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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筱雨点了点头,利落地穿好衣裳,待鸣翠端来热水,梳洗完毕,她便出了舱门。
昨晚秦晨风的话还言犹在耳,筱雨晚间睡前细细想过,她问秦晨风军中是不是不会留女子时,秦晨风的回答是:正经的女子不留。
换句话说,征南军中是有军妓的存在的。
没来由的,筱雨觉得有两分厌恶。
舱门外有两名黑甲卫兵守着,见到筱雨和鸣翠出来,其中一人道:“姑娘留步,早饭一会儿便会给姑娘端来。”
筱雨顿了顿,出声询问道:“秦副将呢?”
卫兵伸手指了指临近那艘艨艟,道:“秦副将前去与大将军商量出兵之事,一时片刻估计是不会回来了。秦副将有交代,让姑娘安心待在船上,待他回来便会立刻来见姑娘。”
筱雨点了点头,见鸣翠手按着肚子,神色也有些恹恹,便道:“麻烦兵大哥帮我催一催早饭。”
卫兵忙道:“不敢,姑娘稍候。”
筱雨谢过卫兵,走到了临近的船沿边。
江风呼呼刮着,往下望去只瞧见乌压压的黑甲军一块连着一块,场面蔚为壮观。
鸣翠担忧地对筱雨道:“姑娘,从昨晚到现在就没见过曹爷他们了……”
筱雨点点头,正见到方才答她话的那位卫兵端了东西过来,筱雨便拉着鸣翠先返回了舱中。
“姑娘慢用。”卫兵道。
筱雨再次谢过他,见他转身便要走,筱雨忙叫住他问道:“兵大哥是否知道昨晚与我一同来此的另外两位壮士?”
卫兵笑道:“那两位壮士现在应当正在用早饭,待会儿便会过来。”
筱雨松了口气,见卫兵出了舱,方才对鸣翠笑道:“没事,曹叔他们应当一会儿就会过来。”
军中饮食简陋朴素,即便有秦晨风的吩咐,早饭依旧寒酸。几个馒头,一碟咸菜,再有两碗稀粥。
筱雨倒是不嫌弃,吃得津津有味。
鸣翠则是叹息一声,道:“就算是以前贫穷,如今姑娘也没有再吃过什么苦了……现在倒好,又回到以往过的日子。”
筱雨道:“有的吃就不错了,别挑三拣四。”
“奴婢只是心疼姑娘……”鸣翠闷闷地说了一句,拿过一个馒头就着咸菜吃了起来。
“军中生活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辛苦。”筱雨道:“我们现在吃的可能就是士兵们惯常吃的,甚至可能是因了我大哥的吩咐,特意做的……不管如何,一定不会比士兵们吃得更差。来了这儿,还是适应的好。”
鸣翠点点头,肚子却是咕咕叫了叫。她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
昨晚因与筱雨和秦晨风同桌吃饭,鸣翠吃得很少,半碗饭下去她便搁了碗筷,所以今日早早就饿了。
筱雨笑道:“多吃点,把昨晚上的给补回来。”
鸣翠抿唇笑了笑,轻声道:“奴婢头一次见大少爷,哪敢跟大少爷同桌共食……”
“我大哥很可怕吗?”筱雨眨眨眼,问鸣翠道:“跟七哥比呢?”
“那自然不一样。”鸣翠答道:“奴婢伺候少爷很久了,自然不怕少爷。大少爷却是……”她想了想,道:“许是大少爷有带兵打仗,真正杀过人见过血,奴婢觉得他身上总有一股寒气。”
的确,秦晨风身上有带着煞气。
不止他,这征南军中,能上船来的将士,谁身上没点儿煞气?毕竟都是精兵,那定然是真刀真枪打过仗的。
细声交谈着,不多一会儿,卫兵送来的早饭便被筱雨和鸣翠吃了个干净,一点都没浪费。
两人也吃得很饱,鸣翠惬意地摸了摸肚子,道:“的确是饿了……”
二人坐着休息了会儿,鸣翠忽然问筱雨道:“姑娘,我们到了这儿……接下来什么打算?”
