的手术室里。
“欧阳公子别紧张，你一紧张，我也该紧张了。”小小深吸一口气，拍拍欧阳克的肩膀，招呼装作小厮的姬长生上家伙。
手术做了不少次，在眼睛上动刀子小小难免会紧张。
跟姬长生两人换好衣服，束起头发一切收拾妥当之后，她又做了一套吞吸吐纳，才感觉自己放松了不少。
“欧阳家主你们就在外面等着吧……”顿了顿，小小眯着眼眸说道，“你们家族里的那些个事我不感兴趣，但手术期间，希望你们能守住这个房间。若有一分差池，那欧阳克这辈子复明也就再无希望了……”
想到前两天欧阳克给他们讲的那个故事，小小不得不慎重提醒。
欧阳家主连连点头保证，“箫夫人放心，即便是拼了老夫这条命，老夫也一定守住这道门，不让人打扰你们一丝一毫！”
“晋王若是无事就跟欧阳家主他们一起守着吧。”小小对萧默和姬长生招手，“长生给我打下手，萧默也在房内候着，若有意外，好用你的内力护住欧阳克的心脉。”
一切就绪，很不起眼的一道房门把既紧张又期待的欧阳家人隔绝在了门外。
等待的时间既无趣又折磨人，每一分每一秒都像经历了一个世纪般漫长。
门内，在小小的带领下，四人在与死神搏斗！
门外，在烈日炎炎下，欧阳家人都屏住呼吸，在心里默默祈祷着。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萧默给小小擦了多少次热汗，一阵打斗声穿过墙壁传到了房内。
小小凝神就当没听见，手下如同行云流水般的动作争分夺秒的进行着。
萧默也只是眸子暗了暗。
至于姬长生，压根就没注意那么多，他的世界里大概除了医术就是君泽羽了，其他人的死活一概与他无关，而守在门外的君泽羽，他一点都不担心，因为他相信君泽羽至少在报完仇之前，不会死。
气氛越是紧张，小小的动作越发快了不少。
长达两个时辰的眼角膜移植术终于完成的时候，外面的打斗声已经停止。
小小换好衣服，与萧默和姬长生一起打开那道隔绝的屏障，走出房门。
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绵绵细雨。
头顶是一团化不开的乌云。
雨水落入院子里变成了红色。
乌云笼罩着整个院子，既安静又压抑……
一条条横七竖八的尸体躺在泥泞里，迎接她们的却是少了一个。
早上还对着小小说恭喜的欧阳老家主，此时靠在房门口，闭上了眼睛。
☆、1221。第1221章 君心公主到了
原本很平静的小小，在看到欧阳老家主瞪着眼睛死不瞑目的样子后，胃里陡然翻江倒海一般干呕了起来。
浓浓的血腥和泥土的湿气扑鼻而来，四周笼罩的死气和悲伤席卷向心口。
小小弯着腰疯了似得干呕。
像是要把胃一起吐出来一样，拼命的干呕。
萧默见状连忙拍着小小的后背。
而等着消息的欧阳锋和欧阳宇，他们唇瓣蠕动了半晌，却是终究没有说出口一个字。
原先的期待和希望在这一刻已经被浓浓的悲痛替代……
不算大的院子里诡异的压抑，除了小小的呕吐声，再也没有一丝声响。
终于，小小直起了腰身，她缓步走向欧阳锋和欧阳宇，想说一句‘恭喜’，但喉口却像是被一层透明的屏障堵住。
无法发出一丝声音。
她不是为欧阳家难过，只是觉得心口憋闷的很。
昨天刚听完欧阳家的故事，今天便成了事故！
小小一直都知道，这个世界，无论在哪里一直都是这样，悲哀时时刻刻都在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