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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明琛抬起头来,惨然一笑,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深吸一口气回复了冷静,道:“孙儿亲自去宋府,将此事告诉筱雨。”
“明琛……”
“爷爷。”谢明琛缓缓地道:“让孙儿自己去做个了结。”他顿了顿:“是孙儿负了人。”
良久,谢老爷子方才点了点头。
谢明琛一路朝着烟明胡同去,到了宋府也丝毫没有停顿。
得知谢明琛来访,筱雨有些意外。
而从谢明琛口中听得这个消息,筱雨更加意外。
“是我……对不起你。”谢明琛艰难地开口说道:“事情……本来不是这个样子……”
筱雨心里翻江倒海,既有些微松了口气的感觉,又觉得前面的路越发难预测。
她本就对这桩婚事有些排斥,只能说这是无奈之下的无奈选择。如今告知她不用履行婚约,她陡然放松。
可下一刻,她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她未来的路,谢明琛未来的路,又该何去何从……
“皇上……下旨赐婚?”筱雨静静地看着谢明琛,从他的眼睛里她看出了痛苦。
“谢大哥,你……”
“筱雨!”
谢明琛忽然伸手猛地将筱雨环住,头一次这么放肆自己地行为,将她抱在了怀里。
他的身上有淡淡的药草味道,并不难闻,甚至还会让人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这是一个干净的男人,浑身上下都如初雪一般澈亮。纵使和他已阔别两年,但在筱雨看来,他同两年前一样,丝毫未变,她对他没有生出丝毫的陌生感。
原本以为,这个男人是要和她共结连理,携手此生的,她会将他当做兄长一样敬爱,当做朋友一样珍惜,当做夫君一样敬重。
可未曾想到,斗转直下,山雨欲来。
“筱雨,对不起……”谢明琛像是要将嵌入自己怀里,他把她紧紧地抱着,不想留出一点缝隙出来。
“……谢大哥,不是你的错。”筱雨犹豫挣扎了良久,方才伸了手轻轻地拍在了谢明琛的背上:“别难过。”
他很难过。她很清楚地知道。
她从他的眼里看出了悲伤和哀戚,甚至还有一丝怨恨和不甘。
她没有丝毫怀疑,这个男人对她的心,是真的。
只是她回应不了,从今以后,也再也没有了回应的可能。第二日,媒人过府,谢老爷子亲自吩咐媒人去宋府提亲的事宜。
正说到下聘礼单的时候,金管家忽然慌张进来,对谢老爷子道:“老太爷,西岭何将军来访,说要与老太爷见上一面。”
谢老爷子微微皱了眉头,心里似乎有不好的预感。
西岭使团自两年前来到大晋京城,便在京城当中的使馆所住了下来。身份最高的宝晶公主进了宫中,咸宁帝为表重视和对西岭崇佛的尊重,在宫中修了供宝晶公主念经礼佛的佛堂。西岭人尽皆信佛传佛,咸宁帝也宽容地让西岭人在京城传扬佛祖教义。
如今两年过去,西岭使团始终没有表露过他们这一次破天荒地来访大晋到底是何用意,咸宁帝也没有过问,仍旧好吃好喝招待着西岭诸人。
朝臣之中已开始有了不满。
西岭的何将军是护送西岭宝晶公主前往大晋的使臣,与谢家素来没有交集。来谢家所为何事,谢老爷子毫无头绪。
让媒人稍候,谢老爷子先去见了这位何将军。
何将军年约四十,不苟言笑。西岭男子多剪短发,以对佛祖示意自己会剔除身上的烦恼和错误习气,去掉骄傲怠慢之心。
因崇佛,西岭人多半性格温和,不喜纷争。