筱雨微愣,随即摇了摇头,道:“大哥说了会与我谈,等他回来我们再商量。”
刚说到这儿,外面卫兵便敲了门,道:“姑娘,两位壮士来了。”
鸣翠闻言立刻起身打开舱门,对曹钩子和三弯露出笑容,道:“曹爷,你们快进来。”
筱雨也让到一边,待鸣翠将碗筷递给卫兵之后,四人又围坐在了一起。
“昨晚休息得如何?”筱雨笑问道:“可都吃饱了?”
曹钩子和三弯齐齐点头,三弯道:“营里的兄弟对我们都很客气,饭菜也管饱管够,睡的地方虽然没有客栈舒服,但也还凑合。我们这些糙人,不计较这些。倒是你,娇滴滴的姑娘家,睡在摇摇晃晃的船上,有没有晕头?”
筱雨笑道:“这船还是挺稳的,哪会晕头?”
曹钩子上下打量筱雨一番,道:“瞧得出来你精神也养足了,想必昨晚睡得还是不错的。”
他顿了顿,问道:“跟你大哥商量妥当了吗?接下来你什么打算?”
“我们还没谈到这个地步。”筱雨摇了摇头,道:“昨晚上时间也太晚了,只能等今日再详谈。不过,我已经打定主意,就留在征南军里,他们要是往南,我也跟着去。”
筱雨仔细想过了,秦晨风极大可能在附近寻个稳妥可靠的地方把她安顿在那里,等他随征南将军班师回朝时再来接她。这应当也是大部分将领对跟来的家眷的做法——行军打仗自然不会带着家眷同行。
但筱雨已经来了这个地方,说什么都不会甘心老实地待在某处。除了要说服秦晨风同意她留在征南军中,更不能让秦晨风难堪——底下十万将士盯着他呢,秦晨风能做到如今副将的位置也不容易,她不能给他添了麻烦。
最好的途径便是让她能以某种身份名正言顺地留在征南军里。
而筱雨想到的便只有一个——军医。
医术她有,自保的能力她也有。除了一个女子的身份委实不便,她想不出阻止她进入征南军的理由。
“恐怕有些困难。”曹钩子直言不讳地道:“即便你是副将胞妹,军规军纪也不允许你久留在此。昨晚让你夜宿军中已是破例了。”
三弯点了点头:“军纪严明,你大哥能坐到副将这个位置也是历经生死大劫的,自然是……”
“三弯叔,你说什么?”筱雨蓦地瞪大眼睛望向三弯道:“什么叫做历经生死大劫?”
三弯和曹钩子相视一眼,曹钩子道:“昨日我与三弯和几个同住一舱的兄弟聊过,从他们口中得知,秦淳副将年纪轻轻能坐到副将的位置,是因为他立过三次大功,且三次都是险些就赔了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那几个兄弟都说,秦副将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三次……”筱雨喃喃地念叨了两句,看向三弯询问道:“那三次都是什么情况?”
“第一次是在围剿梁国的时候,在梁国士兵刀下救了一名经验丰富的老将,他替老将挡了一刀,刀锋堪堪划过他后颈,所幸没有大碍。第二次他带着十数个精兵深入敌营,一举割下了敌首的脑袋,并救出当时被俘虏的征南将军身边的亲信,九死一生地逃了出来,后肩中了一箭,他带去的其余人都没能成功逃出来,只他带着人逃了出来,不仅如此,还带来了敌首的首级。第三次他救了征南将军,从此征南将军视他为心腹。那一次秦副将伤得最重,休养了整整两个月才好转了过来。”
三弯缓缓地讲述了一遍,道:“听说征南将军在打算攻打南湾之前曾经花了好长一段时间埋伏在南湾各处,探听情报,观察地形。那个时候,征南军全军都是秦副将在管辖,待征南将军回来之后,秦副将方才将军权全部交还给征南将军。”
筱雨张了张口,道:“三弯叔这般说……我大哥岂不是既有军功,又对征南将军有救命之恩?”
三弯重重地点了点头,道:“你大哥真是条铁骨铮铮的汉子。”
难得三弯会称赞人,筱雨着实愣了好一会儿,方才微微笑了笑,道:“谁让他是我秦筱雨的大哥呢?”
曹钩子提醒她道:“但尽管如此,不代表你大哥想做什么便能做什么。你要如何留下来,还得仔细想想。”
筱雨站起身道:“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
她走到舱门处,将舱门打开。卫兵朝她望了过来,以眼神询问她有何吩咐。
筱雨微微一笑,道:“麻烦兵大哥,请带我去你们营中的军医署。”
两个卫兵面面相觑,一人道:“姑娘去那儿做什么?”
曹钩子和三弯也走了过来,鸣翠劝道:“姑娘莫急,等大少爷回来再……”
“我向来不是坐以待毙之人。”筱雨淡淡地提醒了鸣翠一句,语气坚决,对卫兵道:“兵大哥要是不放心尽管随我一起来。”
毕竟是秦副将的妹妹,两个卫兵也不好忤逆,只能带路,道:“姑娘请随我来。”清晨时分,筱雨是被阵阵呼喝的练军声给吵醒的。鸣翠已经起了身,正伸长了脖子从舱窗望出去,想要看看征南军练兵的盛景。
天光乍亮,万里碧空,筱雨从床上缓缓坐起,透过舱窗,她能很清楚地看到湛蓝的天。
原来已经度过了一个安眠的夜。
筱雨揉了揉脑袋,鸣翠听到动静回头,见筱雨坐了起来,忙跑了过来道:“姑娘醒了?奴婢这就去给姑娘端热水来洗漱。”
筱雨点了点头,利落地穿好衣裳,待鸣翠端来热水,梳洗完毕,她便出了舱门。
昨晚秦晨风的话还言犹在耳,筱雨晚间睡前细细想过,她问秦晨风军中是不是不会留女子时,秦晨风的回答是:正经的女子不留。
换句话说,征南军中是有军妓的存在的。
没来由的,筱雨觉得有两分厌恶。
舱门外有两名黑甲卫兵守着,见到筱雨和鸣翠出来,其中一人道:“姑娘留步,早饭一会儿便会给姑娘端来。”
筱雨顿了顿,出声询问道:“秦副将呢?”
卫兵伸手指了指临近那艘艨艟,道:“秦副将前去与大将军商量出兵之事,一时片刻估计是不会回来了。秦副将有交代,让姑娘安心待在船上,待他回来便会立刻来见姑娘。”
筱雨点了点头,见鸣翠手按着肚子,神色也有些恹恹,便道:“麻烦兵大哥帮我催一催早饭。”
卫兵忙道:“不敢,姑娘稍候。”
筱雨谢过卫兵,走到了临近的船沿边。
江风呼呼刮着,往下望去只瞧见乌压压的黑甲军一块连着一块,场面蔚为壮观。
鸣翠担忧地对筱雨道:“姑娘,从昨晚到现在就没见过曹爷他们了……”
筱雨点点头,正见到方才答她话的那位卫兵端了东西过来,筱雨便拉着鸣翠先返回了舱中。
“姑娘慢用。”卫兵道。
筱雨再次谢过他,见他转身便要走,筱雨忙叫住他问道:“兵大哥是否知道昨晚与我一同来此的另外两位壮士?”
卫兵笑道:“那两位壮士现在应当正在用早饭,待会儿便会过来。”
筱雨松了口气,见卫兵出了舱,方才对鸣翠笑道:“没事,曹叔他们应当一会儿就会过来。”
军中饮食简陋朴素,即便有秦晨风的吩咐,早饭依旧寒酸。几个馒头,一碟咸菜,再有两碗稀粥。
筱雨倒是不嫌弃,吃得津津有味。
鸣翠则是叹息一声,道:“就算是以前贫穷,如今姑娘也没有再吃过什么苦了……现在倒好,又回到以往过的日子。”
筱雨道:“有的吃就不错了,别挑三拣四。”
“奴婢只是心疼姑娘……”鸣翠闷闷地说了一句,拿过一个馒头就着咸菜吃了起来。
“军中生活远比我们想象的