何将军虽然不苟言笑,但礼数很足,与谢老爷子见过礼之后,他从容地坐在了客座上,客气地道:“公主体弱多病,自谢明琛谢太医医治后,多有好转,在下替西岭感谢谢家仁厚医术。”
谢老爷子含笑道:“将军过谦了,能为公主诊脉问病,替公主分忧解劳,是明琛的福气。”
谢老爷子说的当然是客气话。就心里上来说,谢老爷子压根就不希望谢明琛和宫中的女人有太过的交集。
玩心眼,谢明琛远远不是她们的对手。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
可偏偏这位西岭的宝晶公主却是回回染疾,必让谢明琛问诊。
西岭送来的这位宝晶公主是来联姻的,但两年过去,宝晶公主仍旧没个着落。咸宁帝没有将其纳入宫中,也没有指婚给任何一位皇亲贵胄,似乎仍旧在观望西岭的用意。
谢老爷子很担心自己孙子和西岭的人接触太多。
何将军道:“公主来大晋两年,如今也已适应大晋的生活。日前向大晋陛下提出择驸马,钟意于谢明琛谢太医。”
何将军说到这儿,从怀中掏出一个小香囊来,递给谢老爷子,道:“此中乃公主所种佛树所结佛果子,待谢太医收下,与公主拟定鸳盟,成为夫妻,便可将佛果子在大晋种下。”
谢老爷子瞪大着眼睛望着自己手中的香囊。
这香囊比一般男子随身佩戴的香囊要大些,五指张开恰好能将其外缘拖住。中间高凸起的圆弧表明着这里面的确有个球状的东西,便是何将军口中的佛果子了。
谢老爷子望向何将军,将香囊往前递了递,道:“公主厚爱,只是……明琛已有婚约,怕是要有负公主了。”
何将军微微皱了皱眉,面相露出一丝凶恶来:“谢太医不要诓骗何某,佛祖云,勿妄语。在下打听过,令孙还未有婚约在身,没有和任何一户人家订立鸳盟。谢太医此言,莫非是看不上我西岭公主?”
“岂敢岂敢!”谢老爷子忙道:“公主博学宽厚,在西岭受人爱戴,只有明琛配不上公主,何来公主被嫌弃之说?”
何将军面色缓和了些,道:“既如此,那谢太医便准备迎娶事宜吧,大晋陛下的圣旨应当明日便到。在下不多久留,这便回使馆所去了。”
何将军双手合十行了个佛礼,干脆地离开了谢府。
谢老爷子眉头深锁,沉默地看着手里的香囊,良久之后方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来人啊,去请少爷过来。”谢老爷子吩咐道。
谢明琛今日当值,并不在府中。等下午时分他从宫中回府,立马便被人告知谢老爷子在等他。
谢明琛脸色有些不好,见到谢老爷子后低声叫了句“爷爷”,却是立刻跪到了谢老爷子跟前。
“爷爷,今日我面见了陛下,陛下说……”
“说让你娶西岭公主?”谢老爷子眼波微闪,问道。
谢明琛大惊:“难道圣旨已经下了?”
谢老爷子摇头:“今日西岭的何将军来了府里。”谢老爷子将何将军交给他的那个香囊递给了谢明琛:“何将军给你的佛果子,说是等你们成了亲,便可将这佛果子种下。”
“爷爷……”谢明琛嘴唇微抖:“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
谢老爷子缓缓地摇了摇头,道:“你既然也都说了,圣上特意跟你提了这事,哪还会有转圜的余地。”
谢老爷子叹了一声,伸手去将谢明琛扶了起来,道:“看来,你与筱雨到底是有缘无分……”
“爷爷……”谢明琛咬了咬牙,道:“我不想与西岭公主成亲……”
“这怕是由不得你。”谢老爷子按着谢明琛的手道:“便是爷爷,也没办法了。”
“圣上还没赐婚,我们还没接圣旨,就还有转圜的余地!”谢明琛急道:“爷爷,我在圣上面前直言了不欲娶西岭公主,爷爷再上表圣上说说……只要圣上没下旨意,此事……”
“明琛。”谢老爷子打断谢明琛,轻声问他:“你拒绝时,圣上是何反应?”
谢明琛呆愣地看着谢老爷子,很久都没出声。
谢老爷子低叹一声,道:“圣意不会因为你的反对而改变,自然也不会因为爷爷的反对而改变,你明白吗?这便是现实。”
“西岭驸马……”谢明琛猛地自嘲地大笑道:“爷爷,若我做了西岭驸马,前途命运暂且不论,头一个便是要同西岭人一般,削除余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能轻言损伤?我与那宝晶公主毫无感情,又如何与她成为一对夫妻?更何况,更何况……”
谢明琛喃喃,眼中似乎已有泪水:“更何况,爷爷您明明知道,孙儿喜欢、喜欢的人是筱雨……”
“爷爷!”
谢明琛低嚎一声,伏在谢老爷子腿上双肩微微抖动。
却看不清楚他的脸。
谢老爷子像他小时候一般轻拍着他的背,低声地道:“明琛啊,你已经不小了,除了研习医术之外,也该好好融入这世事人情当中来。有些事情确实是如此,我们努力过,但结局却不能如我们所愿。这也是无奈之事啊……”
谢老爷子微微闭了眼。
谢明琛和西岭公主成了亲,那便是西岭的驸马。太医一职自是不能再做。
而谢明琛的前途和将来,更是无人可知。
那宝晶公主怎么就看上了他家明琛了呢?谢老爷子百思不得其解。
“明琛,宝晶公主是个什么样的人?”谢老爷子问谢明琛道。
谢明琛微微摇头,一副万念俱灰,不想再谈的模样。
“爷爷。”他说:“从大喜,到大悲,是什么样的感觉,孙儿总算知道了……”
谢明琛抬起头来,惨然一笑,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深吸一口气回复了冷静,道:“孙儿亲自去宋府,将此事告诉筱雨。”
“明琛……”
“爷爷。”谢明琛缓缓地道:“让孙儿自己去做个了结。”他顿了顿:“是孙儿负了人。”
良久,谢老爷子方才点了点头。
谢明琛一路朝着烟明胡同去,到了宋府也丝毫没有停顿。
得知谢明琛来访,筱雨有些意外。
而从谢明琛口中听得这个消息,筱雨更加意外。
“是我……对不起你。”谢明琛艰难地开口说道:“事情……本来不是这个样子……”
筱雨心里翻江倒海,既有些微松了口气的感觉,又觉得前面的路越发难预测。
她本就对这桩婚事有些排斥,只能说这是无奈之下的无奈选择。如今告知她不用履行婚约,她陡然放松。
可下一刻,她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她未来的路,谢明琛未来的路,又该何去何从……
“皇上……下旨赐婚?”筱雨静静地看着谢明琛,从他的眼睛里她看出了痛苦。
“谢大哥,你……”
“筱雨!”
谢明琛忽然伸手猛地将筱雨环住,头一次这么放肆自己地行为,将她抱在了怀里。
他的身上有淡淡的药草味道,并不难闻,甚至还会让人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这是一个干净的男人,浑身上下都如初雪一般澈亮。纵使和他已阔别两年,但在筱雨看来,他同两年前一样,丝毫未变,她对他没有生出丝毫的陌生感。
原本以为,这个男人是要和她共结连理,携手此生的,她会将他当做兄长一样敬爱,当做朋友一样珍惜,当做夫君一样敬重。
可未曾想到,斗转直下,山雨欲来。
“筱雨,对不起……”谢明琛像是要将嵌入自己怀里,他把她紧紧地抱着,不想留出一点缝隙出来。
“……谢大哥,不是你的错。”筱雨犹豫挣扎了良久,方才伸了手轻轻地拍在了谢明琛的背上:“别难过。”
他很难过。她很清楚地知道。
她从他的眼里看出了悲伤和哀戚,甚至还有一丝怨恨和不甘。
她没有丝毫怀疑,这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